血戕屍煞所在的煞氣眼,紫氣依舊無聲無息的噴湧,只是那肉身不腐的穆天衡身邊多了一道略顯消瘦的身影,陳松此刻已經完全沉入內視狀態,左手平伸呈虎爪狀隔空抓向煞氣眼,右手九幽煞氣縈繞,狠狠的將左臂肘關節抓住。

漆黑的九幽煞氣在左臂肘關節上盤旋,小臂以下的紫色煞氣絲毫不得蔓延。而整個左手掌中卻源源不斷的吸納著血戕屍煞,由於不能順利流向經脈,而淤積得整個小臂變成一片紫紅色。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的執行,唯一變化的就是陳松左臂漸漸的漲大,最後粗的猶如注水的蘿蔔一般。

寧靜的空間,彷彿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道過了多久,似乎那血戕屍煞的煞氣眼也感覺到有外力在緩緩的吸收自己的能量,開始不甘的翻動起來,剎那間煞氣中透出一張鬼臉,朝著陳松左手咬來。

撲面的血腥味傳來,陳松輕哼一聲,加快對其的吸收速度,同時腦海中的七小魔神瘋狂的抵抗著血戕屍煞的識海侵蝕。血戕屍煞幻化的鬼臉無功而返,接著一道又一道血斑凝聚的實體朝著陳松撲來。

漆黑的九幽煞氣慢慢散開,將陳松渾身包裹在黑氣之中,將數不盡的血斑擋在體外,只留下左手紋絲不動的繼續吸收。哭喊聲、廝殺聲四起,無數凡人、修士、野獸慘死之狀在陳松眼前上演,而後怨毒無比的朝著陳松撲來。

此時不是幻想,而是一道道血斑凝聚而出的實體!是無數生靈慘死的記憶回放!雖然在九幽煞氣的輔助下對方無法傷到自己,但是陳松從未見識過的血腥場面對自己心神造成巨大的衝擊。

一個渾身是血,肚子上露出巨大血口的武夫,拖著流了一地的腸子驚恐而逃,身後一隻巨大的殭屍戲謔的抓起落在地上的腸子,一扯之間將其纏繞在武夫的脖子之上。武夫驚恐的眼神盯著陳松,因窒息而發青的手爪漫天亂抓,陳松甚至感覺到其指尖在自己皮膚上劃過。

茂密的森林中,一個驚慌失措的練氣女修飛快的逃竄,身後傳來幾聲低沉的獸吼,女修害怕的忍不住眼淚刷刷的留下。正在此時側面突然鑽出一隻巨大的黑熊,一把將其黃色的衣衫扯住,哧啦一聲那女修身上的外衣變成布條,來不及欣賞對方裸露的酮體,又一隻獨角牛身的妖獸衝出,一角穿透了女修的心臟。驚恐的慘叫聲適才發出便戛然而止,因為女修整個頭顱直接被暴怒的黑熊咬下,一道黑血從無頭屍的脖子上噴出數尺高……黑熊似乎極為不滿獨角牛的奪食,囫圇的吞下女修的頭顱,接著對著屍體撕咬起來,獨角牛不甘示弱,轉眼間梨花杏雨的貌美女修變成了數不盡的碎肉內臟四散一地。

……

無數的死狀回放,饒是有七小魔神護住三魂七魄,陳松依舊感到一陣心神失控,自己不再是當初雞都不敢殺的小孩,但是這等慘狀實在超出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七小魔神沒法對抗自己內生的心魔,陳松一陣恍惚,腦門上冷汗直下。

“唵……薩……吽囉”就在陳松抵抗不住,止不住往後退卻之時,那古井上的佛門

咒文突然間亮了起來,隨著幾個艱澀的咒語,古井上的咒文依次閃爍著金色的光芒,匯聚成一道金色的光幕,將血戕屍煞凝聚的血斑人影紛紛拉攏,而後慢慢壓回古井內。

這是穆天衡留下的手段嗎?根據穆天衡的說法,此地原來是萬骨冪煞的煞氣眼,被穆天衡透過融煞之法製造出血戕屍煞這樣的兇物,可能是怕血戕屍煞不能控制,所以預先在煞氣眼上刻上了佛門手段。

既然有這些真言壓制,那麼我只需要根據法門將煞氣控制進入勞宮穴就好,畢竟自己可並沒有想將這兇物與體內的九幽煞氣融合,那不知道又會給除去九幽煞氣,多增加怎樣的變數?自己只需要血戕屍煞將九幽煞氣覆蓋住方便自己行事就好。

齜嶺山養屍地內,一隻六翼蜈蚣漂浮在煞氣眼上方,鍾婆婆眼神異樣的盯著被深紫色煞氣遮蔽的煞氣眼。那只六翼蜈蚣眼中只有黑色的眼仁,沒有瞳孔的眼眶中散發出幽幽的血光盯著腳下的血戕屍煞,此刻,煞氣眼噴發的那朵蘑菇雲狀煞氣開始不正常的翻滾,接著慢慢收縮,直到某一刻砰然爆開。

“一天一夜,終於完成了嗎?”鍾婆婆沙啞的聲音喃喃道:“也不知道我做的是對是錯?不過他人死活與我何幹?這是穆大哥的心願,我只是想做點什麼而已……”

鍾婆婆手中並指一點,那六翼蜈蚣機械的俯衝而下,落在了煞氣眼外圍。這裡已經是鍾婆婆可以進去的極限,煞氣眼的蘑菇狀噴發雖然告破,但是血戕屍煞的衝撞力還是牴觸著他人的靠近。

不多時,陳松臉色蒼白的走了出來,隨著自己將穆天衡埋葬,煞氣眼周圍的血戕屍煞也沒有了禁區,慢慢逸散到整個空間,只是這些深紫色的血戕屍煞再也沒有辦法對自己造成傷害,因為……

陳松滿意的看了看自己左手掌心的那個細小血斑,絲絲深紫色煞氣溢位,魔焰翻騰的摸樣,此時恐怕誰也想不到自己是太虛觀弟子吧?

“看來有些收穫,那人的屍體有沒有妥善處理?”鍾婆婆的聲音響起。

陳松一愣,沒有想到鍾婆婆會親自出現,更讓自己忌憚的是鍾婆婆腳下的那只六翼蜈蚣,那股危險的感覺絕對是超過返虛境界的煉屍!

“已經處置妥當,不然血戕屍煞煞氣眼的形態也不會改變。”陳松幹聲說道,那煞氣眼噴湧的蘑菇狀煞氣消失並不是因為自己吸收了過多的煞氣,反倒是將穆天衡的屍身移開煞氣古井之時才消散,為何會有這等異狀陳松就不得而知了。

“留下穆大哥的東西,你可以走了。”鍾婆婆臉色不變,但是腳下的六翼蜈蚣血黑色的眸子中已經閃現出陣陣幽芒,陳松被盯得頭皮發麻,要是自己不老實交出穆天衡的東西,恐怕下一刻那六翼蜈蚣殭屍就要將自己分屍了。

“那個,穆前輩交代要將這些東西送回血煞教的……哎哎……別,我給……”陳松本能的感覺到六翼蜈蚣身上絨毛立起,趕忙改口,交出穆天衡的儲物戒指。雖然讓這等邪門功法流落魔教讓自己不安,但是在自己小命面前,這些擔憂自然不能

考慮了。

只是可惜了穆天衡儲物戒指中的不少好東西,自己都沒有來的及看。鍾婆婆看見陳松老實交出東西,也沒有為難他的意思:“血煞教與我無關,如果你真心想完成穆大哥所託,你自己去血煞教將功法複述一遍不久可以了?反正你已經記住了。”

說話間,鍾婆婆還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個血色的令牌:“喏,這就是穆大哥在血煞教的狗屁少宗主令牌,你得了穆大哥的傳承,自然是他的傳人,你給血煞教出示這令牌,自然沒有人為難你。”

“不過,你最好不要讓我知道你將穆大哥的埋骨之地傳了出去,後果你知道,嘿嘿……”鍾婆婆聲音森冷:“拿到了你的東西就滾吧,老婆子的養屍地向來只收留死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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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松乾笑一下,御劍飛出齜嶺山,這些魔道修士的反覆無常自己可沒有少見識,雲夢瑤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鍾婆婆給自己交代齜嶺山之事時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而此間事了後立馬變成了另外的一副樣子。

“一個老婆子,還穆大哥穆大哥的叫,真真是噁心死我了!”陳松不滿的哼哼,雖然不滿,但是鍾婆婆最終還是放過了自己,應該是自己得到穆天衡衣缽的原因吧。等等,穆天衡前輩留字中寫道的那名女子叫做什麼來著?鍾靈?鍾婆婆也姓鍾?

“不是吧?穆前輩中意的女子就是這老巫婆?”陳松感覺穆天衡在自己心中的高大形象轟然倒塌,但是自己似乎忽略了一個重要的問題——穆天衡,應該是一千年前的人物吧……

那麼自己接下來計劃是什麼呢?嗯,先去趟靈寶拍賣行,這裡已經不是李唐國的地界,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遵龍墟的勢力在此。

半日後,一處繁華的紅塵界仙坊,陳松從青色的松艮劍上一躍而下,朝著仙坊正中央的朱木宮殿而去,相比於隴十八的拍賣行,這一處的拍賣行少了幾分富麗堂皇,卻多了幾分悠遠格調。

硃紅宮殿正上方牌匾上鐫刻著幾個黑篆小字——靈寶拍賣行。“看來找對了地方。”陳松輕笑,一腳踏進宮殿:“我找你們這的主人,真正的主人。”

一間格調優雅的軟臥雅閣,陳松安靜盤坐,不一會兒一個嬌軟入骨的聲音鑽入耳朵:“呦,這不是十八弟手中的貴客嗎?怎麼有幸來我的場子?讓妾身真是受寵若驚……”

“女的?”陳松有些意外。

“誰說遵龍墟的弟子都是男的,沒有我們這些賢良女子傳宗接代,隴家不早就斷子絕孫了?呵呵……”一道黃衣紗裙的妖嬈女子轉進雅閣,鬆散透明的衣裳遮不住其內火爆異常的身材,隱約可見的內衣襯托著豐滿嬌挺的雙峰,眼角的春意足以蕩出水來。

“我叫隴媚婭,掌管此地靈寶拍賣行,要是不介意,陳道友可以叫我隴十三,或者十三妹……”

七小魔神在識海一陣張牙舞爪的咆哮,陳松無奈,又是一個魅功驚人的妖女。眼角從對方身上移開,陳松沉聲道:“我要買血煞教的資訊,越多越好。嗯,還有關於花折派的情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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