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

“猜的?你騙誰啊?”陳松不信,這魔女實在太難以招架了,說不定有什麼秘法,可以在對方不知道的情況下探得對方的秘密。要是這樣,不知道還要有多少秘密會落在這妖女手中:“雲夢瑤,你說我們現在好歹也算熟人,你怎麼可以這麼對待自己的朋友?還有我們是名義上的師姐弟,你怎麼可以什麼都瞞著我?人家都沒安全感了……”

雲夢瑤看怪物一般看著陳松,對方的語氣實在讓魔女雲夢瑤都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確實猜的,”雲夢瑤淡淡的說:“你這廝靈根雜亂什麼法術都會,資質那麼差卻可以這麼快的修煉到靈竅期,而且這麼不堪心性還能被太虛觀看上,總歸要有些特長不是?想來想去,也只有因為你有煉丹師天賦這個原因了?”

“嘎?”陳松直接噎住,敢情雲夢瑤認為自己的實力都是丹藥撐出來的,而且也是因為自己的煉丹天賦才被太虛觀看中啊?這自己有這麼差嗎?要不是我打不過你雲夢瑤,我會這麼委曲求全?我的心性怎麼了?不就是向你服軟了嗎?你萬千絲都扎到我心肺中了,我還能怎麼辦?

陳松臉色漲紅:“雲夢瑤,不帶這麼瞧不起人的,你什麼個意思嘛你?”

雲夢瑤懶都懶得理會陳松自顧自而去……

陳松輕輕嘆了口氣,雲夢瑤的話點醒了自己,這三年來自己真的變了,不再是太虛觀那個彬彬有禮的小子——處事變得更加圓滑,看待正惡之分也不再那麼死板。所謂的正派不一定不為惡,反之邪道不一定不積善。善惡只在一念之間,但求問心無愧,自己心無破綻道心圓滿就好。

放在三年前,自己恐怕死也不會與雲夢瑤為伍,或許寧願死都不會參加那血蠱仙娘的邪教宴會……但是誰說這不是一種成熟呢?

駐顏丹,玄階丹方,丹如其名,沒有其他的任何作用,唯一的作用就是駐顏。服丹藥者的容貌都會定格在她吞下丹藥的那一刻,至死都不會變老。若論神奇度,這駐顏丹簡直堪比傳說中的天階丹藥,但是若論實際作用,卻連最低階的恢復法力的聚氣丹都不如。

紅顏易老,人的生老病死是一個必須經過的迴圈,就算修士也躲不過,只是修真之輩將這個週期十倍百倍的延長了。而駐顏丹卻可以將人體的衰老定格,不過並不能增加壽元。這種神奇的丹藥註定了其不平凡的來歷。

“你們正教都說什麼邪門歪道,你可知道這駐顏丹是誰人研究出來的?”雲夢瑤神往的說:“那是一位你們正道口中的採花大盜,一生留情無數,最後卻眼睜睜看紅顏逝去,而孤獨終老的天俊之才,所以他死前含恨地寫下了這駐顏丹的丹方。但是那些與他輾轉纏綿的佳人們早已一個個香消玉殞,‘多情狠無情,可憐紅顏老’說的就是這般吧……”

陳松默然,修真之路的艱辛與孤獨是自古修士就有的哀嘆。要是讓自己看著上官明晴老去,恐怕也是一種莫大的痛苦吧,要是自己可以煉製駐顏丹,也許會為她煉製一顆吧……

“那駐顏丹的作用說雞肋確實雞肋,但是單憑永駐紅顏這一點就堪稱逆天,為什麼只是玄階丹藥呢?”陳松轉移話題問道。

“駐顏丹真正重要的是丹方和材料,當初

寫下丹方的那男子是連煉丹師都不是的門外漢,只是靈感之下另闢蹊徑,想他人所未想而創出,其實丹藥等級並不高,”雲夢瑤彷彿還沉浸在傷感之中:“而且駐顏丹的材料何其珍貴?這世間恐怕只有寥寥幾處才有,這也是駐顏丹雖然是玄階丹藥為什麼極為稀少的原因……”

“駐顏丹煉製需要什麼珍惜材料?”

“南海深處的紅顏珊瑚淚,或者傳說中的海枯石爛地出產的天荒瑪瑙,或者北溟歸墟的雌雄連體魚“一線牽”的涎液,三者取一,才可以煉製駐顏丹。”雲夢瑤悠然說道。

陳松啞然,這三樣東西簡直可以說是傳說中才存在的,特別是後兩種,恐怕修真界都不知道海枯石爛地以及北溟歸墟是否真的存在著。“那雲夢瑤你有紅顏珊瑚淚?”相比於後兩者,還是這一種稍微實際一些。

雲夢瑤點點頭:“所以,要是你煉製不成功,我絕對沒有第二份材料給你浪費,要是失敗了,我就把你當彩禮送給血蠱仙娘去……”

陳松不置可否:“我可不值幾個錢,不過既然駐顏丹的這麼珍貴,你送給血蠱仙娘做什麼?那紅顏珊瑚淚絕對是價值連城的寶物。”

雲夢瑤輕笑一聲:“紅顏珊瑚淚有什麼珍貴的?若非能夠煉製駐顏丹,那只是女兒家的裝飾而已,我留著作甚?莫非我沒有情郎寵愛,還要自己給自己買花兒聊以慰藉不成?再說,那紅顏珊瑚淚是我師叔留下的,此次送給血蠱仙娘也算了卻一樁舊事……”

陳松不知道為何,對雲夢瑤口中的師叔有一種莫名的“八卦”衝動,這似乎比打探花折派的底細更加來興趣:“你師叔到底是什麼厲害人物?什麼人願意為她深入南海險地採集紅顏珊瑚淚?倒真是對她一往情深……”

“一往情深個大頭鬼,師父說了,男人都不是好東西,當初那人那麼深愛我師叔,但最後不還是……”雲夢瑤沒有說下去:“到現在他連我師叔的死活都不知道,我們花折派的道法以情入道,但是只有堪破這世間的情愛才能大成,而所謂的情愛就如虛無飄渺的神話一般,信者眾而見者鮮罷了,其實根本就不存在,只是人們臆斷而已。”

“花折派真正修的是無情道,那些淫邪鼠輩只是一味的以小人之心度人,真是可笑……”

……

無啟城,已經是極靠近萬壑谷的一座凡人城市,雲夢瑤在這裡終於買到了煉製駐顏丹的最後一份藥材。這藥材有一個很好聽的名字叫做紅袖添香,是一種女子專用的香料,凡間有女兒出嫁都會置備這種香料作為嫁狀,寓意男子喜結良緣,得遇嬌妻,從此紅袖佳人相伴。

然而煉製駐顏丹所需要的這種香料卻是需要幾百年的極品香料,這種凡間的香料能夠生長幾百年實在少見,兩人找了許久才在無啟城中花高價找到。

“天藍草,紫心玉,哎,這些材料哪裡像是煉丹,反倒是像給女兒家縫香袋嘛,”陳松無語的看著這些材料,紛紛融入荒火鼎之中:“不過這位發明駐顏丹的前輩實在是天縱之才,不是煉丹師竟然可以創下丹方,由此可見其天資驚人啊。”

“所之既倦,情隨事遷,俯仰之間已陳跡,況修短隨化終期於盡……”陳松默默唸叨著,這位邪道修士也僅僅只是一個後

悔當初的多情人、可憐人罷了,丹方下無限悔恨的寫著這麼一段話,雖然陳松沒有經歷過情愛之事也為對方感到唏噓。

三天三夜,是陳松有史以來煉製丹藥最長的一次,那丹方似乎要將男子無限的繾綣纏綿之情,傳達給心愛的人兒。所以步驟極為紛亂,成熟感覺著不像是煉丹,反倒是像傾盡全力的為心愛人送出一片赤誠之心。

陳松熟讀丹書百卷,但是卻不能揣摩出丹方的原理,所以也不敢對丹方稍微的改動,一步步按部就班的慢慢煉製。煉製到最後,陳松整個人都融入其中,儼然忘卻了自己是在煉丹,竟然感同身受的融入那男子的繾綣柔情之中,彷彿自己不再是自己,而是一個悽切悔恨的負心人,無限追憶著逝去的紅顏……

“咿軋”一聲開門聲,陳松雙眼疲憊的從房間裡走了出來,眼睛中帶著幾分未散去的感傷。

沒有想到的是,雲夢瑤竟然早早的在門外等候,一臉心切的對陳松問:“怎麼樣?怎麼樣?煉成沒?”陳松輕輕點頭。

“真的?快拿來看看,這駐顏丹我可從沒有見過,沒想到你一煉製就是三天,可把我好等,要不是怕打擾你我早衝進去了。”

陳松聲音有些沙啞:“煉製了三天嗎?這寫下駐顏丹的人實在是驚才豔豔,呵呵。不過以後再有這丹方,我可不煉製了,多煉幾次我恐怕連自己都迷失在對方的情緒中了……”陳松說著將駐顏丹遞給雲夢瑤,再次關門進入了屋子。

雲夢瑤一臉欣喜的拿出那駐顏丹,彷彿賞寶一樣自己把玩。硃紅色的丹藥,沒有散發出絲毫的靈氣,卻清晰的讓人感到一片無語的深情凝聚其中,只有小拇指指尖大小的藥丸,卻蘊含著一種此去經年的綿長情意。

“這就是駐顏丹?”雲夢瑤眼中露出神往的神色:“假如師叔還在,看見了這駐顏丹不知道作何感想?”半響,雲夢瑤從失神中醒過來,正待將丹藥收起來,突然輕咦一聲,將丹藥放在鼻尖仔細聞起來……

陳松有些失魂落魄的坐在蒲團之上,這寫下丹方的人太厲害,自己只是按照丹方煉一次丹,但是竟然被帶出無盡的柔情遐思,這還是陳松只是一個不韻世事的少年,要是一個有過刻骨銘心感情的男子來煉製,不得煉製的痛哭流涕、死去活來?

不過陳松突然間也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正的高階丹藥之所以難得,並不是因為難煉製,而是成丹除了需要技術,還需要願力。或者說需要情感,需要用內心去煉製!如果一個情海掙扎的苦情人得到駐顏丹方,就算他可能不會煉丹,但是那強大的願力,心血之下可能會輕而易舉的成丹……

因為他心有所感!那丹方只是一個將情感凝聚的渠道!所以高階丹藥說的是煉丹,更可以說是煉心吧。就如那位寫下丹方的男子,不也不是煉丹師?陳松心中升起一陣明悟,自己停滯的有段時間了的煉丹境界,竟然開始鬆動。

陳松連忙盤坐參悟起來……

突然門外一聲憤怒的聲音傳來:“陳松,我說你為什麼煉完丹就忙不迭躲進屋子裡,你竟然敢私扣我紅顏珊瑚淚的分量!以為我發現不了嗎?我看你真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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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運功的陳松真氣一岔,一臉古怪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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