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又恢復了往日平靜,我的心隨著那些聲嘶力竭的旋律一起顫抖,在百感交集中一切趨於平靜,只是偶爾想起在我心中就不由得一顫。

我旁邊的椅子空蕩蕩的,有時想起小萱我也會呆呆的看著那個沒有人的座位愣神,沒有人知道小萱去了那,只知道她辦了離校手續離開了學校從此在也沒有出現過。

後來我得知一個訊息,小萱因為未成年進了少管所接受管教而她的母親…

警察後來找我做了一次口供,我沒有說出小萱殺人的事只是輕描淡寫的說我只是同學去她家做客僅此而已。原來警察早就感覺到小竹和她的奶奶死另有蹊蹺在多番調查以後查出了殺人證據和動機,所以在那天才來上門拘捕。

我望著那個小萱坐過的位置時常愣神,陽光透過玻璃落在那把空蕩蕩的椅子上,小萱的笑臉在我的眼前久久揮之不去,那如春天般的笑臉,如潔白的雪般的無邪…

稀裡糊塗的這個學期就結束了,元旦剛剛過去春節馬上就要來臨,因為放假我百無聊賴的跟翁公一起打理十方客棧,本以為翁公會教我點什麼更加厲害的道術可他卻什麼都沒有教我,這麼長時間還是讓我牢記門規,儘管我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他還是什麼都不教我。

我在客棧什麼都不用幹每天閒的發黴,沒什麼事的時候我就鑽到地下室去找鬼聊天,鬼這個詞從小到大沒有人不會害怕,可住在十方客棧裡的鬼卻沒什麼可怕的地方,除了說話時表情呆板了些剩下沒什麼和正常人不同。

聽著他們講述自己生前的人生,他們其中有生前是小混混,有的是工人還有的是做買賣的大商人,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聽著他們講述自己的故事我也好像融入其中跟他們一起走了一遍他們的人生。

今天是雞年的除夕,十方客棧裡的活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回家過年,隔壁不夜城晚上的歌聲也少了不少,突然晚上沒了動靜我還真有點不習慣。

翁公給十方客棧寫了一副對聯,以前從來都不知道翁公居然還會寫毛筆字,而且還寫還不是一般的好。

爺爺也有寫毛筆字的習慣所以我小時候起就對毛筆字有這一定的認識,雖然談不上鑑賞但也能看出一些好壞。

翁公寫字型很是優美,從他寫出來字型結構上看,他是將基礎的行書的連帶筆法融入,變端莊嚴肅為活潑跳動,我知道這種字型叫做行楷,是楷書的一種。金色的字寫在紅色的長條紙上,金鉤鐵劃,行雲流水般寫出兩行字。

上聯:大哉乾元,統山水土迎十方。

下聯:金雞鬥年,系日月星以照臨。

我倆拿著對聯看著上面寫出的字,上聯雖然不懂但還是能理解,可後面這一句金雞鬥年是什麼意思?

“師傅,這個金雞鬥年是什麼意思?”

翁公很是欣賞的看著自己寫出的字悠然說道:“你知道年的傳說嗎?”

“年的傳說?”

翁公將對聯平放在桌子上用一面用漿糊塗抹它的背面一面對我說道“中國古時候有一種叫“年”的怪獸,頭長觸角,兇猛異常。"年"長年深居海底,每到除夕才爬上岸,吞食牲畜傷害人命。死傷的人太多人們開始想對付年的對策,後來發現年懼怕爆竹和紅色,於是每到除夕的時候陽人都會放爆竹來驅趕年,在門口貼上紅

色的對聯,久而久之也就成了過年的一種習俗。”

這個故事好像以前聽爺爺說過,可卻沒聽說過金雞鬥年這一說法。

“那金雞鬥年呢?”

翁公遞給我一張塗滿漿糊的對聯自己拿著另一張向外走去。

“今年恰逢雞年,人們只知道用爆竹和紅色來驅趕年,卻不知這每一年的生肖才是一直在守護著他們。家家戶戶放鞭炮卻是能讓年不敢靠近,可年會停留在人間,天界為了不讓年侵擾到人設定了十二生肖,一方面護佑人間這一年的安寧另一方面在每一年這個時候生肖就會在這個時候現身對付年,將他趕走,所以就是金雞鬥年了。”

我心想原來是這麼回事,看著翁公登上梯子去貼對聯,我站在下面替他扶著梯子。

白天沒什麼事發生,因為過年的原因本來偏僻的郊區行人就更是少之又少,一上午只能看到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地下的鬼們因為身在陽間也都在地下室裡點起了小燈籠迎合陽人的春節。

翁公準備了一封封紅包,有的裝著人民幣有些裝著冥幣,用紅紙包著分成兩沓放在桌子上。

以前我居然都不知道,翁公不僅認識陰曹的鬼差,還跟陽間的刑警特別的熟悉,僅是一下午就來了不少的行政機關認仕來給翁公拜年,從他們的言語中我能聽出他們對翁公十分尊敬,從刑警的言語間我知道他似乎還向政府收錢做幫著他們破案的事,據說刑警們遇到每遇到一些靈異的事件都會來來求助翁公,等到破案以後會給翁公一筆非常可觀的報酬。

到了天剛擦黑客棧外面就進來十多人,他們剛一進客棧就對著翁公抱拳相互施禮,剛一踏進客棧整個一樓大廳裡的溫度瞬間降了來,透過我的陰眼觀看,在他們身上都帶著非常濃重的煞氣,一股陰冷直逼我的內心帶給我死亡的感覺。

十幾人有高有矮,胖瘦不一,每個人穿的衣服也各不相同,有的長鬚銀髮一身黑袍,有的穿著古代朝廷裡那種錦衣玉帶,還有的穿的就是和我們一樣平常的衣服。

“翁老,新年好呀,祝願翁老龍馬精神。”

“神來氣旺!”

“旺地生金!”

“金?金槍不倒!”

聽到金槍不倒四個字翁公指了指說出金槍不倒的那個人,連同其他十幾人全都哈哈笑出了聲。

翁公對著這些人一拱手臉上掛著笑容“各位也辛苦了。”說著翁公轉身拿出一沓紅包,口中默唸咒語,霎時間紅包上一股淡綠色的火苗從下至上的湧起,不久便在手中化為灰燼,飄散空中消失不見。

而那十多個人每個手上都出現一個紅包,眾人拿著紅包對著翁公道謝。

“諸位辛苦,大年夜還要在外維持秩序,不知今年年獸在那出沒?”

其中一人嘆息了一聲聲音尖細尖細的從嘴裡發出,雖然聲音不大可聽在我耳朵裡卻如無數把尖針扎我的心臟一般難受,我捂著耳朵站到靠後的位置才好了些。

“做我們鬼差的這一年最忙的時候也就是鬼節和今天了,我等在京城維持陰陽秩序,年獸每一年出沒的地方都不一樣,不過今年有金雞守護,年獸定不敢太過造次。”

翁公點著頭“金雞有鳳凰的血脈自然沒有問題,京城又是龍脈護佑之

地,年獸定不敢在京城出沒。”

“那是自然,年獸那都敢去可絕對不敢來咱們京城,我等也是例行公事而已。”

眾人連同翁公全都哈哈一笑。

“我們還有公務在身就不多叨擾了。”眾人對著翁公在此施禮離開客棧而出。

他們走後客棧內的溫度緩緩的升了上來,我望著出了客棧以後便消失不見,心想原來這就傳說中將人死後送去陰曹的鬼差呀,除了有些人衣服古怪了些剩下也沒什麼不同,我還以為都是黑白無常,牛頭馬面的樣貌呢。

翁公跟我打了個招呼就回到自己回去自己的屋子,我沒什麼事就坐在大廳裡發呆,客棧外的街道上一個人都沒有旁邊的店鋪也都早早的打了烊,只有剛剛亮起的昏暗路燈和呼呼掛著的白毛風。

我捂著嘴打了個哈欠,心想距離午夜還早就想上去睡一會,一會還要煮餃子放鞭炮,想著我就向樓梯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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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轉身要離開的時候,掛在客棧門的鈴鐺一響,一個人推門進了來。

我回頭一看是一個三十左右歲的中年大叔長的妖里妖氣的,偌大鼻子眼窩深陷,在他腦門上還長著一個尖尖的大肉瘤向外突出,他一臉的疲憊臉色發青,手裡拿著一個大籠子,籠子被黑布蓋著看不見裡面裝的什麼。

“請問你是要住店嗎?”

他搖了搖頭坐在前臺的沙發上將手中的籠子放在一邊聲音帶著無力感對我說:“有沒有水,我喝點水就走。”

我看他妖里妖氣的怎麼看怎麼像是鬼,可卻沒有鬼的特徵,我閉上右眼去看也能到他。我上下打量著這個人,要知道今天可是除夕夜,家家戶戶都早早的回家,大街上別人是人了就連鬼也沒有一個,突然出現這麼一位妖里妖氣的大叔怎麼想怎麼詭異。

我看他也沒有惡意只是要杯水,就點點頭走到前面的飲水器給他接了一杯遞給了他,他接過水水杯將杯裡的水一飲而盡,估計是渴壞了。

“還要嗎?”

他將水杯放在桌子上搖了搖頭,開始左右打量自己所在的地方。

“這間客棧是你開的?”

我搖搖頭回答他:“不是,這是我師傅開的。”

“那門口寫的那副對聯也是你師傅寫的嘍?”

我感覺他說話的語氣發出些許的寒意就感覺不對頭:“是我師傅寫的沒錯,有什麼不妥嗎?”我警惕的看著他,心想著傢伙真不知趣,大過年的是想找不自在咋的?別說你個人算你是妖魔鬼怪有翁公在我身後我也不怕你。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反正我已經習慣了…”說著拿起那個遮著黑布的籠子就往外走。

我目送著他要出去的身影心裡納悶這人怎麼這麼怪。

“既然來了,那能這麼快就走!”

翁公的聲音從我背後傳來,我幾乎和那個怪里怪氣的大叔同時轉過身去看他。

兩人四目相對,從翁公的眼睛我看到一臉凝重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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