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面目,不自然裂開的嘴唇,尖銳獠牙顯露在外,身上的傷口處流出黑血,還散發著陣陣惡臭,夢絡一臉嫌厭地瞅了瞅趴在地上地異人,手上握著隨手撿來的長劍,來回翻弄著。

“夢絡,別翻了,快過來。”顧逸軒扶著白鳳魁將她送到紅淚手中,仔細囑咐她好好照看母親,轉身便看見夢絡正拿著不知從哪兒撿來的劍,對著異人撥弄。這丫頭倒是膽子大,閣中其餘侍從見了那異人,皆是避之不及,有多遠躲多遠。誰像她那樣,不但不避,還興沖沖地湊上去看個究竟。那異人方才被南星的術法壓制,暫時動彈不得,否則就夢絡那般靠近,早被生吞活剝了。

聽到顧逸軒的呼喚,夢絡並未立刻反應,圍著異人又轉了半圈,方才丟了手中長劍,向顧逸軒的方向奔去。

“你倒是膽子大,尋常女子若是見到滿地血腥,骨碎肉殘的慘狀,早便站不住腳了,偏偏你還巴巴地去看那異人。”手指點著夢絡眉心,開口揶揄道。

撅著嘴揉了揉被顧逸軒戳得泛紅的眉心,雙手抱在胸前嬌嗔道:“我是尋常女子嗎?”

這麼一問,仔細想想似乎也不是。身為前朝公主,便已經有別於尋常二字,再加上她又是鳳霖轉世的身份,註定了她一生下來就不平凡的命運。

“嗯,的確是不尋常。“顧逸軒微微點頭,回答了夢絡的話。

見他回答得如此乾脆,夢絡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這可是他親口承認她的特別,委實令她開心不已。

“放心,我不過是好奇才想要弄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怪物。”長相醜陋扭曲,行為怪異,雖然有著平常人的手腳,卻如牲畜一般行動,力氣其大無窮,一般人三五個成群而上也不見得能夠抵擋得住它一擊!

啊,是了。眼前這個人乃是夢絡而非鳳霖,是以她並不知曉魔丹的事,顧逸軒輕嘆一氣,看來又得給夢絡重新將事情再說一遍了。

緩緩開口,將事情的始末真相徐徐道來。只是其中鳳霖的部分被他小心的掩藏了起來,否則依著夢絡的個性,怕是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了。

知曉事情經過,瞭解了來龍去脈之後,夢絡方對那異人有所瞭解,看向異人的眼神中厭惡雖然依舊還在,卻也消散了不少。

原來他也曾經是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卻因一次意外而被人割舌試藥變得如今這般下場,可嘆,可惜。

“原來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輕柔的語調,闡述出最為扎心的現實,夢絡一面感嘆,一面惆悵不已。

“你怎麼了?”夢絡神態的變化引起了顧逸軒的關注,自從知曉鳳霖與她便是一人之時,對於夢絡的舉動他總是格外關注,比之從前更甚!

“聽你的故事,他不過是在一次不經意間,誤入了他人進行的骯髒的事後方才變得如此敏感小心,那些人為了滅口,方才將他用來試藥,如此再讓樵夫變為了異人!”簡明扼要地將事情經過複述一遍,見顧逸軒不可置否地點點頭,遂繼續道:“哎,這人我還是說倒黴呢,還是該說慶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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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是新鮮,旁人只道異人殺了人,做了惡,如此他便是眾人的公敵,遇上他們算自己倒黴。何還會來慶幸的說法。”眼看著顧逸軒一

面說,一面又打算伸手在夢絡頭頂肆意妄為。夢絡急忙躲過,雙手將顧逸軒的手緊緊握住。

“要說倒黴,他的確是倒黴。不過是因為一點好奇心,撞破了他本不該知曉的秘密,為此遭受橫禍。”聽起來似乎有點道理,顧逸軒默不作聲,待到夢絡說完後,微微點了點頭

“要說慶幸,這人實在應當慶幸,若非他體魄強健,恐怕魔丹早已將他的精氣耗盡,那還有命待到魔丹發作。”長年上山砍柴,體能比之尋常人要強勁數倍,正因如此,他才能存活到這個時候。若是能將魔丹從他體內取出,說不定此人尚還有救。

見夢絡道盡觀點後便一言不發地站在一旁,小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低頭沉思。那專注的模樣,從顧逸軒的角度看去,與記憶之中鳳霖的樣子重疊。

“師父...”一聲師父喚出口,情難自禁。夢絡聞聲轉過頭,疑惑道:“你說什麼?”方才自己太過專注思考,只聽到顧逸軒出聲,卻未聽清他說了什麼。

“無事,只是看你如此專注,開口叫你一聲。”還好夢絡未注意到他的異樣神色,顧逸軒仔細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恢復以往的神態與夢絡道:“好了,莫要在這裡擋著侍從們收拾了,隨我進去吧,南星他們還等著呢。”隨後側身向一旁的侍從道:“你們先幫忙把那異人抬到前廳,待會兒再處理地室。”

“是。”三五個侍從齊聲應道,挽起衣袖合力將異人抬起,慢步走向前廳。

顧逸軒遲疑一刻,還是伸手牽過夢絡的手,帶著她一踏一步走進了屋內。

前廳,白鳳魁正座高堂,換了身乾淨的衣衫陪著半夏夫婦說著話。

南星被半夏緊緊摟在懷中,既覺著甜蜜又有些無奈,明明安排了兩個座位,奈何半夏怎麼也不肯鬆手,無奈之下,南星只得由著他就這麼抱著,放著安排好的位置不坐,被他圈在腿上。

“兩位的感情看上去很是深厚,著實令人羨慕。”白鳳魁看著南星,禮貌微笑道,她是真心羨慕眼前這雙璧人,若是她夫君還在,想必他們也同半夏夫婦一樣,這般令人羨豔。心中一陣感慨,不覺有些酸楚。

“讓閣主見笑了,妾身與夫君乃是太長時間未能像如此相處,遂著實親暱了些,若給閣主帶來不便,南星這廂先行向閣主賠個不是。”輕輕拍了拍半夏箍在自己腰間的手,示意他鬆一鬆。半夏會意,當真只是松了一些勁道,讓南星有了些活動的空間。手卻還是環在她的腰際不肯放下。

南星見狀哭笑不得,無奈,誰讓這是她的夫君,遂由著他的性子去了,未做過多的糾結。微微弗身低頭向白鳳魁歉意一笑。

白鳳魁也不在意,笑笑擺手對南星道:“南星姑娘無需多禮,你乃是逸軒帶回來的客人,方才還出手解救神兵閣之危,說起來也是閣中眾人的救命恩人,要說行禮,也該是我這個閣主代閣中之人向你行禮道謝才是。”起身走近南星,伸手將她扶起,見著她腰上那雙不肯放下的大手,當下一笑也不再說什麼,只是看著南星的一雙眼,道:“恕我冒昧,不知姑娘是如何與我兒結交的?”兒子在外結交的朋友,做母親的自當關心。

“回閣主的話,說起來,神武君倒還是夫君的恩人才是。”怎

麼說半夏也是在顧逸軒的幫助之下,方才能重見天日,算起來,倒是顧逸軒有禮在先的。

聽南星這麼一說,半夏倒是不以為意,冷哼一聲道:“那小子吸納了我之內丹,最初的那份恩情我早已還清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藥靈內丹,半夏便氣不打一處來。對著白鳳魁說話的語氣自然也和悅不到哪裡去。

“這...”白鳳魁聞言倒是有些不知所措,半夏冷不防冒出這麼一句,她倒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接下去。

南星回頭,伸手在半夏腦門處拍了拍,道:“好了夫君,這件事不是早就過去了嗎。再說神武君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之下方才吞了藥靈內丹,知曉狀況之後還為咱們提供靈力充沛的修煉之地,如若不然,夫君如何能這般迅速便又能恢復真身呢。”寵溺輕柔的語調敲打在半夏心頭,果然還是媳婦的聲音最能讓他心動。一番話落,心中那股子委屈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但面上還是一副冷漠淡然的傲嬌模樣。

“原來如此。”南星方才的一番話,順帶也為白鳳魁解釋清楚了事情的由來,原來兒子與眼前二人竟有這般淵源。

“原來如此什麼?”門口,顧逸軒牽著夢絡緩步踏入房內,在房門外便隱隱聽得白鳳魁的聲音,進門後,臉上帶著笑意向白鳳魁詢問道。

“閣主是好奇神武君與我們究竟是如何相識的,方才南星正是向閣主解釋呢。”見著顧逸軒進來,半夏看著他與夢絡十指相扣的手,哼了哼,手上一個使勁兒,將南星再次拉回懷中,坐在自己身上。

這人雖然看上去是個成人男子,但行為上,倒還是孩子一樣的心性。夢絡將半夏的神態與動作悉數看在眼裡,當下暗笑道。

“那異人呢?”見只有顧逸軒與夢絡,白鳳魁向二人身後看了看,方才瞧見那三五侍從正抬著異人的身體亦步亦趨地走上前來。

“半夏大人。”放開夢絡的手,顧逸軒緩步踱至半夏身前,微微鞠躬拱手有禮道:“這異人還得請半夏大人稍費心思,幫忙看看可好。”

這小子禮數倒還周到,半夏輕咳一聲,隨即故作正經道:“那,咳,看你這麼誠懇的份上,本王,本王就勉為其難,幫你看看好了。”南星在一旁忍不住掩唇輕笑,自己這夫君就是這樣的性子,本就有心幫忙,還非得做出這般高冷的模樣,讓別人先開口。

啊,她沒看錯,還真是小孩子的個性。夢絡心中暗自翻了個白眼,對著半夏一通腹誹,虧她方才還為這人的容顏傾倒,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幼稚,與顧逸軒相比可相去甚遠。嗯?思及至此,夢絡心頭微微一驚,她怎會突然將這人與顧逸軒作比較,臉上驀然緋紅。

“夢絡?”側目瞥見夢絡的臉色赤紅發熱,顧逸軒伸手用手背貼在夢絡額頭試了試溫度,嗯,有些發燙。彎下腰,與夢絡齊平而視,卻見她臉色越發的漲紅,小手局促不安的攪動著。這小女兒的姿態...顧逸軒上下打量片刻,心中頓然明了,臉上不禁得意一笑,故意再將二人距離拉近,看著夢絡道:“你,在害羞?”

“才沒有!”顧逸軒話音剛落,夢絡便抱胸抬頭反駁道,一雙水眸瞪著顧逸軒,那嬌羞的模樣倒映在顧逸軒眼中,倒是別有一番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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