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顧逸軒懸浮半空之中,手持漆黑刀刃,赤紅光芒閃爍其上!俯衝一瞬,刀尖掉轉直刺異人腰腹!在空中看得真切,異人腰腹之上隱隱閃爍著碧色微光,藏得極深,若非是黑夜凌空,當真是無法看出來。

“啊!!!”又是一聲慘烈嚎叫,刀體沒入異人體內!要害被刺,異人身上的氣力瞬間被放空,四肢伏地趴在冰涼的地面之上,無法動彈。

“南星!”顧逸軒一腳踩在異人背上,手上用力死死按住插在異人腰腹上的刀刃,大喊一聲,示意南星出手相助。

白光微閃,只見半空之中一朵南星凌空而降,緩緩墜落在異人身上。花瓣清透,真氣純淨,點點熒光化作溫柔之手將異人包裹在手掌之內,顧逸軒見狀,將刀體拔出,向旁用勁一甩,惡臭的黑血頓時從刀刃之上褪下。

“母親。”踱步來到白鳳魁身邊,將雙刀背於背上,看著白鳳魁折斷的手腕,滿臉歉意,低頭低語道:“是孩兒不孝,孩兒來晚了。”見兒子這般誠懇的認錯姿態,白鳳魁心下欣慰,縱然腕上疼痛難忍,臉上亦掛了淺淺的微笑。

“逸軒吾兒,莫要自責。”另一只手輕輕撫上顧逸軒的臉龐,細細摩挲著,眼光不經意間瞟到顧逸軒身後,見夢絡正抱著個粉雕玉琢的白衣娃娃默默站在一旁,神色有些驚異。她尚且以為眼前這女子還是鳳霖,正要開口向她招呼,卻見顧逸軒微微低了頭,在她耳邊輕喃道:“母親,那是夢絡。”

好在顧逸軒及時提醒,白鳳魁方才收了口,只是這孩子。那白衣娃娃正目不轉睛地趴在夢絡肩上,看著方才名喚南星的女子施法壓制異人,那專注的神色,倒是讓她想起了顧逸軒小時候。白鳳魁隨即轉過頭,悄聲向顧逸軒問道:“逸軒,那個孩子,你...”白鳳魁的話還未說完,顧逸軒便已猜到她要問的是什麼。

微笑著搖了搖頭,輕聲回應道:“母親,您多慮了。這孩子與逸軒沒有半分關聯。”嗯,血緣上來說,的確沒有半分關聯,但是他欠半夏的情,倒是難以償還的清。

原來不是逸軒的孩子,白鳳魁點點頭,不知怎的,心中竟然有些許失落。眼神微微黯淡了些,但很快便恢復如常。顧逸軒將母親的一舉一動收在眼中,心裡微弱的歉意泛上。他知曉母親長期一人守在神兵閣中,的確是孤寂無聊,如若他有個一兒半女能夠陪著她,想必母親定然會很開心。可惜,自嘲一聲,別說是一兒半女,他現下忙著找尋方法帶回鳳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遂這個念想也不過只是個念想罷了。

“母親,您手腕上的傷勢耽誤不得,若是誤了醫治的時刻,可就不好了。就讓逸軒為您好好出份力吧。”邊說,邊伸手將白鳳魁受傷的手腕輕輕接過,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中,生怕一個不小心觸碰到白鳳魁傷處。

“半夏大人,可否請您相助。”抬眼示意夢絡將半夏帶上前來,向半夏恭敬問道。

“小子,今兒你欠我的可是太多了。”半夏擰過頭,眼神還是盯在南星方向,話卻是對著顧逸軒說的。再次將衣袖撩起,露出自己的手臂道:“動手吧。”

“多謝。”輕聲道一聲謝,刀刃再次揮上,對準半夏細嫩的手臂便是一劃。白鳳魁在一旁看著,心中驚異,當面上依舊保持著淡然的神色。她知曉自己的兒子如此做定有他的道理。更何況,這白衣小孩亦有別於常人。

黑色刀刃舔過,細長的刀痕出現在雪白的皮膚之上,順著半夏手臂滴淌而下,將白鳳魁的斷腕輕輕放在半夏滴血的手臂下,任那滴滴血紅浸染皓腕。少頃,便覺腕上的疼痛緩和不少。白鳳魁倍感驚訝,試著動了動手腕,竟然能夠行動自如!

“這!”眼中盡是驚愕之色,轉頭看向顧逸軒,想要問個究竟。

“看來已經痊癒了。”放開捧著白鳳魁皓腕的手,屏氣凝神將內元提上,聚集在指尖之處,隨後覆上半夏手上血痕,順著傷口微微划動,指尖所過之處,血痕悄然無蹤。

半夏瞥了眼自己的手臂,將衣袖放下,扭過身子再次趴在夢絡肩頭,全心放在南星那處。

“半夏大人莫要擔心,南星姑娘不會有事。”顧逸軒拍了拍白鳳魁的手背,衝她微微搖搖頭,靈識傳音登時啟動,白鳳魁只聽見顧逸軒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母親,逸軒知道你有滿腹疑慮想要解答,但當下並非解釋的時候,待異人之事平息,逸軒自會尋個時間,將您心中的疑惑一一解答。既然兒子都如此說道,白鳳魁也並非不識大體之人,遂徒自按下心中的那份好奇,不為人覺地點了點頭。

那邊,異人的嘶嚎仍在繼續,但音量卻逐漸減弱,又過了摸約半盞茶的時間,黑夜方才恢復平靜,只見那異人漸漸沒了掙扎,四肢伏地趴在地面上,靜靜地昏睡過去。碧色之氣逐漸消散,南星也收了招式,緩緩從半空之中落下。腳方才著地,身體因用力過度而搖晃不止,半夏見狀即刻蹬著雙腿,叫嚷著要從夢絡懷中掙脫。

夢絡無奈,只得蹲下身將半夏放下。剛一鬆手,便見半夏腳下生風一般,直直向南星奔去。

“娘子!”半夏的速度極快,眨眼間便來到南星身邊,伸出一雙小手,撐在南星身上,一股純精之力頓時湧入南星體內,方才還自覺精力所剩無幾的南星頓時頭腦清明,氣力恢復了不少。

“娘子,你可覺得好些了?”半夏抬起頭,一臉擔憂地看著南星,隨後只覺身上一輕,再抬頭便見南星的臉離自己不過兩指距離。紅唇輕輕印上半夏小小的唇上。砰!只見一陣白霧震開,將二人所在濃濃霧氣之中,無人能夠看得清霧中的景象。

娘子?!聽到半夏對南星如此稱呼,白鳳魁更是睜大了雙眼,這孩子,竟然對著一個少婦叫娘子?這究竟是什麼情況?自己這兒子,究竟結交的都是些什麼樣的人?

感受到白鳳魁那定在自己身上無法忽視的目光,顧逸軒手握半拳置於唇前,作勢咳嗽一聲:“咳咳,母親,兒子屆時定會一併向您解釋清楚。”照這樣的情況看來,到時要向白鳳魁解釋的東西,可當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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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可真要好好聽聽這裡面,究竟是什麼樣的彎彎繞繞。”微眯著雙眼,白鳳魁向自己兒子投去一個極度懷疑的眼神。

“呀,好漂亮的男子!”

“這廝究竟是何方神聖,究竟是如何出現的?”

“咦?方才那個小娃娃呢?”

周圍突然一陣躁動,只聽圍在一旁的侍從們紛紛開口,一時間,方才還是修羅戰場的神兵閣變得熱鬧非常。

夢絡眼睛直直盯著前方,頭也不回地伸手狠命拉著顧逸軒的衣衫,一手指著南星的方向。顧逸軒回頭見她那模樣,不禁有些好笑,這丫頭究竟看見什麼了,一臉痴迷的模樣。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南星周圍的煙霧逐漸散去,煙霧之中,一抹頎長的男子身影逐漸出現在眾人眼前。雪白的長髮,俊美無比的面龐,低頭閉目與南星雙唇相接,單手緊緊攬在南星腰間,將她牢牢鎖在自己懷中。

他記得方才南星手上是抱著半夏的,環顧四周,竟未見到半夏那小小的白色身影,顧逸軒看著那男子,心中的驚訝不亞於在場眾人。

良久,擁吻的一雙璧人方才戀戀不捨地離開對方,四目相對,只見南星絕美的臉上微微一笑,眼角閃爍著晶瑩,似是有淚珠滑落。男子滿眼寵意看著她,修長的手指在南星眼角輕輕劃過,拭去她眼角的淚花,輕言道:“傻南星,哭什麼?我回來了不好嗎?”

聲音低沉,微微帶著些冷意,但話語卻是熟悉得令南星感動。她猛地將撲到男子懷中,雙手緊緊攀上他的後背,將整張臉埋在他的胸口,哽咽道:“我是高興。終於見到夫君你了。”

“半夏大人。”自二人的交談之中,顧逸軒無比確定,眼前這白髮男子,便是半夏無疑。只是他的內丹不是早已被他所用,若非幾年的修煉斷然不可在如此短的時間之內恢復原身才對。難不成...回想方才半夏的狀態,又看了看南星,顧逸軒似乎領悟到了什麼,當下心中瞭然如明鏡。

“那才是半夏真正的模樣?”夢絡愣怔地看著半夏現在的樣子,只覺不可思議。沒想到那樣一個小小糯糯的娃娃,其真正的姿態竟然這般俊逸飄然。

“咳咳,二位,雖然逸軒知曉你們夫妻二人難得如此團聚,可現下的情況...”見南星、半夏夫妻二人緊緊相擁,沉浸團聚之喜,似乎有些忽視當前的狀況,顧逸軒不得不上前,大煞風景地打斷二人溫馨的團聚。

半夏登時抬起頭,白了顧逸軒一眼:“小子,如此煞風景可真是你的本事。”看看周圍的景象,半夏心知顧逸軒說得皆是正確,可正因為正確,才更讓他不悅。手上的力道一分未松,依舊緊緊抱著南星,將頭偏到另一邊,不想再理會顧逸軒。

還是南星聽到顧逸軒的提醒後,緩緩從半夏懷中抬起頭,手輕輕在半夏背部拍了拍,輕聲相勸道:“夫君,神武君說得有理,現下還不是咱們團聚的最佳時候,待這裡的事情了結後,咱們會百豔爭再聚也不遲,好嗎?”

既然南星都開口相勸了,半夏自然是聽自家媳婦的,即刻鬆開了手,但雙臂還是將南星環在懷內,雙眼看著南星,柔情道:“好,我聽南星你的。”

顧逸軒在一旁看著,只覺得牙口有些酸倒。暗自腹誹半夏一聲,面上依舊一副和善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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