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林楓將密室中的五具屍體處理妥當,顧逸軒與他便一同來到了靜室之中。方踏進靜室門,便看到楊銘拿著一盆水往外走,遂向他問道:“楊大人,懷桑姑娘現下情況如何?”只見楊銘搖搖頭道:“尚未清醒。”隨後拿著水盆,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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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逸軒與林楓面面相覷,這傅懷桑獨自一個女子在房內,他二人總不好直接進去,遂只能在門外乖乖候著。此時,只見秦懷素從走廊那頭走來,見兩人就這麼傻站在門口,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衝兩人問道:“神武君,林公子,你們怎麼不進去,站在門口為何?”

林楓見秦懷素來,連忙上前,輕笑道:“懷素,這又沒外人,叫什麼林公子,叫阿楓。”這等親暱的稱呼,一般來說,秦懷素只會在兩人單獨相處的時候才會這麼叫,現下顧逸軒在場,秦懷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但總歸是拗不過林楓,遂順了他的意思,開口叫了一聲:“阿楓。”臉上頓時紅暈朵朵,好不魅人。

顧逸軒在一旁看著兩人,一絲微笑爬上臉龐。秦懷素與林楓兩人的感情,他看得真切,也深受感動,只希望,他們能夠走得順暢,結局圓滿。

楊銘倒完水回來,見三人齊聚在門口,臉上有些不解:“諸位何不進屋一敘,站在門口作甚。”說著,便自行進入房中,顧逸軒二人也在秦懷素的帶領下進了去。

傅懷桑此刻已經清醒,但仍感四肢無力,只得躺在床榻上,偏過頭看著進來的四人,虛弱開口道:“懷桑這般模樣,還請各位勿要見怪。”蒼白的小臉,看得四人皆是心生憐惜。秦懷素立刻上前,握住傅懷桑的手,輕聲道:“傻妹妹,這是說的什麼話,今夜你受了如此驚嚇,該是我們慰問你的。”

傅懷桑笑笑:“懷桑還未謝過秦姐姐的救命之恩,若非秦姐姐及時開門相救,恐怕懷桑今夜,難逃魔手。”現下想來,方才當真是千鈞一髮,不禁心中有些後怕。

顧逸軒此時走上前來,衝傅懷桑深鞠一躬,行了一番大禮,令傅懷桑面色一驚!

“神武君,你這是作甚?快起來。”傅懷桑看了看顧逸軒,滿眼驚異,這邊顧逸軒還未起身,那邊楊銘也跟顧逸軒一樣,向傅懷桑鞠躬行禮。

“傅姑娘,你就讓他們如此吧,否則,他們心中難安啊”林楓看著顧逸軒與楊銘二人,心中盤算著,自己作為知情者之一,是否也應該有所表示。

“阿楓,這是,怎麼回事?”聽林楓的語氣,他定是知道些什麼的,秦懷素回頭看向他,示意他開口解釋。

“這件事,還是由逸軒來向兩位姑娘解釋吧。”顧逸軒直起了身子,一臉正色地對著傅懷桑、秦懷素二人道:“懷桑姑娘,今夜之事,是逸軒有愧於你,逸軒再次懇求你的原諒。”

傅懷桑現在越發的糊塗了,今夜,不是顧逸軒解圍的嗎,怎會有愧於她?

見傅懷桑一臉愣怔,顧逸軒輕嘆

一口氣,緩緩將他之前的計劃講與傅懷桑聽:“其實,在傅家,逸軒早便安排了神兵閣的人暗中守衛,就是為了孟知秋今日這一舉動。喪禮之前,我便私下見過楊大人,要他務必製造一個你一人出行的局面,如此一來,孟家便有了可趁之機,方才會露出馬腳,咱們才能從中佔些優勢。”

傅懷桑何等聰明之人,顧逸軒話說到此處,她便知曉,今夜她的遇襲,乃是必定之事,而她會獲救,也在顧逸軒的計算之中。被子下的另一只手,緩緩握緊,自己被算計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所以,喪禮之上,你給我字條之時,便已知曉我會遭遇這些?”低下頭,無人能看清傅懷桑此刻的神情,這句話,明顯是對著楊銘說的,他可曾想過,她會有多害怕。心中委屈漸漸漫上,她是那樣期待今夜與他會面,可是...這一切,卻並非她所想...

“我...”我不知,楊銘張了張口,他想否認,可事實擺在面前,不由得他不承認。在顧逸軒與他商議之時,萬千保證絕不會讓傅懷桑有所損傷,可終究,還是讓她遭遇了這樣驚心的一劫。

“懷桑姑娘,這怪不得楊兄。逸軒向他保證過,你絕不會有分毫損傷,可逸軒未曾想到,這些人中,竟有一人的武藝,能夠躲過神兵閣的暗衛,因此才令懷桑姑娘有了這般噩夢一樣的遭遇。是逸軒思慮不周。”顧逸軒一臉自責,看著傅懷桑低垂著頭的模樣,再次出聲道歉。

“原來,是這樣。”聽聞自己這一遭,並非在顧逸軒安排內,傅懷桑心中稍微寬慰了些,她微微抬起頭,看向顧逸軒道:“既然此事出乎意料,神武君也不必自責。好在有秦姐姐傾力相助,二位也及時趕到,說起來,還是懷桑應當道謝才是。”

見傅懷桑稍稍恢復了些,顧逸軒與林楓、楊銘對望一眼,方才微微舒了口氣,屋內的氛圍,也緩和了不少。

“神武君。”躺了半晌,傅懷桑體內的藥力散了些,四肢也逐漸恢復了力氣,她半撐起身子,朝顧逸軒道:“不知神武君可從那人身上得到什麼訊息?”她說的那人,自然是方才對她施暴的黑衣人。混亂之際,她並未看到那人的長相,聽方才顧逸軒的話,知他是孟家人,遂欲弄清,究竟是孟家的誰。

林楓聽到傅懷桑的問話,又回想起方才在密室,那些人吐露出的令人作嘔的計劃,一臉遲疑,糾結著到底要不要告訴傅懷桑:“那個,懷桑姑娘,那些人的思想骯髒又不入流,從他們口中出來的訊息,你...”他想說你就別問了,可轉念一想,人家姑娘身為當事人,自然是有權利過問的,他這麼說,倒是有些無理取鬧了。

思想骯髒不入流,短短七個字,傅懷桑已然猜出方才那些人究竟對她抱有怎樣不可言喻的目的。一陣強烈的羞辱之感從心中湧上,憤怒,仇怨,鬱結心頭。貝齒緊緊咬住朱唇,力道之大,竟見血絲滲出!

“傅妹妹!鬆口!”秦懷素

見她這般模樣,是又心疼又難受,玉手撫上她的面頰,急急出聲阻止她自殘:“現下你如此虐待自己並無益處,你想想那些希望摧毀你的人,你這般痛苦,便是讓他們稱心如意!你甘心嗎?!”

心高氣傲的人兒,聽到秦懷素這番話,登時恍然,是啊,她何苦虐待她自己。即便她受了些皮肉之苦,可好在,並未讓那些人的奸計得逞不是嗎。她要好好的,將這些屈辱,十倍,百倍地還回去。

秦懷素見傅懷桑漸漸松了口,心下松了口氣,立刻轉頭向楊銘伸手:“楊大人,可否勞煩你第一下毛巾。”楊銘聞言,立刻拿了乾淨的毛巾遞了過來。秦懷素仔細為傅懷桑擦拭了唇上的血跡,看著那嘴唇上的傷痕,心中對傅懷桑甚為憐惜。

沉吟了半晌,傅懷桑將自己的情緒整理好,方才抬頭對顧逸軒道:“神武君。”

“逸軒在。”看傅懷桑這樣子,是完全緩過來了。依著她的性子,想必是要對孟家,有所行動了。

果不其然,在顧逸軒應答她後,方聽到傅懷桑以極為冷靜的聲調道:“經過今夜,懷桑已然想得很清楚了。若說以前與你結盟,是為了懷桑一人的自由,那今日,懷桑便是為了整個家族而戰!孟家逼死我爹孃在前,又欲羞辱我在後,我傅家上下,也被他孟知秋掌控玩弄多年!懷桑也是時候,為自己,為爹,為娘,為傅家眾人討回一個公道了。”

楊銘聽聞此言,滿心複雜地看向傅懷桑,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他從未見過的狠色。他知道,傅懷桑這次,是要徹底歸順齊慕笙一派了。

“逸軒,定當助懷桑姑娘一臂之力!二皇子,也會為懷桑姑娘主持公道!”這正是他所想要的結果,傅家,已經完完全全被收到齊二哥的羽翼之下了,接下來,又該是誰呢?

“懷桑姑娘。”顧逸軒眼中,一道精光閃過,既然已經決定要給孟家一個教訓了,不如,便給的猛一點,正好傷傷他們的元氣,讓孟家能夠消停一陣子,好為他下一步的計劃掃清一些障礙。

“神武君有話不妨直說。”看顧逸軒的神色,傅懷桑知曉,他有了主意,遂如此開口道。

“我記得,之前孟知秋派了人給懷桑姑娘下了聘禮,卻被懷桑姑娘一把火燒了是吧?”如今想來,這批被燒燬的聘禮或許能夠派上一些用場。

“沒錯,可是當初焚燒之時,並未有周全的考慮,是以現在那些聘禮被閒置在傅家之中,懷桑尚未想好應當如何處理。”傅懷桑有些不解,顧逸軒問這些聘禮做什麼。

聽聞此言,顧逸軒微微一笑:“懷桑姑娘,逸軒現在倒是有個辦法,能夠幫你處理了這聘禮。定不會讓孟知秋因聘禮焚燬一事,找你的麻煩。”

傅懷桑略微思量一會兒,隨即抬頭笑言:“懷桑,自當是信任神武君的。”

當夜,傅家庫房便走了水,火勢兇猛,人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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