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小姐,沈某就送你到此了。”將傅懷桑送到府邸門口,沈巍便止了腳步,對傅懷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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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懷桑微低了頭,弗了弗身,作了女子之禮,道:“懷桑在此,多謝沈大人了。”那沈巍見她行了禮,自己也拱手作揖,回敬了一個,當真是讀書之人,對禮節格外的講究。一會兒,傅懷桑直起了身子,帶著平安,吉祥幾位小侍告辭了。

沈巍目送傅懷桑離去,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心下對她的認知又深了一層。想不到,世家之中,竟有如此才識的女子,當真是不可多得,楊兄的眼光,的確獨到。相比之下,自己便拘泥於對世家的仇視,一開始,還看輕這位奇女子,看來自己的修為,確是略遜一籌。輕嘆搖頭,哂笑自己的淺薄之識。將手背於身後,緩慢踱進了府中。身邊伺候的侍從見了他這模樣,心中明了,大人這是又在自我反省了。跟在他身後,靜悄悄地關了大門,也不作聲,隔著一段路走在後面。

“大小姐,沒想到您模仿楊大人的字跡,竟然真的將沈大人矇混過去了。”待走遠了,吉祥私下看了看,方才開口驚歎道。吉祥年紀尚小,尚未成年,心中藏不了事情,自然想什麼,就說什麼。

平安看了他一眼,一巴掌敲在他腦門上,輕聲斥道:“你呀,小點聲,這話在外面可別隨意亂講,小心連累了大小姐,你就闖大禍了。”吉祥揉著被平安拍了一下的腦門,委屈巴巴地看著他,他看了周圍環境,確認了沒問題才說的,怎麼會給大小姐惹麻煩。

傅懷桑輕笑著,道:“好了,平安,吉祥心思純,沒城府,有什麼便說什麼,你又不是不瞭解...”話說到後面,音量越來越小,傅懷桑看著前方走來的人,眼底有一些慌亂,但也只是剎那功夫,便將那神色收了起來。

那來人,便是楊銘。一身儒雅氣質,淡青色的衣衫,不苟言笑的面龐。傅懷桑心中一動,縱然與他早已熟識,每次見他,心裡還是忍不住一陣悸動。看他那神情,一臉嚴肅,粉頰上浮現出淡淡的憂色,他不會已經知曉她去找沈巍的事情了吧?

只見楊銘大步走到她跟前,一下子,便擋住了她的去路,她左右避不開,便掛上笑臉道:“楊大人素來禮數有佳,今日怎如此冒昧唐突。”平日裡,她巴巴地去找他,少不了跟他相互行禮,一番禮儀相待,他對她,也向來隔著一段距離,如今日這般相近,倒還真是頭一遭。

楊銘胸膛一陣起伏,隨後深呼一口氣,突然拉著她的手,帶著她快步向一個方向走去!那方向!?是楊銘府邸的方向!

傅懷桑向四周環顧一番,還好這只是一個小巷子,除了他們,並未有其他人,心下安了下來,也就由著楊銘拉著她一路往前走。待進了楊府,方才將她的手放開,深深看了她一眼,背過身,沉聲道:“跟我來。”然後頓了頓,又加了一句

:“你一人便可。”

平安等人急了,今兒個這是怎麼回事,怎麼一個二個都要與大小姐單獨相談,沈大人如此,這楊大人,也如此。

傅懷桑抬手,壓了壓,向平安等人道:“無妨,你們便在此等候吧,我與楊大人去去就回來。”

既是自家大小姐親自下的命令,平安他們就算是再不願,也得服從。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心底盡是擔憂。

傅懷桑隨楊銘進了書房,看了看周圍的擺設,倒是與那沈巍的書房相差無幾,不過一方書案,文房四寶,再加上一排放置書卷的架子。不同的是,沈巍的書房之中,還有些兵器卷宗,以及一些精巧的兵刃擺設,而楊銘的書房之中,書生儒雅之氣更濃。

“你四處看什麼?”楊銘轉過身便看見傅懷桑好奇地盯著他書房的各處看個不停,遂出言問道。

“這還是我首次,進入你的書房呢。”能看到心上人辦公的地方,想象他辦公時認真的模樣,傅懷桑當真心中有些歡喜。

楊銘方才還緊皺的眉頭,微微有些放鬆了,連他自己都未意識到。他看著傅懷桑,良久後,才深嘆一口氣,道:“你可去見了沈巍?”他方才讓小侍去購置筆墨,無意間發現傅懷桑竟去往了沈府,遂派了個小侍跟過去看看。

“沒錯。”既被知曉了,那她也不用遮遮掩掩,索性就承認了,反正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你去見他作甚?”沈巍是他要力薦為刑部尚書的人,他還打算將孟修一案交給他處理,待他處理完後,便將他保舉為刑部尚書兼任大理寺卿。他不希望,在沈巍上任之前,出現任何紕漏。

“我不過是將一件重要的證物交與他。”傅懷桑輕聲解釋道。

證物?!難道,與孟修一案有關?!若真是如此,為何她會將證物交與沈巍?!她知道沈巍將會接手此案!?一系列的問題在腦中炸開,楊銘腦中快速運轉,他驚訝地看著傅懷桑,她臉上的笑,足以表明,她已然知曉了沈巍將會接手孟修一案,那所謂的證物,也定與柳巷坊火災一案相關!

“你......已然知曉沈巍他...”楊銘開口,他還是有些覺得不可思議,這件事,他從未與除了沈巍之外的任何人說過,傅懷桑究竟是如何得知的?

“對,我知道,沈巍,便是你屬意接手柳巷坊火災的人選。你莫要管我是如何知曉的,我自有我的門道。”傅懷桑仰著臉,看向楊銘,見他一臉擔憂,方緩聲安撫道:“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定不會逆了你的意思。你計劃如何,按著你的想法走便是。我,不會害你。”最後一句,凝聚了她所有的心思,柔聲而語。

楊銘心中明了傅懷桑對自己的心思,他知道,傅懷桑對他,不會有所傷害。對於她,楊銘心中是矛盾

的。如此才華絕倫,滿腹經綸的女子,心悅於他,若說他一點都不動心,絕無可能,但......想到自己的亡妻,楊銘不得不將因傅懷桑引起的悸動,強行按下來。雨辭的死因,若是不查明,他永遠無法求得心中安寧,永遠,也無法全心去對待另一個女子。

“楊銘,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思,我......”傅懷桑見楊銘沉吟半晌,久久未語,她忍不住再次向他表明自己的心跡,與之前十數次一樣,她主動走上前去,靠近楊銘,想在他眼中,看見自己的模樣。

奈何,那人猛然拉開了二人間的距離,轉身背對傅懷桑,看不清他臉上何種表情,他打斷了傅懷桑的話,道:“傅小姐,楊某感謝你的厚愛。但楊某至今還在為亡妻守孝,望小姐體諒,現下楊某並無心思兒女情長。”又是一陣沉吟,只見他背肩處,聳起又放下,似是已將心緒調節好,方才轉身,正對傅懷桑道:“傅小姐將重要證物交與沈巍,的確是幫了大忙,在此,楊某謝過傅小姐的好意。”

見他又如以往那般,將自己推拒開來,失望從心中漸漸漫過,疼得有些發顫。傅懷桑一手放在胸口處,緊緊捏住胸前衣衫,疼痛翻湧良久,方才漸漸散去,哽咽的喉頭慢慢舒散開,方才換上一臉不在意的輕笑,開口道:“只要能幫助楊大人,那便好。我雖生於世家,但自小習得的禮義廉恥,德行良善,讓我見不得受害之人身陷囹圄,而施暴之人逍遙法外。那孟修,便交給楊大人和沈大人了,希望你們能給柳巷坊的受害者們,討回一個公道。”

她臉上的笑太過於刻意,眼眶還有些泛紅,楊銘心頭陡然一疼,更覺得自己對她不住,卻又不能做些什麼。背在身後的手,死死握緊。

“傅小姐放心,楊某,定不負所托。”楊銘向她微微低了頭。

傅懷桑看著他,默默受了這答謝之禮。隨後,楊銘抬頭,看著她,再次將心中的疑惑提出:“傅小姐,還請你告訴我,你究竟,從何聽到這個訊息,那證物,又是從何而得。”若是不弄清楚這些,他當真無法安寧。

傅懷桑想著,告訴他也無妨,畢竟顧逸軒當時,並未刻意讓她向楊銘有所隱瞞。更何況,讓楊銘知曉真相後,反而讓他承了顧逸軒一個人情。她尋思著,顧逸軒是希望拉攏楊銘的,楊銘此人,重情重義,有了這層關係,定會答應相助二皇子。

“這個訊息,乃是神武君告訴我的,而那證物,也是從神武君處得來的。”傅懷桑輕言道。

神武君,顧逸軒,這個人才到京城不久,竟有如此本事。那麼,他又是怎麼知曉他與沈巍之間的秘密的呢?楊銘腦中思緒不斷,想了良久,也未能找出個答案,遂不再糾結,只是心中下了一個決定:看來,他得親自去拜訪一下,這位神武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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