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誒,聽說了嗎,昨夜湖畔的柳巷坊火光衝天,好多人都受了傷,還燒死了好幾個人吶!”

“是呀是呀,我家就住在湖的另一邊,看著那火光啊,嘖嘖,都燒紅了半邊天了!聽說那柳巷坊的鶯歌姑娘,被燒得面目全非,活活燒死了!”

“我還聽說啊,那縱火的兇手,就是孟家的孟修公子呢,現在啊,昨夜所有在柳巷坊的人,都被關押起來了!”

“胡說八道,什麼關押,那孟修現在還不是在孟家,待得好好的!”

翌日清晨,市井中的關於昨夜柳巷坊的火災眾說紛紜,討論得熱火朝天。顧逸軒帶著夢絡、林楓二人,在一旁的茶鋪坐著,將一切言論都聽入耳中。夢絡對於這議論之中的柳巷坊絲毫不感興趣,低著頭,自顧自地喝著自己的茶,顧逸軒在一旁,閉目養神,也是一派悠閒的模樣,唯有林楓,瞅著顧逸軒,欲言又止的樣子。

“你想問什麼,便問吧。”看他那死盯著他的模樣,若再不讓他講話,恐怕得憋死了,開了口,讓林楓暢所欲言。

“這柳巷坊的事,莫不是你事先計劃好的?”他就覺著奇怪,昨夜讓他去柳巷坊,二人走後柳巷坊便出了事,今兒一大早便來到他府上拉他出來,坐在這茶鋪當中聽這些市井之言。怎麼看,都像是一場事先便籌劃好的局。

顧逸軒睜眼,伸手端起桌上茶碗,細細品著那碗中茶水,品夠了,方才開口道:“昨夜讓你去柳巷坊,原本是另有打算,可他自己這麼一鬧,倒是給我省了不少事。”否則,他還得費心費神再布一個局。

“這麼說,那柳巷坊的走水,不是在你計劃之內?”林楓狐疑地看著顧逸軒。

“我若要設局,怎會用那等腌臢手段,在你眼中,我竟那樣不入流麼?”顧逸軒此言一出,林楓與夢絡對視一眼,深意無限,二人心中皆道,若是你,還當真幹得出這等不要臉的事情。

見二人沉默不語,也不否認,顧逸軒不禁輕聲嘆息:“哎,我好歹也是虛塵一脈掌教,皇上親封的神武君,奈何在你們心中,我竟是那般無臉無皮之輩,真是讓我心寒啊。”

“得得得,我怕了你了。”見顧逸軒那生無可戀的樣,林楓雖然心中知曉那並非出自真心,卻委實不願被這麼被他戲耍了去,遂出言制止道。

“昨晚你們到過柳巷坊,都不知道,究竟為何起火的嗎?”夢絡看著兩人,面帶疑惑之色問道。林楓不知道,她不覺得奇怪,但顧逸軒不會不知道,縱然他們前腳就走,那後面發生的一切,只要有心著人探上一探,稍作打聽,便也能知道個前因後果。

“這......”林楓撓著後腦勺,支吾不語。

“我讓趙胖打探了一下,昨夜柳巷坊的火災,乃是孟修引起的。”顧逸軒一語驚倒在座二人。孟修?!他怎會?

見他二人一臉驚

訝,顧逸軒笑了笑,喝了口茶潤潤喉,繼續道:“昨夜裡,林楓你可記得,孟修引起過什麼風波?”

林楓回答道:“他啊,昨夜並未與鶯歌在一塊兒,而是選了另外一個姑娘,好像,叫什麼桃煙的,那鶯歌就開始不依不饒地對那姑娘撒潑了,又是出手打人,又是哭鬧不止,嘖嘖,那模樣,簡直難看至極。”想起那鶯歌哭花的臉蛋,林楓背後一陣惡寒,隨後又道:“那孟修,也是個喜新厭舊的主,見著新歡被欺負了,自然是要英雄救美,出手維護了,我呢,倒是沒怎麼太關注他們之間的腌臢事兒,撿了地上孟修的衣物,拿了玉佩就走了,至於後來的,我就不得而知了,還得聽老弟你,說與我聽聽。”

“後來,孟修被鶯歌折騰得煩了,便一腳踹在了鶯歌的胸口,那鶯歌當眾丟了面子,怎會如此罷休,不知從哪兒尋了把利刃,便要刺向孟修。”顧逸軒方說到此處,林楓心下驚歎,嘖嘖,這煙花女子,膽子倒是挺大,孟修可是世家看重的公子哥兒,她倒真敢出手!

“孟修好歹也有一些武藝傍身,對付一個女子,綽綽有餘,側身一躲便躲過了那一刀,誰知鶯歌這一刀刺偏,竟將燭臺打翻,點著了帷帳,這才引起了大火。”原來竟是如此引起的火災。夢絡與林楓心中的疑惑總算解開了。

“那這麼說來,此次火災不過是無心之舉,與孟修並無關係啊!”林楓聽後,還是覺得哪裡不對,這火,既是那鶯歌打翻了燭臺才引起的,與那孟修有何干係?為何還有傳言說孟修是兇手?

“你傻啊。”對著林楓白了一眼,夢絡開口道:“一個小小的燭臺,點著了帷帳,能引起多大火!柳巷坊中又不是沒有水,那點火,那麼多人能滅不了?其中肯定另有隱情!”

“嘿!老弟,你這小丫頭她。。。”見夢絡對他一副不屑又嘲諷的神情,林楓登時轉向顧逸軒,一臉委屈。

顧逸軒也不理他,由著他在那兒憋屈,道:“夢絡說的沒錯,我所知道的,不過是趙胖在市井上打聽到的訊息,而這些訊息,自然有些內幕是被遮掩了去的。不過,依我的猜想,應是如此,鶯歌一時衝動,持劍相刺孟修是真,孟修在反抗躲避之時,一個失手,殺了鶯歌。一個世家子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殺了人,自然怕這些人把這件事傳揚出去,畢竟殺人償命,況且皇上在位這些年,向來紀律嚴明,秉持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所以,孟修便萌動了一個念頭。”夢絡接著顧逸軒的話,自行分析下去:“讓在場所有的人都封口。所以他選擇一把火,燒了柳巷坊,讓這些人全部都葬身火海,因為只有死人的嘴,才是最牢靠的。”

聰明,顧逸軒心下對夢絡一聲誇讚:“只是他沒想到的是,人的求生欲是很強的。為了活下來,人什麼都能做得出。孟修仗著自己那三腳貓的功夫,想將這些手無縛雞之力平民一一封喉,然後置於火場,

卻未料到,那風月場所之中,也臥虎藏龍。趙胖告訴我,他見過孟修剛從火場出來時候的樣子,衣衫凌亂,身上,還帶有傷痕。那傷,力道不輕不重,不像是被鈍器所傷,看來是遇到能人了。”

“這是什麼人?你可查到了?”林楓一聽,出了這麼個奇人,到真想會他一會。

“什麼人我還沒查到,不過絕非常人。”顧逸軒道,從手中拿出一方信紙,展開,那紙上,描繪著一個圖案,形似一條青色的蛇。

“這是什麼?”林楓一頭霧水,怎麼突然給他們看這個?

“這便是孟修身上,那道傷痕的形狀,形式青蛇,散著些微的妖氣。此人,身份不凡,絕非凡人。”顧逸軒出言解釋道。

妖!夢絡當下明了,這柳巷坊中,竟然藏有妖!

片刻後,顧逸軒將信紙疊好,收入袖中。心中思忖,這妖究竟是什麼身份,他自會派人好好追查,現在,最重要的,是孟修這個人。隨後,又從懷中掏出孟修的隨身玉佩,細細看著。

林楓正驚異於柳巷坊中,藏有妖!現在又看到顧逸軒手中的玉佩,便將妖怪一事向後一放,對顧逸軒出言問道:“這玉佩你究竟有什麼打算?”

顧逸軒看著玉佩,半晌後,方才道:“孟修此次,定是逃脫不了干係的。衙門現在已經將昨夜柳巷坊存活的人,都看押起來。柳巷坊的老鴇整日哭天喊地的,怎會不將孟修所作的事情一一抖露出來,世家子弟殺人滅口,故意縱火行兇,此事關係甚大,自然是要移交給大理寺審判的。你覺得孟家,咱們的大皇子殿下,真的會這麼容易交出孟修嗎?大皇子殿下可還是盼著孟修能取代了楊銘,坐上吏部尚書的位置,這個人,他定是要出面作保的。我如何能讓他如意。”說完,手指收緊,將那枚玉佩死死攥在手中。

“所以,你待如何?”夢絡看著他,出言問道。

“這枚玉佩,乃孟家人貼身玉佩,每人一枚,都刻有自身的名字,是身份的象徵。大皇子定是打得不認賬的主意,那麼多人都被看押,卻獨獨孟修能回孟府,定是大殿下著人打點了的緣故,他就是要讓孟修一口咬定,自己昨夜不在柳巷坊,以此來開脫罪責。那這塊玉佩。。。”話至此處,林楓、夢絡二人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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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呀,若是這塊玉佩出現在罪案現場,憑他孟修怎麼磨破了嘴皮,也無法洗脫身上的罪責了!

“只是這玉佩,得著專人,送去做證據。”夢絡對著顧逸軒道:“大皇子才來找過你,你定是不能去的。”

“你放心,咱們,不是有個同盟,正等著機會,向二皇子殿下表明立場麼。”顧逸軒笑言提醒道。

傅懷桑!二人即刻反應過來,齊刷刷看向顧逸軒,

“走吧,咱們,去書齋一趟。”三人起身,齊齊向書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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