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那阿飛的話,此次圍場之中的異人雖然並非韓非暘所控,但他卻是私自藏了一批這樣的怪物。”看著顧逸軒將阿飛五花大綁,押入馬車之中,齊慕笙跟著他一同上了車,帶著百豔爭一眾人,浩浩蕩蕩向神兵閣駛去。

齊慕笙的話令夢絡等人尤為驚訝。那異人是何種駭人的生物,尋常人一旦靠近,便會成為他們之食物,韓非暘倒是膽子大,直接將那些怪物藏了起來。

馬車顛簸,林楓縱然平身趴著,背脊上的傷口亦是疼痛難忍。一個大石頭擋在前方,馬車陡然一震,林楓被顛得傷口差點裂開。

“呃!”許是疼痛太過,林楓微微甦醒,抬頭看了看周圍,隨後將頭耷拉下去,再次陷入昏睡。

嚶嚶嚶!雪團在他身旁跳了跳,用圓圓的身子頂了頂林楓的腦袋。見他一點反應也沒有,朝著夢絡輕聲啼叫。

夢絡微微一笑,伸手將雪團抱過,放在膝上,出言安慰道:“放心,他不過是睡了過去而已。很快便會醒來。”

“我記得,最開始的時候,你不是對林楓很是討厭麼?怎的現在這般關心他了?”顧逸軒好笑的看著雪團,腦海中浮現出第一次見著雪團之時,林楓用手戳了戳他,便被化作犬齒的雪團追得四處亂跑。

雪團聞言,將整個身子埋在夢絡懷中,用力蹭了蹭。

夢絡笑著收緊雙手,將雪團與自己貼得更緊了些。

顧逸軒青筋凸起,想伸手將雪團從夢絡懷中撈回來。但當著車內這麼多人的面,如此強硬作風,恐有不妥,遂強行按捺下自己手上的動作,用眼神示意雪團,趕緊回來好好待著。

不過雪團卻像是沒看到一般,依舊在夢絡懷中撒嬌著。

“顧師弟,咱們這是要去哪裡?”方才顧逸軒將阿飛擊暈之後,便帶著所有人齊齊上了馬車,順帶將阿飛也給綁了上來。

馬頭牽引的方向,正是神兵閣所在。

“我們,是要去神兵閣嗎?”夢絡掀起一角車簾,向外看去,眼見著進了熟悉的樹林,心下有了些數。

“不錯,我有些事,想問問蒼鷹。”或許蒼鷹可能會知曉一些異人的訊息,畢竟當初,在方陵與韓非暘捉人試魔丹的時候,蒼鷹目睹了整個情景。

“那又何必將所有人都帶去神兵閣?”半夏揉了揉眼睛,耗費了大量真元救治林楓小子,尚未睡醒便被顧逸軒拉著上了馬車,半夏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半眯著眼睛看向顧逸軒。

“神兵閣中珍寶利器無數,林楓既然有傷在身,在神兵閣中療養,想必比留在百豔爭之中更好。更何況,神兵閣中有一處聖地,剛好能為半夏大人提供極佳的修煉場所。”他說的聖地,乃是神兵閣中的築元池,顧名思義,乃是築基培元之池,對於半夏這樣元功耗損,內丹盡失之人,當是絕妙之地。

半夏聞言,即刻清醒過來,坐直了身體,雙眼忽閃忽閃地盯著顧逸軒:“你說的可是真的?”

見半夏這般期盼模樣,顧逸軒點點頭,輕聲應道:“千真萬確。”

太好了,若真是如此,在築元池中修煉一日,便勝過數日之修行!如此,他便可早日恢復真身,與南星真真正正地與南星並肩同行!

“這麼好的事,你怎麼不早說!”半夏面露欣喜之色,嘴角忍不住地向上勾起。

“逸軒也是近日才想起來,神兵閣中尚有此池,遂才等到今日才將半夏大人引入府中。”顧逸軒笑著解釋道。

“那,咱們去神兵閣,會待很久嗎?”不知為何,夢絡總覺得去了神兵閣後,會發生什麼不可預料的事兒。是以心中有些緊張。或許,只是她想多了吧,暗笑自己太過敏感,將

心底那份不安強行壓了下去。

面對夢絡這個問題,顧逸軒也無法給出準確的答覆:“視情況而定吧。”也許會待上一段時日。心頭默默補上這麼一句。

聽顧逸軒此番回答,夢絡垂首,靜靜抱著雪團,未再言語。

“少閣主,到了!”馬伕韁繩一緊,馬車便緩緩停了下來。

“下車吧。”自己伸手將阿飛提起,直接丟出了車外。半夏與南星略施法術,讓林楓漂浮空中,跟隨他們移動。

齊慕笙,昔封靈與夢絡三人,前後下了車,立身顧逸軒身後。

女牆之上,戒備森嚴的神兵閣侍從低頭見著顧逸軒的身影,即刻大呼:“少閣主回來了!開門!”

不過一會兒,逐漸沉重的大門緩緩而開,待大門完全開啟,顧逸軒便帶著一眾人,向神兵閣內踏入。

“少閣主。”入閣見到的第一人,便是齊老,只見他拱手作揖,恭敬向顧逸軒道一聲安。

“齊老。”向齊老回之一禮,顧逸軒將手中拖著阿飛隨意甩在地上。

“這位是...”齊老將目光投向地上被拖行的阿飛,此人肩頭一陣焦黑,肩胛之處,尚有一絲冷光乍然。面色蒼白,昏厥不醒,想來是受了不小的折磨。而這施行之人,當是顧逸軒無疑了。

許久未見少閣主如此粗暴待人,這人究竟做了什麼,才會讓少閣主動怒。顧逸軒的性子,齊老從小看到大,若非是觸犯心頭底線,他是斷然不會這般待人的。

“此人名叫阿飛,是如今沈家家主,韓非暘的貼身侍從。”將阿飛的身份告知齊老。顧逸軒回頭向半夏示意,讓他們夫妻二人帶著林楓上前來。

“林少將軍這是怎麼了?”半浮在空中的林楓,虛弱不已,齊老微微有些驚愕。

“林楓乃是秋獵之時,在圍場內被異人所傷,逸軒想,此時與這個人脫不了干係!”一腳踢在阿飛身上,力道尤其之大。

原是如此,難怪少閣主會有這麼大的怒氣。林少將軍雖然平日裡被少閣主戲弄不少,但在少閣主心中,林少將軍早已是認定的摯交。這位名叫阿飛的少年,操縱妖邪傷了林少將軍,觸及了少閣主之底線,會受到少閣主這般對待,也是無可厚非。

“齊某知曉了。”俯身鞠躬,向身後侍從吩咐道:“將此人押往地室,嚴加看管。”

“是。”侍從得令,將人帶了下去。

“這兩位自道行修為不同凡人,不知二位可否告知身份。”視線在半夏與南星身上徘徊,齊老亦是深諳道法之人,一眼便知半夏夫婦,皆非凡人。

南星上前一步,拂身而禮:“妾身名叫南星,這一位,是妾生之夫君半夏,因一些變故,身形貌似孩童。”

“半夏...”聽此名姓,齊老眯眼頷首:“閣下可是那位百草之王。”不是疑問,確是肯定。這世上,名為半夏之人,他之印象之中,便只有此一人。

“你知曉本王?”頭上小芽登然立起,半夏急急跑上前來,抬頭望著齊老。

齊老半蹲下身,仔細將半夏端詳一番。嗯,這耳鼻眼口雖然是稚童的樣貌,但氣息,的確是半夏無疑。

抬起身,略微一笑:“百草之王或許沒有了什麼印象了,不過,當年的救命之恩,齊某當是沒齒難忘。”當年隨白閣主與前神武君征戰四方,免不了受傷,那時一不小心與白閣主夫婦走散了,自己又遭遇了敵軍突襲,跌落斷崖,本以為會繼續殞命,誰知半醒之間,便見的一位飄逸男子上前,施法相助。那時的他,面部受了傷,遂被男子上了藥,裹了層紗布纏於面上。

醒來之時,男子正端藥進屋。他遂才看清男子的容貌。

玉冠俊顏,氣宇不凡。周身散發著淡淡的的薄光。

他開口問他的名字,男子踟躇半晌,方才告訴他,其名為半夏,其後,便不再吐露半點有關自己的資訊。

後來,他之傷勢好了許多,可背脊卻因為掉落斷崖之時嚴重受創,無法復原,是以才會變得如此佝僂。

半夏看著面前這位老人,當真是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誰。他活了這麼多年,見過的人成千上萬。記憶之中,他的確曾經因一時心軟救過一些凡人,但向來救過後便隨他們去了,絲毫未曾放在心上。自然也未仔細去記過,這些人究竟姓什名誰,是何身份。

齊老見他一臉茫然的模樣,心下也知曉,半夏並未將他認出,遂苦笑一聲,繼續道:“半夏大人記不得也無妨,這份恩情,齊某記得便是。”

顧逸軒在一旁聽著,不禁感嘆這個塵世,當真是極小的。原來齊老與半夏之間,竟有過這樣一段交集。

“抱歉。”半夏微微紅了臉,這個老者身上的氣息,尤為平和安寧,他之言語,定不會有假。歷經百載春秋,半夏識人之能向來不差。面對這樣一個知恩感恩之人,自己對其毫無印象,便是自己的失禮,半夏不由得覺得心中升起一絲愧疚之意。

“呵呵,無妨。”齊老臉上,難得展現一絲笑意。

“既然齊老與半夏大人是舊識,那逸軒便可放心將半夏大人交託齊老照顧了。”顧逸軒開口,向齊老囑託道:“半夏大人內元有損,需要築元池之力,藉助起修煉道行,還請齊老費心,帶半夏大人前去築元池可好?”

“此事交予齊某便是。”齊老微微點頭,應承而道。接著側過身,對半夏道:“半夏大人,請隨齊某來。”

側頭看了看顧逸軒,只見他亦向自己微微點頭,遂才拉了南星一道,跟著齊老動身。

南星走前,指尖施法,將漂浮半空的林楓漸漸放了下來。齊慕笙伸手將其接住,半扶著他,讓他靠在自己身上。

“現在,咱們得先講林楓安置好才行。”說話間,帶著齊慕笙等人進了一間客房。將林楓好好安頓在床上。

此間房離顧逸軒之房間相隔不過寥寥數步,方才將林楓放下,夢絡只覺心頭驟然一緊,腦海中,傳出一道熟悉的女聲。

鳳棲梧。夢絡頭微微發疼,眼前,逐漸閃爍赤金之光,光體不斷延展開來,不一會兒,一把古琴現於眾人面前!

修長厚重的黑色琴身,七根赤色琴絃,流光溢彩。琴頭處,一個梧字,尤為顯眼。

“這是...”面前的這把古琴,著實熟悉,夢絡伸手,輕拂琴絃,熟悉之曲流淌迴盪在這房屋之中。

一曲落,眾人皆嘆。昔封靈看著夢絡,以為鳳霖再次出現,恭敬地向她行禮作揖,輕聲一喚:“師叔。”

顧逸軒心頭愣怔,暗道一聲不妙。他著實忘了鳳棲梧之存在,也低估了這把古琴對鳳霖的影響。當初為平息夢絡激動的心緒,保護鳳霖不會受之影響,他與半夏合力封了夢絡部分記憶。莫非,今日夢絡便要衝破封印了麼。心中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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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眼盯在夢絡身上,難以挪移開。

“你叫我,什麼?”琴絃尚在微微顫動,夢絡五指微張,將其按下。回頭對上昔封靈之雙目,冷言而道。

正待昔封靈欲開口作答,顧逸軒搶先一步上前,對其道:“師姐,可否請你與齊二哥去看看地室之中的那個人,是否清醒?”夢絡的情緒,有些不穩,此時不便再讓昔封靈與之交談。

“好。”雖然有些奇怪顧逸軒為何這樣安排,昔封靈依舊按照他之吩咐,轉身帶著齊慕笙一同去了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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