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皇子府小坐一會兒,待查的事項便有了些訊息。門外,一陣尖細的聲音傳來,夢絡看向顧逸軒,示意那是暗衛的傳訊,顧逸軒點頭,默許她暫時退去。夢絡遂起身,走向門外,齊慕笙、昔封靈二人皆看了看夢絡的背影,隨後相對而視。

須臾功夫,又見夢絡拿著一封信函踏入室內,將其交給顧逸軒,道:“你要查的東西,都在這裡。”信中所述之事,方才暗衛已經告訴她了,想到這傅家小姐拒婚的理由,夢絡不覺有些驚訝。

將信函細細看過,顧逸軒一臉瞭然神色,但笑不語,勾得齊慕笙、昔封靈二人更加好奇,那信中究竟寫了些什麼?能讓顧逸軒如此神色。

看完信函,顧逸軒抬頭,將信紙遞給了齊慕笙二人過目,自言道:“傅家小姐所言,的確不虛。信中所書與傅小姐所言逐一相對,絲毫不差,況且孟秋霜對傅家所做的事,足以成為傅懷桑另覓盟友的動力。”

齊慕笙在顧逸軒說話期間,將信中所書一一看過,心中已明朗大半,只是尚有一事不解:“若孟秋霜當真如信中所言,做過那等事,為何傅子文不上書父皇,秉公論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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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荒淫,毀了傅家夫人清譽,引人自盡,為保己方勢力,屠盡知情之人,唯留傅子文父女,威逼利誘,還強行跟人定下婚約,以此為質。每一條,若是御上親理,定是不可饒恕的死罪。齊慕笙想不透,為何遭受如此之禍,傅子文卻毫無作為,不向上舉告。

顧逸軒搖搖頭,解釋道:“事關女子清譽,如何能當眾審理,再者,縱然傅家不顧顏面,告了御狀,孟家勢力強盛,屆時籠絡其餘五家勢力,縱然皇帝陛下有意相保,你認為,傅家在朝中還有一席之地嗎?”朝堂之上,不是佔理就能得勝的,皇帝還得制衡各方,平穩局勢,有時候,當真無可奈何。

“這...著實令人痛心。”齊慕笙本性剛直公正,見不得如此不平之事。

“既然傅家小姐所言不假,那是不是殿下就可與之共盟了?”想那傅家也是可憐,名為世家第四,卻處處受其他世家壓制,被人強迫,傅懷桑又是個外柔內剛的性子,如何能忍這般屈辱。同為女子,昔封靈心中對傅懷桑起了一絲同情。

“不急。”顧逸軒擺擺手,傅家的確是個突破點,但傅家小姐能為幾何,他得摸清楚了才是。

“怎的?你可有其他想法?”齊慕笙看顧逸軒的神色,便知這小子肚子裡又有主意了。

“既是傅家小姐主動要求結盟,總得有個表示,好歹讓我們看看,她究竟能做到何種程度。”他不願做虧本的買賣。

齊慕笙聞言,點點頭,贊同顧逸軒的話。昔封靈卻在此時皺緊了眉頭,她本就不喜這些算計人心的事,奈何如今之勢,卻是將她捲進了這紛爭漩渦。

“你待如何做?”夢絡很想知道,顧逸軒接下來,究竟作何手段。

顧逸軒偏頭笑了笑,晃動著手腕,將杯中茶水盪出微波道:“殿下,近日朝中可否有何趣事?”齊慕笙被這麼一問,一時未反應過

來,三雙眼睛齊刷刷地看向自己,瞧著顧逸軒片刻,又仔細回憶了一遍近日朝堂發生之事。

“近日,朝堂之上,確有一事極為令人在意。”齊慕笙抬眼環顧眾人一圈,道:“前幾天,父皇剛提拔了一位新士,任職吏部尚書,主管吏部一切事宜。”

“那位新士,身份如何?”顧逸軒喝了口茶,將茶杯放下,神色瞭然。宮中人多口雜,許多訊息無需親自打探,也可從旁得知。何況,這次的訊息,並非小事。

齊慕笙道:“一介書生,寒門志士,名喚楊銘,個性公正廉明,行事果斷乾脆,不佔位,不偏向,是以父皇放心將吏部尚書一職予了他。”說著,心中也對顧逸軒的意思逐漸清晰。對啊,向來朝中要職,除了兵部吏部刑部,都是委任給世家子弟,七世家也是因此在朝中地位固若金湯的。而兵部吏部,自建國以來,皆是由父皇御定,選的,不是世家子弟,也從未指定給寒門之士。而今,原吏部尚書因年邁而回鄉養老,吏部一職便空了出來,近日父皇在給了御旨,委任給了楊銘,一位才華驚人的寒門書生。

“一介書生,寒門志士,皇上將寒門、世家這對立兩方都未曾沾手的重頭要職,委任給了楊銘,聖意何為,還不清楚麼?”吏部,掌管朝中官吏任免,調動之事,乃重中之重的一部。建國以來,七世家手握禮部,戶部兩大部,而吏部尚書一職,從未落到世家手中過,七世家對於這個位置,早已虎視眈眈多年。在這種情勢之下,皇上當著眾朝大臣的面,當庭下旨將吏部尚書一職委任與楊銘這一寒門之士,這是給了寒門與世家抗衡的力量。

“父皇,在給寒門撐勢...”齊慕笙陷入沉思,如此一來,寒門之人,便有了入主朝堂的機會,不會再同往日一樣,事事被世家之人,壓過一頭,滿腹經綸無用武之地。只是,他想不透,父皇向來未管理過兩派之間的矛盾,為何此次....

“齊二哥,你們,有個好父親。”顧逸軒如此一言,道盡真相。皇上心中明了,他兩個兒子的心性,他如此做,除了帝王的制衡,還有對兩位兒子的保護。

“父皇...”齊慕笙不傻,他知曉,七世家仗著自己開國之功,與在朝堂上的聲望,勢頭快要壓過皇室,如若任憑他們如此下去,恐怕...皇室將陷入危機,所以父皇想要制衡,提拔寒門之士,這些志士,滿懷一腔愛國之情,自幼飽讀詩書,深諳忠君之禮,想必那些世家子弟,對皇室的忠貞,更加令人信服。是以,寒門之勢必起!如此,才能保得齊家皇室不被七世家所控制,才能佔領主位。

“齊二哥,既然,皇上都已經將這條線搭好了,咱們,何不順著這條線,走下去呢。”顧逸軒拿眼神示意齊慕笙,告訴他,那書生楊銘,便是他們的第一步。

齊慕笙聞言,點點頭:“楊銘,的確是至關重要的一步。但,這跟傅家小姐有何聯絡?”聽方才顧逸軒的意思,是要將傅懷桑也牽扯進來?

“齊二哥,如今朝堂之勢,兩分,大皇子受七世家勢力撐腰,手握戶部禮部兩大勢力,而你...

”顧逸軒頓了頓:“除了寒門中的聲望,以及軍中老兵們的偏向,毫無與大皇子抗衡的力量,如今傅懷桑既然有意結盟,何不讓她去探探那楊銘的口風?”

“楊銘是寒門志士,我又是寒門中聲望至高之人,真要去試探,難道不應該是我親自上門,更顯誠意?”對顧逸軒的建議,齊慕笙心中甚感疑惑。

“齊二哥,東郊暗襲,神兵閣圍剿,平日的刺殺,世家一派,對您的一舉一動可是掌握的清楚非凡啊,若您如此明目張膽地去找楊銘,我怕,世家那邊恐怕會狗急跳牆吧。不但您的安危令人擔憂,恐怕,那楊銘,更無法保了。”顧逸軒倒是不怕那些暗殺的刺客,更多的擔心,是齊慕笙會過早地成為世家的關注物件,畢竟他現下處於劣勢,如若大張旗鼓地去拉攏楊銘,只會讓七世家那邊看到,他急於變強,屆時藉著當前的優勢,打壓齊慕笙。

“那傅懷桑去,又能有何不同?”齊慕笙怎麼也想不透這層道理。

“傅懷桑去,代表的是傅家,往大了說,就是代表了七世家,世家之人只會盡心竭力地送她去試探,毫無懷疑,而她一介女子,楊銘對她的戒心自會比男子要低一些,她也是個心思聰慧的女子,我相信,她定能問出些有用的訊息。”顧逸軒解釋道:“更何況,這也是逸軒給她的考驗,看她是否真心誠意要與咱們結盟。”

經過這番解釋,齊慕笙終是明白了顧逸軒的一番苦心,瞭然地笑笑,點頭同意了顧逸軒的提議。

昔封靈在一旁,聽得眉頭緊鎖,看向顧逸軒的眼神中也充滿了不滿之色,盯得顧逸軒頭皮有些發麻。

若眼神能夠殺人,恐怕師姐的眼神,能將他千刀萬剮,顧逸軒心下縮了縮,面上還是陪著笑,對昔封靈道:“師姐。”

聽聞顧逸軒一聲呼喚,昔封靈毫不給面子地將頭扭到一邊,不願搭理他。一肚子的詭譎之計,不僅要拉忠良下水,還要算計有心結盟的女子,是何大丈夫所為,是何正派之士所為!

哎,顧逸軒心下輕嘆,自己這師姐,最嫌厭的便是這些個烏煙瘴氣,勾心鬥角的算計,這次,他不但讓她眼中見著糟心,還將她一起捲入了奪嫡之爭之中,著實對她不住。

“對了,齊二哥。”心中兀然想到一件事,顧逸軒叫住齊慕笙道:“楊銘此人,還需齊二哥著人好好瞭解一番,無論是交給暗衛還是從其他寒門之士口中旁敲側擊,皆可,只要能摸清此人脾性便可。”既然有意要拉攏,自然需要調查得徹底。

“好,交給我便是。”齊慕笙點頭應承下來。

此時,門外又是一聲尖細之音,夢絡猛然抬頭,暗衛傳音?!她要的訊息已經得到了,怎還會有暗衛傳音?!顧不上請示顧逸軒,夢絡起身便跑出房門。

片刻後,只見夢絡臉帶疑惑之色入門,房中三人見了,皆是關切,顧逸軒問道:“何事讓你如此神色?”

夢絡抬首道:“齊...大皇子,去了百豔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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