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錦繡房間中,侍女們驚異地看著她一臉笑容,對著銅鏡梳妝打扮。此時已是深夜,二小姐這般精心打扮是為何?而且,方才不還是一臉苦相,怎現在看上去,這般歡愉。

“二,二小姐...”貼身的侍女走上前去,輕聲喚了喚。

“哦,夜已經深了,你們就先下去吧。”沈錦繡這才想起身後的這群侍女。轉過頭輕聲吩咐道。

“可是小姐,您這還需要有人伺候...”侍女指的是梳洗更衣,準備就寢。

話還未說完,便見沈錦繡素手一揮,道:“無礙,忙活了一天,你們也累了,趕緊下去歇息吧。”待會兒姐夫就要來了,她可不希望這些礙事的侍女留在身邊。

“是。”既然二小姐已經吩咐了,侍女們便拂了拂身,紛紛退了下去。

見侍女悉數退了下去,沈錦繡方才舒了一口氣,接著對鏡梳妝,靜待韓非暘的到來。

一炷香後,沈錦繡房門前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韓非暘站在門口,輕輕一推,房門便開了。跨步走進去,向右側看去,只見沈錦繡一襲單薄衣衫,身上裹著一層薄薄的外罩,嫵媚動人。

“姐夫。”輕聲呼喚,沈錦繡向韓非暘款款走來。

若是讓世家之人見著現在這位二小姐的模樣,恐怕會驚得合不攏嘴吧。

世人皆知的沈錦繡,端莊大方,文靜嫻雅,而面前之人,穿著暴露,妝容妖冶,當真是看不出半分大家閨秀的模樣。

韓非暘心下暗諷,臉上卻掛上一抹微笑。伸手環在沈錦繡柳腰之上,猛地將她拉進,往自己懷中帶去。

“穿得這般妖嬈,可真不怕我把持不住嗎?”大手在沈錦繡下巴下面一託,讓她仰臉看向自己。

只見沈錦繡輕笑一聲,側耳貼在韓非暘胸膛上,手指在他的衣衫上輕輕打著旋兒。

“錦繡這般模樣,姐夫可還喜歡?”紅唇輕啟,語氣著實勾人。

韓非暘一把抓住她不安分的小手,低頭便將那雙唇含住。只聽沈錦繡一聲輕吟,美目微閉,沉浸在韓非暘的吻中。

良久,二人方才分開一些距離,沈錦繡輕喘著對上韓非暘的雙眼,道:“姐夫,你是知曉錦繡的心意的,錦繡心中的人是你,才不要嫁給肖厭生!”

被自己心上人擁在懷中的滋味這般美好,一想到肖厭生那討厭的傢伙,沈錦繡就一臉的不悅。

韓非暘心下嗤笑,沈錦繡這樣一個見識淺短的女人,肖厭生竟然也能看得上。也不知道他的眼光究竟有多麼低淺。

不過也好,若非這樣,他還不知道自己手上還有這麼一個顆有用的棋子。於他而言,沈錦繡的價值,也就只有這一點而已。

“錦繡,你方才說,你是喜歡我的吧。”韓非暘輕輕在沈錦繡的腰際拍了拍。

“嗯!”心上人的問話,沈錦繡回答得尤其快。輕輕抓著韓非暘的手臂,向他湊近了些:“錦繡自然是喜歡姐夫的。願意為姐夫做任何事!”

此話一出,韓非暘眼底一道精光閃過。嘴角勾起一道弧度,對著沈錦繡道:“哦?任何事嗎?”

重重點頭,沈錦繡接著韓非暘的話道:“嗯!任何事!唔!嗯....”

韓非暘猛然吻住沈錦繡,大手向下一抄,將其攔腰抱起,向裡屋的床榻走去。

輕羅幔帳掩下,屋內,春光旖旎。良久,動靜方才停歇,迴歸一室平靜。

沈錦繡依偎在韓非暘身旁,一臉幸福地看著身邊的男子,手指順著他臉上的輪廓輕輕撫過,眼底滿是柔情。

“錦繡,我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完成。”韓非暘側身看向沈錦繡。處於滿足狀態下的女人,最是容易掌控。

“姐夫你說。”沈錦繡翻身趴在韓非暘身上,微笑問道。此時,縱然韓非暘叫她上刀山下火海,她也是甘之如飴的。

“我希望你能嫁給駙馬。”此言一出,沈錦繡登時覺得一盆冷水從頭澆下,心中一陣寒涼。

緩緩起身,抱著自己的雙膝,將頭埋在手臂

之上,輕聲問道:“姐夫,你可知你在說什麼?”心中的寒意,緩緩漫上喉頭,沈錦繡只覺絕望衝頂。

方才不是還好好的嗎,想到方才旖旎纏綿的二人,沈錦繡頓時覺得那樣的幸福,現在看來卻是尤為地諷刺。

韓非暘亦跟著起身,從背後將沈錦繡擁入懷中,湊近她的耳邊,輕聲細語:“錦繡,你是我在這沈府之中最為信任的人。你嫁給駙馬,便是給我最大的助力。”

“姐夫,你倒是說說,有何助力。你知不知道,我不喜歡肖厭生!我喜歡的…”是你,最後兩個字來不及出口,哽咽在喉頭。轉過身看著韓非暘,胸口劇烈的起伏,心底地疼痛讓她喘不過氣來。

“噓…你的心意我知曉。錦繡,為了咱們以後能無所顧忌地在一起,這次便委屈你了。”韓非暘將沈錦繡緊擁入懷,一遍一遍安撫道。

“你嫁與肖厭生,助我奪得皇室力量,待時機成熟,我定會想辦法將你接回來。屆時,咱們就能永永遠遠地在一起了。”韓非暘口上說著這虛無縹緲的誓言,心下卻是覺得一陣好笑。

他篤定沈錦繡定然會被他說動,果不其然,這愚蠢的女人當真搖擺了。

“姐夫說的,可是真的?”沈錦繡聽著這等甜言蜜語,方才的寒意,被驅散了不少。

“當然是真的。”韓非暘向她點點頭。伸手將她耳鬢的髮絲整理好。

原來姐夫還是關心她的,沈錦繡眷戀地將臉貼著韓非暘的掌心,輕輕蹭了蹭。

“那你這是答應了?”韓非暘輕聲問道。

“嗯,只要能幫到姐夫,錦繡受這點委屈不要緊的。可是姐夫,你一定要記得,到時候將我接回來。”她所要的,不過是與心上人朝朝暮暮罷了。只要韓非暘承諾接她回來,暫時的別離,她便是可以忍受的。

呵,韓非暘點著頭,心下冷然一笑。愚蠢的女人。

翌日,百豔爭之中,顧逸軒尚未起床,門口便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而來的便是咚咚敲門之聲。

“大哥哥!大哥哥!”寒生一面敲著門,一面大聲呼喊著。

顧逸軒即刻起身下床,單薄的衣衫在這深秋時節著實寒涼了些,顧逸軒披了件罩衫便開了門。低頭看著寒生一臉焦急的面孔,輕聲問道:“寒生,出了什麼事?”他第一直覺便是趙胖。

“大哥哥,快起來了,二皇子殿下來了!”這倒是讓他沒有想到的。齊二哥怎麼來了?顧逸軒點點頭,即刻向寒生問道:“你先去前廳招呼著,我整理一下隨後便來。”

“嗯。”寒生應了一聲,轉身便要向前廳跑去。

“等等。”忽然想起一件事,顧逸軒又開口喚住寒生:“趙胖那邊,今早你去看了嗎?”不知道趙胖今早的狀況如何。

“大哥哥放心吧,趙老大已經完全沒事了,現在能吃能睡,就是,沒有衣服不太方便。”今早他去趙老大房間的時候,見著他那睡姿,還驚了一跳呢。

哦,好像是,今早應當讓寒生去市集給趙胖買兩身合適的衣服才是。

“寒生,你待會兒去一趟市集,給胖子滿兩身他穿的衣服。”一個胖子一絲不掛地在他府邸,怎麼看都不是回事兒。

“哦,好!”寒生脆生生地應道。見顧逸軒向他揮揮手,遂才離去。

不過盞茶功夫,顧逸軒便將自己收拾整齊,走出房門來到前廳。

前廳中央,齊慕笙一臉苦惱地立身當前,顧逸軒笑了笑,抬步跨入門口道:“齊二哥,看你一臉愁容,這是遇到什麼事了?”

自他入京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見著齊慕笙這般面容。

“顧老弟,你可算是來了。今日我前來,乃是想找你一道進宮。”齊慕笙見顧逸軒悠然而來,急急迎上。

“進宮?莫不是皇上的身體又出現了什麼不良反應?”顧逸軒心下不解,今日又不上朝又未傳召的,作何進宮?

卻見齊慕笙搖搖頭,開口向其解釋道:“父皇的身體無恙,此次進宮,乃是為了皇姐的事。”

齊未央?!這可是稀奇了!齊未央身為長公主,早早便嫁給了自己以前的貼身侍衛肖厭生,自成親之後,便與齊慕笙少了聯絡,感情自然也不如當年親厚。這次卻是為何,竟讓齊慕笙這般焦灼,趕著進宮只為這位皇姐?

“長公主可是遇到了什麼麻煩事?”顧逸軒追問而道。

“你要說麻煩事,倒也的確是。”齊慕笙捏捏眉心,有些頭疼得緊:“其實,就是為了肖都統要納妾一事。”

納妾?顧逸軒回憶起當時在大皇子府中,肖厭生鼻青臉腫地站在他們面前,向齊宇恆倒苦水要納妾一事。

上次似乎就是為了納妾一事,齊未央將肖厭生打成那副樣子。這一次,肖厭生當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竟然又要鬧著納妾麼。

顧逸軒覺得有些有趣,輕笑一聲向齊慕笙道:“肖都統要納妾,長公主想必已經怒氣攻心了。”

齊慕笙見著顧逸軒一臉笑意,自己也是苦笑一番:“顧老弟莫要再這般幸災樂禍了,今日讓你陪我進宮見皇姐,便應知曉,皇姐有多麼不舒坦了。”否則也不會託人傳信給他,要他進宮給她拿主意。

“好了,不笑你了。既然是進宮見長公主,那事不宜遲,趕緊出發好了。”顧逸軒向前抬臂一指,示意齊慕笙一道動身。

進宮的馬車已經等候在百豔爭外多時了,顧逸軒與齊慕笙一上車,馬伕便駕著車馳騁向宮門口奔去。

待進了宮,二人方才下車,步行至長公主寢宮。還未至門口,便見著一隻花瓶從屋內飛出,啪地一聲摔在地上,裂成幾瓣兒。隨風傳來的,還有齊未央哭哭啼啼的聲音。

“長公主,莫要再摔了!”侍女的驚呼亦隨之傳來,話音方落,又聽一聲清脆碎裂之聲響起。

“啊!”侍女們被驚得大叫。

齊慕笙與顧逸軒見狀,對視一眼,雙雙一嘆。正跨步進門之時,一方墨硯迎面飛來!二人雙雙側身,向旁一閃,墨硯便從二人中間飛過,摔在地上。

“皇姐,冷靜一些。”齊慕笙轉頭,見齊未央雙手有拿過一個茶壺,欲向地上砸去,急急出聲制止。

“二皇弟。”齊未央聽到齊慕笙的聲音,轉頭看向門口,一雙淚眼已經哭得紅腫不堪,面上淚痕斑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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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逸軒見她這幅模樣,不覺有些好笑。堂堂一國長公主,如此不修邊幅,這齊未央也算是頭一個。

“臣顧逸軒,參見長公主。”既然是見長公主,顧逸軒身為人臣,自然是要俯身作揖行禮的,遂恭敬地問了聲安。

“赤炎君。”見著這位自小被送入虛塵宮的幼時玩伴,齊未央亦是心中有感。

“長公主,多年未見,您還是這般豪邁性子,與當年倒是一點都沒變。”說道豪邁二字,顧逸軒抬頭看了看齊未央舉過頭頂的那個茶壺。眼中帶著點點笑意。

齊未央這才緩緩將茶壺放下,丟到一旁侍女的手中。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把這裡都收拾乾淨!”見著自己的寢宮一片亂七八糟的樣子,著實覺得丟人的很,齊未央衝著宮人們一同怒吼,下令吩咐道。

“是!”長公主下令,侍女們哪敢怠慢,即刻著手收拾。

不過片刻,殿內便是一片整潔之象。齊未央擦了擦臉,向顧逸軒二人道:“二弟,赤炎君,請坐。”

二人這才落座,齊未央面對著二人,臉上的愁色依舊盤桓。齊慕笙見著她這般模樣,開口道:“皇姐也無需太過傷心,我想肖都統定是同以往一樣,一時犯了糊塗,才會說這等不著邊際的戲言,做不得數。”

“長公主,臣以為二皇子殿下說的是。您與肖都統夫妻之間,難免有些小打小鬧,他定是一時心急,說了氣話,這才傷了二人之間的和氣。過些時候,兩人說道說道,便也不會這般僵持了。”顧逸軒順著齊慕笙的話說道。

本是想要寬慰齊未央,奈何話語方落,便見齊未央的神色越發的惱怒了。砰地一聲,一拳砸在桌案上。

“他這次,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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