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老弟,怎麼突然之間要去柳巷坊了?”策馬去柳巷坊的路上,林楓一直纏著顧逸軒追問不已,臉上掛著不懷好意的笑容。嘖嘖嘖,這老弟,莫不是虛塵宮待得久了,今兒個又去了那腌臢石穴受了刺激,想要放鬆放鬆?

顧逸軒瞥了他一眼,一見他臉上的表情便立馬回頭,連話都不說一聲。只是手中的韁繩握得更緊,腳在馬腹處使勁一踢,一聲嘶叫,便見顧逸軒飛速前行,將林楓遠遠甩在後面。

“哎,你別害羞啊!跟大哥我說說嘛,我不會笑你的!”才怪!好不容易才讓他找到了一個嘲點,林楓怎麼會輕易放過。自己亦稍加使勁兒,駕著馬兒緊緊追上顧逸軒。

二人一追我趕,很快便來到了柳巷坊門口。未等馬兒完全停穩,顧逸軒便翻身下馬,朝著柳巷坊內走去。

林楓見顧逸軒那著急的模樣,心下不禁暗笑。遙想上一次二人來到柳巷坊,還是為了孟修一事。那時他因孟修恐會認出自己,便獨自在門口等他,今日沒了約束,這小子倒是心急的很,連等馬停穩的功夫都不願意耗費,急急地便落地朝柳巷坊內奔去。看他這陣仗,莫不是真的忍不住了?

抱著看熱鬧的心思,林楓匆匆尋了個地方,將兩匹馬好好系在一處,隨後便立刻進了柳巷坊大門。

柳巷坊的老鴇見林楓這張臉,似乎有點印象,但死活想不起來他究竟是誰,總歸是柳巷坊的客人,老鴇也未在糾結太多,轉眼便將這件事拋之腦後。

嗯?顧逸軒呢?林楓左右看看,四處環顧,亦未找到顧逸軒的身影。這倒是奇了怪了啊,他不過是去將兩匹馬好好安置了,這才過了多久,顧逸軒便不見蹤影了?

老鴇見林楓並無尋常客人那般一臉色相,只是自顧自地抬頭看向四周,還以為他尚未進入狀態,遂咧嘴一笑,整個身子半貼上林楓,雙手抱著他的一隻手臂嬌聲道:“這位公子,你看上了哪位姑娘不妨與媽媽說說,媽媽呀,保準兒讓你滿意。”

這小公子的臂膀可真是結實,身板也強健,這人,嘖嘖,看上去也是俊俏的很啊,除了膚色有些黑。但是男人嘛,黑點更加豐神俊朗,神采奕奕。老鴇對林楓心下暗自評價一番,對他是頗為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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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楓只覺鼻間一股子脂粉氣息,聞得他鼻間直發癢。用力將手從老鴇手中抽出,左右閃躲著她的靠近,一面陪著笑,一面道:“呃,媽媽?”左顧右盼,他實在是無法找到顧逸軒半分身影,只能開口向老鴇詢問。開口之際,卻實在不知應當如何叫喚,方才聽她自稱媽媽,遂順著她的話,試探著叫了一聲。

“誒!”誰知老鴇聽聞林楓呼喚,即刻激動地應了一聲,嚇得林楓連連後退。

“呃,那啥,那個我來這裡不是來找姑娘的,我是來尋朋友的。”急忙拉開與老鴇之間的距離,林楓轉頭便要上樓,奈何老鴇的動作比他還要快,未待他走上樓梯,老鴇便又站在他的面前。

“尋朋友?公子這可說笑了,來到柳巷坊的呀,個個都是咱們的朋友,大家尋歡作樂,好不快活的!”林楓登時汗顏,這妓子的思想,當真不是他能夠參透的了得。他有點後悔進來了,現在他只想找到顧逸軒,拉著他趕緊離開這個風月之地。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再次環顧周圍,顧老弟啊,你到底在哪兒啊?

這邊,顧逸軒手中捏著隱身咒,不聲不響地在二樓遊走,絲毫不知林楓在樓下的窘境。待來到一間房門前,只覺房中氣息詭異,低頭看去,陣陣妖氣

正向外擴散開來。

顧逸軒眉頭一緊,見四下並無人,遂推了門閃身進了去。奇怪,從上了二樓他便覺得有些蹊蹺,其餘的房間都隔得很近,相距不過兩三步,且每一間房中,都有些響動。至於那響動從何而來,看看這風月地方,不言而喻。唯有這間房,位於二樓最裡間,與其他房間相隔甚遠,可以說這一面,便只有這一個房間,屋內還極其安靜。

“公子既然進了來,便是燕娘的客人,何不撤去手中術法,讓燕娘好好接待呢?”一道輕柔女聲自內室傳來。顧逸軒心中警惕甚高,轉過身,側眼看向內室之處。

只見一抹曼妙身影自輕紗幔帳之後嫋嫋而來,青蔥手指撩開薄紗,露出美豔面容。頭綰靈蛇髻,硃紅點絳唇,纖腰束錦帶,盈盈一握間。

“公子還是不肯以真面相示嗎?”柔柔一聲,似水化骨。

顧逸軒輕笑一聲,登時收了指間隱身咒。身形逐漸顯現在燕娘面前。

“燕娘姑娘。”對於女子,顧逸軒向來是有禮的,即便知曉對方對自己不懷好意。

“公子好。不知公子尊姓大名,可否相告,燕娘也好稱呼。”眼前這男子,玉樹臨風,氣度不凡,一雙眼噙著笑意,讓人覺得格外容易親近。但對於燕娘來說,此人不過是一個需要除掉的障礙罷了。盈盈笑顏之下,正在盤算著如何將顧逸軒置於死地。

“名字不過代號,燕娘姑娘想叫什麼便叫什麼,無需這般拘謹。”面對燕娘,他可不願將自己的底細暴露得一清二楚。

“呵呵,既然公子不願說,燕娘也不勉強。”輕笑一聲,燕娘落座,素手拿起茶壺,為顧逸軒斟了一杯清茶,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向顧逸軒道:“公子請坐。”反正也是將死之人,姓名知不知曉根本毫不重要。

低頭看了看那杯茶,嫋嫋水霧繚繞杯邊,幽幽清香撲鼻而來。顧逸軒微微一笑,掀起下襬落了座。端起茶杯聞了聞,香氣不錯,與他往日所品的茶略有些不同。低頭品上一口,清香四溢,心曠神怡。燕娘見他茶水入喉,嘴角勾起一道神秘的弧度。

將茶杯放下,顧逸軒一副怡然之色,與燕娘道:“燕娘姑娘這茶,香氣奇特,聞之提神,品之怡情,當是茶中上品!今日有幸,不但有美人相伴,還能品得如此好茶,該是逸軒之幸。”

纖手半掩朱唇,美人微微一笑,一副嬌羞的模樣:“公子喜歡便好。公子可知,這茶出了芳香有別於尋常之茶,還另有一個功效。”

“哦?那在下可要好好聽聽了,究竟這茶有何功效?”身體微微前傾,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近了些。

“公子莫急,很快你便能知道了。”一雙媚眼對上顧逸軒的目光,嘴角噙笑,緩緩而道。算算時辰,藥效應快發作了。

腹中突然一陣絞痛,周身血脈霎時逆行,心臟驟然收緊呼吸困難!顧逸軒臉上立現痛苦之色,手緊緊攥住胸口,衣襟被抓的變了形。劇烈的疼痛令他渾身冷汗直冒,嘴唇已失去了血色,變得煞白!

見顧逸軒這副模樣,燕娘面露得意之色。睥睨痛苦不堪的顧逸軒,款款站起身,繞其緩行。

“如何,公子可是領會到這茶的另一番功效了。”嘲諷的語氣,輕蔑的神色,燕娘一把抓起顧逸軒的一縷頭髮,用力扯過,顧逸軒吃痛,順著頭髮的方向揚起頭。

燕娘將臉貼近顧逸軒,方才還輕柔可人的面孔,頓時變得陰狠毒辣。

“呵呵,姑娘的茶,果然效果

奇特。”縱然被人如此對待,顧逸軒依舊風采不減,貴氣逼人,見他身臨險境,依舊一副毫無懼怕的神態,燕娘頓時覺得極為不快,手上的力道更大了些,顧逸軒只覺頭皮扯得生疼,卻依舊未吭一聲。

“哼!沒想到你倒還是個硬脾氣!”見顧逸軒這般能忍,燕娘頓時也覺得毫無趣味,狠狠將顧逸軒的頭往前一推,鬆開了扯著頭髮的手。

“呵呵,燕娘姑娘過獎了。在下尚有一問,欲向姑娘請教。”吃力地撐起身,強忍著不適向燕娘道。

反正眼前這人,也臨近死亡,縱有什麼讓他知曉了,也不會有後顧之憂。燕娘如此想著,再次落座顧逸軒對面,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漫不經心道:“說吧。”

“請問,方才在石穴之中的,可是燕娘姑娘?”

“正是。”

“交手之際,在下亦有仔細觀察,姑娘的招式武藝皆與常人不同,且周身氣息也極其不凡,逸軒想問,姑娘究竟是何方神聖?”言下之意,直指出燕娘非人之身份,顧逸軒眼中暗自閃過一道精光,注視著燕娘的一舉一動。

只見燕娘冷哼一聲,一雙眼眸突顯異光,乍然見,一條巨型蛇尾自桌下緊緊攀上顧逸軒雙膝!口中長信微吐,猙獰無比。少頃,蛇尾逐漸褪去,再看燕娘,早已恢復到方前溫婉的模樣。

“看清楚了?”冷眼瞥向顧逸軒,語氣極為古怪刁鑽。

“原來燕娘姑娘乃是一介蛇妖。在下明白了。”原本緊握在衣襟上的手緩緩鬆開,眉間痛苦的神色亦逐漸消散,一雙帶著笑意的眼睛盯著眼前的燕娘。哪還有方才那副中毒之樣。可惜燕娘太過自負,認定顧逸軒在喝了她摻了蛇毒的茶水後,便不再仔細看他一眼,遂也未察覺到顧逸軒神色的變化。

“可還有什麼想問的?”燕娘早已不耐,手掌妖氣凝結,化作利刃,下一刻便將這兵刃貼在顧逸軒脖頸之處,靠近顧逸軒耳旁,未等他有何回應,便陰聲而道:“若還有什麼疑問,下輩子,我再告訴你!”手起刀落,一到插入顧逸軒背脊之中!

“怎麼回事!?”刀刃入體,卻未見滴血,燕娘這才察覺不對勁,登時撤了手中妖氣,刀刃即刻化作無形!再抬頭,眼前哪裡還看得見顧逸軒的影子!驚慌環顧四周,亦未見半分人影。

突然,身後一陣清風拂過背脊,一手重擊燕娘背心,登時將她擊倒在地,妖元重創。

“你,沒中毒?!”她明明看著他將那杯茶悉數喝下了,為何?

“讓燕娘姑娘失望了。”顧逸軒攤開手,只見其掌中躺著一顆晶瑩剔透的紫色晶珠,不過一會兒便消散於空氣之中。他體內的紫晶決,自他進屋開始便已啟動,是以縱然他將那杯茶悉數喝下,亦不會有任何差池。至於方才的痛苦姿態,不過是為了套燕娘話而使的苦肉計罷了。

“你!”燕娘欲提元硬戰,奈何方才動身,妖元便震動不止!疼得她毫無反擊之力,雙腿忽顯異光,一條蛇尾若隱若現!

“燕娘!燕娘!怎麼了?!”方才顧逸軒那一掌,動靜實在太大,將樓下眾人悉數引了上來。燕娘驚慌地看了看門外那些閃動的人影,看向顧逸軒的雙眼之中,更添一抹仇色!

她還不能暴露身份!掙扎著撐起上半身,眼見著雙腿已經完全化作蛇尾,老鴇在外急切地敲著門,眼看著便要進來了,情況危急,顧不得許多了。

燕娘回頭剜了顧逸軒一眼:“此次之仇,他日,我必向你討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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