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聽著那明顯不是老者聲音,但卻又偏有著一幅老態龍鍾面孔,而且雙眸親見到的又是此時忽而站起、腰桿挺得的筆直的玄真方丈,南宮可妃面色大變。

一月前,她師尊南宮文婧突然讓她悄聲離開蓬萊之時,南宮可妃心中就有猜測,師尊必然和玄真方丈之間有著什麼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不然門派之間傳話,哪有這般悄摸著進行的?

現在看來,或許遠不止自己猜想的那麼簡單。

……

古佛大殿內,過了好片刻,老和尚玄真充滿嘲諷的大笑聲才停頓下來。

“我就奇了怪了,南宮師侄女,你說南宮文婧她哪裡來的自信?憑什麼就認定師伯我一定會聽她的話?她當她是誰?又拿我玄真當什麼人了?打手嗎?還是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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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可妃不言不語,漠然戴上遮顏面紗,這些話問的,她作為徒弟的自是無法接答。

玄真方丈道:“你是她徒弟,她自己不願意冒險去幽冥界‘八百裡黃泉地’,難道我就願意去了?那‘孟女’的地盤是誰想進就進得了的嗎?我不知道危險的嗎?我不要命的嗎?還說讓我後悔一輩子?我後悔個錘子!我玄真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遇到她南宮文婧!!!”

這話說的,南宮可妃聽得一陣陣皺眉頭。

鬼心草的事,自己早晚會去取,何曾想過要勞煩你為我拼命了,我只是負責傳個話而已。

玄真方丈絲毫不考慮話中當事人之一就在眼下此地,不忿道:“都說你師公南宮月雪是偏執狂、是瘋子、是入了魔的妖物,好歹你師公她無論去了哪裡,做了什麼,人家都是講道理的,你說她南宮文婧什麼時候和我玄真講過道理?還限定時間?”

“這樣,回頭你告訴南宮文婧,想讓我玄真去拼命,行!可以!但條件是,必須她和我一起去,不然免談!”

八百裡黃泉地內的孟女有多厲害,傳言那都是仙人一般的強大存在了!

南宮可妃怎麼也沒有想到,師尊南宮文婧如此蠻橫無禮的要求,這玄真師伯竟然也甘願去往。

南宮可妃忍不住驚訝道:“玄真師伯,您……您確定要弟子這樣回稟師尊嗎?”

玄真方丈怒道:“確定!當然確定!不確定又能怎麼辦?你師尊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啊!她向來說一不二,和她慪氣,早晚會被她氣死!”

這話說的,信息量太大,南宮可妃不想在心裡猜了,直言道:“玄真師伯,弟子斗膽,可否問您一個問

題?”

玄真方丈道:“什麼問題?”

南宮可妃道:“您和我師尊究竟是什麼關係?”

“哈哈哈……”玄真方丈大笑道:“什麼關係?‘孽緣關係!’覺遠是我兒子,她是你師尊生的?你說我們是什麼關係?”

南宮可妃驚呆,她心中早知道玄真方丈和自己師尊關係不一般,但怎麼也沒想到,竟然不一般到了這個程度,竟然連孩子都有了,而且還是覺遠那無恥混蛋!

玄真冷笑道:“怎麼?不敢相信!可事實就是如此!”

南宮可妃道:“謝師伯告知!弟子一定守口如瓶!

另外,師尊命弟子轉告師伯之事,弟子已經說完,若玄真師伯再沒有其它需要弟子迴轉師尊之言,弟子這便告辭離去了。”

玄真沉吟片刻,緩緩道:“師伯觀你身上有著極重的傷勢,似乎是被鬼物所傷,可有此事?”

南宮可妃眼中閃過一絲訝色,當下也不隱瞞,說道:“弟子初次來訪玄真師伯之時,那時師伯人尚且在外雲遊,弟子未得一見;便好奇之下,私自去了通往妖域的界域之門,在哪裡曾與一位鬼物有過短暫交手,不想,那鬼物修為極其高深強大,弟子遠遠不是其對手,雖僥倖逃脫,卻被那鬼物打成了重傷。”

玄真道:“可知那鬼物名姓?”

南宮可妃道:“那鬼物曾自稱‘句芒鬼帥’。”

玄真方丈哦了一聲,言道,“既身有重傷,你可在我古佛寺中休養一段時日,待修為穩定,再行回去不遲。”

南宮可妃道:“謝師伯好意。佛門淨地,女弟子留宿多有不便。弟子身上傷勢雖重,所幸尚不影響御劍飛行,況且,現在弟子既已經傳達了師尊所託之事,就該速速回返蓬萊,免去師尊憂心。”

玄真方丈道:“那好吧,你既決意離去,師伯我這裡有一顆可助你快速療傷的——‘七玄聚靈丹’,你帶上,回頭找個安靜之地服下。”說完,丟擲一個藍色瓷瓶。

南宮可妃也不推遲,她身上的傷勢本來就極為嚴重,又因花和尚一事,強動修為,傷上加傷,全身修為目前只有三成不到可以任其呼叫,若是有此靈藥服下煉化,修為定然可以快速恢復到半成以上。

……

花和尚知道與師尊談話之人是心中歡喜之人——南宮可妃,自是不可能如同覺空、覺音和尚那般早早回去禪房休息,偷偷

在一邊翹首以待的他見南宮可妃與師傅聊了許久,終於動身離開,這才偷摸竄進古佛大殿,想要問問師尊南宮師妹找他何事,還不能讓徒弟們一邊旁聽了。

玄真方丈一看覺遠那副肥胖猥瑣樣子,就氣不打一處,這沒有外人在此了,他哪裡再有一點九境聖僧的模樣神態,照著花和尚的肥0臀就是一頓親切招呼。

“老實回答,究竟怎麼回事,為什麼那南宮師侄女一幅要生吃了你的面孔?”

花和尚臀部受擊,哇哇大叫了一陣,於是只好,……老老實實的說了一些無關‘真實情形’的話語,便舔著肥臉與玄真方丈聊著這大半年來在‘枯榮寺’遇到的新鮮事兒。

花和尚從嬰兒時期就被玄真方丈從外抱回,收養在古佛寺中長大,直到因為身體資質極好,十二歲時學會御劍飛行了,這才被放心了的玄真強行塞進“枯榮寺”中修行。

且每到一年之末,年關將近之前,花和尚便會回到寺中與他相處上十天半月,那關係如果不是因為兩人光潔溜溜的頭上都頂著僧人戒疤,外人看著,說是一對【父子】,也絕對不會有人懷疑,至少,身為性情中人的覺音和尚就一直有這種不尊師長的猜測。

這也不能怪覺音和尚會有如此想法,要知道這覺遠師弟當時被抱回寺中之時,絕對剛出生沒幾日,半路出家的覺音非常肯定自己不會看錯,而玄真方丈又言只是外出雲遊遇見,見這孩子可憐,這才起了慈悲之心,抱回寺廟中養著。

轉眼二十年時間過去了,先不說小師弟覺遠被抱回來之時,玄真方丈那敷衍的藉口,就單是這些年來玄真方丈在他身上花的心思、寵溺程度,大師兄覺音就沒有理由不撇嘴。

古佛大殿之內,花和尚覺遠雖然二十年來從不知自己的親生父親就是玄真方丈,但亦將他這個師尊當作養父一般對待。

花和尚圍著亦師亦父的玄真方丈聊了一個時辰,也沒從師尊口中套出任何內幕消息,便意興闌珊的自顧離開休息去了。

整個燭火跳躍的大殿之內,就只剩下了玄真方丈一人皺眉沉思。

“‘純陰聖體’的女子既然早已經來到世間,那純陽聖體的男子以近三十年來算,豈不是還要早於師侄女三年就已經來到世上,難不成真如那擅於推演命理之數的魔域散修魔僧所言,有大劫將至?”

“還有這‘匿影石’,怎會無端出現在後山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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