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插曲過去了,況且繼續練習騎馬,他還是先緩步慢跑,在大校場繞圈子。

“很好,大人,有點摸樣了。”紀昌騎著馬亦步亦趨地跟著,還不停地鼓勵著。

“可以放快點速度了吧。”況且揚了揚鞭子,說道。

然後他輕輕一夾馬腹,馬嗖的一聲衝了出去,如同火箭一般,在況且緊張地抓著馬鬃飛奔之際,馬好像生氣了,突然發出一陣嘶鳴猛地人立而起,把況且掀飛了出去。

況且這次沒有屁股著地,還是穩穩站在地面。

“這畜生聽不懂我的話,我叫它慢慢加速,它卻跟鑽天猴似的衝出去了。”況且氣急敗壞道。

“大人,這可不怪它。你夾馬腹的力道可能太重了,另外要緩緩加速的話,也不要夾馬腹,而是透過放韁繩的力度。這麼說吧,大人,成熟的騎手一般時候都不會夾馬腹,那樣對馬會有傷害的。”紀昌道。

“啊,是這樣啊?”況且不明白。

“大人,馬靴是有倒刺的,馬肚子最柔軟,最受不了的就是被刺肚子。一般只有在最危急的時候,也就是逃命的時候,才會這樣做,馬會理解就是不惜一切狂奔逃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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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撓撓頭,小說裡不都是寫夾馬腹加速嗎?看來小說家真他奶奶的不靠譜啊。

他看看腳上穿的馬靴,果然有一層倒刺。

他這身騎裝和馬靴是跟護衛借的,他自己沒做。原來沒想到騎馬,還是張鯨提醒了他,再加上昨天武定侯分析說,他有可能要去福建駐紮,那地方可是虎狼之地啊,學會騎馬很有必要,最起碼可以增加一個逃命的手段。

“大人,您是第一次騎馬嗎?”一個護衛問道。

“也不是第一次,這是第二次,可是怎麼感覺就跟第一次似的,我上次騎馬並沒被摔下來啊。”況且也納悶。

“大人,您上次騎的那一定是馴熟的軍馬,因為被人騎慣了,比較溫順,一般不會把人掀下來。這御馬從沒被人騎過,犟的很,老實說您現在既是練習馬術,也是在練習馴馬。不過真正的坐騎一定要自己馴熟了,才能做到人馬一體。”紀昌道。

況且點頭,沒想到騎馬的說道這麼多。

“大人,您很了不起了,真的,一般馴馬師開始馴馬可能還不如您呢,摔得七葷八素的太正常了。”一個護衛道。

“你的意思是說,只要沒被摔死的都是好漢?”況且笑道。

“差不多吧。”紀昌道。

眾人跟著大笑起來。

況且繼續練習,他這次還是先緩步慢跑,然後像紀昌教的那樣,一點點放鬆馬韁繩,果然馬開始慢慢加速,直到他不再放鬆韁繩為止。

有門,況且心裡暗喜,看來馬還是可以跟人溝通的,只要找到正確的辦法。

中午,他們派人去附近的熟食店買來熱騰騰的包子、醬牛肉、酒還有熱茶。

況且吃了四個包子,喝了一大杯熱茶就算填飽肚子了,護衛們則是包子、醬牛肉和老酒一起吞下肚子裡。

“你們原來有過軍營生活嗎?”況且問道。

紀昌笑道:“大人,我們都是行伍出身,有些弟兄是從民間挑選的,也要送到軍營過上半年或者一年。您要是問我們是不是比軍人差,不能打仗,不能吃苦?我的回答是,我們至少比軍中的精兵還要強那麼幾分。”

況且點頭:“那就好,以後真可能有硬仗打,你們別只顧著護衛我逃命。”

“大人,是要打仗了嗎?去哪兒,出塞打俺答?”

“出塞打仗好啊,好久沒領略大漠風光了。”

“是啊,自從嘉靖年以來,皇上嚴格約束邊軍,不許擅開邊釁,幾十年沒打大仗了。”

護衛們聽說有硬仗打,都圍上來問詢。

“有可能出塞,不過更有能是到沿海打海盜。”況且沉吟道。

他當然不敢把具體任務說出來,何況這個具體任務還是武定侯的分析,究竟是不是這回事還難說。

“這個……”

護衛們聽說要去打海盜,興致都低落下來。

“怎麼了?海盜和倭寇比蒙古部落還難打?”況且問道。

“不是,大人,這是兩回事……”一個護衛欲言又止。

“怎麼個兩回事,說來聽聽。”況且催問道。

“大人,跟塞外的蒙古人或什麼部落打,乾脆,反正塞外的人容易辨認,見著就打,見著就殺,強壯的男性一律砍頭,老弱的也殺,婦女就歸兄弟們了,孩子抓回來還可以賣錢。牛羊自然不用說,吃不了的都趕回來。”紀昌開口道。

“這……這也太野蠻了吧?”況且咂舌道。

日內瓦條約沒人遵守嗎?

他轉念一想,自己也苦笑,算差年頭了,那年月哪有日內瓦條約,就是有也不會有人遵守。

紀昌苦笑道:“大人,每次那些蠻子攻破邊塞,進入內地,幹的就是燒殺搶掠,就跟野獸沒有區別。所以咱們每次出塞打仗,也就是報仇雪恨。”

“嗯,那打倭寇或者海盜有什麼區別?不也是一個道理嗎?”況且繼續問道。

“大人,這個事比較太複雜,官軍每次跟倭寇打仗都很窩囊,具體原因很多。”一個護衛道。

“怎麼個複雜法?不就是沿海有一些家族勾結倭寇和海盜嗎?”況且說道。

“這只是其中之一,沿海一些地方,別說大家族勾結海盜,就是一般的漁民都幫著海盜,甚至有不少漁民也是海盜,倭寇其實就是海盜,是跟著海盜的嘍囉,海盜僱傭他們就是把朝廷的怒火引到倭國去。”紀昌道。

“是不是有些像揚州的鹽幫?”況且問道。

“鹽幫?”

護衛們都沒反應過來,大人的腦迴路過大了吧,怎麼一下子跳躍到鹽幫了?

“我的意思是說,是不是當地的漁民都參加武裝走私,等朝廷派官兵圍剿時,他們就武裝對抗,也成了海盜的一員。”

“對,就是這個意思。”紀昌道。

“大人,最麻煩的就是這個。你去殺倭寇,殺著殺著,就有人上奏朝廷,說官兵殺良冒功,殘害良民。官兵雖然覺得冤,可是有嘴也說不清,很多被殺的人的確不是倭人,而是沿海大家族的人或者上當地的漁民。朝廷查實之後,將士們沒有功勞反而有罪。”

“原來剿滅倭寇的總督胡宗憲胡大人就是因為得罪沿海幾大勢力,被他們在朝廷裡的人活活弄死在監獄裡了。”一個護衛咬牙切齒道。

況且沉思著,胡宗憲並非名將,率兵剿倭寇打的很難看,但是他畢竟剿滅倭寇有功,最後文官給他安個嚴嵩黨羽的罪名下獄,嘉靖帝一直想放他出來,也沒能如願,最後慘死在獄中。

“大人,您不是說著玩的吧,咱們是錦衣衛啊,無論大漠還是沿海,咱們沒有這些任務,除非是去捉拿犯事的官員。”紀昌疑惑道。

“我就是說著玩的,你們別放在心上。”況且道。

況且繼續練習騎馬,一直到傍晚,基本學會了如何控制馬的速度,但也只能跑單線,許多騎術技能還沒入門。

“大人,您這就很了不起了,這可是從頭馴馬啊,一般來講,就是馴馬師馴熟一匹馬也要十天八天時間。”紀昌道。

“看看我十天八天能不能把這匹馬馴熟吧。”

況且恨恨地看著旁邊悠然自得,揚蹄奮進的白馬,一臉的傲然,根本瞧不起他。他還只能乾瞪眼,一點脾氣沒有。

這可是御馬啊,總不能用上武則天的三板斧,鞭子、錐子、刀,那太不人性化了。

武則天馴馬有個訣竅,先用鞭子抽,不服再用錐子扎,還不服直接殺掉吃肉。

這兩天慕容嫣然和周鼎成都在跑人員招募的事,催各地把人員送過來,況且昨晚對他們說了要增加初選人數,最好達到五萬人,然後在這五萬人中最後選出五千人。

兩人聽了都在發呆,不知道況且究竟要打造的是什麼軍團,十選一的機率,這也過於優選了吧。

兩人有點犯難,只好對況且說,別看有人說送來五萬人沒問題,那只是說說,真正要做到也不容易,尤其期限如此急促。

商議到最後,決定採取折中辦法,先讓各地送來一萬人,再在京城各地張貼招募帖子,在本地和附近招募四萬人。

昨晚況且就把招募帖子寫好了,今天叫人謄抄若幹份,然後在城內大街小巷張貼,在附近的縣鎮也要張貼。五十個護衛領命而去,一時間大街小巷紛紛揚揚。

招募的日期定在五天後,設定這個期限是考慮到各地送來的人,正好到達的北京,這樣的話,所有人就摻雜在一起,不會引人注意。

把兩匹御馬送回馬廄後,馬伕上來小心檢視馬的情況,臉上都有不高興的神色,深怕況且糟蹋了兩匹馬似的。

這些馬伕都是隨馬匹一起來的,只有他們知道怎麼餵養這些御馬,他們像供奉祖宗似的供養這些馬。

看到況且手中的馬鞭子,一個馬伕怒了:“這馬不能用鞭子抽的。”說完趕緊檢視馬的情況。

況且悻悻然,他沒用鞭子打馬啊,可是騎馬總的有根馬鞭子吧?這是起碼的裝備。(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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