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中勇擔心道:“若是邊軍譁變,咱們可就要變成階下囚了。”

況且冷笑道:“崔大人放心,區區一個總兵官還沒本事讓咱們成為階下囚。”

他的話語很冷,也很堅定,他有這個信心,李志鵬手下也就是五個指揮使,兩萬五千人上下,能征善戰的也不過一萬上下,若是真對上陣,況且有把握在一個上午解決掉這兩萬五千人。

他的錦衣第六衛可是按照特種作戰部隊的模式訓練出來的,精銳程度必然讓一般的邊軍望塵莫及。

“欽差大人有這信心就好,說實在的,本官也很是有些擔心呢。”曹德麟嘆息道。

此時,大廳裡已經收拾一新,屍體都已搬走,放進了棺材裡,周圍堆積著大量的冰塊,許多人都感到有些惋惜,冰塊可是很珍貴的物品,卻用來儲存兩具屍體,委實糟蹋了。

不過這兩人的屍體是重要證物,不能有所損毀,必須不惜代價儲存好。

假如案子在這裡結案,也就沒有這些麻煩事了,但是現在沒能結案,需要北京三法司決定是否繼續查下去。朝廷失蹤了兩位官員,這種事必須有個交代,不可能像一般懸案那樣不了了之。

這就是官員和屁民的區別,若是一般的刑事案件,早就懸掛起來然後束之高閣了,卷宗也只能放在某個看不見的角落裡蒙塵。

況且請大家進入大廳落座,然後宣佈一個了命令。

“咱們不能被這些事拖住手腳,要爭取這幾天內完成跟韃靼使團的交換,然後進入塞外。富大人他們兩位的事如何處理,等候朝廷下一步的旨意吧,咱們在路上也能接到。”

官員們對此並無意見,他們在這裡實在是待夠了,各種怪事頻頻發生,連晚上想睡個好覺都成了奢侈的夢想,還不如到塞外睡帳篷,數星星和月亮入睡呢。

“欽差大人,這裡的事怎麼辦?”蓋文虎問道。

“這裡的事就交給王總督和戚帥善後吧。”況且道。

大家都心裡發笑,覺得況且太不地道了,自己惹出一堆麻煩來,卻讓王崇古和戚繼光在後面給他擦屁股。不過況且這種事幹的多了,在北京就是皇上和張居正跟在他屁股後面幫他料理善後,他竟然也習慣這樣了。

不過這次的事嚴格說來跟況且無關,跟曹德麟他們關係也不大,他們對這次案件審理可以說是謹慎又謹慎,不想觸動邊軍的神經,不料還是落入別人的圈套裡了,這有什麼辦法呢。

“諸位大人都請回去收拾行裝,這幾天千萬不要外出訪友喝酒,如果有必須出去的事,務必先告訴我,我安排好護衛方能出行。安全第一,不可丟人。”況且又囑咐一句。

他也真的怕了,萬一這個節骨眼上再丟兩三個官員,還談什麼判啊,直接打道回府吧,那樣的話,罪責多大不說了,丟人可是丟到韃靼國去了。

中午時,周鼎成和小君樂顛顛回來了,告訴況且又做成一筆買賣,還是兩萬兩銀子成交的。

“兄弟,你又小賺了一筆,銀子在卓老弟手上呢,等他回來給你,下午可能還有人要買。這些孫子,看他們傻子似的掏腰包買你這些假貨,我心裡還真是痛快。”小君哈哈笑著道。

周鼎成也笑道:“我說咱們以後改行吧,專門製假販假,這行當可是無本萬利啊。”

“你有點出息好不好,這點蠅頭小利就讓你動心了?”小君嘲笑他。

“你不是也動心了嗎?”周鼎成不服氣。

“讓我動心的不是銀子,是那些孫子個個掏出身上僅有的銀子買到假貨還樂顛顛的賤樣兒,那點銀子我才看不上眼呢,什麼時候有福州鄭家這樣的買賣,才值得大幹一場,過過手癮。”小君笑道。

“你們兩個先別說這事了,還高興呢,這裡出大事了。”況且陰沉著臉道。

“出什麼事了?死人了?”小君道。

“可不真是死人了怎麼的,還一塊死了兩個,真夠晦氣的。”況且嘆氣。

這兩人一頭霧水,趕緊問怎麼回事,況且也就簡單說了一下。

周鼎成跺腳嗟嘆,這個後悔啊,怎麼這麼巧,他就是今天上午出去了一趟,就出了這種事。

“早知如此,我不出去好了,要是我在,哪有那孫子猖狂的餘地。”

“得了,你在場未必有用,榮中軍刺殺廖炳勳然後服毒自殺,只是幾秒鐘的時間,或許小君在的話,還有可能阻止這件事發生。”況且道。

小君苦笑道:“我在也沒用,這種事有心算無心,誰能料想到呢。他掏刀殺人自殺,一氣呵成,神仙也沒轍。”

況且倒是不這樣認為,小君是藏拙,這傢伙的水也深著呢,就連慕容嫣然也不知他的本領究竟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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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從他能在眾多高手一路追擊下,從蘇州逃到長白山,從長白山又逃到哈拉和林,然後又逃到吐魯番,最後逃到廣州,路上殺死累死不知多少人,他自己卻是毫髮未傷,這就能看出他的武功境界有多高了。

如果是慕容嫣然或許根本不會逃離,而是跟敵手死戰,就算自己不敵,也要拼死幾個絕頂高手再說,這就是個人風格的不同了,不能說這兩人誰的武功更高些。

相比較而言,況且總認為小君更為高深莫測。

“這怎麼有點白蓮教的味道?”小君忽然道。

“白蓮教?”況且訝異道。

“是啊,我也不知怎麼回事,好像從這件事上聞出來白蓮教的味道了,他們最喜歡做這種事。”小君在塞外跟白蓮教打過不少交道,倒是沒有交惡,不過也瞭解不少白蓮教做事的風格。

“嗯,也有可能。”況且沉吟道。

“榮中軍是李志鵬的第一心腹,我記得在京城時就聽說白蓮教跟一些邊關將領有往來,難道說這個李志鵬就是其中一位?如果是這樣,那就真有*煩了。”

“這只是猜測吧,畢竟連榮中軍是不是李志鵬主使的都沒有確鑿的證據,這種事光靠猜測是會誤事的。”周鼎成道。

“的確,我們沒有什麼證據,現在手裡有的除了兩具屍體,就是這枚毒藥了。”況且張開手,露出一直握在掌心的蠟丸。

“這就是榮中軍用來自殺用的毒藥?”周鼎成問道。

“嗯,他本來想咬破蠟封自殺的,不過最後還是選擇死在咱們護衛的刀下,臨死都要陷害咱們一把,其心可誅。”況且恨恨道。

“一枚毒藥查不出什麼吧,能配製出毒藥的藥鋪太多了。”周鼎成失望道。

“管他有沒有用,先查查總不會錯。”況且道。

他就在桌子上把蠟丸小心剝開,露出裡面黑漆漆、手指肚大小的丸藥來。

他聞了聞,馬上又把蠟丸合上。

“不好,這是牽機毒。”他驚聲道。

“什麼?牽機毒?不可能。”小君也失聲道。

“牽機毒是什麼東西?”周鼎成還真沒聽說過。

“牽機毒據說是用孔雀翎和另外幾種劇毒藥物合成的,沾唇斃命,沒有解藥,自殺的人卻是痛苦至極,整個人拘攣成一根麻花似的,筋骨都會扭曲變形。”況且變色道。

他沒見過這種毒藥,不過他熟知藥理毒理,自然對這種毒藥有理論上的認識。

“如此歹毒的毒藥,誰用這個自殺?傻啊。”周鼎成感覺無法相信。

況且苦笑道:“估計榮中軍也不知道這是牽機毒吧,不過他選擇被護衛殺死還是明智的,少遭了太多罪了。”

“你確定是牽機毒?”小君忽然鄭重問道。

“不能百分之百保證,不過可以驗證一下,讓人抓來一條野狗,喂野狗吃下去就知道是什麼毒藥了。”況且道。

毒藥當然沒法用人來做實驗,也只能到街上找流浪的野狗當小白鼠了。

幾個護衛上了街,不一會的工夫就抓來一條髒的不成樣子的野狗,瘦骨嶙峋的,不知多少天沒吃食物了。

野狗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被綁得結結實實的,還不停掙扎著,狂吠著,不甘心接受即將到來的厄運。

況且把毒藥遞給周鼎成,笑道:“還是你來吧,我下不了手。”

“大灰狼,假慈悲。”九娘在一旁冷嘲道。

慕容嫣然和九娘聽說毒藥可能是牽機毒,也被驚動過來,不過她們也不認識這種東西,更不敢以身試毒。

若是別的毒藥,哪怕劇毒,況且也能配製出解藥,然後把毒藥解藥放在一起給貓狗的服下,也就能見出分曉,如果沒事,那就說明解藥是對的,毒藥自然也就可以證實了。

但是牽機毒絕對沒有解藥,這東西服下去必死無疑。

那個給榮中軍這種毒藥的人大概知道況且是神醫,精於藥理毒理,絕對不會給他留下解毒的機會。

兩個護衛用木棍把這條野狗的嘴巴撐開,然後周鼎成麻利地將蠟丸直接投入野狗的喉嚨裡,咕的一聲就進了胃裡。

大家都屏氣凝神等著看結果,毒藥肯定是致命的,但是如果野狗沒有表現出況且說的那些症狀,那就說明不是牽機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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