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況且大呼一聲一頭衝了出去,大聲喊著:“別打呀,住手住手,都是自己人。”

“大水衝了龍王廟了,都是自己人。”周鼎成也跟著箭射般衝出。

況且衝到門外,還是遲到了,只能捂住眼睛,那場面實在沒法看了。

院子裡躺滿了剛給他配發的私人護衛,就在他大喊的當口,慕容師徒兩人猶如虎蕩羊群一般,把最後幾個力士如稻草人似的撂倒了。

小姑娘看見況且無恙,神氣活現地道:“你沒事啊,那就好。”

況且捂著臉,指間露條縫道:“我能有啥事啊。”

慕容嫣然沒能完全明白狀況,大喊一聲:“保護公子!”

小姑娘這時候也聽話,衝上臺階,站在況且身邊。

躺在地上的紀昌等人急了,他們以為這兩個中青結合的女子是殺手,欲來刺殺況且,剛才的對話他們根本沒聽到,已經被打傻了。

“保護大人。”紀昌拼盡全身力氣,居然站了起來,趔趔趄趄向況且衝來。

周鼎成急忙衝過去扶住他:“紀將軍,你別急,是自己人,自己人,自己人啊。”

紀昌不顧一切衝到況且身邊,突然發現自己身上飛魚服的兩隻袖子不見了,他轉身一看,跟在身後的總旗、小旗跟他一樣,凡是穿飛魚服的兩隻袖子都沒了。

你別說,飛魚服卸了兩隻袖子,還真有點像烏龜服呢。見此情景,跟在況且身後的蕭妮兒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還錦衣衛呢,今兒這臉給打的,簡直不成樣子了!

慕容嫣然仔細看了看況且,一根汗毛都沒掉,就住了手。

“自己人,都給我聽明白了,院子裡的人都是自己人,趕緊停下來。”況且大聲喊著。

況且也是欲哭無淚,這都啥事啊,皇上剛給自己配了一個精兵衛隊,還沒派上用場呢,就全被撂倒了。飛魚服全都變成了烏龜服。假如真的是敵人衝進來,這衛隊有啥用啊。

他終於明白周鼎成懼怕慕容嫣然的原因了,實在是太剽悍了,這哪裡還像一個中年美婦,尼瑪,簡直就是一臺超級割草機。

其實慕容嫣然已經是手下留情了,在沒弄清狀況前,她並不想在京城大開殺戒,尤其是在況且住處,血流成河不是什麼好事。若是在野外,這些人現在就不是躺在地上,而是統統魂赴冥府了。

“怎麼回事,他們是幹嘛的?是不是他們把你的家給強行佔了?”小姑娘還是轉不過這個彎兒來。

況且府上一向清淨,突然多出一百多名錦衣衛的人,還會有什麼好事?何況這些人平素飛揚跋扈、無惡不作。

“自己人?”躺在地上的衛士一個個都站了起來,他們只是被一股衝力撂倒,傷的並不重。聽到況且這話,真的有了大哭一場的心。

“慕容前輩,這些人是朝廷派給我的衛隊,他們以後負責我的安全。紀昌,這兩位也是保護我的,我家裡怕我一個人在京城不安全,所以請她們二位保護我。這位是慕容前輩,這位是我妹子。”況且給紀昌還有其他人簡單介紹了一下。

慕容嫣然木然點點頭,她對錦衣衛的人一向厭惡,此刻也不便說什麼。小姑娘則氣沖沖懟了況且一句:“誰是你妹子,我就是保你的命而已。”

況且苦笑道:“對對,兩位先請進屋吧。”

慕容嫣然也不說話,帶著徒弟進屋了。

況且走下臺階,看看紀昌等人,一攤雙手苦笑道:“都怪我晚了一步,你們還都好吧,沒傷到哪吧,用不用我給你們瞧瞧?”

“不用,我們給大人丟臉了。”紀昌強忍住淚水,這個臉丟大了,一百多號人被兩個女人輕鬆撂倒,這要是傳出去,錦衣衛的臉往哪裡擱,他們會成為整個京城的笑料。

“這不算丟臉,老實跟你們說,別說你們這些人,就是再加上十倍,只要不動用火槍火炮,都不是這兩位的對手,一樣都得躺地上。”周鼎成笑道。

“這麼厲害?”紀昌等人瞠目結舌。

況且看看這些人身上並沒有傷勢,知道慕容嫣然手下留情了,也就放下心,笑道:“你們繼續,回頭我找個機會,大家一起坐下喝杯酒就過去了,今天這事誰也不許傳出去。”

一個總旗苦笑道:“大人,這事誰會傳出去啊,太丟臉了,我都想找塊豆腐撞死了。”

周鼎成笑道:“嘿嘿,兄弟們千萬別這樣想啊,用不著想不開,大內那些侍衛大家都知道吧,隨便挑一個,單挑你們這些人也沒問題。”

紀昌等人點頭,這倒是真的,皇上身邊有一些大內高手,究竟有多少人他們不知道,只知道都是些異人,打人根本不用靠近你,隔堵牆就能把你震死,所謂隔山打牛,可不是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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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他們徹底被打懵了,怎麼被撂倒的到現在都沒回過味來,摸摸這摸摸那,感覺不是被拳腳撂倒的。這樣一想,心裡更怕了。

“你們先收拾一下,繼續做你們的事,我得回去跟那二位說明一下情況,以免以後發生誤會。”況且道。

“大人請吧。”紀昌躬身道。

況且給周鼎成使個眼色,讓他繼續安撫這些如夢初醒的人,此刻想必他們心裡的陰影面積已經無窮大了。

屋裡,蕭妮兒正陪著慕容嫣然師徒說話,尤其是小姑娘跟蕭妮兒並肩坐著,手都挽在一起了,像姐妹花似的。

“這是怎麼回事,皇上怎麼突然要給你轉實職了?”慕容嫣然聽蕭妮兒說了些情況,一時間還無法消化。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早上他們帶來兵部文書,說這是皇上的旨意,應該不會有錯。皇上這樣安排目的是什麼?恐怕真的只有天知道。”

按說一個新晉錦衣衛指揮使轉授實職,訊息一旦傳出去,應該賓客盈門才對,誰不想巴結巴結新貴。可是現在況府門可羅雀,這就說明大家還處在震驚中,沒弄明白怎麼回事,沒人敢貿然登門拜訪。

要說錦衣衛招人恨,一點不假,一個擁有太多特權的機構,難免就會以勢壓人。大明官僚們最怕的事情就是錦衣衛上門,坊間有傳言,官員們寧可進入刑部大獄受刑,也不願到錦衣衛喝茶。

文官們對錦衣衛又恨又怕,但並不妨礙他們跟錦衣衛私下交結。文官集團整體上與宦官集團也是水火不容,可是私下裡,能巴結上宦官的都是六部以上的大臣,小官們根本巴結不上。

江湖如此,官場亦如此,表面文章跟實際的做法永遠是兩回事,這就是冰與火的現實,這就是黑白無間道。

況且把兵部文書遞給慕容嫣然。

慕容嫣然看過之後,滿臉愁緒,勤王派在宮廷裡密佈耳目,還有幾個能接近龍榻的人,可是居然一點訊息都未能得到,足見皇上對此事謹慎到了何等地步。

況且無話可說了,自己不知道內情也就罷了,就連張居正張大人也沒有得到任何資訊,不然他不會一聲不吭。

“皇上派來衛士到底是保護你還是軟禁你?”慕容嫣然沉吟道。

“皇上若是想懲罰我,直接下旨抓捕就行了,我的罪名是現成的。何至於繞這個圈子?”況且分析道。

“嗯,你的分析有道理,不過防人之心不可無,看來我們必須在你這兒安營紮寨了。”慕容嫣然苦笑道。

“歡迎之至。”況且躬身道。

“師父,咱們真要在這兒住下啊,我可不願意跟一個色鬼……”小姑娘不願意了。

“胡說。”慕容嫣然斥道。

“好了,妹子,你跟姐姐住一起吧,讓他住外面,不許到裡面來。”蕭妮兒笑道。

“嗯,那還行。”小姑娘想了想,勉強答應了。

況且心裡連連叫苦,這三兩句話就把內宅給佔了,自己被禁足主臥室,也太霸道了吧。

“外面光小周一個人不行,必須再找幾個人貼身保護你,對皇上的人還是不要太相信。”慕容嫣然一點不敢鬆懈,說道。

“就是,這些菜鳥還保護別人?我一個人就統統把她們滅掉了。”小姑娘挺挺不高的胸脯哼道。

“他們只是一般的護衛,哪裡能跟二位相比,像貴師徒這樣的高手,全國也找不出多少吧。”況且說道,這話也不純粹是恭維,絕頂高手絕對不會太多,皇上身邊估計也不超過十個吧。

錦衣衛如果都是她們這樣的高手,就不用數十萬大軍鎮守邊關了,幾百個就能把塞外的遊牧民族趕回去了。

“嗯嗯,這話還中聽。”小姑娘滿意點頭,好像況且是她的小跟班。

蕭妮兒給況且使眼色,意思讓他先忍著,小姑娘的工作她慢慢來做。況且心領神會,他不忍著怎麼辦,總不能擺出什麼公子的身段裝AC之間吧,何況他還不知道這“公子”能值幾何。

“先不用找人,我看有二位就足夠了。這些人雖然武功不怎麼樣,至少可以在外圍形成攔截,再有二位貼身保護,應該沒問題。”況且道。

況且只是順著慕容嫣然的話說,他認為不會真有狗血劇情發生,什麼人瘋了,敢公開刺殺錦衣衛的新晉指揮使,那會遭到朝廷不死不休的追擊。錦衣衛記仇全宇宙聞名無二,對於仇敵,別說跑到天涯海角,就是爪哇國,他們也會一路追殺下去。

若按況且的心意,所有的保護都沒有必要,真要有人處心積慮地想置他於死地,這些保護措施可能都會落空。

俗話說得好,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任何防守都有鬆懈的時候,而且也都有漏洞可鑽,這世上就沒有天衣無縫這回事兒。

“先聽你的安排,不過這件事我得馬上報上去,這不是一件小事,誰知道背後有沒有陰謀。”慕容嫣然沉思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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