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有些驚呆了。

他實在沒想到京城居然也有一條秘密通道,難道朱家子孫都有這愛好,無論在哪裡,都要設定一條秘密逃生的通道?

不過想想當時身為燕王的朱棣,危機重重,這樣做也是萬不得已。

說白了,朱棣當時其實是被軟禁在燕王府中,如同甕中之鱉,伸手可捉。北平的守軍都是建文帝派來的,城裡的士兵們沒事喝醉了酒就在街頭磨刀霍霍,還大嚷著要“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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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官軍裡的一位張姓首領叛變,突然倒戈向朱棣,朱棣能不能逃生都是個問題,所以朱棣“靖難”成功後,終生稱這位張姓首領為“恩張”,從不叫他的名字,而且封之為侯爵。

此人之倒戈的原因也很奇怪,是因為他母親相信朱棣是有天命的人,決不能以戈相向,所以逼著兒子叛變朝廷,這位首領又是個大孝子,聽從了母親的話。這或許就是天意吧,

當時燕王府外層層疊疊都是官軍,此人居然換上婦人衣服,坐著一頂轎子進了燕王府,向朱棣輸誠,朱棣由此人相助,這才能絕境反擊成功,居然以八百壯士打敗數萬北平守軍,奪取了北平城。

朱棣一生功過且不論,他的成功卻是比任何屌絲逆襲更為驚人,其中原因只能歸之為天命,這種成功案例在中國歷史上絕無僅有,無法複製。

趙陽把這張圖紙放在桌上,然後給況且講解通道的起點,中間的路線,還有終點所在。

起點就在皇城外的一片空地上,而且有一棵老槐樹做標誌,老槐樹已有兩百多年歷史,應該是大明朝誕生之前就存在了。

通道裡面彎彎曲曲,算是一個不太複雜的小型迷宮,這是為了防範萬一有追兵,如果不知道路徑,就算不會困死在裡面,至少也很難快速找到正確的路徑。

通道的終點則是在護城河外的一片小樹林裡,到了這裡,就可以魚遊大海般逃之夭夭了。

講解完畢,趙陽把圖紙放到錦囊裡遞給況且。

“兄弟,貼身收好,關鍵時刻就是救命法寶。我在裡面放置了一些油燈、糧食和清水,就算在裡面呆上些日子都沒問題。”趙陽說道。

“多謝二哥。”況且誠摯道謝。

雖說他沒想到逃跑,可由此看得出趙陽的心意,若不是誠心誠意想幫他,決不會把一個家庭傳說當成真實存在,然後花費九牛二虎之力找到這張圖紙,還冒險去親身體驗。

“這件事是我害了你,我當然得負責,你若出了事,我姐那邊不說,我家老爺子就能把我的皮扒下來。”趙陽苦著臉道。

“這事真跟二哥沒有關係,前前後後我都想過了才做的。完全是我自己的主意。”

“是啊,我姐來信也說她不敢相信,你聰明絕頂,怎麼會做這種傻事,還問我們你是不是另有深意。兄弟,你是不是有別的意思我不知道,也猜不出來,反正在我看來,這件事你辦的傻透了。”

“嗯,我贊成。”蕭妮兒拍著雪白的小手附和道。

她是不理解,本來處境就夠危險的,況且幹嘛還要火上澆油,做這種根本沒有勝算的事情。這就如同一個人被吊在空中,性命繫於一線,竟然自己拿刀把這“一線”割斷了。

“弟妹,咱們這是英雄所見略同啊。”趙陽哈哈笑著幹了一杯酒。

“擦,我就是要把自己置於死地,然後看會不會有人救我,都是誰會來救我。”況且自嘲道。

“你就認定會有人救你?當然,會救你的人很多的,現在幾個國公侯爵還在想辦法,畢竟你也是咱們功臣世家的一分子,說什麼也不能輕易就讓朝廷給辦了。關鍵是能不能救得了你,你這次闖的禍太大了。跟你說先皇當年也有放開海禁的年頭,先皇手腕夠強硬吧,可思量再三,還是沒敢提出來。當今皇上更有這心思,誰不喜歡白花花的銀子啊,皇上缺錢缺得厲害呢。可是問題是阻力太大了,這阻力可能連朝廷都沒法解決。”

“你放心吧,二哥,這次我不會有事的。”況且很肯定地道。

“是嗎?你是不是真有什麼保命秘訣啊,說來聽聽。”趙陽道。

“沒有,不過我跟成祖他老人家一樣,身上有天命。”況且大笑起來。

“鬼話。你這是自我安慰吧。”趙陽也跟著傻呵呵地笑了起來。

況且還真不是瞎說,他身上那條金龍據說就是天運,這個只有他心裡明白。

天運是什麼他不懂,估計也就是天命吧。他是這樣理解的。

所以他把自己置之於死地,也是有這條天運金龍在身,這是他相信自己最終會履險如夷的保證。

敢於將自己的性命和一家人的安危系之於虛無縹緲的天運,這人不是白痴就是瘋子,況且下定決心做一回白痴或瘋子。不過,他也是沒辦法,唯有如此才有可能破局,不然的話,皇上很可能會不鹹不淡晾他個十年八年,他只能始終活在心驚肉跳之中。冥冥之中,他有這種感覺。

趙陽、魯豪走後,況且把這件事告訴了周鼎成。

“還有這事?真的假的。”周鼎成叫了起來。

“你也沒聽說過吧。”況且笑了。

“真沒聽人說過,我在宮裡也混過幾年的,認識的人也不少,從沒有聽人說過這事。”周鼎成一臉懵逼。

“要知道真假也好辦,哪天咱們按照這圖走一遭就是。”況且道。

“嗯,小君前些日子還說想要挖條通道呢,可惜天寒地凍的,根本沒法挖,他還後悔的了不得,後悔沒在秋天時動手。這倒真是及時雨啊,缺什麼來什麼。”周鼎成喜出望外道。

“真到了那一步,逃出去有什麼用,朝廷會滿天下通緝你,除了落草為寇,沒地方可以存身。”況且苦笑道。

“也未必,像嶺南、雲南這種地方朝廷就鞭長莫及。當然海外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惜你不願意去。”

況且不言語了。

“就算他願意,左姐姐、石榴姐還有孩子們怎麼辦,這才是他不願意走的原因吧。”蕭妮兒道。

“那都不是問題,別說一家子,真要想走,就算幾百號人也能安全出去。當然,不願意到海外,在內地也一樣可以找到安全的地方落腳。”周鼎成道。

況且倒是相信勤王派有這個能力,哪怕他不走,勤王派估計也能把他藏在一個安全地方,一輩子都不會被人發現,但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正大光明地生活在陽光下。

晚上上床時,蕭妮兒想勸勸他,但看看他的臉色又搖搖頭,打消了主意,她知道在這件事上況且是鐵了心的,寧死不悔。

對於這條秘密通道,況且只是覺得好奇並不是很在意,慕容嫣然曾經當面向他做出過保證,不管怎麼說,勤王派還是比單單一條通道可靠多了。

透過一條通道也就是逃到城外,之後怎麼逃亡還是個難題,勤王派可是有遍布全國的地下網路,而且成熟可靠。

“你不願意走就算了,不管怎麼樣,我都陪著你,不過是不是先讓家裡人躲到安全的地方去?”躺在床上半天,蕭妮兒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放心吧,事情還沒到那一步。我心裡有數。”況且道。

“你心裡有數就好。”蕭妮兒嘆息一聲,側身睡了。

第二天早上,他正吃早餐時,忽然門房慌慌張張地跑進來,叫道:“少爺,大事不好了。”

況且心頭一沉:“怎麼了?”

門房上氣不接下氣道:“少爺,好幾十號官府的人,好像是捕快,在外面讓少爺去見他們。”

蕭妮兒驀地起身,差點撞翻桌子:“他們是來抓你的吧,你還是快逃吧。”

周鼎成也站了起來,殺氣騰騰道:“你們兩人跟我來,我給你們殺出條血路,只要衝出去,外面會有人接應。”

況且兩手握拳,心思百轉,低聲喝道:“鎮靜,還是先弄明白怎麼回事再做決定。”

此時庭院中喧嚷聲一片,大叫著請況大人出來。

“不好,他們打進來了。”蕭妮兒臉上登時變得毫無血色。

“我出去見見他們。”況且毅然道。

“不行,太危險了,讓我出去問問他們怎麼回事。”蕭妮兒突然間堅定起來,橫身攔住況且。

“沒事,他們好像不是來抓人的,我能聽出來。”

雖然況且沒有慕容嫣然師徒那種神念感應能力,耳力卻是驚人,他能聽得出來這些人的聲音裡和呼吸中沒有肅殺的氣流,所以想先出去看看怎麼回事。

況且心裡早有準備,即便真的是來抓捕他,他也不會逃,被抓這一點他已做了最壞的打算。

“也行,外面好像只有二十幾個人,就是有事,我也能把他們殺光。”周鼎成臉上顯露出了一股殺氣,渾身筋骨立了起來,剎那間好像換了一個人。

況且走出去,看著房門前一個身穿錦衣衛服飾的頭領領著二十幾個人站在臺階下,人人都佩戴腰刀,不過臉上的神色倒是沒有抓人的氣勢。

錦衣衛的?難道皇上要下手了,可是這光景又不像啊。

“你們擅闖我府邸,究竟為了何事,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嗎?”況且大聲喝道,把官架子擺得十足,倒也是威風凜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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