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廟堂上紛紛紜紜的時候,況且卻在街上被人攔截了。

他只是在隆慶帝即位大大典上參加過一次朝會,那以後就再沒有參加過,雖說他現在只是三品大員,但錦衣衛的都指揮使的身份比較特殊,可以直接進入宮中,比大學士更容易見到皇上,儘管他也沒有被皇上召見的殊榮,卻也可以逃避參加朝會。

錦衣衛的人一般都是在宮裡值宿,把守各道宮門,一般都是外圍的宮門,內層的宮門還是由宦官和大內侍衛來把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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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如果想參加朝會不是不可以,更可以直接請求皇上召見,他當然沒有大清早就參加朝會的興趣,更不會沒事閒的請求皇上召見,他最怕的就是這個,躲還躲不及呢,何必自找麻煩。

上午他本想去大校場看看練兵的情況,雖說他已經知道皇上否決了他的主動請纓,卻還是想做好準備,皇上的心思沒人猜得準,萬一一道旨意下來,立馬就得全軍開拔。

可是他在半路上被人攔下了,對方自稱是故人,他從車窗看出去的時候,卻根本不認識攔住車輛的人。

紀昌等人都手按在刀柄上,只等他一聲令下。

況且看了看馬車前面的人,示意紀昌等人退後,他並不認識那人,但卻忽然間明白了,是對頭找上他了。

敢在大街上攔截他的人,自然也是有把握的,他不想紀昌等人無辜遭殃,而且他對來人的身份也有了大致的猜測。

“這位朋友找在下何事?咱們好像不認識吧?”況且走下車後問道。

“況大人,咱們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咱們可是有共同的朋友。”來人呵呵笑道,臉上掛著一副千里遇故知的表情。

“共同的朋友?”況且皺皺眉。

“小君啊。”那人左右看了看神秘道。

況且聽到這話,就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可他還是不明白對方為何要在大街上攔截他,是圖窮匕見,還是胸有成竹?

“閣下尊姓大名?”

“在下羅西,前吏部一個小小的吏員,不比況大人年輕有為,平步青雲啊。”

“原來是羅大人,不知找在下何事?”

況且心裡有些發沉,難道小君出什麼事了?是落到了這人的手裡還是怎麼的?

雖說以小君的本事,又是躲在英國公府裡,應該不會出什麼紕漏,不過他看到此人的神情,卻不能這麼肯定了。

“就是想跟況大人見見面,一起喝杯酒。”羅西含笑道。

紀昌等人都納悶,也感覺出有些不對,但是況且不發話,他們只好按兵不動。

他們都認識小君,所以懷疑這人是想要找況且求官,這才打出小君的旗號,可是當街攔車,這不像是求官的行為啊,這是很自信的表現。

“現在喝酒太早了吧?要是有什麼事你就直說好了。”況且仰臉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喝酒是早了些啊,那就喝茶吧。”羅西馬上改口。

“好吧。”況且爽快答應。

他此時已經敢斷定,對方一定是當初追殺小君,後來被騙到海外,隨後不知怎麼又返回了大陸的那些人中之一,不是護祖派的就是空空道門的使者。

此人笑眯眯的不像前官員,倒像是一個商人,他卻有種感覺,此人極度危險,他敢於在大街上攔截馬車,說明危機時刻即將來臨。

如果真如況且所猜測,身邊這些護衛根本沒用,說破了可能反而會斷送這些人的性命,至於他自己倒是有保命的王牌。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街上的一家茶館,茶館裡還沒有客人,見到況且帶著一些護衛走進來,嚇得不輕,還以為自己犯什麼事了,聽說是要喝茶,這才喘過一口氣來。

況且和羅西選了一個包間坐下,讓紀昌等人在外面守著。

“羅大人,現在可以說話了吧?”

夥計泡好茶送上來後,況且說道。

“況大人,多謝您的信任,羅某求見的方式有些魯莽了,望況大人恕罪。”

“魯莽?這話太輕鬆了吧,我還以為有人想要綁架我呢。”況且嘿嘿冷笑道,話語中暗含機鋒。

“綁架?況大人開玩笑了,在北京城裡誰敢綁架況大人啊,那不是壽星佬吃砒霜嗎?”羅西故作驚訝道。

“那可未必,這世上什麼人都有,什麼事都可能發生啊。”況且冷笑著看著羅西,至於小君有沒有危險,他也不問,只要自己主動開口問,就是落入了下風。

這不是說他不關心小君,而是現在關心也沒用,只能先弄清楚對方的來意。

他心裡發狠,只要這些人真敢動小君,他絕對不介意捅破天,不計後果,也要把此人背後組織在北京的人員來個一網打盡,他現在有這個權利,也有足夠的人手。

所以他對此人主動找上門心裡並不擔憂,反而有些欣喜,他現在愁的就是沒理由出擊。

“況大人,羅某其實只是想佔用況大人一點時間,以後一定重禮回謝。”羅西又抱拳道,態度誠懇之至。

況且端起茶壺,給自己斟了一杯,然後也不理這人,自己喝了起來。

羅西有些尷尬,苦笑道:“大人時間寶貴,在下就直說了,前幾年大人是不是在鳳陽府待過一陣子?”

況且揚揚眉毛:“羅大人以前是吏部的,現在還是嗎?”

“當然不是了,早就退下來了。”

“那你問我某年在某地作什麼?就是給吏部填寫履歷也不用如此詳細吧?”

“不,不是這個意思,大人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了?”況且冷笑。

他表面輕鬆自如,心裡卻還是全身戒備,對方如果真像他猜測的那種高手,現在不到一米的距離內,伸手就可能要自己的命,所以他有意無意地摸著手腕上的兵符。

他身上沒有待暴雨梨花針的暗器,也沒覺得有用上的可能,所以現在可以當保命王牌的只有千機老人給他在手腕上留下的可以連用兩次的兵符。

雖說他感覺不到對方有殺意,卻還是保持著戒備,他知道護祖派和空空道門的人一旦翻臉會出現什麼情況,當年可是屢次把他逼入絕境。

“是這樣的,據說大人曾經在鳳陽帶過一段時間,正好在下的一些親人和朋友卻也正好在那個時間段去了鳳陽,然後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這麼多年也是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所以才想向大人諮詢一下,當時鳳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羅西想了想,嘆息一聲道。

“羅大人怎麼能確定我那時候在鳳陽?”況且反問道。

“這個,當時許多人可是見過況大人的,聽說況大人當時在鳳陽極有名望,只是不是以才子聞名,而是神醫。”羅西眼神銳利如鷹隼般盯著況且。

“我沒覺得自己有什麼名啊,而且我也沒在鳳陽正式行醫。”況且模稜兩可道。

他當時在鳳陽的確是被人稱作神醫,不過真沒行醫過,只是偶然間治好了武城侯府的太夫人,結果最後自己也成了武城侯府的二老爺。

羅西苦笑一聲,他攔車時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況且堅決不肯跟他一起“喝酒”或“喝茶”,他不介意使用武力手段,況且那些護衛在他眼裡跟稻草人一般,根本不在話下。

街道兩個路口他已經安排好了人手,幾輛備用馬車也預備好了,只要制服了況且,就可以馬上轉移出城。

出乎他的意料,況且很好說話,根本沒仔細打聽他的身份,就同意跟他一起去喝茶了。

既然能用和平的手段,他還是不想採用武力,畢竟綁架錦衣衛都指揮使這種事一旦露餡,就真是捅破天了,沒人能壓得住。

不過最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況且的態度,不僅鎮靜,而且有恃無恐,這倒是讓他心裡有些發毛了,難道這小子早有防備,在附近安排好了什麼手段?對於不一個錦衣衛都指揮使來說,這很容易做到。

他一再仔細感知周圍情況,沒發現周圍有厲害人物,況且身邊有什麼人保護,他們早就查的一清二楚,既然如此,況且的底氣來自何處,真是無知者無畏嗎?

羅西並不是莽撞的人,如果他是那種人,也絕對不會爬上現在的高位。他的確沒撒謊,原來在吏部不過是個郎中的官職,但他在護祖派裡卻是位高權重。他能坑得白蓮教慘不忍睹,還能讓白蓮教沒法報復,這已經說明了他的能力。

“況大人,在下在江湖中還是有些朋友,這種事一打聽誰都知道的,您又何必否認?”

“我沒否認什麼,我只是說沒在鳳陽行過醫,再說了我在或者沒在鳳陽待過,然道還犯什麼法了嗎?”況且面色冷下來。

“犯法?這怎麼說,您現在可是錦衣衛的都指揮使大人啊,誰敢在您面前說犯法二字。況大人,要不是此事太過重要,在下絕不敢如此魯莽當街攔您的車。”羅西感覺有些棘手了,這跟原先設想的有些大不一樣。

“哦,原來是這樣,羅大人找我是來報案的,不過這件事在鳳陽,我們錦衣衛管不了啊,再者說我們就是想要查案,也得有皇上的旨意。”況且一句話就把他扔到爪哇國去了。

羅西氣得差點罵出聲來,誰他娘的找你報案啊,我是找你要口供知道不?!(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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