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君果然在家裡等著他,他剛推開內宅的門,就見李香君在看著他。

兩人相視一笑,都沒有說話,這一刻心有靈犀的感覺真好。

李香君過來大方地握著況且的手,並肩走著。

“昨天怎麼了,聽說你那裡鬧得沸沸揚揚的,我沒過去你不怪我吧?”

李香君顯然特意打扮過,鮮豔的紅唇能勾起人最深處的慾望。

“沒事,你沒去正好,不然更亂。”況且笑道。

“你找鹽幫的人什麼事啊?”李香君問道。

“談筆買賣。”

“談成了嗎?”

“當然談成了,我親自出馬,還有不成的?”況且傲然笑道。

李香君抿著嘴笑,倒沒有覺得他是在吹牛,況且能走到這一步,實在是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南京城裡眼珠子都掉落一地。

北京這裡也是一樣,驚訝的程度更甚於南京。開始時況且受到彈劾,不少人想打壓他,認為他是佞幸,這種人決不能得勢,不然天地正氣將不存矣,可惜所有這些都落在了空處,皇上和內閣大臣根本不理會,這些人最後也服氣了。

等到況且做出兩件令北京人都跌落一地下巴的事後,更是沒人再想試著打壓他了,用那些人的話說,就是已經成氣候了,只能承認既成事實。

“昨天究竟怎麼回事,怎麼大半夜的鬧起來了?”李香君和況且走進小樓後,才問道。

“是公務上遇到一些事,有些煩心,她們就趁機起鬨。”況且笑道。

“沒有大問題吧?”李香君忽閃著美麗的眼睛問道。

看到她的眼神,別說沒有問題,就是有天大的問題,都能融化在她溫柔銷魂的眸子深處。

況且沒回答,只是握了握她的纖長柔軟的手。

“我過來是怕你擔心,就來告訴你一聲,什麼事都沒有,你不用掛念著。”況且道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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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李香君話不多,她更擅長的是用眼神、手勢、身體語言來說話,這些比語言更加動人更有說服力,其實也就是常說的心靈溝通。

“菲兒、婉兒這兩丫頭都沒回來?”況且問道。

以前他剛坐下,這兩人雖然跟上刑場似的,卻也奉上茶來,今天卻不見人影。

“嗯,我也是偷著回來的,她們要是都回來就露餡了。”李香君努著嘴道。

“露什麼餡啊,我們又不是私通。”況且笑了起來。

“能少一事是一事吧,免得左夫人不高興,你又難做人。”李香君嘆道。

況且點頭,別的事他能應付過來,就是這些事實在不知道怎麼擺平,只能躲著走,他知道早晚有躲不過的一天,那時候該當如何,他也不知道。

“你不用為我難做什麼,我們怎麼樣都行的。”李香君道。

她越是這樣說,況且越覺得愧疚,本來只是過來想看看就走,此時倒是情動,見左右沒人,就把李香君抱在懷裡。

“人家很重的。”李香君柔聲糯語道,顯然心中也起了波瀾。

“雪兒不會進來吧?”況且看著門外問道。

“不會,除非拿繩子綁著她來。”李香君嫣然笑道。

“那就好。”況且抱著李香君就上樓了。

幽靜的小院,幽靜的下午,小樓裡漾起春風。

一陣陣異樣的聲音不時傳出來,廂房裡卻有一個人把被子蒙著頭在苦苦忍受著。

“羞,羞死了。兩個人又做沒羞沒臊的事了。可憐小姐又受苦受難了。”

不過她也懷疑,為何每次受難後,小姐都會容光煥發,不但不見憔悴痛苦,反而跟陽光雨露滋潤過的花朵一般鮮豔?

況且說做就做,第二天下午戚繼光又轉場到大校場督促連陣法,況且就讓紀昌把巴圖魯接到衙門,在那裡開始正式學蒙語。

大門關上後,屋裡只有兩個人,巴圖魯就從字母開始一個個的教,況且一個一個字母的學,恍然間自己好像又回到了孩童時,父親手把手教自己識字的時候。

到了晚飯時,況且也沒停,讓紀昌派人回去告訴一聲,他要去拜訪人,晚些回去,不用等他。

在衙門裡簡單吃了晚飯後,況且繼續跟著巴圖魯學習。

從字母到基本文字,再到基本對話,況且要求巴圖魯不要重複,只需要教一遍就行,這樣進度會加快許多。

巴圖魯迷惑地看著況且,這根本不是學習語言的正宗路子啊,不過況且要求這樣,他只能從命。

當晚,況且一直學到半夜,還是考慮巴圖魯需要回去睡覺,這才叫停。

他又拿了幾本蒙文書籍,準備回去嘗試著看看,有什麼不懂的,好第二天再問。

巴圖魯震驚的說不出話來,他也聽說過況且原先是江南大才子,號稱詩書畫三絕。可是再有才也不可能學的這麼快啊。

況且沒心思理會他想什麼,回去坐在車裡時還在藉著車裡的燈光看書。

紀昌在一側騎馬跟隨,看著況且如此用功,心裡還在想著:一定是那個美豔絕倫的蒙古妞兒有福了,不然大人不會如此賣力學習。

回到家裡後,家人都熟睡了,況且也不休息,洗漱後,繼續在書房看書,還一邊在紙上寫著。

凌晨時,他居然能看懂一本最淺顯的書裡幾頁的內容了,雖說還不是全懂,卻也靠猜猜出一些,他心裡一陣高興,按照這個進度,兩個月基本掌握蒙語的計劃有一線希望。就算口音重,最起碼可以在紙上寫出來,不行到時候就裝啞巴,有先天殘疾。

蒙古高原缺醫少藥,因得不到治療而殘疾的人很多,部落之間經常發生戰爭,肢體殘疾的應該也不會少,所以冒充一個啞巴是不會被人看出破綻的。

他能學的這麼快,得益於他超卓的記憶力,過目不忘、聽過不忘,所有的東西都牢牢記載腦子裡,過後只要能融匯在一起就會產生效果。

就在他刻苦學習如窗下蒙童時,慕容嫣然也在靜室中看到了這一幕,卻看的心酸不已。

公子如果不是被逼到絕路,何至於如此?

她跟各方大佬聯絡過了,都說這件事太大了,需要回去研究,還要各派協商後才能做出答覆。

她明白這就是變相的拒絕了,不過她也沒辦法,只是撂下一句話:如果你們都不動,公子會親自赴韃靼王庭刺探情報,你們喜歡作壁上觀也不是不可以。

各派大佬都聽得一愣一愣的,韃靼王庭是什麼地方,雖說比不上深宮大內,卻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自由出入的地方吧。就算是頂級高手,困在裡面一樣得死。人家不是只有無敵騎兵,高手奇人也不少。

韃靼那邊的高手有白蓮教的、青海紅衣番僧、黃教紅教大喇嘛等,韃靼自己也同樣培養有頂級高手,只是這些人都不會參與到戰爭中來。戰爭是凡人所為,高手們習慣藏於深宮大院,不願意介入凡事。

“師父,他看來是真的要去了,怎麼辦啊?我們兩個根本保不住他啊。”九娘沒睡覺,也看到了燈光下刻苦學習的況且,急的原地轉磨。

“公子打定主意了,很難挽回了。只有各派同意派人,公子才會打消念頭。”慕容嫣然嘆道。

“那些人才不會理會這事呢。不過我就是不相信,他去了大漠深處,那些人難道能眼看著不管?”九娘道。

“話是這樣說,但他們會不會如此絕情也是難說的事,現在還有不少人巴不得不受約束,好任意妄為。”

“左姐姐給南京的老夫子寄信了,如果時間來得及,老夫子還是能攔住他的。”九娘道。

“未必。當初他進京來,誰也沒能攔住,這件事未必能攔住。”慕容嫣然顯然不那麼樂觀。

“那怎麼辦?要不然咱們兩個偷偷進去一趟,然後偷偷出來,那些韃靼就算發現了未必攔得住咱們。”九娘忽然發狠道。

“那是下策,沒辦法的辦法,再等等各方訊息吧,江南那裡的人還是可以依靠的。”

慕容嫣然也給江南那邊的人發信了,要求他們想辦法派人過來解決這件事,對此她寄予了不小的希望,正在焦急等待中。

兩人小聲商談著,一夜都沒閤眼,慕容嫣然早已不用睡覺,只要打坐就行,九娘卻需要正常睡眠,只是今夜她卻毫無睡意。

外面三個人也在竊議著。

“不好辦了,要出大事了。”

“就是,公子這是發的什麼瘋啊,分明就是想找死嘛。”

“未必吧,找死也是別人去,公子應該知道沒人能放他去的。”

“就怕他真的發狠,真的去了,那時候咱們跟著不跟著?”

三個人都有些發愁了,他們是被派來貼身保護況且安全的,原則上況且走到哪裡,他們就得跟到哪裡,如果況且真的深入大漠,甚至深入韃靼王庭,他們也必須跟著,否則就是失職,失職就是死罪。

三個人都感到欲哭無淚,本來這是最輕鬆的活兒,三人只是在附近守著就行,根本沒有任何風吹草動,可是萬一況且要去蒙古高原刺探情報,那跟下地獄也沒什麼區別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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