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大人怎麼說怎麼好。”巴圖魯誠惶誠恐道。

他來前,大鴻臚寺的官員就告誡他,千萬伺候好這位況大人,不然的話,誰也保不住他。這位巴圖魯就跟踏上鬼門關似的來見況且,行前還給家人寫下遺書放在衙門裡,告訴同僚,如果他此去不返,就請同僚把遺書交給家人。

“這樣,我替你在大鴻臚寺請好公假,每天我有時間就會派人接你,學完後送你回去,其餘的時間你自己做主。”況且道。

巴圖魯使勁點頭。

“紀昌,先給這位二百兩銀子,算我預交的學費,等學完後再付其餘的。”況且吩咐道。

“不敢,卑職是奉命而來,不敢要大人的銀子。”

“給你就收著,我從不白用人。對了,你那裡的蒙文書籍多拿一些過來給我。”

巴圖魯腦袋裡嗡嗡的,是被嚇的,不過話倒都聽明白了,連連點頭。

蒙文書籍很好辦,他手裡就有一堆,就像一般的秀才家裡都有四書五經一樣。根本不用去書館、史館去查詢。

況且說完就示意紀昌送這位巴圖魯回去。

紀昌過去拍著巴圖魯的肩膀笑道:“走吧,老兄,我派人送你。你回去後這作息時間可要好好調調了,白天多睡些覺吧。”

他可是知道大人經常通宵不眠的,真要是學起勁兒來,巴圖魯也得陪著熬夜了。

“嗯嗯。”巴圖魯答應著,跟著紀昌走了。

況且繼續觀看學員們演練,有他在沒他在真不一樣,有他站在這裡,就是無形的鞭策,學員們就是累了也不覺得累,繼續鼓足幹勁練著。

“大人,您這是看上哪個蒙古妞了?不過北京城裡的蒙古人都會漢語啊。”紀昌派人送巴圖魯回去後,涎著臉湊近問道。

“蒙古妞兒?你也真敢想。不要瞎想了,跟這個沒有一丁點兒關係,也別多問了。”況且擺擺手。

臨近中午時,又有人來找況且。

來人是四十多歲的商人,帶著兩個長隨模樣的人,見到況且就要納頭便拜。

“不用多禮,請問貴姓?”況且看到這人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小人是北京這兒的頭兒,免貴姓柳,賤名三更。香君姑娘說大人找我有事吩咐?”來人點頭哈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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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就是貴幫在這兒的分舵主吧?”況且小聲問道。

“什麼分舵主,都是江湖道上的稱呼,在大人面前不值一提的。”柳三更陪笑道。

“柳兄我是有些事想請教,還有些事可能麻煩貴幫兄弟們幫忙,咱們找個地方說話。”

況且帶著這三人進城,找到一個偏僻些的酒樓,要了一個包間,坐下後,柳三更笑道:“沒想到還有機會當面拜見大人,我們大龍頭都說了,沒事不許打擾大人的。如果大人有吩咐,我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辭。”

“嗯,沒有那麼嚴重。一會兒再說。”

酒菜上來後,況且先陪柳三更喝了兩杯,那兩個長隨在外面的桌子上由紀昌手下的護衛陪同,紀昌親自令人把守包間的大門。

“柳兄,是這樣,貴幫在韃靼那裡也有人員吧?”況且問道。

聽到況且這樣問,柳三更苦笑,這話沒法回答,如果說有,那可是犯法殺頭的勾當,比販賣私鹽罪還要大,那可是通敵的大逆之罪。不過要說沒有,誰也不會相信。

韃靼當然也要吃鹽的,從朝廷買不到,就得高價從商人手裡買,鹽幫當然不會錯過這發財的好機會。

“我不是以官方身份問這件事,而且出了這個門,咱們都忘了今天這個會面,假如說,貴幫在那裡有買賣,咱們只是假如啊,那麼假如我想要一張出入韃靼部落的安全路線圖應該能辦到吧?”況且說道。

柳三更苦笑,沉吟再三,才無奈開口道:“況大人,這話也就是您老人家問,別人問我是不會說一個字的,如果只是假如的話,不是真的啊,是假如,我們也就有可能知道這樣的路線圖。”

況且一聽,心中高興,這就有戲了,假如柳三更一口封死,他也沒轍,畢竟根本沒有證據,就是有證據,他沒事也不想跟鹽幫撕破臉,畢竟因為香君的事,他和鹽幫還是有香火情的。

他本來也就是猜測鹽幫會在蒙古高原有一定勢力,沒想到還真是一猜就中。

“嗯,那咱們再假如一下,只是假如啊。我的人如果深入韃靼部落,身份暴露,遭到追殺,貴幫在那裡的人員有沒有可能把我的人安全送出來?”

聽到這話,柳三更不淡定了,如果只是提供路線圖,雖然冒點險還不算什麼,如果要保護輸送況且的人,也就是朝廷的人,就會得罪當地的部落,甚至得罪最上層的人,鹽幫在那裡的人會有被全部殺掉的危險。

“大人恕罪,這個小人得請示大龍頭,只有大龍頭才能決定這事兒。”

“那好,跟你家大龍頭說,我今年底或者明年初就會兌現他和我先前的約定了。”

柳三更臉上閃過一絲猶疑,他並不知道況且跟鹽幫的協議。

“你把我的原話帶到就行了。”況且道。

“一定,小人一定原話帶到,一個字都不會錯。”柳三更說完,真的怕自己弄錯,去櫃檯要來紙筆,當著況且的面寫下了,當然只是寫著年底或者明年初兌現先前的約定,並沒說誰跟誰,更沒說什麼事。

“還有,假如上面的都成立的話,到時候我可能需要十幾塊你們的身份牌,還有聯絡你們的人的方法,當然這些不一定能用上,只是作為預備手段。”況且道。

“好吧,小人一併請示大龍頭,保證最快速度回覆大人。”柳三更鄭重道。

他原本心裡還有壓力,唯恐況且給他出難題,現在一切事都可以請示大龍頭,將來就算是出了天大問題,他也不用負責了,所以他現在反而是一身輕鬆。

況且又跟柳三更閒聊了些蒙古高原的事,可惜這位老兄知道的寥寥,他並沒去過蒙古高原,一直在北京這裡負責。

況且並不失望,鹽幫如果真肯幫忙的話,問題就好辦多了。

進入蒙古高原可不是高手多就行的,鹽幫在那裡經營多年,一定有許多藏身處,更會有多條安全路線,另外他們也能跟一些部落首領有交情,這樣自己真要帶人進去的話,即便遇到一些麻煩,也應該可以活著出來。

不要說別的,在陌生的險境中,一個熟悉路經的嚮導比幾個高手還有用,草原大漠,想要辨識路徑不會很容易,到時候就是有司南針也未必能解決問題。

況且吃完後,沒有馬上離開,他不想讓人看到他跟鹽幫的人走在一處。

他想著學蒙語的事,笑了,不是狂妄自負,在兩個月內學會一門語言,對他還真不是什麼難事,他有這方面的經驗。

在他前世裡,就有一個同學三個月學會一門語言的基本對話,能看最基本的讀物,他在大學時開的第二門語言是日語,也就是半年基本就掌握了。

不過他學的英語和日語都是現代語,不知道十七世紀的英語和日語是怎麼樣的,也不知能不能順暢溝通。

日語倒是不重要,現在哪怕真正的倭寇也都說漢語,倭國正式場合還是全面使用古漢語。他記得日本二戰投降書就是全文使用的漢文,一個片假名都沒有,皇室到那時還保持著祖輩的傳統。

不過他估計現在的歐洲流行的語言應該是法語吧,英語還沒有走到世界語言這個頂級巔峰,法語才是西方列國共同追捧的,俄羅斯的貴族不但學法語,平時說話寫文章也都用的是法語,只有中下層才會使用俄語。

巴爾扎克的小說曾經風靡世界,就因為法語當時佔絕對的統治地位,巴黎也被追捧為世界之都。

當時中國在西方還被認為是神話之國,遍地黃金珠寶、瓷器、綢緞,茶葉更不用說了,那時候只有各國的皇室才能用得起中國的瓷器,中國也就有了瓷器國的稱號,也只有皇室才能喝得起中國的茶葉。

“兩個月的時間是緊了些,不行就先把文字牢記住,再牢記一些通俗的書籍,也就能基本掌握對話了,實在口語不過關,就裝糊塗,挑能說的說。”

他最想解決的就是藥材的名字,他想以醫生的身份混入韃靼部落中,可是就是寫在紙上總不能不知道藥材的名吧,用漢文寫保證馬上就被抓起來,下一步是被砍頭還是被人家萬馬踏死就難說了。

蒙古人採用的酷刑就是用成千匹馬從人身上踏過,把人活活踏死。

想了一陣子這些事,就站起來走出去。

“大人,回衙門還是去大校場?”紀昌問道。

“嗯,去香君那裡吧。”況且道。

他想看看李香君,不是為了幽情密會,而是昨天大半夜的驚動了李香君,她一定很惦記,過去說明一下還是有必要的。

“大人,不如我派人去把李夫人請回來吧。”紀昌道。

“不用,她一定在家裡等我呢。”況且很有把握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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