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良心,絕不是這回事,我真想做,就是怕她們姐妹聽到,怪難為情的。”況且說的有些違心。

“聽見怕什麼,她們都是你的女人,有什麼好忌諱的。”蕭妮兒道。

“大氣。跟戚夫人喝了一頓酒,就學到不少東西啊。”

“那是,戚夫人御夫有術,我也得學著點。以後不能總謙讓了,不然你家裡有左姐姐,外面有香君,還能有我啥事?我算什麼,都是一樣的老婆。為啥非得我忍讓著。以後還不知會有誰,有多少呢,能抓著你時就決不放過。”蕭妮兒說著,就開始脫況且的衣服。

況且這才看明白,蕭妮兒是有些醉意了,可也是,這些人喝了大半個晚上,不醉才怪。

事實證明餓羊也一樣可以撲虎。當下無奈,況且只好極盡小心溫柔對待,蕭妮兒卻有些癲狂,跟以前大不一樣。

外面兩個少女護衛不想聽也做不到,有心跑開卻又職責在身,兩人聽得面紅耳赤,心跳的如同要蹦出來一般。

蕭妮兒雖然說過不睡了,事後還是睡著了,況且給她蓋好被子,自己洗漱收拾停當,然後拉開門出去,門外兩姐妹驀然見到他出來,就跟受驚的小鳥般,飛快地逃走了,弄的況且一愣一愣的,不知她們為何突然怕起自己來了。

其實不是怕他,而實在是不好意思,兩個護衛畢竟是姑娘。

“這一家人真是有意思。”回去的路上,戚夫人在車裡語意深長說道。

有意思就是戚夫人能做出的最高評價,她最討厭那些搔首弄姿、假作貴婦的人,就是京城裡真正的貴婦、名媛,也差不多都被她貶斥一空,今天總算看上個對眼的。

“對了,人家今天這麼大排場,咱們晚上怎麼辦,也不能讓人家看扁了啊,在哪兒請廚師,這個最要緊的。今天那個大廚的手藝真是高啊,那菜香的能把人舌頭化掉,要不然我跟他們商量,把那個大廚借來用一個晚上?”戚夫人又道。

戚繼光一怔,這思維也太跳躍了吧,怎麼一下子從至高精神領域跳回到庸俗的吃喝上了?

“你倒是說話啊,笨伯。”戚夫人捅了他一下。

戚繼光身子一抖:“夫人怎麼決定都好。”

“你就知道這一句話,沒出息。你看人家允明老弟,雖說也怕媳婦,外面這些事都弄得明明白白的,哪像你,什麼事都得我操心,真是受夠你了。”戚夫人惱道。

戚繼光心裡窩囊,臉上還得賠笑,心道;我從來沒用你操心,你也根本沒操什麼心好不好,都是你自己瞎忙乎,關我何事?

這話他當然不敢說,不然馬上就得被踹下車。

“允明老弟真是不錯,左夫人更是很有意思的人,他們夫唱婦隨,以後這天底下沒別人的事了,我要是晚生二十年,也不會有你什麼事。”戚夫人先是心馳神往,最後卻又歸到戚繼光身上。

戚繼光心裡更是發苦:你這是看上左夫人了,還是看上人家允明老弟了?這想法都哪跟哪啊。

其後的日子,戚繼光一直帶著手下的人幫況且練兵,薊鎮那裡現在沒有什麼事,邊關外雖然風聲鶴唳,大家心裡都有底,不到秋季風起,馬匹膘肥體壯時,韃靼是不會貿然進攻的。

春天駘蕩,各地的樹木返青,一棵棵枯乾的柳樹上綻出點點青色的嫩芽,況且每次去大校場,看著這些充滿生命力的樹木,心境就會好了很多,也不再去多想將來的風險了。

兩家現在真是通家之好,三天一小聚,五天一大聚,左羚跟況且商量了一下,索性把一條街上的一間古玩店讓給戚夫人自己經營,算是報答戚繼光幫況且練兵的功勞。

戚夫人驚喜萬分,他們夫妻惦記這條街上的店鋪好多年了,可惜把腦袋削尖了也擠不進去,這裡的店鋪不是有銀子就能買到的。

戚繼光、況且也經常去張居正那裡商談一些大事,張居正聽說兩家聚會的事後,就讓自己的姬妾們也去參加了幾次,回來後這些姬妾都高興的不得了,跟張居正嘁嘁喳喳個沒完,隨後兩家每次聚會,都要請這幾位姬妾參加。

“允明,聽說你那裡的官員現在只是到了總旗這一級別,那麼百戶、千戶、指揮使這些總是空著可以嗎?”張居正問況且。

“先就這樣吧,不想從外面調人,怕到時候人心不齊。”況且道。

“那也得暫時先提拔一些人頂上,不然你怎麼指揮啊?”張居正皺眉。

“我準備直接指揮到總旗這一級。”況且道。

張居正和戚繼光都發笑,這是根本不可能的,設立這些級別自然是有道理的,再能幹的大帥也不可能親自指揮到每個士兵。層層駕馭,級級管理是治軍的基本方略,他的想法也是太奇怪了。

張居正現在的眼裡是全國一盤棋,不過他最關注的還是戚繼光和況且那裡,治國他有一套完整的思路,攘外卻要靠強大的軍事力量。

戚繼光那裡不用他怎麼操心,只要支援戚繼光的一切合理想法就行,倒是況且這裡,他始終不放心。

“要不然,我先借你一些軍官頂上,等你的人成熟了,可以提拔上去,再把我的人調回來。”戚繼光給他出主意。

“我原來倒是這樣想過,不過現在覺得用不到。我現在的人也就是分成四個衛,北京這裡將來設定一個總部,算起來也是一個衛,不需要多少人,只要留下少部分人留守就行。我那裡的三個護衛統領到時候可以暫時充當指揮使,我自己也是指揮使,可以指揮一個衛。下面的千戶百戶也可以從護衛裡挑選人暫時充當,他們都跟那些學員共同訓練,彼此都非常熟悉,也得到了學員們的尊重,指揮起來更能如臂使指。當然最後還是需要那些人自己立功,然後從他們那裡挑選這些官員。”況且侃侃而談。

“嗯,這樣似乎也可以,不過你應該現在就實行,而不是等到以後。這需要磨合一段時間,軍隊不同於其他群體。”張居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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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大人所言有理,指揮也是一門學問,也應該實際操練,不能臨時抱佛腳,要不然到時候指揮上可能亂套。”戚繼光也道。

“若是這樣的話,明天我就宣佈任命。”況且道。

他們沒有喝酒,而是品著茶,茶是福建貢來的新茶,喝著比較淡。

“福建的春茶還是太淡了,餘韻不足,福建的秋茶才是好茶。倒是浙江的新茶好,秋茶差得多。”況且品評道。

戚繼光很驚訝,在堂堂張府還敢信口開河評論茶的味道,能在這裡喝茶本身就是地位的象徵,喝的即使是泔水都當毫無怨言。

況且不會想這麼多,他在這裡跟在家裡差不多,從來不拘束,除了內宅不敢進入,在外宅他向來不把自己當外人。

張府的人喜歡他,知道他是老爺最看重的人,他說什麼話,家人也都不以為奇。

張居正似乎沒聽見他的說道,不理會也不打斷。張居正對茶沒有研究,他是有什麼茶喝什麼,沒有茶的話白開水也可以,他不是不喜歡茶文化,而是沒那閒工夫。

“我那裡倒是存著許多福建的好茶,你要是喜歡哪天運走。”戚繼光道。

“好啊。”況且一點不客氣。

戚繼光在福建打了很長時間倭寇,立下赫赫戰功,能蒐羅到當地的好茶也不奇怪。

“對了,允明,還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說,就是這練兵還要持續下去,不能只靠這一次。”戚繼光說道。

“還要練兵?”況且訝然。

“當然,以後真要跟倭寇海盜交戰,你這些人將來能保住三分之二就不錯了。福建的氣候不比內地,瘴氣、惡性痢疾這些地方病,也得有不少人病倒甚至死亡,最後能正常作戰的也就是一半人了,如果要分兵幾處把守,又要削弱力量,就需要補充兵員,這些兵員不可能隨手拉來就能用,需要像現在這樣艱苦訓練。”戚繼光道。

況且霍然一驚,自己怎麼沒想到這一點,打仗總是要死人的,急行軍都能死人,生病也會死人,他只考慮到糧草物質的消耗,卻忘了人員的消耗也是必然的,而且可能還不是少量的,的確需要不斷從內地輸入新鮮血液來補充。

當初劉邦跟項羽百戰百敗,卻還能繼續戰鬥,就是因為蕭何從蜀中為他源源不斷輸送人員和糧草,甚至那些大臣的子弟都輸送到戰場上效力。

“人員好招募,可是繼續要皇上出銀子,怕是太難了。你可以嘗試一下,不行我跟兵部戶部打饑荒,想法給你摳出點銀子來。”張居正卻搖頭,感覺這事比較棘手。

“從沿海各地調撥官軍補充也可以,但那樣隊伍就亂了,指揮起來可能要上下脫節。戰事順利則罷,一旦不利,在四面皆敵的困境裡可能就會出大亂子。”戚繼光道。

“那就繼續練兵,銀子的事我來想辦法。”況且堅定道。

他還有一百多萬兩銀子,不行全投入進去,至少可以練成現在這樣的一支新軍,實在不行,就強行打土豪分田地,滅掉幾家沿海豪族也就夠了。自己有槍有炮的,還怕搶不到銀子?(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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