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這裡不是錦衣衛嗎,幹嘛要用我們這些人?難道錦衣衛還要正式作戰?”嚴峻有些不解,問道。

“嚴兄,咱們過來就是保護二老爺的安全,錦衣衛的事咱們不用管的。”武城侯府的護衛統領孫虎笑道。

“那是那是,我就是隨便問一句。”嚴峻有些尷尬笑道。

況且笑了一下,然後道:“以後具體會遇到什麼事,老實說我也不是很清楚,都要以皇上的旨意為準,所以無論你們是聽到了什麼,都不要相信,反正咱們是皇上的人,皇上指到哪兒,咱們就打到哪兒。”

“正是,大人忠君奉國的精神是屬下們的楷模。”紀昌笑道。

看到這些精兵的到來,紀昌心裡有些酸溜溜的,這些人的確比紀昌手下要精銳太多,似乎個個身上都帶著一股殺氣,好像剛從戰場歸來,則相形之下他手下的人差了好幾等。

更何況這些人先前都跟況且有交情,紀昌已經感覺到巨大威脅,以後自己這撥人很可能會受到冷落,偏偏他又說不出任何話來。

錦衣衛的人再牛,也是對一般人而言,對這些公侯世家子弟,他們沒法生出傲氣來。

“以後大家統一叫我大人吧,還有不管在座的來自哪個方面,以後都是這裡的人,以前的事一概不論,我對大家也會一視同仁,有反對的意見可以說出來,然後哪來的回哪去,我會奉上一筆優厚的盤纏。”況且看看這些人然後說道。

現在紀昌這些人稱呼他大人,嚴峻那些人稱呼他公子,武城侯府的人稱呼他二老爺,這樣七零八落的明顯不行,以後就會因這些事惹出許多事端來。

剛才在內宅已經有是非了,他不好管那些女護衛,但是對外面的這些護衛決不會留情,所以要醜話說在前面。

“謹遵大人之命。”

中山王府和武城侯府的人都齊聲道。

他們對此並無意見,只是先前那樣稱呼慣了,對於況且說的一視同仁只有孫虎這些人有些意見,他們認為近水樓臺先得月,自己這些自家人怎麼也得特殊對待吧?所以三撥人裡,孫虎這些人的優越感最強,此時卻被打回原形了。

周鼎成暗自叫好,他感覺況且現在真的有些進入做官的狀態了,一下子就能發現問題所在,而且馬上掐死在萌芽狀態,不然以後真的可能要出大問題。外面出什麼問題還不要緊,要是這些貼身護衛有問題,可就是性命攸關的事。

紀昌有些感激地看了況且一眼,感覺況且這番話簡直就是為他撐腰,不然的話,他真擔心那兩方人馬會騎在他們脖子上作威作福。

況且看看這些人,又說道:“這裡不比南京,這裡是真正的天子腳下,所以大家一定要記住遵紀守法,絕不要倚仗勢力違法亂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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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話,紀昌等人都忍不住要發笑。

別人說這話還可以,可是大人也有資格說違法亂紀這茬?錦衣衛成立以來,敢在京城公然械鬥的也就這位大人閣下了,就是劉瑾擅權時代,錦衣衛也沒人敢這樣幹。

另外兩撥人也在暗笑,要說膽大妄為還有誰能跟大人你比啊,帶著他們這些精銳騎兵奔襲陪都鳳陽,這已經不是膽大妄為可以形容了,簡直就是無法無天。好在鳳陽直隸南京統轄,要是真出了地域,連中山王府都沒法給他擦屁股。

況且看到這些人使勁憋著的表情,也有些難為情地笑道:“我知道,我以前也幹過比較操蛋的事,那是以前,而且我如果違法了,皇上會治我的罪,你們要是違法了,我直接治你們的罪。”

聽到這話,下面的人都是肅然,他們看得出來這可不是開玩笑,他們這些護衛還不像官軍中的正式軍官,雖說大帥也有臨陣對敗逃將領先斬後奏的權利,但輕易不會動用,一般都是上奏朝廷,由朝廷治罪。

他們現在可是況且的家兵,如果況且要治他們的罪,根本不用上奏,處理完後寫個奏摺就行了。

“請大人放心,我等一定遵從大人將令。”五百多人齊聲凜然道。

況且點點頭,又喝了一杯酒,就走出去了。

他是有些不好意思再待下去,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裝逼太過,不過也沒辦法,這逼不裝也得裝,若是依照他的本性依然是文人作風,這兵就沒法帶了。下面的人也就成了一盤散沙。

尤其是中山王府和武城侯府這的人,說起來都是驕兵悍將,魏國公和武城侯可以管住他們,他能不能管住還不好說,也只有從開頭就嚴加管理,立下規矩。

這些事他實在是不願意做,卻又不得不違心去做,還得做好,表面上看他威風凜凜,很有些不可一世的氣勢,心裡的苦處卻沒法對人言說,若是說了,保證人人都想打死他。

從本性上說,他就是個文人,和唐伯虎、文徵明他們一起寫寫畫畫、詩酒唱和,那才是他應該過的日子,沒事時也可以研究些藥方,幫左羚經商,遇到情況還可以行醫濟世治病救人。他連文官都不想做,當然更不想當什麼武官,哪怕是錦衣衛指揮使。

可惜事與願違,皇上逼得他不得不如此應對,那也就只能將裝逼進行到底。

“你怎麼到外面來了,不是應該在裡面陪夫人嗎?你們可是久別啊,應該勝新婚。”周鼎成走進況且的書房,看到況且一個人在那裡發呆,就笑著打趣道。

況且苦笑一聲,沒有言語。

“怎麼了?不會是剛見面就談崩了吧?”周鼎成大張著嘴問道。

“她累了,早早就休息了。”況且強裝淡然道。

“哦。”周鼎成哦了一聲,好像都明白了。

想到內宅的事,況且腦子裡就發麻,對外面這些驕兵悍將他還能拉下臉面嚴加管束,真要管不住,就打發回去,可是對裡面那些健美婀娜的鶯鶯燕燕,他的確不知該怎麼辦。打不是罵不是,愛就更不是了。

如果石榴在就好了。

況且終於感覺到一家主母的重要性了,如果石榴在這裡,那些女護衛斷然不敢那樣大膽,或許只有石榴能管住這些邪性的姑娘們,難道還得讓石榴過來不成?

他搖搖頭,以後要去福建,這些人都得帶走,少部分人留守就行,根本不能再弄人來了。危機不僅沒有消除,反而越來越強烈了,從安全角度考慮也不宜讓石榴過來冒險。

“你剛才那一手很漂亮,真把這些混蛋都鎮住了,就得這麼收拾他們,不然,他們真能翻天。”周鼎成讚道。

“我也是不得已而為之,自己都臉紅。”

況且以前也跟兩府精兵打過不少交道,都是文人風格,現在冷不丁的拿出統帥架勢,自己真還有些不習慣。

“不得已也得這麼辦,帶兵首先一條就是嚴肅軍紀,我雖然什麼也不懂,這個道理肯定沒錯。”周鼎成哈哈笑道。

周鼎成就是個畫家和江湖豪俠,也沒從軍打仗過,對軍事這一塊不比況且懂多少。只是他閱歷豐富,這一點倒是況且沒法比的。

“你跟戚帥聯絡上了嗎?”周鼎成又問道。

“見到戚帥了,他答應過幾天就過來幫咱們練兵。”

提到這點,況且倒是有些振奮,要說對軍事最懂行的,就是戚繼光了,尤其是在前世,他最崇拜戚繼光這種民族英雄,以後能經常跟偶像一起練兵,這倒是根本想不到的美事。

“那就好,我還在想咱們是不是應該從戚帥那裡借些將官來,總比錦衣衛的官員更懂打仗吧?你我都不懂,要是真有戰事,錦衣衛的官員未必濟事。”周鼎成道。

“這倒也是啊。”

況且還真沒想過這問題,對真正打仗這事他根本沒任何體驗,頂多就是多看了不少軍事小說,但那跟實際上的戰爭完全是兩回事。

戚繼光手下的將官都是具有豐富的跟海盜、倭寇作戰的經驗,另外他現在練兵是防備塞外的蒙古人,將來要是真有對塞外的作戰任務,這些將官也都有一些經驗,不像他們這些人,對這幾方面都是小白,不要說他,就是紀昌等人也從未真正上過戰場,錦衣衛就是家裡橫,估計上了戰場東西南北都分不清。

“嗯,下次見到戚帥時我會跟他商量一下,就是不知道人家願不願意屈尊咱們這裡啊。”況且很沒信心。

“軍中的事哪有願不願意這一說,軍令如山,沒人敢抗令。只是有一點可能麻煩,就是能不能真正收復那些將官的心。”周鼎成道。

“如果能借來的話,就先借來用,以後等咱們的人成熟了,還是得從自己的隊伍裡選拔。”況且道。

原本他還想在錦衣衛系統裡挑選那些百戶、千戶做骨幹,現在周鼎成這一番話倒是提醒了他,完全可以撇開錦衣衛系統,在別的軍隊裡挑選軍官。

錦衣衛只是因為其特殊性,才被定義為執法部門,從建制上講,其實錦衣衛本來就是御林軍中的一支,性質跟正規部隊沒有區別,真正需要的時候就應該拉上戰場與敵人廝殺。只是事實上做不到罷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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