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走下高臺,來到這些人中間,把李百揆黑材料上點到的十幾個人都從人群中找出來,然後讓他們到前面來,對他們說,不管是他們本人,還是他們的家裡人,只要有人受了官府的欺壓,就直接來找他本人,他會為他們出頭,為他們主持公道。

十幾個人無一不是熱淚盈眶,連連稱謝,就差跪地磕頭了。

其餘不少人也都眼眶溼潤,能有多少官員肯為自己的手下人捨命出頭?但凡牽扯到大案要案,一般的官員是能躲就躲,只要火燒不到自己就萬幸,哪裡還有向前衝的人呢。況且可是一人在前為這些人擋住了入獄之禍。

這種事今天發生在這些人頭上,明天也可能發生在他們的頭上,所以對這件事他們也都是感同身受。

尤其令他們心驚的是況且能認出每一個人,叫出每一個人的名字,這是訓練了他們多日的教頭們都做不到的。沒辦法,教頭才一百人,他們可是有三萬人,況且驚人的記憶力再次發揮了用武之地。

況且從一開始就決意要從底層抓起,把所有人的心牢牢掌握住,他要像曾國藩、李鴻章、袁世凱學習,把這支隊伍建造成忠於皇上,終於國家的私家軍。最關鍵的是他們必須忠心耿耿,令行禁止。

想讓這些血性漢子惟命是從也不是件容易事,只有牢牢抓住他們的心,而不是靠主帥的威嚴和軍法,必須像家長呵護孩子一樣呵護他們培養他們,最後達成一種血緣似的聯絡,那就牢不可破了。

趙陽看的直發呆,捅了一下周鼎成的肩膀道:“這傢伙不是劉皇叔再生吧,我感覺他很有成為一代梟雄的潛質啊。”

周鼎成聽了他的話,沒來由地身上一冷,只是含糊地應了一聲。

“嗯,不簡單,這傢伙花花腸子太多了,以前沒看出來。皇上任用他還真是慧眼識金啊。”趙陽囉裡囉嗦地嘟囔著。

這些教頭們臉上現出異色,他們久在軍中,還沒見過這樣的主帥和部下。

官軍中,主帥和部下的等級之分完全是靠嚴酷的軍法維繫,下面不服從命令除了打軍棍就是斬首示眾,只有下層軍官才會跟兄弟們打成一片,況且可是最高官員,是主帥,居然和這些人兄弟似的說話,而且還處處為他們著想,這可是從沒見過的主兒。

“大家要好好訓練,爭取半年咱們錦衣第六衛正式組建成功,那時候就沒有不開眼的傢伙敢打上門來欺負咱們了。”況且走回高臺後又大聲喊道。

“請大人放心!”

“大人為我們著想,我們願意為大人效命!”

“對,誓死效忠大人!”

下面又是海洋般的吶喊聲。

“喂,我說行了,裝的差不多就收吧,你不嫌累啊。”趙陽苦笑道。

況且又說了幾句鼓舞人心的話,無非是現成的毒雞湯,然後大手一揮,這些人就又拼命操練起來。

“我說那匹御馬是不是也被你忽悠懵了?你可小心點,那可是御馬,你要是忽悠過頭,給忽悠瘸了,皇上饒不了你。”趙陽笑道。

“滾,我說的是心裡話,什麼叫忽悠啊。我騎馬騎的好,那是我在馬術上有頓悟。不懂就別在那瞎咧咧。”況且道。

況且正在興頭上呢,入戲太深了,一下子還出不來,卻被趙陽一盆冷水潑醒了,感覺很掃興。

“是,你的心裡話不就是忽悠這些人把命交給你嗎?我看差不多了,達到效果了。”趙陽詭異一笑。

“我是關心兄弟們的權益和福祉,沒有你說的那種意思。”況且嚴正駁斥道。

“行了,二位,別吵了,這裡可是嚴肅訓練的地方,不是自己家茶室。”周鼎成插進來一句。

兩個人也就不繼續說了,這些話萬一被下面的人聽到的確不好。

趙陽不是故意掃況且的興,玩世不恭本來就是他們這些貴族子弟的本性。這些人除了對皇室有尊敬之意,對別的人和事一概不走心,典型的公子哥兒心態。

“對了,體能和耐力訓練快結束了,下面就是技能訓練了,得上器械了,咱們庫房裡的器械不夠啊,原來只是為五千人準備的,估計上面沒想到咱們招這麼多人。”周鼎成道。

“那就跟上面要,先挑出五千人來作為中軍,讓這些人先操練,然後器械到了,再給別的人操練。”況且道。

“中軍?你還真要建主帥大帳啊?”趙陽吃驚道。

“當然,要分五支隊伍,中軍,前後左右軍,中軍五千,其餘四軍都是三千人。要跟倭寇戰鬥,就得有正規軍隊的建制,錦衣衛的人單打獨鬥是把好手,卻不適合上戰場進行集團作戰。皇上想要組建一個全新的錦衣衛,應該就是這個目的。”況且道。

“那不就是一支新軍了嗎,幹嘛還叫錦衣衛啊?”趙陽糊塗了。

“當然還得執行錦衣衛的任務,這兩者不衝突。”況且道。

“讓那些最弱的部分來做這些雜務事,最精銳的都挑選出來建軍。”周鼎成也贊成況且的主張。

“錦衣衛內部就夠複雜的,你們還要把軍隊的功能糅合進去,最後這究竟怎麼算啊?”趙陽手撫額頭,感覺腦力有些欠費了。

“想怎麼算就怎麼算。”況且非常簡潔地回答道。

況且的想法很簡單,就是用這一萬八千人組成一個能打硬仗能打勝仗的部隊,為國效力。這些人員既是作戰人員,同時也兼具錦衣衛的職能,偵緝、抓捕當然不是什麼難事,至於定案的事當然還是要靠官員來管,不能讓這些人幹。

這些人分成五部分,最精銳的五千人是中軍,次精銳的三千人為千軍,也就是兵鋒, 在打仗時能撕開對方的陣腳,突入進去把敵人的陣勢衝擊大亂,然後左右兩軍包圍,後軍再從後面兜住,前軍突破到敵軍後背後再轉身攻擊,這就是四面合圍的集團作戰。

他留下最精銳的五千人做中軍不是為了保大帥的命,不管什麼時候,他的命都會有更厲害的人物來保護,這五千人是預備隊,哪裡啃不動或者有敗相時,就是出動這五千預備隊的時候。

況且不是什麼軍事家,不過戰爭小說和歷史沒少讀,現代戰爭的戰術也略有所知。

在他看來,任何計劃再好,也比不上最好的執行力,必須手下能有足夠的執行力,計劃才能真正實現,否則就是坑爹的趙牧那一套紙上談兵。

歷來軍事家對陣,在棋盤推演或者制定計劃上,很少有大的紕漏,後來失敗的原因無非就是下面的部隊沒有足夠的執行能力。掉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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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用最高標準來打造一支部隊,就是要保證這支部隊在任何時候都有足夠的執行力。

想到這裡,他不得不佩服蒙古軍團,一個萬人軍團幾乎就可以滅掉一國,能夠應對任何一種戰役,蒙古人的戰術並不高明,只是從他們打獵圍獵中得來的技巧和戰術,就憑這個幾乎打遍了全球沒有抗手。

前後左右中五軍一共一萬七千人,還有一千人況且要用來訓練做特戰隊。

這些人要能深入大漠、遠赴海外執行特殊任務,用那時的叫法就是細作、探子,用後來的叫法就是特工、間諜。

這些人中還要有更加專業的人員,能夠在敵我軍營裡往返負責查探敵情,進行近距離偵察,同時執行一些特殊任務,比如營救、刺殺、突襲等等,反正一千人的建制綽綽有餘。這一千人當然是最精銳的力量,既能組合,也能單打獨鬥,有著強大的野外生存能力。

目前隊伍裡還是各地送來的八千人最優秀,從招募人員中也能選出幾千人,一萬二三的精銳人員還是可以選拔出來的。

這些只是況且的初步設想,如何一點點落實到實處,還需要一個過程。

“唉,以後是不是還得叫你大帥?真不甘心。”趙陽苦著臉道。

“不用,我就是指揮使,除非皇上給機構改名不叫錦衣衛。”

況且想到這個不禁又有些鬱悶,錦衣衛在歷史上可是臭名昭著,自己怎麼被拉進這個泥潭來了呢。

沒辦法,自己也是苦命人,被抓來的壯丁。

他若是敢把這話說出來,趙陽保證會暴跳如雷,掐死他的心都有。只有周鼎成能理解他吧。

“明天得把主帥那套儀仗拿出來了,你天天站在這裡也不像話。”周鼎成忽然想到庫房裡還有一套儀仗,就是一把龍椅似的短榻,還有一頂明黃色華蓋,那是親王閱兵時的裝置,況且有幸被賜予一套。

“皇上不會是給予況且親王一樣的禮儀吧?”

想到這裡,周鼎成突然渾身發冷,皇上對況且越是重視,周鼎成越是感到一陣陣的恐懼,因為那意味著皇上可能什麼都知道了,只是不說出出來而已。

“老周你怎麼了,發瘧疾啊,直打擺子。”趙陽詫異道。

“就是啊,你不會是病了吧。”況且也覺得周鼎成有些異樣。

“沒事,喝一壺酒就好了。”周鼎成說著,真的喝了一壺酒。

酒液進入胃裡,熱量迅速擴散全身,他這才感覺暖和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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