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廠徹底歇菜,之前買烈酒較多的人暗自慶幸弄了這麼多酒,買得少的則嗟嘆為何陳華這般頂不住壓力。

也有不怕死的商賈跑來詢問陳華是否願意賤賣烈酒配方,給的價錢從兩萬兩到五萬兩不等。

對此陳華不置一詞,他弄出烈酒來並不是單純的想要賣錢那麼簡單,還有衝擊戴家產業的意思。不管是誰來,不管買的人有多少,他都不會賣掉配方。

儘管酒廠已經歇業,那邊卻依然有稽查司的人看守,陳華給出的報酬不算少,加上他稽查司校尉的身份,廖勤忠儘管不願,卻也無奈。

幾個被抓的閒漢被稽查司釋放,這是陳華授意的,釋放的同時還將拷問出來的口供還給了戴家,後被戴子明一把火燒了個乾淨。

每日就是上衙門處理公務,此間事了,鄒興也被叫了回來,陳華依然無所事事,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鄒興去處理。

他的事在衙門裡早就已經傳開,府臺周綰對此甚是歡喜,他早就覺得陳華製造烈酒是不自量力,而今正好被他說中,他很樂意看到一個自己不喜歡的年輕人被戴家打擊。

一個擅長於明哲保身的人,即便再討厭一個人也不會親手出手去對付對方,而是會藉助第三方力量。

很顯然,周綰就是這樣一個人。

鄒興回來得知陳華落敗,還險些身死,心裡很不是滋味,總有一種對陳華的愧疚。

如果這次是他舅舅落了下風,他同樣會有愧疚,只不過物件相反而已。雙方都是他難以取捨的,躲避是最好的選擇。

“服章,別想那麼多,有些事,不是我們能夠改變的,也不是我們能夠撼動的。這次老哥幫不上你的忙,下回有什麼事,你儘管言語。”鄒興將一沓處理好的卷宗放在陳華桌上,溫和道。

陳華笑道:“老哥不必自責,是小弟太不知天高地厚了,好在沒什麼其他大事,大不了往後躲著點便是。”

鄒興道:“你能這麼想就最好了,七大家族盤踞江南不是一天兩天了,隨便哪一個都不是外來商賈能夠招惹得起的。

錢萬千你知道吧,跟吳家吳天弘號稱南吳北錢,可來了江南,照樣得趴下。

就算現在戴家大不如前,卻也不是咱們這種小人物能夠去撩撥的。往後咱們還是好好辦差,你有吳家的關係,升遷應該挺快。”

陳華點點頭,揶揄道:“老哥可不要這麼說,你不是也有戴家的關係嘛!”

鄒興神色黯然:“我舅舅雖然對我好,可是他要考慮的東西實在太多太多,不可能因為我一個人而去改變家族中某些老古板的想法的。

再說了,你老哥我沒讀過書,就算是升遷,能上哪裡去?一個堂官要升遷有幾種渠道,要麼就是破案厲害,要麼就是有人提拔,要麼就是去南疆走一遭。

第一條路我是走不通,連老弟你都要藉助稽查司來破案,老哥我可沒有那個人脈。

第二條路嘛,也早就絕了。沒有關係,想要升遷,難於登天。你沒來之前我當了一年半的堂官,給咱們府臺大人也沒少孝敬,可這刑獄主司的位置,到頭來還是讓你給坐了。

至於第三條,那就是自尋死路,南疆和漠北兩個地方就是吃人的魔窟,去多少人都不夠填的。

要想活命,得到都尉的官職才行,到了都尉官職,就不需要衝鋒陷陣了,可是你覺得老哥能活到那個時候麼?

所以啊,老弟,咱們最好就是踏踏實實的做好自己分內的事,不要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如果將來有一天老弟你高升了,別忘了老哥就行。”

陳華笑著拍打鄒興的脊背:“好了好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事了,如果兄弟有一天能夠發達,定然不會忘記老哥的。

對了,何盛和林成陽,最近好像跟咱們的關係遠了不少啊!”

鄒興搬了個凳子坐下,懶洋洋的道:“在所難免的,府臺大人不待見你,戴家也給你使絆子,你一來就把何盛快班捕頭的位置給了冷德坤,他們兩個會來親近才怪。

人心都不壞,就是在利益面前把持不住罷了,也沒什麼好說的。”

陳華揣摩著鄒興的心態,試探性問道:“如果小弟要弄個人到衙門裡來,何盛和林成陽,誰離開比較好?”

鄒興皺眉道:“老弟這做法怕是有些不妥啊,何盛也好,林成陽也罷,都是在衙門十幾年的老人,你要是隨便塞一個人進來,恐怕下面的人會不服氣。”

陳華十分霸道的道:“誰不服氣,就換掉誰,我一個刑獄主司,這點權力還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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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興道:“既然老弟已經有了決策,問我做什麼。”

陳華聽出他有些不大高興,嘿嘿笑道:“這事當然得問老哥你才行,我得確定他們兩個是不是你的人,我才好下手不是。

如果老哥不高興了,我們兩個我絕對不會動分毫。”

鄒興想了想道:“名義上他們兩個都是我的把兄弟,不過沒有正式的拜過,私下裡也都是兄弟相稱,你要換掉他們哪一個,我心裡都不是滋味。

不過如果實在要換,還是換掉何盛吧!他的心眼相對來說比林成陽要大一些,跟咱們府臺大人的關係也沒有那麼密切。

只要老哥出馬做做工作,他說不定也不會有太多的怨懟之心。”

“那就拜託兄長了。”陳華站起來朝鄒興行了一禮。

鄒興微微嘆了一聲,說到底,陳華還是要換掉幾個捕頭。

這一天,早就該來了的,只不過之前陳華可能顧及到跟他的關係,所以一直都沒有動手。這次酒廠出了這麼大的事,人家不趁著機會把三班捕頭都弄成自己的人,那是不可能的。

說實話,鄒興心裡有那麼一點不舒服,但是這種不舒服卻不是太濃郁。跟陳華的關係變了,他對有些事,也看得淡了。

陳華並不是他一開始認為的那樣,敢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跟戴家鬥一斗,證明陳華來金陵的目的絕對不簡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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