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顏一愣,笑道:“到底是甘興霸啊!看來是顏多慮了!”嚴忠道:“既然甘家子得了手,不如主公去劫糧草!”嚴顏點了點頭道:“不錯!趁著這場雨剛下,趕緊走,若等一會,想走都走不動了!”嚴忠拍馬就去了前陣,隊伍立即就轉了向……


“該死!怎麼回事?”楊方睜開了眼睛,紅色的血絲讓整個人看起來面目可憎,一位五斗米教士卒拉開了門布,急道:“敵襲,敵襲!”楊方爆了粗口,慌張的穿著衣服,甚至連其中的一個衣釦都系錯了……


呼呼的風起了,似乎老天沒有在意楊方那暴躁的心情,雨水由漸漸的雨滴兒變成雨線,只是看著架勢,到有成傾盆大雨的趨勢!


“上天也助我!隨我殺!”一聲高喝,令楊方倍加惱怒,生來自高自大的他忘記了此時正是在前線而非漢中南鄭,揮著長劍就出了大營。一陣風襲來,楊方被吹得睜不開眼睛,細密的雨水讓他忍不住想要去擦一擦,但耳邊的馬蹄聲和呼喊聲讓他倍感心煩……


“小心……”話還沒說完,楊方猛感脖子一痛,隨後就失去了知覺,一位男子狂笑著劈刀閃了過去,隨後手一揮,整個帳篷倒在雨水之中……甘寧絲毫沒有將方才那位男子放在眼中,事實上藉著這場大雨,夜襲相當成功,不過膽大心細的他此時就有了收兵的打算……


正騎馬間,甘寧猛然感到一絲警覺,一股從骨子裡的戰慄猛然提起,回頭一喝:“誰在鬼鬼祟祟!”甘寧一愣,之間兩位方士站在不遠之處,手指正指著自己,一點亮光,隨著兩人噴出的一口鮮血猛然放大,那股血箭筆直的朝著自己襲來……


雕蟲小技,不知死活!甘寧揮刀一砍,正中血箭,身後井木犴幻象隨起,硃紅的火色瞬時燃燒了刀鋒上的血箭!井木犴,南方朱雀星宿之一,換做西方就是大名鼎鼎的雙子座的化身……


不等甘寧縱馬揮刀,手下的部曲早將那兩個術法反噬的方士一刀了結,甘剛看著甘寧道:“少主?”甘寧笑道:“區區賊道能奈我何?如今賊道一死,我軍士氣正盛,且隨我再衝殺一番!”甘剛雖然心中有異,不過還是響應少主……


“楊正,大營不能有失!我走之後,你可死守此處,非我本人,不可開營!”“喏!”楊任看了看楊正,又嘆道:“我軍兵少,你可派五百弓箭手伏在隱處……”楊正一點頭,就聽得一陣哄喊聲,楊任臉色一變,急道:“速去擊鼓!敵襲!”


楊任話還未落,一名士卒急忙衝了進來道:“敵襲……”楊任冷笑一聲,出了營門,手中持著大刀,他可不是那個只知道輩分,仗勢欺人的族叔楊方,這半個月被排擠到後營,手中的刀可是飢渴了很久……


楊任上了馬,看了看風向,一調方向,大喝道:“休得驚慌!南鄭楊任在此!”這時候就看出將領的差距,隨著楊任的喝聲、鼓聲以及手下的安排,大營之中混亂的程度明顯減了不少,漸漸的由奇襲戰變成拉鋸戰……


嚴忠看了看嚴顏低聲道:“主公,是不是……”嚴顏陰著臉道:“還是晚了一刻,便宜了這些米賊!傳令下去,徐徐而退,我親自斷後!”嚴忠點點頭,這些人都是自家的家丁,也就是說是私軍,死得再多也沒什麼好處……這就是家天下的悲哀,不過也是當時的潮流,甚至在正史中,孫權的吳國發揮到了徹底,整個軍隊都是聽宣不聽調,只知將軍不知孫權,所以說很多“將二代”在打天下的一代死了之後,不得善終,主要是孫權為了奪回那些軍隊而實施的手段……


楊正道:“要不要追擊?”楊任搖了搖頭,道:“放箭便是!如今雨大,出去反而失了地利之勢……”楊正應了聲,所謂的放箭在這場雨中效果估計可以忽略了,不過由於場地關係還能回收,到不至於憐惜軍械。說實在的,楊任其實內心中也想追擊,不過看到這些士卒的表現,心中不自覺涼了不少……


平日裡的問題自然都藏著,但到了戰場,這一切的遮羞布自然是沒了,作戰毫無章法不說,陣地上極容易崩潰就是個很令人頭疼的事兒。所謂看,看的自然不是士卒的交戰,那個想看也看不見,真正看得是旗杆,以及營地中設施的損壞,這才能體現出結果,畢竟這個朝代沒有望遠鏡……


這一夜就這麼結束了,趾高氣揚的甘寧自然是囂張無比的休息了,龐羲說了不少好話,但真正到手的獎勵是一點都沒有,而甘寧似乎也不在乎。張松目送著甘寧離開,隨後瞅了瞅四周無人,忍不住開口道:“龐巴郡,這似乎有些……”龐羲哈哈大笑,一點都沒有羞慚樣子,指了指張松道:“子喬,不用這麼拘謹!如今只有我們倆人,坐!”


龐羲越發喜歡上了這個年輕人,儘管第一印象很壞,因為是主公派來的官員就稍微給他壓了些擔子,不過龐羲立馬就發現這個人很有本事,能給他省不少事兒,更重要的是,他是成都人,不是東洲黨,就是論派系也是自己人……


龐羲笑道:“子喬!你是覺得軍中賞罰不明?”張松臉色有些紅,這個時候的他也僅僅是個剛出道的新人,臉皮還沒歷練到後世那個笑罵曹操面不改色那種程度,隨後遲疑的點了點頭。龐羲低下了聲音道:“其實按照他的功勞,少說一個軍劉是跑不了的!羲雖有這個權利,不過我卻不能給他!”


龐羲笑了笑道:“羲若是真徵辟了那甘家子,這軍營可不得吵翻天,再說,張劉可是主公心腹,羲可想找不痛快!”張劉自然是張任,不過張任是劉啟親自發現的賢才,倒是令蜀中人又高看了劉益州幾分……


雖然聽起來有些氣短,不過張松心中也有些佩服,難怪龐羲被人人稱讚,確實有本事,做官能做到這一手,恐怕自己這一輩子是做不到了……龐羲雖然如此說,但心中仍有一個原因他沒說,若真徵辟了甘寧,就憑他以喜惡殺人這一點,恐怕自己的名聲可就毀了……


張松又一次去了甘寧營寨,這一次是去送酒肉食“犒勞”的,只是此時甘寧的態度卻是比上一次好了不少,甚至有些笑眯眯的對著他道:“這一次又勞煩先生了!”張松有些“受寵若驚”的看著他,心中有些奇怪,就聽得甘寧道:“寧雖沒讀過幾本書,但也知道些禮儀。上一次寧冷遇了先生,沒想到先生依然如此,想來先生度量極佳,不會輕視我等武人……”


張松一愣,沒料得自己還落了個“度量極佳”的評語,要是換了沒見劉啟之前,自然是早就跳腳大罵了。張松的性格自然沒變多少,只不過劉啟和他海吹的時候,曾經說過一些怪異的人和古怪的故事,如甘寧這般的,自然就放在“怪人”這一類……


甘寧好了臉色,張松也不好說什麼,其實他的性子和甘寧差不多,瞬間說話也柔和了幾分。真說起來,三國時代出名的人士中,這類性子的人其實並不多——甘寧,張松、龐統、法正幾個而已……


嚴顏有些詫異,因為這倆人竟然能談到一起,連自己進了屋都沒注意到,開口道:“興霸!張書記你也在!”甘寧點了點頭道:“希伯不用如此,子喬是個爽快人!”嚴顏一愣,隨後聽的張松笑道:“只不過先前言語中有些誤會!”嚴顏點了點頭,這個小過節算是揭過去了。


甘寧沒有在意兩者的誤會,繼續笑道:“子喬先生,繼續給寧說說你的遊歷!長安真的那麼好麼?”張松搖了搖頭道:“說真的,長安好不好松倒沒感出什麼,不過這一趟遊歷也僅是交了一個朋友!”


這句話說起,嚴顏更是詫異,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說真的,走一趟小半個中國僅交了一個朋友,只能說這個人做得太失敗了,不過想想張松那破嘴以及難看的容貌,嚴顏反而驚奇,竟然還有這麼一個人!至於甘寧能和他交好,不足為奇,畢竟他本身也是個怪人……


張松笑道:“河內劉啟,為人說話雖然不風趣,但知道的挺多的!”甘寧有些失望道:“聽起來,好像不是個什麼妙人!”張松笑眯眯的點了點西北道:“啟雖然是名族,不過論道法倒是不遜於那些人!甚至那一夜,松可看過啟呼風喚雨……”甘寧有了些興趣,嚴顏輕聲道:“可是五斗米中人?”


張松搖了搖頭道:“真論起來,還是死仇!五斗米的教宗張修可是死於他手!”甘寧吸了口涼氣,縱然張修已經“成仙羽化”一年多,但如今從張松口中說起,無異於晴天霹靂,要知道張修這個人甘寧可是見過,不過那還是中平年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可是春風得意的十三歲少年郎,看著大神通自然有些興奮……


無意中給劉啟“封神”的張松料不得此時他的話給了甘寧多麼大的震撼,尤其是這一位此時也僅僅是十三歲,就連嚴顏也吃了一驚,要知道對面那幾個方士都是三四十甚至四五十歲的人都有,可是他與他們打仗可沒見過呼風喚雨,只不過每一次都用陣法折磨的西川兵痛苦不堪……至於改變天象,五斗米賊那些人貌似只喚風沙眯眼,不顧嚴顏心中也清楚,那些能人沒出過東川,要不然也不會那麼輕鬆。(題外話:盧氏忙著指使著傭人,整個南鄭師君府忙得團團轉,甚至連天師張魯都不能倖免,整個張府的中心乃是張富張大少,剛出生的新一代小天師……)


劉啟可不曉得張松給他說盡了好話,此時的他正有些頭疼呂布新送來的母犬大黃,好吧這也是個很俗的名字。劉啟頭疼自然不是頭疼“人狗衝突”,事實上比原先想的要好些,這條狗還算是馴服,只不過太敏感了些,稍有風吹草動,就旺旺大叫。最令人哭笑不得的是,大黃算是認了白奴這個“乾親”,只不過白奴晚上得陪著它睡,而白奴卻是只認劉啟,意圖進屋……


賈詡可不管這些“肥皂劇”,他見得吉利對這條狗時常狂吠不怎麼反感,也就不了了之,再說,狗確實比白奴要好養活,喂些飯也就是了,倒是輕鬆不少。劉啟可不清楚,賈詡雖然有些反對認養白奴,但大黃的到來,心中還是很高興的,犬者,戒也,至少真有了事情,倒也不至於一無所知……


“啪!”劉啟有些氣急敗壞的道:“你這不是難為人麼?”黃令丞笑著道:“劉北宮可別上火!這一切都得按著章程來!簿本對不上,我們也不好交代!”黃令丞,準確的說是武庫令令丞,月底了,徐晃不在,劉啟只好親自上陣去了結這些瑣事。徐晃不在,自然是帶著那一千多人去了龍首原剿匪,最近帝陵有些不太平,就連董卓都被驚動了。


說道帝陵,就不得不說比較奇葩的古都長安了,縱觀歷史,也就是西漢長安城這個首都比較奇葩,奇就奇在這個都城真真的是“皇都”。這個名號自然是實至名歸,當初城建的時候,就沒考慮過給平民百姓一點空間居住,僅留下幾個市集如東市西市之類,至於平民富賈所住的地方,恰恰是以後朝代中的冷地——帝王陵墓,當然是在城外了!所以說,電視劇害死人,無良的編劇不考慮歷史,所以西漢都城長安在漢武戲中通常成了後世都市一樣的型別……


黃令丞嘆了口氣道:“劉北宮,你是第一次來,不曉得其中的門道,別的還好說,但宮中的武器鐵甲都是有定數了,你這裡、這裡……不清不楚的,我也不好辦!”劉啟一愣,有些傻傻的問道:“清楚就行了麼?”黃令丞一呆,隨後喃喃道:“劉北宮,我可沒多說什麼,一切可都是你自己想的……”


劉啟翻了個白眼,這不就是明面上提示要做假賬麼,當然,說是假賬,那也是沒辦法,當事人徐晃不在,這邊催的急,也只得出此下策……劉啟心中有些嘀咕,甚至有些不舒服,在他眼中,當官還是走正路比較好,至少良心上過得去,沒想到即使到了兩千年前,似乎那一套規則還依然適用……


只是,這做假賬也是有學問的,劉啟一呆隨後就有些抓瞎了,事實上這所謂賬簿上的模糊點,他自己就沒瞧出來——他也只會看數目能不能對上的初級水平。不要怪劉啟無知,這實在是各科有各科的學問,就是黃令丞也是在此道沉溺多年,玩透了這潛規則,又因為上司李傕和劉啟交好才好心的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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