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董氏僅有這一個女兒,這也是李儒唯一的女兒,突然聽說寶貝疙瘩出了這等事,顧不得手中的活計,一路小跑就過來了!


李董氏一進門,額頭上盡是汗珠子,嘴中喝道:“婉兒!婉兒!”一股子西涼彪悍之氣,就連劉啟也為之汗顏!他絲毫沒想到,平日裡那慈眉善眼的李董氏也這麼“彪悍”!劉啟心中一個激靈,不由得對他的岳父大人表示理解和崇拜——難怪妾少子女少,這岳母大人果然就是漢朝的柳月娥和房夫人(房玄齡老婆)的結合體……劉啟有些激動的看著李婉,真好,性子隨岳父大人,俺就喜歡這等柔媚的……


李董氏此時的臉很花,但在所有人的眼中,卻比平時精心打扮的時候美多了,這是母親的美!但隨後劉啟的臉就黑了!李董氏向他開炮了!整個屋子間只有那高亢的女高音,以及有些聽不懂的關西口音……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李婉的聲音很小很溫柔,奇葩的是,李董氏即使是在怒火中也能聽到寶貝女兒的訴說……


李董氏發洩了怒火,眼珠子死死地瞪著他,隨後留了一句,“今天還湊合!”就“事了拂衣去”,只令劉啟有些欲哭無淚。若不是小蘿莉李婉正在安慰他,指不得有得怒火衝心……


賈氏點了點頭,李婉的性子作為主母是合格了,懂得啥時候耍小性子,懂得啥時候顧全大局,這其實就是一個賢妻良母的主要標準之一,只要她長大後不忌,寬以待人,就足以上《列女傳》(西漢劉向著,講的就是婦女的小故事,如言行等等,其實就是記錄了古代先進婦女標兵)這類書的了……


過了半個時辰,看似無事的李儒竟然也來串串門,這可是足足的令劉啟大吃一驚,要知道現在董卓帳下兩大忙人,頭一號李儒,第二號王允!王允之所以超過了賈詡,是因為一來賈詡低調,二來,王允在劉啟傷後,董卓來長安之前的那段時間把長安的事情處理的井井有條,甚至連上揚的糧價都跌了不少,當然這還是不能和年初的時候相比……


李儒一臉倦色,如今升職為郎中令(九卿之一,也作“光祿卿”),事情越發的多。劉啟可不會以為正在大白天又不是吃飯的點,李儒會這麼閒!


果然,李儒進門第一句話就是:“婉兒還好?”李婉臉有些紅紅的,放下了茶碗,投入到父親的懷抱中,如一隻瓷娃娃一般可愛極了。李儒咧開了嘴,拍了拍李婉的背,說道:“婉兒,倒杯茶,放姜!”


劉啟的臉抽了抽,說道:“叔父!這……還是讓田氏來吧!婉兒……李小娘子還是客人!”李儒“哼”了一聲,說道:“過幾年不就是你們家的人了!咱西涼人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劉啟一臉黑線,看了看李儒那個比他還有些瘦弱的身板,感到一陣寒風吹過……


李儒說道:“是馬超那廝麼……”劉啟一聽,心中暗爽無比,聽聽這口氣,馬超這廝,得罪了文化人,你就等著吧!劉啟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了點頭,就聽得李儒輕飄飄的說:“今天事兒真忙啊!”


劉啟眨了眨眼,怎麼前話和後話搭不上了哩!劉啟還是咽了口唾液,說道:“叔父您升了郎中令,肯定忙得很!”李儒點了點頭,說道:“嗯!來到這兒之前,剛發了一封調兵文書!”劉啟眨了眨眼,搞不懂這調兵文書和他有啥關係,只能按下心性,說道:“啥?”李儒說道:“沒多大事兒,就是把馬騰的軍隊調到郿塢(董卓老家,長安西北,不過歷史中馬騰此時確實駐守在此)!”


劉啟感到嗓子眼很癢,李儒這廝太毒了!丫的,兒子造了孽,馬上全家入長安做人質……要知道前兩天賈詡回家的時候,還和劉啟說道,因為五斗米教的西路軍還未徹底退出隴右,董老大正發書讓那些西涼小弟緊守門戶,待機而動……


劉啟眨了眨眼睛,看看,啥叫謀士,果然是殺人不見血,我輩之中的偶像,馬超再彪,在他老子面前也得裝乖孫子,更何況,李儒發現了這倆父子似乎有些“不對付”……


李儒當然不會僅僅是討杯茶水喝,最關鍵的還是忙中偷閒,反正目前最大的事就是長安大建設,反正又不誤農(民工主要是長安無土地的難民),有王允鎮場子,一般出不了差錯……


劉啟雖然很想說王允那廝不懷好意,但沒想到的是,李儒對他的警惕心更高……


李婉倒了杯茶,乖乖地跪坐在兩人身前,李儒滿意的點了點頭,又說道:“你可知道,荊州牧換了?”劉啟說道:“聽義父說,是劉表劉景升?”李儒點了點頭,說道:“如今天下大亂,劉焉新死,荊州要是再亂了,恐怕就危險了!再說陛下的意思也是派一劉姓州牧,相國就選了劉表!”


劉啟說道:“選劉表好麼?恐怕會和關東的亂黨連在一片!”李儒點了點頭,說道:“劉表有清名(漢末“八俊”之一,也有的稱“八顧”、“八及”),暗通款曲有可能,不過公然反叛天子倒也不能!更何況,劉表這個人有著文人的通病,清高而無膽略!保土尚可,進取卻也不能!荊襄蔡蒯兩家若是合力還湊合,可惜了!”


劉啟眨了眨眼,隨後聽李儒說道:“如今袁術的根基在南陽(荊州治下,人口百萬,極為富庶),出軍在外,剛新定荊州的劉表或許不會放過這個機會,不過說起來,‘單騎平荊州’真是很令人刮目相看啊(劉表在蔡蒯兩家支援下,利用宴會的機會,強迫各個豪族支援他的統治)!不過說起來,劉表剛入荊州境,竟然就有軍隊支援他!”


劉啟苦笑一聲說道:“這就是名聲的好處!又是皇親,沒人支援才怪了!”李儒說道:“若是別的也就算了!那個人鬼鬼祟祟的,戴著斗笠,偏偏又是個獨臂人,不由得讓人注目!”劉啟起了心,說道:“啥?”


李儒說道:“上庸婁圭(婁圭在正史中於荊北組裝了一支軍隊支援劉表,這貨就是羅大忽悠的‘夢梅居士’,其實人家一直是曹操幕僚)!”劉啟抓著腦袋,猛然醒悟到,貌似玩三國遊戲的時候,有一個叫婁圭的智商很高,可惜了,他已經記不清那些不太出彩的人物(其實演義中很出彩,曹操一夜冰城的那貨)。


劉啟雖然感到有些不安,不過長安和襄陽離著太遠了,暫時不用考慮那個他不是很敢想的問題,那個面具男,說實話,這幾年真心不想再碰到他了……


好吧,這話雖然很窩囊,但劉啟始終不認為他是一名強者,儘管在他人眼中他還算是一個可靠的人。有些逃避,儘管有的時候也有熱血沸騰的時候,但不是每個人都是那種英雄無敵的“大無畏”心理,這是現實,不是yy小說,劉啟如是的安慰自己……


李儒沒料到他僅僅是岔了一句就讓劉啟想得這麼遠,甚至他叫了幾聲,劉啟才回過了神……


劉啟有些紅著臉,說道:“抱歉,我正在想今天的安全問題,真是失禮了!”不得不說,同樣的問題,在不同的人面前卻有不同的看法,若是普通人定然會想:安全無保障啊,好的,找幾個保鏢,順便把城中的“警察”好好整頓整頓……


可換了李儒,頓時眼光一亮,說道:“啟兒果然有奇謀!哈哈!倒是解決了這個難題啊……”


劉啟一頭霧水,他很不理解李儒這個十分跳脫的思維,甚至有些被深深打擊到了,難道自己就這麼保守?


李儒拍著手,說道:“啟兒可知,這些天我一直在發愁!”劉啟說道:“嗯?”李儒說道:“如今財政匱乏,只好新造五銖錢!”劉啟雖然搞不清這所謂的安全問題和五銖錢有啥聯絡,不過造新錢這個事兒他還是知道的,賈詡有些不贊成,因為造錢不奇怪,可惜他們要造的是假錢!


李儒拍著手說道:“啟兒可知道當年秦始皇大造銅人之事?”劉啟歪著頭一想,隨後醒悟到,那是指在秦統六國之後,廣收天下兵器,點了點頭。李儒笑道:“你這一說安全問題,我就想起了銅人……”劉啟的臉抽了一抽,好吧,秦始皇造銅人是為了國家安全,你造銅人竟然是為了鑄小錢(假五銖錢,正史中,也稱董卓所鑄的五銖錢為小錢)……


李儒已經陷入了狂熱,尤其是想到了如今的流行兵器中銅器仍佔了不少比例,而且最可怕的是,小錢的含量——一錢頂十錢!


劉啟指了指李儒的杯子,李婉拿起小壺又給他倒滿,李儒喝了一口,滿意的點了點頭,摸著乖女兒那烏黑的頭髮,說道:“再過上半個月,長安就差不多穩定了,那個時候鑄五銖錢倒是不錯!”劉啟苦笑一聲,說道:“叔父!您可是想過鑄小錢的後果?”李儒的眼睛眯了一眯,說道:“不就是物價飛揚麼!大不了多鑄一些就是了!”


好吧,沒有任何經濟思維的人所能想到的就是這一些了,再說在這個年代商人被認為幾乎是最底層的人,李儒有這麼淺薄的意識不奇怪!劉啟抹了一把汗,好在初中高中那重置來重置去的政治有了點效果,他說道:“如此一來,錢幣和廢紙一般,久而久之,國家的財源可就不穩了!”


李儒有些詫異的看著劉啟,隨口說道:“雖然有這個可能,但你不要忘記了,在市面上流通的錢不僅僅只是五銖錢!”劉啟一愣,隨後醒悟到,這個年代由於開採鑄造等技術的限制,在部分地區尤其是江南江東等人煙稀少的偏遠地區,依舊還是以物換物的交易方式……


劉啟心頭一動,說起交易,這小錢卻是大有用處,抬起頭看向李儒說道:“叔父,竟然要發小錢,不如索性就做到底!”李儒說道:“哦?”劉啟看了李婉一眼,指了指門,李婉小臉一紅感到有些委屈,隨後就聽到劉啟說道:“讓你去關門,臉紅啥?眼睛都紅了,叔父你可是看清楚了,我啥都沒幹!”


李婉吐了吐舌頭,身子和一隻燕子一般輕快的關了門,隨後和一個大人一般老老實實地跪坐在那裡,本來有些故意板著臉的李儒也笑了起來,指了指他的寶貝丫頭。劉啟有些納悶的看著鬼精靈的丫頭,隨後說道:“我聽義父說道,這小錢主要是發百官的俸祿,至於日常開支還能勉強應付!”


李儒點了點頭,說道:“天下最富庶的幾個地方我們只佔據了關中,那些逆賊彷彿一張大網一般網住了我們,以至於如徐州等地的收入是到不來京師的!不過,因此,地方上的支出就得靠那些地方上的人去自己養了!若是沒有百官還好說,可是如今,光那俸祿可就令人頭疼!別的不說,三公就是三萬石!”


劉啟點了點頭,說道:“我記得,好像百官的俸祿也可以用物來充當(還記得麼,賈詡剛出場的時候,靈帝給他的俸祿是茶葉,汗一個)!”李儒點了點頭,說道:“嗯!不過給什麼也不能給糧食,如今添了這麼多人,初春的時候恰逢五斗米賊來襲,可想而知今年的冬天可不好過!”


劉啟說道:“既然如此,我們要想過的充裕,就得在這個小錢上花些功夫!”劉啟低下聲說道:“直接發小錢給百官,那些人肯定把錢再轉給百姓,到時候秋天的糧價恐怕就不是在雒陽時那幾萬人命錢的事了!”


李儒點了點頭,經濟的事兒他雖然不懂,但聰慧的他一聽就明白!劉啟又說道:“既然朝廷不好過,所以這個災難當然要由地方給我們承擔!鑄出了小錢,化裝成商人,去逆賊的地方購買東西,到時候,就算他們霸住雒陽,想不退也得退了……”


劉啟沒有多說,這東西一點就透,只不過是因為思維的局限性而已,這個年代沒有“經濟戰”這個方案,但李儒隨後就笑了起來。劉啟渾身哆嗦了兩下,他猛然覺得,這屋子好冷啊!


李儒點了點頭,補充道:“不錯!真的不錯!雖然需要時間,但如果以朝廷需要錢來穩住長安物價,想必那些自好清高的人也不會急著催俸祿,只要新年之前發就行,哼哼!聽說江南的絲織品不錯,按照長安的物價發下去就行了……”


劉啟感到屋裡的溫度更冷了,這廝不僅僅黑,還歹毒!長安最近人多,所以基本的物品價格飛漲,而等到入冬的時候,按照市價分發這些無用的物資,百官不僅僅說不出壞話,恐怕袁氏兄弟的勢力範圍的經濟恐怕是一團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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