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涵從近日峰回來後才知道,弘淵受傷入院了。她趕到醫院時,昊霖、傳佳、小凡和司曼都在。可是他們每個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昊霖給她講了發生的事,包括他們三人遇到何畢笙叔侄的事,和弘淵受傷的經過。

書涵這才知道,原來不僅自己遇險,連朋友們都受到攻擊了。這一次,卻是實實在在因為自己的原因,使朋友們受到傷害。她的心裡,頓時沉重起來。

小凡和司曼的狀態都非常不好。

小凡哭著告訴書涵,自己殺人了。雖然當時她只是在旁邊看著,真正動手的是陳峰和周淇美。

病房沒有外人,昊霖還是緊張地把門關上,才回來安慰道。“何畢笙已經入魔,他早就是個死人了。我們不能算是殺人啊。”

儘管他這樣說,小凡還是搖著頭無法接受。

何畢笙畢竟是他們之前就認識的人類。不管他有多討厭,小凡心理上還是很難接受一個認識的人被當面殺死。

書涵這個時候,才真正意識到葬說她的話。在她心裡,真的一直沒有把魔的命當成生命。一直以來,她都在痛恨將人的生命剝奪成魔。從來還沒有意識到,即使是魔,它們也有著自己的生命。

也許它們表面上是邪惡的。但在生命的本質上,它們和人類並沒有什麼區別。邪惡的根源,卻是它們無法選擇的生存方式。

書涵不知道如何安慰小凡,更不知道如何能安慰到司曼。

司曼幾乎一言不發,整個人都呆呆的。

她的心靈在魁其死亡時受到了惡靈的衝擊。雖然那只是很短的一瞬,可弘淵接著昏倒,卻使她的恐懼感被無限放大了。

書涵現在所能做的,也只有試著將弘淵治好。

可當她用生命之眼看向弘淵時,卻被眼前所見嚇了一大跳。弘淵的身體中,沒有生命之杯和生命之力。

只有一把劍。

書涵平時,沒必要的情況下從來不會用生命之眼去看朋友們。在她感覺,那好像是在窺視別人的私隱。所以,她也不知道弘淵是從一開始就這樣,還是這次昏倒後才變成這樣的。

而且,她從來沒見過類似的情形。

並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有生命之杯和生命力。比如,人類和妖怪有,神魔就沒有。黃老太太會有,粽子和小歪就不會有。雖然,書涵也沒有“窺視”過它們。

弘淵身體中的這把劍,是否意味著他已經脫離了“人類”呢?書涵無法確定。

只是書涵看到這把劍時,就想到了她在邢天記憶中看到的那把劍。

書涵仔細觀察弘淵體內的劍,發現這把劍的樣子她從來沒見過。但那是因為她沒有見到弘淵的本命劍變了樣子。現在弘淵身體中的這把劍,其實就是他本命劍現在的樣子。

而且,這把劍也和弘淵的本命劍一樣,有一片被魁其弄出來的汙跡。

書涵看到了那片汙跡。

雖然弘淵的生命形態和書涵以前見過的不同,但她直覺到,自己能治好他。只要除去那片汙跡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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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著將生命力注入弘淵體內,去觸碰劍上的汙跡。

生命力一碰觸到汙跡,立刻產生了強烈的反應。弘淵昏迷的臉上顯出痛苦的神情來,連監護儀都叫了起來。

書涵太專注了,完全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況。她注意到生命力似乎對汙跡有所作用,只是進展十分緩慢。於是加大了力量輸出。

還好昊霖急中生智,一把將監護儀的插線撥了下來。然後告訴剛衝進來的護士說,他們不小心碰掉了線,才引起監護儀亂響的。護士倒也沒懷疑。畢竟書涵只是坐在弘淵旁邊,手搭在他的臂上,非常專注地盯著他看而已。

發現弘淵臉上痛苦的表情,護士還當是吸氧管沒插好,先去檢查氧氣。昊霖在旁邊故意給她添亂,一會問她問題,一會又說這儀器好像壞了。弄得護士手忙腳亂。直到護士終於把氧氣檢查完了,又要去插監護儀時,昊霖乾脆使出了要電話的殺手鐧。一下子就害得小護士徹底意亂情迷起來,完全把儀器的事拋到腦後了。

書涵在這個時候,正努力和劍上的汙跡“搏鬥”著。當昊霖終於把完全陷入粉色迷霧中的小護士送出門時,劍上的汙跡剛剛被去除了一半。

大家的臉色都變得凝重起來。誰也看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卻都明白,眼下的情況非常危險。因為弘淵的臉色,已經越來越難看了。額角還滲出了細密的汗珠。而書涵的眉頭,幾乎擰到了一起。

書涵其實,很少進行這樣的治癒。

她只有在很偶爾的情況下,才會用生命力去修復損壞的生命之杯。因為她的生命力,如果輸出量過大,可能會造成可怕的後果。所以她一直非常小心地,儘量不用到這個力量。

眼前這一次,是她第一次輸出這麼大量的生命力。可沒想到的是,這麼大的輸出,在這把劍上卻收效甚微。

直到小護士再次敲門進來,帶著沉醉的笑容向昊霖道歉說“我忘了監護儀”的時候,弘淵終於長吐一口氣,醒了過來。

而書涵,則是累得趴在弘淵的床邊,直接睡了過去。

弘淵還是住了好幾天醫院才回家。大家的狀態都不好,不管是身體上還是心理上,都極度需要休息。

書涵回了奶奶家。

她突然意識到,不管是上一次的忘川之行,還是這一次翠屏山外的遇險。稍有不慎,她都有可能再也見不到奶奶了。對奶奶的思念,立刻強烈到無法抑制。

奶奶家就在小葉山以北的小葉村。

那是個非常美的地方,三面臨山,一面臨湖。每天早上起來,都可以看到太陽自葦叢間升起的美景。而且重要的是,小葉村是個平靜的地方,沒有妖怪。因為有小葉山的鳴紅在,那一片地區,都沒有妖怪敢惹是生非。

“砰!”

在公交車上回憶至此的書涵,忍不住拿額角撞了一下車窗。

小葉山的鳴紅部落,已經被毀了。鳴紅現在也不知去向。哪還有誰可以約束這一片的妖怪啊!書涵幾乎可以預見,某個半青半白的鬍子老頭,會興奮地大叫,“機會、機會!任務、任務!”然後,派給自己一大堆不可能工作……

但是無論如何,這次回來,書涵一定要補充裝備。

一想到周淇美扛著的那把巨型槍,還有何畢野神奇的默書,書涵就覺得自己這串手鍊實在是太小兒科了。她一定要好好說說那老頭,成天吹噓自己是什麼“天工鬼匠”的,結果就只會玩石頭嗎!

下車的時候,果然奶奶又來接她了。

“奶奶,都說你不用來接我的嘛。我自己可以回去啊,總是把我當小孩子一樣。”書涵一看到奶奶便抱怨道。

“不接你怎麼行,看你又大包小包的這麼多東西。”奶奶接過書涵手裡的箱子,“這又是什麼啊?”

“豆芽機!”書涵興奮地賣弄著,“可以自動生豆芽的哦。以後奶奶生豆芽,就不用那麼麻煩了。”

“總是亂花錢,買這種沒用的東西,家裡都沒地方放了。”奶奶教訓道。

“奶奶、奶奶,我要吃酸筍。”書涵搖著奶奶的胳膊撒嬌。

“有,給你做了酸筍鴨,還有臘肉。都是你愛吃的。”

書涵立刻兩眼冒光。

一群中學生嘰嘰喳喳地跑過,交談的幾句飄進了書涵的耳朵裡。

“是真的啊,很嚇人的。還有人聽到鬼哭呢!”

“從來沒聽過說北山有鬼屋啊?”

“所以才奇怪嘛,是今天早上突然出現的。昨天還有人去過那邊,說是什麼都沒有呢!”

中學生人走遠了,書涵卻對那兩個鬼字關注起來。“奶奶啊,你聽說了什麼嗎?最近村裡,有沒有不太平啊?”

“太平,太平得很。沒什麼不太平的……北山?”奶奶似乎陷入了冥思苦想中。

書涵知道,奶奶經常上北山去挖山筍、採蘑菇什麼的。對北山上的情況,最是瞭如指掌了。此時聽說北山出了一個鬼屋,可能會覺得奇怪。可是書涵卻知道更多,也擔心更多。

“奶奶,你先回家吧。我好久沒回來了,先去轉一圈。午飯時就回來。”書涵這樣說著,就跑掉了。

她自然是去北山了。

她在很小的時候,就經常和奶奶一起上北山。奶奶去採山野菜,她就在兩棵大松樹下玩耍。她是很乖的孩子,從來不會亂跑。直到,那個半青半白的鬍子老頭,用一根棒棒糖把她騙進店裡。

可是現在,她驚呆地看著那兩棵大松樹。那本來是老頭做為結界的“門”的兩棵松樹前,正站著一堆看熱鬧的學生。他們正指點著本不該被人看到的房屋,猜測著“鬼屋”的來歷。

而那個“鬼屋”,還真的是很有鬼屋氣質。

覆滿灰塵的屋頂塌了一半,歪倒的門柱上掛滿蛛網,油漆剝落的牌匾上隱約可見“吉屋”二字。

書涵真的驚呆了。

她只是幾個月沒回來,又不是幾年。這吉屋原本可是光鮮亮麗得很,而且每個月都會換一個造型。每個造型都古怪得,跟外星建築似的。甚至她小的時候有一次,還被吉屋造型恐怖的糖果屋嚇哭了。那是鬍子老頭把道聽途說的西方聖誕節和萬聖節混為一談後的產物。

可這會,吉屋怎麼變成破敗了幾百年的鬼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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