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淵舉起劍,向著那團沾乎乎地口水劈了一劍。

他今天,可真是做了很多冒險的事。包括這一劍。

你有見過劍劈開液體的嗎?哪怕是沾乎乎的液體。結局也一定是劍劈了過去,魁其的口水卻噴到弘淵的臉上吧。

可偏偏,弘淵這一劍劈開了那團口水,而且不僅是劈開。

只聽“嗞啦”一聲,那團口水整個化成了一股煙,消散在空氣中了。

但是,弘淵和司曼卻同時彎下腰去,捂住了鼻子,做嘔吐狀。

太臭了!

“桀哈哈哈——桀哈哈哈!”魁其見狀笑得前仰後合,“看你們再躲在裡面不出來,我把你們燻出來!”這樣說著,它就一口接一口的口水吐進去。

弘淵兩人連連後退,躲開口水可能襲擊到的範圍。

可魁其也不刻意瞄準他們,只是東一下、西一下的亂吐。

口水一落到地上,就立刻“嗞啦”地冒起臭煙來,把地面腐蝕出一個一個的破洞。這些破洞還隨著腐蝕的漫延,一點點向外擴大。

其中一團口水恰好落在了牆邊韓警官留下的符印上。符印亮了一下,那團口水立刻和遇到弘淵的劍一樣,化成煙消散了。可雖然消散,臭味卻仍是在屋中漫延開來。

韓警官的結界,不能再有效保護他們了。

弘淵兩人已退到了桌前,他一回頭看到桌上還冒著熱氣的雞湯。

突然他就抄起那罐雞湯向魁其扔了過去。

魁其是魔,當然不認識雞湯為何物。它只見到一個冒著白煙的東西飛了過來。以它的認知,冒煙的都是危險的,就像它的口水。它立刻如臨大敵,認定這個冒煙的東西比弘淵的劍還要危險。

而弘淵,卻在這罐雞湯的後面揮出了一劍。

就在魁其剛閃身躲開襲來的雞湯罐時,弘淵的劍光也斬到。只聽“啪”地一聲,雞湯四濺。

魁其立刻哀嚎一聲。

還熱著的雞湯淋在它身上時,確實傳來一陣微痛感。而魁其以自己的認知,將這感覺當成了蝕骨之毒的痛苦,哀嚎了起來。

弘淵趁此時機,一把拉起司曼衝了出去。

他們就從哀嚎的魁其身邊,跑到了走廊上。

在弘淵出來之前,他看到的走廊,一直是漆黑一片,什麼都沒有。只有魁其可以被看到,但卻如同立於虛空之中一般。

弘淵仍然拉著司曼,跑到了這片漆黑之中。因為他相信,既然司曼可以透過走廊來敲門,而魁其也可以站在走廊中向他們發動攻擊,那麼走廊就一定還在。

果然,衝出門後,走廊明亮的燈光立刻映入眼簾。

弘淵回頭看了一眼,只見他的門口,整個覆著一層朦朦朧朧的黑影。似乎就是這個黑影使他在房間裡看不到外面的情形,還以為走廊消失了。

魁其正在研究地上被劈成兩半的罐子。它身上的雞湯涼了下來,也就反應過來,原來這不是什麼蝕骨之毒。它伸出手指,蘸了蘸罐子裡剩下的雞湯,嘗了嘗。沒咂饃明白是什麼滋味,總之,是它從沒嘗過的味道。

“你……你把我給你煲的湯給怪物喝了!”司曼拽了拽弘淵,抗議道。

“下次再喝。”弘淵咬牙切齒地回答。

司曼嚇了一跳,從沒見弘淵這樣表情過。弘淵就好像突然惡靈附體了一般,平時的冷靜和嚴肅拋到了一邊,完全一副怨念深重的模樣。

弘淵真的很怨念。

他被關在家裡好幾天,悶就不說了,他還能忍。可是冰箱裡的菜就那麼幾樣,喝了幾天早都吃膩了。這好不容易,司曼送來噴噴香的雞湯。他還沒喝上一口呢,就被魁其打擾了。

雞湯沒喝上不說,還被魁其的口水臭了個半死。

他怎麼可能不怨念。

當然,除了怨念之外,他並沒失去冷靜。

他很清楚。雖然他們逃出房間,終於來到了走廊上。可是不處理掉魁其,他們仍然逃不掉。

他雙手握劍,對身後的司曼說了句,“往後退。”便揮劍衝了上去。

魁其已經研究完了雞湯,站了起來。它長得雖然奇醜無比,但是身高卻比一般人還要高上一頭。只是沒有了巨爪,它的攻擊方式受限許多。見弘淵上前,它居然一張嘴,吐出一條長長的舌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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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水對弘淵的劍無用,所以,它這回換成了舌頭。

它的舌頭很長,或者說可以伸得很長。像蛇信一樣,頭上還分成兩叉。

弘淵本來是一劍橫斬,斬向魁其強壯上肢下面,略顯瘦弱的腰部。可魁其這一舌,直接越過了他的劍,從上面向他的雙眼射來。速度之快,明顯要比他的劍先到達。

弘淵側頭、下腰,順勢將橫斬的劍上撩,削向魁其的舌頭。

他本來沒希望這一劍能削中。

他只是沒想到魁其的戰鬥技巧這麼差。

劍削到的時候,魁其的舌頭正落了空往回收。而弘淵的劍,開始的時候就考慮到這個時間差,往前了那麼一點。於是,這一劍,便削掉了分叉的舌尖。

魁其今天已經數不清是第幾次哀嚎了。

可弘淵卻也沒比它好多少。

魁其的舌尖很小,就是這很小的分叉舌尖,居然一下子散成了數只惡靈,突然就出現在弘淵的面前。

弘淵削下魁其舌尖這一劍,用得有那麼點高難度。他是在向後下腰向上撩劍的動作下削的。削完之後,理所當然地,他是要直起腰來的。可是削掉的舌尖卻突然變成了一堆惡靈,就出現在他的上方。

他這腰直不起來了。

饒是他反應夠快也被嚇了一跳。特別是惡靈突然帶來的寒意和恐懼感,直浸身心。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收劍回手,在上方揮了一圈,站直了身。

心中卻是暗驚。

他的劍只隨意地揮了一圈,那數只惡靈居然被他的劍一觸即散,秒沒了。

就在他還沒回過神來時,魁其已經怒吼著,又是一爪抓了過來。它的爪子很小,只是手臂很粗壯。這樣掄過來,看上去氣勢也挺威猛的。

弘淵揮劍相迎。

魁其的手臂是很強壯,皮膚也很粗硬。可是和弘淵的劍相比,卻如豆腐一般。

續舌尖之後,魁其的手臂又被削掉了一半。

他今天,可以算是背到家了。比遇到葬殿下時還背。

它敗在葬殿下手上吧,還不算丟面子。不管怎麼說,葬殿下也是冥界最強啊,它就算敗也是正常的。可弘淵只是個人類。它一個高階魔頭,敗在區區一個人類手下,怎麼想也是給冥界丟人啊。

可它根本連抱怨一下的機會都沒有。

因為弘淵被刺激到了。

弘淵一劍削下魁其舌尖時,只有幾隻惡靈散了出來。

司曼被嚇了一跳,但還可忍受。

在天一門上,她也曾見過惡靈呼號飛舞的場景。當時場上被惡靈帶來的恐怖悲傷氣息籠罩,也算是讓她經受了一次可怕的心靈磨鍊。

所以,幾隻惡靈還沒嚇到她。

可當弘淵又一劍削下魁其的手臂時,噴湧而出的無數惡靈,是她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承受得了的。

不要說這些惡靈帶來的恐怖氣息,隨時都有可能使司曼和弘淵心靈負壓過荷,而喪失自我。更危險的是,這些惡靈並非一般的惡靈。它們是隨著高階魔一點點晉級到現在,身經百戰的惡靈。它們的兇惡,絕對不是普通惡靈可比。

它們任何一隻,都有可能衝進司曼和弘淵的身體中,吞噬他們的靈魂。

司曼的尖叫,徹底失控了。

而弘淵,近距離受到了無數惡靈突然帶來的絕望、悲傷、恐懼等,所有的負面衝擊。

突如其來的衝擊,使他一下狂暴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和司曼面臨怎樣的危險,即使知道,他也不會在乎、不會思考了。它突然高舉起手中的劍,向著魁其就劈了下去。

他完全沒有考慮到,這一劍劈下,又會釋放出多少惡靈。而他和司曼,將要承受怎樣的衝擊。

他只是,完全受到自己心裡翻湧而起的暴虐支配,一劍劈了下去。

他這一劍,將魁其從頭至腳,完完全全地一劈兩半。卻仍勢力未減地,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就在他的劍砸在地上時,一道強烈的光芒突然從劍上爆起。

原本燈影柔和的走廊,被這道爆起的強光照射成一片刺目的純白。所有陰影,都被這刺目的白光吞沒了。

不僅是陰影,還有魁其被一劈兩半的身體,還有它半截斷臂中噴湧而出的惡靈。

甚至,還有弘淵家門上籠罩的黑影、家裡地板上冒煙的毒液。

所有來自冥界的黑暗物質,全被這束爆起的強光淹沒了。只留下弘淵在這光芒中,影影灼灼的背影。

有什麼,在這強光之中發生了改變。自弘淵的劍尖開始,直至全身。

當白光消失後,弘淵手裡的劍,變成了銀白色。連同突然顯現在他身上的鎧甲一同,都成了銀白色。

弘淵呆呆地看著手裡的劍,不明白它怎麼就變了樣子。更不明白的是,這銀白逞亮的劍上,怎麼有一塊陰影?

那片陰影,好像潑在上面的墨跡,十分障眼,又有些眼熟?

弘淵在昏倒前終於想起來,那處陰影,就是之前劈開魁其的口水時沾上的。

——魁其的口水還真不是一般的毒,即使它都死了,還能在劍上留下這樣的痕跡。

弘淵最後想明白這件事之後,就直直地倒了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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