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淵之所以沒有去上班,是因為走廊沒了。

那天他一打開門,就發現門外,什麼都沒有了。沒有走廊,沒有電梯,沒有一點光亮。只剩下一片漆黑。

他不知道門外發生了什麼,也不能去管。直接關上了門,給韓警官打電話。韓警官只說了一句話,“呆在屋子裡,不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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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和韓警官十幾年打交道的經驗,韓警官是沒空管他了。

屋子裡有韓警官留下的結界,只要呆在屋子裡就是安全的。於是,他就一直留在屋子裡了。好在他家裡食物儲備充足,足夠堅持到韓警官有空搭理他的時候。

又好在,他也是個耐得住寂寞的人。自己在家,下下棋,練練劍,居然也能每天過得悠哉愜意。

敲門聲響起時,他正在下棋。

他不會認為那是外賣、快遞什麼的。因為他從不叫外賣,也從不網購。

而且,他家門外的走廊都消失不見了,又有誰能來敲門?

所以,他直接撥出了本命劍。

開門的時候,他把劍藏在了背後,而不是直接往外刺上一劍。萬一真是走錯門的外賣、快遞,亦或送水的怎麼辦?

門外依然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

他本來應該直接關門,返回屋內。可他想了一下,突然放開門,伸手向門外抓了一把。

他這一舉動不可謂不冒險。

萬一敲門的是只惡鬼妖怪之類的,那他就危險了。

可是他也有考慮過,這走廊消失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如果把走廊弄沒的惡鬼妖怪真的有意上門,也不會等到現在了。所以,他伸出手抓了一把。

入手一片柔軟溫暖。

他手上一緊,就把那柔軟溫暖的人兒拉了起來。同時,也把藏在背後的劍架到了對方脖子上。

“啊——”一聲刺耳又熟悉的尖叫響起,“弘淵你幹什麼!”

只見司曼正揚起一件不明物體想要砸他又轉了轉眼睛,看了看架在脖子上的劍,沒敢輕舉妄動。“你怎麼還把劍撥出來了?”說這句話時,司曼的音高已經落下來了。

“你真的是柳司曼?”弘淵還是要確認一下。

“當然是真的啊!”

“手裡拿的什麼?”他指的是司曼正準備砸他的不明物體。

“這個……”司曼這才想起,自己差點一下把這一罐湯砸到弘淵頭上,頓時不好意思地放下手來。“雞湯。”

“湯?”

“你不是感冒了嘛,所以我特意給你煲了湯來看你啊。”司曼看了看還架在她脖子上的劍,“哼,早知道你這麼忘恩負義的話,我就不來了!”

“嗯,你是柳司曼。”弘淵放開了她。“你一個人來的,還是有其他人在外面?”

“書涵他們還沒到,我應該是最先到的。”司曼回答的時候,還不知道弘淵什麼意思。可一回頭,看到外面的走廊時,不由又聲高了起來,“外面怎麼回事啊?”

“就是你看到的那麼回事。”弘淵關上了門。“給書涵他們打電話,叫他們不要再過來。”

之後兩人就分別給書涵和昊霖打電話,結果自然是怎麼打也打不通。因為書涵也在給他們打電話,而昊霖,卻被傳佳轉移到陰介面去了。

幾分鐘後,司曼和弘淵同時放下了手機。

“他們怎麼都不接電話啊。”司曼鬱悶地說。一抬頭,卻見弘淵的目光正落在那罐雞湯上。“要不要嘗一嘗啊?我廚藝很好的哦。”

司曼一邊自吹自擂著,一邊開啟了保溫罐,房間裡頓時香氣四溢。

“好香。”弘淵使勁抽了下鼻子,兩眼閃出吃貨星光來。

“你該不會是這幾天關在家裡都沒飯吃吧?”司曼笑著打趣他,將湯倒在保溫罐的蓋子上,遞給他。

“有飯吃,只是沒有你做得香。”弘淵誠實地稱讚到。

司曼臉上立刻樂開了花,正想假意謙虛幾句,門口突然響起敲門聲。

“篤、篤、篤、篤”地響了四下。

司曼立刻跳起來去開門,“一定是書涵他們到了。”

“不是!”弘淵大喊了一聲,把司曼嚇得立刻站住了腳。

他放下雞湯,再次撥出手中的劍,向門口走去。

“篤、篤、篤、篤”,門外又傳來四聲敲門聲。響聲非常均勻,間隔、輕重,都完全一樣。

司曼也察覺出這個敲門聲似乎有點不對勁,緊張地躲到了弘淵身後,和他一起小心地向門口走去。

“篤、篤、篤、篤”,敲門聲仍然是四聲一頓,似乎不開門就不會停止的節奏。

弘淵這次沒有把劍藏在身後,而是握在了手裡,直接拉開了門。即使是他,見到門外站立的傢伙後,也吃了一驚。手中的劍抖了一下,硬是沒能馬上刺出。

“丹鳩說,只要抓了你回去,王就會賞我一雙新爪子的。”失去了巨爪的魁其站在門外,貪婪地望著弘淵。

“啊——”司曼終於爆發出一聲尖叫,眼前的魁其是她開啟靈視以來,見過的最可怕的怪物。真的不能怪司曼這樣評價魁其,實在是它那副蜥蜴人的模樣太醜陋了。

一身厚重滑膩的爬行動物皮膚,身後還長個尾巴,粗壯的肩膀上,偏偏長了一對小尖爪。冥王賜給它的那雙巨爪被葬毀了,他就可憐兮兮地,又剩下一對小尖爪了。而當初為了使用王賜巨爪而進化出來的、強壯的肩臂,卻仍然保留了下來。這使它本來就不平衡的外形更加滑稽了。

可它不在乎。

在冥王宣夷賜它巨爪前,它只是玻璃罩子裡的一隻寵物。說好聽了,是王的寵臣,說難聽了,其實就是一擺設。王高興了,放它出來玩會。不高興了,把它關在玻璃罩子裡十年八年都沒人理。

那天,王試驗新武器。一時興起,就把那雙巨爪按到它前肢上了。還順便,助它進化了強壯的手臂,以便它能揮舞那雙巨爪。

王命它,去與葬殿下戰上一場。

別的寵臣聽了,都說它必死無疑。可它卻把這當成了自己的機會。

誰不知道,冥界中,王最寵的不是它們這些寵臣,而是弒神殿葬殿下。只要它能打贏葬,那以後冥界第一強大的就是它了。王真正最寵的,也就會是它了。而且,它相信,有王的武器,它一定是天下無敵的。

可結果,它卻敗了。不僅敗了,還毀了王賜的武器。

自那以後,它惶惶不可終日。它不敢回到冥界,面對王的怒火。

丹鳩卻突然告訴它說,“有個人似乎特別受冰塊臉的關照。你要知道,冰塊臉那家夥關注的人,從來都不是一般人物。你如果能把他抓到冥界,王一定會獎賞你的。沒準,就會獎賞你一個新武器哦。”

於是,魁其來到了弘淵家門外。

它伸出已經變小了的、醜陋的尖爪去抓弘淵。它覺得抓一個人類,對於曾得過王賞賜武器的它來說,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可它再次輕敵了。

司曼的尖叫聲把弘淵的勇氣叫了回來,他揚手就是一劍,正穿在魁其剛伸出來的、變小了的尖爪上。

“啊——”這次換成了魁其嘶啞地叫聲。

弘淵的劍很寬,有手掌那麼寬。

魁其有五趾。弘淵的劍正穿在它的二、三趾之間,把它的小尖爪劈成兩半了。

弘淵一劍刺完,就立刻收回了劍,“啪”地一下把門關上了。

房間裡出現了短暫的安靜。弘淵和司曼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緊張地盯著門。直到撞門聲響起,司曼立刻爆發新一輪尖叫。

弘淵吸了口氣,反到冷靜下來。

他改成雙手握劍,穩穩地站在門前,將司曼擋在了身後。

弘淵知道,今天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得靠他自己了。他從小就受到韓警官保護,幾乎沒遇到過什麼危險。但他不會因此就認為,韓警官一定會來救他。

韓警官對他來說,可以說是良師,但從來都不是益友。他很清楚,那個表面看起來溫和的韓警官,其實是真正冷酷無情的。

初中的時候,他曾被十幾個高年級男生圍堵。當時,他打電話給韓警官求救。

他相信那是他有生以來做的最錯的一個決定。

韓警官接了電話以後,立刻現身了。

而那十幾個男生,卻化作飛雪一般消散了。

他們只是中學生打架而已。如果他不叫來韓警官,最後不過是自己被打個鼻青臉腫。可韓警官出現後,就完全不一樣了。

當他質問韓警官為什麼要殺死那幾個學生時,韓警官的回答卻是:“如果你不能保護自己的生,我到不介意下次直接把你殺死。”

所以,當韓警官說“呆在屋子裡”的時候。弘淵知道,這一次,他得自己保護自己了。

而且,還得保護司曼。

司曼的尖叫聲終於停了下來。因為她發現,門雖然被不停撞響,卻似乎紋絲未動。只是門每被撞一下,牆壁上,就有一圈符號亮起來。

韓警官留下的結界,在保護著這個房間。

魁其撞了半天,也發現了問題。以它肩臂的力量,不可能撞這麼久都撞不開一扇門。

它改了攻擊方法,吐了一口口水到門上。

它的口水很濃、很沾,還冒著惡臭。如果司曼看到,一定會覺得很噁心。可就是這噁心的口水,一沾到門上,一直紋絲不動的門就冒起一股青煙,被腐蝕了個破洞出來。

“嗞啦”、“嗞啦”的聲音不絕於耳,門上的破洞被腐蝕得越擴越大。很快,整個門都被腐蝕掉了。拿著劍的弘淵和藏在他身後的司曼露了出來。

魁其咧嘴一樂,抬腳就想進門去抓弘淵。

可它卻在門口停住了。

無論它怎麼努力,都沒法從敞開的門口進去。

它被韓警官留下的結界擋住了。

弘淵一見,心中暗喜。抬手就是一劍劈下。

他離門口還有兩步距離,這一劍不管怎麼劈,也夠不著魁其。可是他這一劍劈下,卻從劍前劃出一道白色的光芒,直直衝向門外的魁其。

魁其嚇了一跳,忙閃身躲開。可這一下,惹惱了它。

它再回到門前後,張嘴衝弘淵吐了一口口水。

“小心!”司曼驚叫起來。即使沒有看到魁其用口水腐蝕門的情景,司曼也覺得這口水異常危險。

弘淵也知道,只是,他沒法躲。

他可以躲得開,但是身後的司曼躲不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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