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陶陶只淡淡說道:“夫人和少爺都不回去,就我一個人,走吧。”

丫鬟聽見這話頓時為難道:“小姐,我得了老太君的吩咐,是要將您三人一同接回去的。”

“若是我們三個,只有我一個人回去呢,難道你就不接了嗎?”

丫鬟頓時有些為難起來,口中說道:“這……”

“你不用這來這去了,我現在只給你兩個選擇,一個,我自己回去,另外一個,那便是我們都不回去,你自己選吧。”

張氏緊緊握著蘇陶陶的手,老太君這次叫她們回去,不知道又是出了什麼事情,心裡緊張不已,蘇陶陶忙拍了拍母親的手背以示安慰。

丫鬟心中想了想,若是自己空手而回,勢必要被老太君責怪,倒不如讓蘇陶陶先回去,這樣也好交差,便說道:“那二小姐請吧,外面的轎子已經準備好了。”

張氏將蘇陶陶扶上轎子,又囑咐了許多,這才和蘇繼堂一起目送著蘇陶陶出了沈府。

蘇家那邊老太君得了訊息只有蘇陶陶一個人回來,心裡頓時就猜出是蘇陶陶的心思,老太君端坐在松柏院的正堂內,看著蘇陶陶跨進屋裡,祖孫倆互相對望了許久,卻久久沒有說話,而蘇繼堂坐在一旁,也不知道如何開口。

不知何時,蘇陶陶率先打破了沉默,將目光意向了蘇錦堂說道:“你叫我回來有何事?”

“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且先坐著吧。”老太君說道,並沒有讓蘇錦堂開口。

蘇陶陶冷笑一聲說道:“不敢,你是長輩,我怎敢坐呢。”

老太君便鬆口說道:既然你知道我是長輩,那你也知道你是蘇家的人,你的身子裡流的是蘇家的血脈。”

蘇陶陶微微挑眉,說道:“那又如何?”

老太君一聽這話,頓時有些不高興強壓著自己內心的怒氣說道:“如何?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你永遠都是蘇家的血脈,蘇家的子孫。”

蘇陶陶呵呵一笑說道:“。老太君怕是已經知道晴姨娘肚子裡落掉的孩子不是蘇家的骨肉,這才想到我和弟弟繼堂,還有母親吧。

蘇陶陶的話說的太露骨,讓老太君的臉色有些難看,忙看向蘇錦堂。

蘇錦堂這才沙啞著開口說道:“以前,我委屈了你們母女三個,現在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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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陶陶冷冷的看了蘇錦堂一眼,說道:“你如今說這些已然無用,我那日已經給了你機會,只不過沒有珍惜罷了,如今母親與我的要求只有一個,那便是你與她和離,並且將她當年的嫁妝原封不動的還回來。”

“你休想!”老太君猛地一拍桌子,頓時將桌上的茶盞震了三震,險些落在地上。

“老太君你可別忘了,我手中可有一張空白的字據。”蘇陶陶把玩著自己手裡的手絹,舉手投足之間都透著一股沉穩淡定的氣質。

這時的老太君頓時反應過來,說道:“你想做什麼?”

那蓋了她印章的白條可是任由蘇陶陶想寫什麼就寫什麼,若是她用來寫轉移嫁妝的字據……

“做什麼?老太君很清楚,若是老太君不答應,我大可以用這張帶著帶著印章的空白字據,寫下和離書,如今母親與弟弟正在溫妃娘娘孃家裡,我大可以將這字據送入宮中,您覺得將母親與父親合離的事情鬧到皇上與溫妃那裡,合適嗎?”老太君的白條對於蘇陶陶來說可是有了大用處,只需要三言兩語就可以讓老太君知道其中的厲害。

一時間老太君與蘇錦堂的臉色都是難看到了極點,可越是如此,他們越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蘇陶陶將每一步都計算的極為精密,一時間他們又沒有準備,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蘇陶陶繼續說道:“所謂一日夫妻百日恩,老太君又說我是蘇家的骨肉血濃於水,我母親只求一個自由,而我只希望母親能夠幸福,父親這麼多年的所作所為,想必是個人都能看的清楚,如今好聚好散,不要徒添不必要的枝節,不是更好?”

蘇錦堂沙啞著嗓子說道:“不……不行,我不能再失去你們,不能再失去你母親。”

他的模樣充滿了不捨和悔恨,一雙眸子裡難得對蘇陶陶流露出了慈愛目光,就是這樣的目光讓蘇陶陶感覺一陣的噁心。

蘇陶陶“笑著說道:“你早已失去了,而且你從未珍惜過母親,弟弟病了那麼多年,你卻在關鍵時候搶走了要給弟弟救命的火靈芝替那晴姨娘養胎,後來晴姨娘在母親的院子裡小產,栽贓母親,你不問青紅皂白,就要讓母親給那肚子裡的野種賠命,父親,你從未當母親當過人,也從未把我和弟弟當成過你的孩子,此刻又何必假惺惺呢。”

蘇錦堂摸著胸口說道:“不,我並不是假惺惺,我對你們的愛也是真心實意的,只不過我對你們的苦心,你們不能理解。

聽到這裡蘇陶陶頓時覺得一陣反胃,冷笑道:“你的苦心?你的苦心我早就聽了千百遍了,不過我看見你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讓人噁心,而不是苦心。”

蘇錦堂聽到這裡,頓時眼中帶著淚光說道:“陶陶,你要如何才能原諒父親,讓你母親還有弟弟回來。”

蘇陶陶閉上眼睛,呼出一口氣說道:“所有的東西都不是我能由左右的,父親種了這麼多年的因在我們心裡,我們不能忘記,而母親與弟弟,也早已經不會回頭了。”

蘇錦堂猛錘了幾下胸口,感覺心臟一陣一陣的抽痛,老太君的臉色也變得難看起來,此時他們還能說什麼呢,多說無益,事情已經造成了這般的後果,已經不能再彌補回來了。

老太君失望的抬起眸子,想了想說道:“你是如何知道那晴姨娘肚子裡的孩子並不是你爹的?”

蘇陶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說道:“老太君還記得火靈芝吧?”

“記得,自然是記得,那時鬧得那般大,時隔不久,我又怎會不記得。”老太君不知道蘇陶陶這話的意思,點了點頭。

“自從弟弟生病,我便一直醉心醫術尋醫問藥更是如同走火入魔一般,就是這個原因讓我無意中得了一本孤本,其中說了一些症狀,與蘇老爺臉色很是相近,再加上爹爹的飲食都有些避諱,我便猜出了一二。”蘇陶陶深吸一口氣,這些不過都是鬼醫給她說的罷了,醫藥學博大精深,又怎麼是她能夠一朝一夕學會的。

老太君忙對蘇錦堂說道:“瞧瞧,瞧瞧,這才是女兒,這才是對你用心的人,若是她不關心你,怎會去瞭解你每日的飲食。”

蘇陶陶心中冷笑,老太君果然是心思細密之人,這個時候還不忘籠絡自己,讓自己能夠心軟,只可惜,她心中清楚的很。

蘇錦堂自然明白母親的用心忙連連點頭說道:“以前我是有眼不識金鑲玉,原來孩子你這般的在乎我。”

蘇陶陶強忍著自己作嘔的衝動冷淡回道:“不過是順手罷了,因為要照顧弟弟的原因,無意中聽到那些婆子說你有些忌諱,這才記在了心裡,慢慢的就覺得不對勁,方翻了醫書,才知道你可能是中了毒,且那解毒的方法會讓您不育。”

蘇錦堂的臉上有些尷尬,這樣的秘辛連他自己都不曾知道,卻讓自己的女兒先知道了,又想想晴姨娘和蘇零露這些年間的所作所為,蘇錦堂心中無比的後悔,恨不得天上能掉下後悔藥來,吞進肚子裡,將所有的事情都從頭來過。

蘇陶陶說道這裡,老太君心裡卻存了疑,說道:“即使你知道你父親不育,但你怎能知道那清虛子是她的姦夫的?”

蘇陶陶笑了笑說道:“老太君莫不是忘了我身邊還有個香梅吧。”

老太君頓時反應過來那香梅是誰,就是蘇零露身邊那毀了容貌的丫鬟頓奴,然後說道:“莫不是那香梅對你和盤托出?”

蘇陶陶點了點頭說道:“香梅最初時是在晴姨娘的房裡,因為容貌太過漂亮才被晴姨娘打發到蘇零露的房裡,蘇零露將她放在身邊,卻對他極為不好,自我救了她之後,她無意中回想起晴姨娘的一些細節來,我才想到那清虛子就是晴姨娘的姦夫。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老太君看著蘇陶陶一點都不避諱便說道:“你果然是心思玲瓏通透啊,可與我當年比擬。”

蘇陶陶神色淡淡的,說道:“老太君當年的心思我自然是比不上,如今我只是被逼的走投無路了而已。”

蘇錦堂忙說道:“如何逼的走投無路了,在這府裡,不是生活的好好的嗎?”

蘇陶陶繼續用冷冷的眼神看著蘇錦堂說道:“好好的?你哪裡看的我們好好的了?弟弟常年被人下毒,自在孃胎裡便沒有一天安生日子,十一歲了都沒能好好的讀過書,如今好不容易能活蹦亂跳,這才叫好好的,至於我,在長公主的荷花宴上,我掉進荷花池,你就半點都沒懷疑我是被旁人推下水的?再說母親,你這麼多年可曾在她身邊有過一絲溫情,你對她當真有感情嗎?”

老太君聽到這裡,頓時也回味起來,難道蘇陶陶也不是失足落水?可是耳邊又聽蘇陶陶說道:“不,不是你對她沒有感情,而是一個又一個的誤會。蘇老爺,你心裡很清楚,你對母親是怎麼樣的情誼,而那晴姨娘,你更是知道她在你面前是如何挑撥你和母親的。如今真相大白,你後悔又有何用?你所謂的好好的,不過是你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若是衣食無憂便是好好的,那你的好好的,也太過廉價了一些。”

蘇錦堂一時陷入了無言,老太君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蘇陶陶冷冷的掃了他們二人一眼說道:“老太君請我回來,不會是為了聽我說這些的吧?”

這時老太君才反應過來,說道:“那清虛子還未抓到,我想問問你是否知道那道士的藏身之處。”

蘇陶陶淡淡的一笑說道:“我現在與老太君可是要談條件的,老太君可答應了我剛才的條件,讓母親與蘇老爺和離?”

老太君猶豫了一下說道:“你先讓我把清虛子抓到,我倆再商量。”

蘇陶陶只冷冷一笑,說道:“老太君當我是三歲小孩嗎,商量?只怕你到時候會反悔吧,我要的是父親親自寫的和離書,等到這東西到了母親的手裡,我自然會幫你找到那清虛子。”

如今的情景老太君別無選擇,而蘇錦堂心中的憤恨更是難以壓制,兩者取其一,蘇錦堂也只得妥協,老太君叫人準備了墨將白紙鋪開,只見那蘇錦堂拿著毛筆卻遲遲不肯下筆,一滴墨汁滴在雪白的紙上,如同眼淚一般刺目。

蘇陶陶只平靜的盯著他,也不催促,她知道如今父親越是難以下筆,他的內心就越發的難受,想想母親這麼多年的煎熬和獨守空房,他這點難受也算得了什麼。

筆終於落下,揚揚灑灑的一封草書帶著剛勁硬朗,蘇陶陶對其中的內容並不在意,只看見父親最後的落款兩句是“自此別後,夫妻各自安好。”

他們已不是夫妻,何來的夫妻各自安好,蘇陶陶心中雖然這樣想,但面上卻並無反應,當和離書好了之後,便裝進信封,讓自己的貼身丫鬟香塵帶走。

這才說道:“老太君帶我去那清虛子的院子裡吧,我且要瞧瞧那道士能藏在何處。”

“那屋子我已經裡裡外外搜了三遍,不可能再有別的藏身之處。”老太君說道。

蘇陶陶眼中卻帶著自信的光芒說道:“那可不一定,老太君你雖然搜的仔細,但有些地方您卻不知道,俗語說的好,狡兔三窟,這一個屋子裡,就不會有別的隱秘之處了嗎?”

老太君聽了這話,眼睛眯了眯說道:“你這丫頭,怎麼懂得這麼多。”

“這也是晴姨娘將我和母親給磨練出來了,又有何可奇怪的。”蘇陶陶神色平靜,如今她已經鋒芒太露,即使隱藏也已經無用。

蘇陶陶這般說,已經率先走出了屋子,老太君連忙讓人帶路,那屋子中的東西能搬走的都被搬走了,除了那大大的煉丹爐,實在太重,三五個家丁都沒有移動分毫。

鬼醫就在暗處,對蘇陶陶說道:“他便在那煉丹爐底下,那煉丹爐上的八卦是個機關,你用力扭一扭,即可將那暗道開啟。

蘇陶陶用意念對鬼醫說道:“多謝,如今我已拿到我想要的東西,那我便滿足他們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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