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此情形, 李令月又聯想起曾聽過的江湖故事, 心裡也隱約覺得, 袁一所言非虛, 卻偏要嘴硬道:“你就瞎扯吧!按照大唐律例,殺人可是死罪。他們要真血債累累,還能安然無恙地坐在這兒?”

聽到這話,我打賭與身邊的男子相視一笑, 倆人表情極其輕蔑, 我打賭道:“丫頭啊,我知道你身份不簡單, 可我還是得告訴你。朝廷有朝廷的律例, 江湖有江湖的規矩, 那些羅裡吧嗦的律例,管管平頭百姓還差不多!”

說著,我打賭揚了揚拳頭:“江湖只認拳頭, 誰的拳頭硬, 就服誰!”

李令月陰沉著臉:“這麼說, 你們這幫江湖人士都是目無王法, 專幹燒殺搶掠的惡徒囉?”

我打賭笑了笑:“我們只目無王法, 不燒殺搶掠。”

“既然如此, 那你們怎麼會懼怕神兵司,又以江湖榜上的排名馬首是瞻?”

原本底氣十足的我打賭,聽到她這麼一說,立馬像露怯般垂下視線, 沉默片刻後,強辯道:“我們並非懼怕神兵司,我們只是敬畏神兵候,給他面子罷了!”

見自己佔了上風,李令月乘勝追擊道:“你剛才說,江湖中誰的拳頭硬,就服誰。你給神兵候面子,那就是委婉地承認,他的拳頭比你硬囉?”

我打賭舔了舔嘴唇,點頭道:“神兵候是一號了不起的人物,他雖為朝廷效力,卻深得江湖中人的敬重。他能讓我們服氣,也是他的本事,又何不可?”

李令月露出一抹奸計得逞的微笑:“這麼說,你是承認他的拳頭比你的硬。”

我打賭沒有說話。

李令月繼續道:“你可別忘了,神兵候效力於朝廷,皇上讓他往東,他不會往西。他服皇上,就證明皇上的拳頭比他硬。”

“由此可見,皇上的拳頭比你們江湖人士的硬,而皇上代表朝廷,你們就得服朝廷。那些目無王法之言,純屬過過嘴癮,我說得沒錯吧?”

這時,我打賭捂著額頭求饒道:“你這會兒朝廷,一會兒江湖,又一會皇上,我都快被你繞暈了。”

說著,他看向身邊帶著迷之微笑的袁一,無奈道:“你這表妹,不僅伶牙俐齒,腦子還轉得這麼溜。你可得留點心眼,千萬別落到她手心裡,不然可沒活頭了。”

袁一柔情地看了眼李令月,低聲道:“已經晚了。”

李令月用手肘戳著袁一,沒好氣道:“你們唧唧歪歪地說什麼,是不是在說我壞話?”

袁一正要說話,卻被我打賭搶先道:“不知道伶牙俐齒,冰雪聰明算不算壞話?”

聽到誇張李令月立馬轉怒為喜,可還是不免狐疑道:“當真?”

我打賭信誓旦旦道:“比珍珠還真!我覺著吧,以表妹的辯才,智慧,根本不需動粗。隨便三言

兩語就能說服他們挪出空位,對吧?”

李令月被這麼一誇,不由得有些飄飄然:“雖然你長得猥瑣了點,可還是挺有眼光嘛!我的確是挺有說服力的。”

我打賭見把她誇高興了,急忙下套道:“你看那一席,不僅一個人霸佔著整張桌子,吃個東西還慢吞吞的,真是太過分了!不如表妹就從他下手?”

她順著我打賭指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白衣勝雪的男子,正冷清的坐在角落裡,他雖獨自坐著,可身邊卻站著兩名面容姣好的侍女。

侍女穿著相同的紅色留仙裙,一人持扇,一人持劍,她們皆是一臉冷若冰霜,紋絲不動站在男子身邊伺候著。

見此,李令月喃喃自語:“這人白衣,白鞋,連束髮用的綢帶都是白色的。對於男人來說,這樣的穿著不是令人髮指,就是俗不可耐。可奇怪的是,他這麼穿著不僅不難看,還有種特別的俊逸出塵之感。果然,人長得好看,就算大俗大雅,也能駕馭地美不勝收。”

聽到李令月泛濫成災的欣賞之情,袁一的醋勁一下子就上來,他伸手在李令月眼前晃了晃,酸溜溜地道:“別看了!沒戲!這冷三少雖是江湖頭號美男子,卻是出了名的挑剔,生人勿進。他愛乾淨達到了病態的程度,不許任何碰他,因為怕被別人的唾沫濺到,甚至不許別人靠近說話。”

“他雖然長得好看,可江湖人都知道,他不喜歡女人,也不喜歡男人,甚至連人都不喜歡。他面冷心更冷,一貫視人命如草芥。”

“對於試圖靠近他的人,他都是一劍封喉,幹淨利落殺人不見血。”

見他長篇大論的說了這麼多,李令月噘著嘴想了片刻,喃喃自語道:“天底下,真有這麼挑剔得變態至極的人?別人都說我挑剔難伺候,他比起我來,還真有過之而無不及。這感覺就像照鏡子,有點毛骨悚然。”

見成功嚇唬到李令月,袁一笑道:“知道怕就對了!你就好好的呆著,別聽這貨的教唆,惹火上身。你要是乖乖的,待會就給喝這裡特釀的米酒,甜甜的可……”

沒等他把話說完,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李令月就歪著嘴,露出一抹使壞的微笑。

見此,他心中一“咯噔”,暗叫道:“這笑?不好!”

這時,李令月自顧自地點了點頭:“雖然毛骨悚然,不過我喜歡!”

說罷,她邁開步子,往冷三少處去。

袁一急忙攔住她道:“我說了這麼多,難道還不明白,非得去送死?”

李令月一臉迷惑的看著他:“你說那些,難道不是為了引起我的興趣?”

袁一被慪得差點吐血,他沒好氣道:“你的腦子是擺設嗎?都不需要理解思考嗎?!我話裡明明每個字,都在告訴你,冷三少殺人不眨眼,別去送死。”

見把袁一氣得七竅生煙,李令月非但沒有不快,反而很自鳴得意道:“你不管我在先,現在又在這裡婆婆媽媽說教,你以為自己誰?孔子啊?他殺人不眨眼,我就偏不信邪,我就喜歡捅馬蜂窩!”

袁一還想出言阻攔,可一旁的我打賭卻道:“你這表妹又不是三歲小孩,以為一碗米酒,幾句黑話就能哄得住啊!她既然來了龍虎客棧,見識了真正的江湖,才不虛此行嘛!她這麼聰明伶俐,不會有事的,由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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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打賭也站在自己這邊,李令月越發得意道:“你聽聽,這話說得多有見識,不像你這膽小如鼠的窩囊廢!”

袁一辯解道:“我是關心你,才……”

李令月打斷:“你就拉倒吧!關心我的人多了去了,怎麼輪也輪不到你!你就省省吧,別礙事,哪裡涼快,哪裡呆著去!”

見自己被嫌棄到死,袁一便不再多言,只好退到一旁,任由李令月去捅馬蜂窩。

眼見李令月離開,與我打賭一道的富家公子,方才開口小聲道:“聽說這冷三少可是赫赫有名的江湖第一劍,他的一招劍魂斷要多少絕頂高手的性命。這天地底下恐怕只有魔音琴少,才能與其一較。”

我打賭並不認同地搖搖頭:“非也!非也!除了魔音琴少,還有個人曾與他較量過,不但全身而退,還小勝他半招。”

男子點點頭:“這件事我也略有耳聞,聽說那人刀法出神入化,在與冷三少的對決中,他出乎意料地小勝半招。可奇怪的是,這樣的絕頂高手,竟然不是江湖中人,而是一名身份卑微的捕役。”

我打賭看了眼身旁的袁一,意味深長道:“明明可以在江湖逍遙自在,可偏要賴在朝廷任人踐踏。興許別人覺得沒意思,他自己卻樂在其中,對吧,袁捕役?”

袁一沒有說話,只是苦笑。

之前,男子雖察覺到袁一的身手了得,可此時得知他竟是傳說中的絕頂高手,心中未免還是有些驚訝:“你就是吸髓鬼捕袁一?”

“吸髓鬼捕,這名字倒是挺別緻,就是與我的氣質不怎麼搭。這江湖別號能夠改得稍微漂亮點,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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