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一皺著眉沉默片刻 , 連連搖頭道:“雖然你是知曉天下事的我打賭, 不管多光怪陸離的事只要經過你的鐵口直斷, 那就沒有異議。可唯獨這件事, 我覺得不太可能。你看看這石頭重達數萬斤,他騰空躍起沒有落點很難發力,又如何能夠把這麼塊巨石踢來這兒?若天底下真有這麼號牛人,武功修為必定強於我十倍, 甚至百倍。這怎麼可能?”

我打賭用難以言喻的笑容打量著說得自信滿滿的袁一許久, 方才用戲謔口吻道:“我說愛弟啊,在踩別人的時候, 還不忘把自己捧得高高的, 你這可太不厚道了吧!”

袁一聳了聳肩:“我沒有踩誰, 也沒捧誰,我只是在說事實而已。”

我打賭笑了笑道:“事實?這可不是。在我看來這是沒見過世面的孤陋寡聞罷了。”

聽到這番冷嘲熱諷,袁一滿臉不快道:“沒見過世面?那你倒是踢一個給我看看啊!我也不扯那些沒用的, 只要你能把這塊巨石從坑踢出來, 我就服輸承若自己孤陋寡聞, 要是踢不出來, 以後就收起那些所謂的大氣高明, 儘量務實點!”

我打賭摸著唇邊的八字鬍像是很認真的想了片刻, 點頭道:“你的話都說到這份上,老哥我試試也無妨。”

說著,我打賭走到巨石前,先是湊近左看看, 右瞧瞧,然後伸直手臂圍著巨石走了圈,這樣莫名其妙的折騰了一會兒,便向身邊的袁一打了手勢道:“你靠這麼近幹嘛?影響我運功,走遠點!”

袁一依言向後退了幾步,就看到我打賭大喊一聲扎了個馬步,他抬出右腳踢了踢收回來,又抬出左腳踢了踢,卻完全沒有踢出任何力道。

見此情形,袁一笑了笑道:“你這是幹嘛?耍猴戲嗎?你倒是運功踢啊!”

我打賭滿臉不高興道:“瞎嚷嚷什麼,我不是在弄嗎?我這神功剛發出來,又被你這混小子給嚇回去了,安靜點瞪大眼睛瞧好了!”

袁一微笑著點點頭:“我已經瞪大眼睛了,就等你發……”

他話還沒說完,只看到從我打賭周身散發出一陣強勁的風力,將滿地的碎石沙礫吹起,也將近前的樹木吹得搖擺不定。

袁一的衣袂在這陣因深厚至臻內力而起的風中肆意飛揚,他滿臉的笑意瞬間凝固,難以置信的瞪大眼睛看著猶如被風團圍住的我打賭,不由暗自詫異著:“哎呦,娘呀!這是什麼鬼?”

話音剛落,只見我打賭騰空躍起一腳踢在巨石的中心位置,這時重達萬斤的巨石仿若不過空有赫人外表,內裡卻是一隻灌滿了氣的大球,受了我打賭這一踢便輕盈的飛向半空中,朝著龍虎客棧而去。

隨著一聲猶如天崩地裂的巨響,巨石落到了客棧門前,把進出客棧路給堵住了。客棧裡的人聽到

這聲巨響又看到門前突來出現塊飛天巨石,都是恐慌得發出連連的驚呼聲,有膽子大的人側著身子挨著巨石與門之間的縫隙走出來,觀察外面的情況。

看到自己的傑作我打賭得意一笑,轉身看了眼滿臉錯愕的袁一,笑嘻嘻的走到他面前道:“怎麼樣?你老哥夠牛吧?”

他一臉懵圈的看著我打賭,瞪大眼睛張大嘴半晌沒有說一句。我打賭又道:“瞧愛弟這大驚小怪

的樣子,真是把老哥的臉都給丟盡了。來先把嘴閉上,下巴別掉地上了。”

我打賭邊說,邊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替他把嘴合上,又往他臉上拍了拍,得意笑道:“愛弟,現在肯承認自己沒見過世面了吧?”

袁一皺著眉沉默了片刻,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你莫非就是傳聞中平平無奇的人?你的年紀,你深厚至臻的內力,以及你對這件傳聞的肯定程度,都極為很吻合。”

我打賭沒有說話,只是露出了一臉頗有底蘊的笑意。

見此,袁一倒吸了口涼氣,他低頭捂著嘴沉默了片刻,方才開口道:“這太可怕了,以為不可能存在的絕世高手就在身邊,這麼多年我竟然都毫無察覺。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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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這是個好問題!”我打賭摸著八字須笑了笑道:“或許他不喜歡被能力越大責任越大的屁話給道德綁架,為了對得起這身好武功不能貪財好色,整日都得假模假式的去匡扶武林正義,維護江湖秩序。幹得好是你的分內之事,幹不好你就是有人渣敗類,非得被唾沫星子淹死。據說他師傅就因為娶了女徒弟,而受盡唾罵最後自盡而亡的。”

說到最後,我打賭玩世不恭的微笑逐漸消失,臉色變得尤為沉重。

這時袁一心裡的困惑頓時解開,他沉思了許久不免唏噓的嘆了口氣,帶著小心問道:“江湖中的人思想都比較固化,在江湖人的觀念中師徒猶如父子,倘若師傅娶了徒弟那的確會被視為有違倫常。”

聽到這話,我打賭的臉色一沉,氣惱不已道:“你這朝廷走狗,憑什麼指責他們?他們是真心相愛的,憑什麼要因為世俗愚昧從此天人永隔?”

袁一點點頭:“我也贊成這句話,可你師傅終究還是接受世俗愚昧,以死謝罪了。”

我打賭連忙糾正道:“不是你師傅,而是他師傅,應該這樣說才對!這明明在說別人的事,別扯到我身上。”

袁一滿是無奈的笑了笑:“好吧,無論是誰的師傅,總而言之這件事歸根結底還是他心裡太在意人言可畏這道坎。嘴在別人身上又如何管得住,手腳在自己這兒可選擇走極端,也可以選擇不予理會。可他最終卻選擇了前者,真可伶了那女徒弟。”

可能覺得袁一說得在理,我打賭沒有再言辭激烈的反駁,而是沉默了許久,露出一抹苦笑

道:“那女徒弟也什麼好可伶的。”

袁一不太明白我打賭的意思:“什麼?我不太明白。”

我打賭黯然神傷道:“她瘋瘋癲癲半輩子,也被她師兄寵了半輩子。這半輩子啊,她像個什麼都不知道孩子被照顧得無微不至,這或許是她最好的結局。”

聽到這兒,袁一在心裡犯起嘀咕:“好奇怪啊!許多年前,聽我打賭提過他妻子也是瘋瘋癲癲的,這女徒弟也是這樣。師傅愛上女徒弟,我打賭暗戀師妹卻愛而不得,女徒弟嫁給師傅成了師孃,師傅受不了輿論以死謝罪。師妹,或者說師孃痴情成瘋,最後身為師兄的我打賭義不容辭的

娶了師孃,或者師妹。不得不說他們間的關係好混亂啊!”

等他理清這段複雜的三角關係後,出言安慰我打賭道:“在我來看,這位師兄不僅有擔待,還痴情一片,其實更值得女徒弟去愛。”

面色沉重的我打賭聽到這話,終於露出了笑容,他點點頭:“我也是這樣覺得,只希望師妹泉下

有知,也能聽到你的這番話。”

袁一驚訝道:“她不在了啊?怎麼會這樣?”

我打賭嘆了口氣道:“還能怎麼回事,當然是壽終正寢了,活到七十三歲也算是高壽了。”

袁一錯愕片刻,打量著面前的我打賭,問道:“她七十三,那你豈不是?”

我打賭裝傻充愣道:“她七十三,幹我什麼事?不跟你瞎扯了,我該走了,愛弟保重了。”

說完,我打賭向他一抱拳,便扳鞍上馬,正在他要離開,只看到挽著袖子一身廚子打扮的喚雨站在客棧門前的巨石上,大聲嚷嚷道:“他娘的,那個王八羔子把老子的門給堵了,給老子滾出來!”

我打賭眼珠子一轉,腦子冒出來一個損人不利己的壞點子,他衝著袁一猥瑣一笑,而後朝著不遠處的喚雨,大喊道:“瞧這兒,瞧這兒!是他,是他!”

喚雨尋著聲音將目光牢牢鎖定在袁一身上,見此情形袁一正要開口撇清關係事,怎料我打賭從兜裡掏出幾個銅板扔向他,大聲道:“你的確有一拳打飛巨石的本事,這錢老哥輸得心服口服,不用找了儘管拿去花吧!”

說罷,我打賭策馬而去,留下捧著銅錢的袁一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發愣。

這時站在巨石上的喚雨瞧見是袁一,他滿臉的火氣頓散滿臉笑意的來到袁一面前,他先是看了眼之前巨石留下的深坑,而後微笑著同袁一打招呼道:“咱們該有十年沒見了吧?這些年你都吃了什麼了,大力丸嗎?竟然練就了這般神力,真是讓人開啟眼界啊!要是炫耀夠了,趕緊把石頭回會原位,別擋著我迎客做生意了。”

袁一知道自己沒那麼大的頭,根本就戴不下這麼大一頂高帽,也知道我打賭擺明讓自己眾人面前出醜,他心裡一露怯越發手足無措起來。

他為了掩飾心虛也為了化解尷尬,沒顧得上同喚雨寒暄,而是轉頭朝早以走遠的我打賭喊道:“你這死老摳,幾個銅板還儘量花,話說出來也不嫌臊得慌!咱們連賭都沒賭何來輸贏,把你幾個銅板拿回去,別在這兒裝闊了,別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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