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兒, 蹙著眉的她仰頭凝望著那張相距咫尺的面孔, 許久許久, 她波濤洶湧的內心漸漸平靜, 緊緊蹙著的眉頭也舒展開來,她不覺露出一抹極淺極淡的微笑,柔聲道:“我得到的答案是你也這樣愛著我,或許你有難言之隱, 或許是為了我好才會那樣做, 這些年所受的痛苦煎熬不會比我少。可你或許不知道,對我而言這世間上沒有哪件事比你放棄我, 更惡劣更讓我痛不欲生。”

袁一很難受, 卻只能默默的在心裡回應著她:“我不想放棄, 卻不得不放棄。無論如何我都會抓住這次重新擁有的機會,這輩子我永遠都不要再放開你,好不好?”

李令月滿臉柔情伸手撫摸著他的臉頰, 呢喃道:“我知道你並不愛罌粟, 你只愛我, 該被寫進故事裡, 讓你愛得如痴如狂的女人只有我。只是我們之間的交集偏偏難以啟齒, 註定無法被世人稱頌。即便如此也改變不了我在你心目中無可取代的位置, 是不是?”

袁一在心裡回應著:“當然!這是所有人知道的,為何最應該知道的你卻視而不見,總是那般猶豫猜度著。”

雖然李令月沒有得到回應,可自我安慰往往都有認定的答案, 她沒有再說話溫柔眷繾的將頭埋在袁一頸項間感受他的氣息和溫度。

此時受這她均勻溫柔的呼吸,袁一感到脖子癢癢的,可又不好去撓,只能一動不動的在那兒忍著,卻又聽到李令月嬌柔的輕語聲:“你怎麼這麼香?真是讓人恨不得咬一口。”

說著,李令月調皮的在他脖子上吻了吻,又咬了咬。受到這番挑逗,他頓時心猿意馬,他幾乎在心裡吶喊:“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忍住,忍住!袁一,你可以的!你可以的!你這臭丫頭摟著我睡就好了,竟然還這麼壞調戲我,這真是可忍孰不可忍,在這樣下去我都快他娘的憋成內傷了。怎麼感覺鼻子裡熱熱的,不好該不會是……糟糕!”

正在袁一暗叫糟糕之時,李令月柔情蜜意的抬頭看了眼他,藉著屋裡迷濛的月光瞧見從他鼻腔裡流出兩行鮮紅的血液,她大驚失色的坐起身邊找來手帕給他止著鼻血,邊連連問道:“你這是怎麼了?沒事吧?”

他在心裡暗罵道:“你還有臉問,都是你把我都給整出內傷!我可是活死人,讓我怎麼回答你?難道說沒事,我這不過是誘發的慾火上湧,需要你做藥引子稍微跟我陰陽調和下,就能藥到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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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完全不瞭解狀況的李令月害怕的緊,連忙道:“你撐著,我去讓他們請大夫來。”

說完,李令月匆匆忙忙讓值夜的丫鬟請來府裡的大夫。

大夫瞧過之後給出的診斷是袁一這些日子服用的人參鹿茸續命的補藥可能過量,導致心火旺盛才會出現這樣的突發狀況,適量的減少服量就可以了。

聽大夫這麼說,李令月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吩咐丫鬟送走了大夫,她又回到榻上摟著袁一安心的睡去。

清晨,李令月剛梳洗完,則天皇帝就派人來傳旨,讓她去宮裡走一趟。她不敢耽擱,吩咐丫鬟備好馬車,匆匆忙忙就往宮裡去了。

與此同時,經過一夜謀劃的梅仁將自己喬裝成了趕集的農夫,向村裡的老漢借了頭騾子,一路顛簸的從郊外往城裡趕。

等梅仁隨著擁擠的人流走過城門,看著眼前繁華喧鬧的景象,突然感到眼前一抹黑腦子一片空白,他望著身邊來往穿梭的商賈行人愣了許久,喃喃自語著:“我進城幹嘛來著?”

梅仁歪著頭邊摸著唇邊的鬍鬚,邊尋思著:“我是來送死的!對,我是來送……呸!這是什麼晦氣話,我這明明就是來救人的!都怪那臭婆娘老是誤導我,好像我死了她就能找個小白臉再嫁似的,真是做夢!”

正在他罵罵咧咧時,騾子已經駝著他從街頭走到了街尾。他一拉韁繩騾子甩著尾巴停了下,他從兜裡掏出一張寫滿字的紙,皺眉嘀咕道:“先讓我瞧瞧,行動的第一步是什麼來著?”

說著,他將紙湊到眼前仔細的端詳了片刻,點了點頭道:“沒錯!我得先去小茶館找老高畫一張公主府的部署圖。”

梅仁口中的老高曾經在公主府當護院,前兩年梅仁喝酒誤事衝撞了李令月,被抓到公主府,老高因為把他給放了之後,不僅被打瘸了一條腿還被趕出了公主府。

梅仁心裡過意不去,拿錢替老高開個間小茶樓餬口,有了這般共患難的交情後他們走得很近。梅仁還沒遭難的那會兒時不時會去小茶樓坐坐,同老高東加長西家短嘮嗑。

可梅仁殊不知,自己信任備至的老高其實李令月安排在他身邊的眼線,老高會按著李令月的指示向梅仁套話,梅仁雖然什麼都樂於聊,可只要談到袁一,或是語瑾的話題都會留個心眼的故意繞開。因而,李令月走出老高這步棋,其實也沒能得到多大的回報。

當來到小茶樓門前,梅仁左顧右盼的察看了一番後,才鬼鬼祟祟的溜進了茶樓裡。見了老高的媳婦正在給聊天的茶客倒茶,梅仁將她拉到一旁低聲說了句。她早就從老高哪兒得知了梅仁的處境,見了梅仁這副喬裝的模樣,她也沒有感到很驚訝。

見梅仁問起老高在哪兒,她便抬起手往內堂指了指,梅仁向她交代了幾句後,便往內堂去了。

梅仁穿過內堂來到後院,見老高正蹲在爐火邊燒著茶水,見了梅仁老高感到很驚訝:“兄弟,你這風頭還沒過,你怎麼又回來?”

梅仁長長嘆了口氣:“我這手頭有要緊事,必須來這兒走一遭。”

老高放下手中的蒲扇,湊到梅仁耳邊低聲道:“別怪兄弟沒提醒你,最近聽幾個在朝廷當差的同鄉說,神兵司為了要給袁一定罪可抓了不少人,對他們嚴刑拷打就是為了讓他們指認袁一,你這好不容易被撈出來,就該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啊!”

梅仁又長長的嘆了口氣,點了點頭道:“這個情況我自然瞭解,如今遇到非常情況,也只能豁出命碰碰運氣了。”

這樣說完,梅仁將事情的前因後果全都告訴老高,聽到梅仁託自己畫公主府的地圖,老高嚇出了一身冷汗,老高在心裡一掂量,口頭雖答應了梅仁的請求讓其先進去喝盞茶稍作等候,可背地裡卻從後門溜出去找李令月報信,想要以此撇清關係。

梅仁進到外堂便找了隱蔽的角落坐下,剛開始他還優哉遊哉的喝茶聽著小曲,可等了許久也不見老高把地圖畫好送來,他就開始有些焦急。

他正要起身到後院去找老高時,不知從哪兒竄來一個陌生的老頭拉住他,塞給他一張紙說道:“這是東家讓我給你的。”

見此情形,梅仁心中很是疑惑,問道:“老高怎麼差你來松,他去哪兒了?”

老頭始終側著臉,像是一副見不到人的模樣,不耐煩道:“東家內急,怕耽誤了你的事,才讓我送來的!我還有事要忙,你該幹嘛幹嘛去!”

見這跑堂的老頭態度不怎好,梅仁也沒有再問,將手裡的地圖收到兜裡道了聲謝,便出了茶樓。

他騎上騾子一路晃晃悠悠的往公主府進發,當來到府門前他的目光一路從兩旁威嚴的漢白玉石獅子,到耀眼的朱漆銅釘大門,再到高高懸掛匾額上寫著“太平公主府”幾個蒼勁有力的燙金大字,在燦爛的眼光下熠熠生輝。

他打量了許久之後,點了點頭喃喃自語:“不得不說,這太平公主府可比定安王府氣派多了。不對,我不是來攀比宅邸的,我可是來救人的,我得趕緊下馬,不對,應該是下騾展開行動。”

正在梅仁嘀嘀咕咕時,從茶樓跟在的我打賭正站在不遠處的小攤前,邊剝著桔子,邊觀望著梅仁的動向。

見他竟騎著騾子光明正大的站在府門前發呆,我打賭不由得搖頭嘆氣道:“本以為他頂多不過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沒想到他能蠢到這種程度,他該不會打算從正門溜進去吧?”

這時,一旁買桔子的攤販見我打賭邊自言自語著,邊順手拿起桔子剝來吃,攤販將臉一拉,沒好氣道:“老大爺,你這究竟是買還不買給個準信!我這可是小本買賣,要是每個顧客都像你這樣,我的底褲都會賠掉!”

我打賭急忙將手中剝好的桔子塞進嘴裡,三口兩口嚥下後,理直氣壯的理論道:“你這糙老漢還真有意思,明明是你說桔子隨意試吃,不甜不要銀子。我這樣一連吃了好幾個都酸得掉牙,我當然得吃到甜的才付銀子買啊!我可精著呢,別想訛我!”

攤販見被反咬一口,氣急敗壞操起一旁的扁擔驅趕起我打賭,我打賭心裡不服氣邊跑,邊拍手朝著附近人流大喊道:“都別買他家的桔子,酸得掉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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