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梅仁把自己的說得一文不值, 暖香氣急敗壞的揪著他的耳朵, 惡狠狠道:“這王八羔子還真不是東西, 再敢說半個字信不信老孃把你的耳朵擰下來, 給王二麻子下酒吃!”

見暖香動氣,梅仁連忙賠笑求饒道:“媳婦,疼疼疼!我這人就是嘴欠,媳婦別生氣!”

暖香這才鬆開手, 警告道:“這次老孃就讓你長長記性, 倘若再有下次別怪老孃下狠手!”

梅仁連連點頭稱是道:“明白。絕不會!”

等兩口子拌完嘴,又將查探虛實的事好好的商量一下, 暖香並非不同情理之人, 她之所以阻止梅仁去公主府, 一則是因為他們這家子也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要是梅仁有個什麼閃失,她一個婦道人家要把這麼幫孩子拉扯大, 光是想想就讓她害怕的喘不過氣來。

再則, 她與梅仁同床共枕這麼年, 太瞭解自家相公就是那種成事不足, 敗事有餘繡花枕頭。她幾乎可以預見梅仁去救人的結果是, 人沒救出來, 反倒把自己給搭進去。

暖香暗揣著這些心思,她明面上雖然沒有反對梅仁營救袁一,可暗地裡不管梅仁提出怎麼營救的方案,她都能挑出一大堆毛病, 讓梅仁被迫放棄。

最後,梅仁見商量來商量去,也沒商量個結果,便察覺到暖香心裡的小九九。

他滿心不快的一拍案幾,大義凜然的撂下話道:“我和袁哥可是過命的交情,他被朝廷定罪那會

兒我無能為力,心裡難受死了。現在他又有性命之虞不論真假,我都不能坐視不理!你一定要我寫了休書才肯讓我去救他,那就我現在就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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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他拿出這輩子的所有的爺們氣概,走到窗臺的書案前鋪好宣紙,提這筆沾沾墨正要落筆。

暖香紅著眼眶走上前,憤然奪過他手中的筆扔到窗外,淚眼漣漣的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梅仁,

你這混蛋!你不替我想想,好歹也為孩子們想想!那太平公主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你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你讓我們這些孤兒寡母怎麼過活?!”

梅仁皺眉看著說得義憤填膺的暖香,一本正經道:“什麼孤兒寡母?我這是去救人,又不是去送死!”

暖香冷笑道:“在我看來,你這同送死沒什麼區別!”

梅仁嘆了口氣,柔聲安慰道:“媳婦,別哭啊!我本來心裡就亂糟糟的,你這一哭讓我心口疼得沒法子思考了。別哭了,成嗎?”

他邊說著,邊替暖香撫去淚水。他這番體貼之舉,不但沒讓暖香止住淚,反倒讓暖香撲到他懷裡嗚咽大哭起來。

梅仁安慰似的拍了拍她,溫言細語道:“我知道你是擔心我,才會這樣。要是今天換做是我,袁哥也會豁出命來救我。我們做了這麼些年的夫妻,你應該瞭解你相公我是多麼貪生怕死,多麼不怕講義氣這檔事放在心上。可他是袁哥,我愛他,敬重他,仰望他。他是一個比我生命還要重要的男人,知道為什麼嗎?”

暖香可能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奇怪的問題,因而沒有說話,只是搖了搖頭。

梅仁繼續道:“因為他也深愛著我,對他而言我勝似一切。感情本就是相互的,他情深似海,我就義薄雲天。”

見梅仁說得理直氣壯,暖香實在聽不下去離開他的懷抱,抹了把淚問道:“你對一個男人愛來愛去,有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

面對暖香人之常情的質問,梅仁反倒一臉難以理解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嗎?都這麼多年了你還吃醋啊?”

暖香被問得啞口無言,她瞪著梅仁沉默了片刻,最終妥協道:“好了!這些亂七八糟的問題暫且不提,若你鐵了心要豁出命到公主府走一遭也可以,你得先把我和孩子們安頓好。”

梅仁也知道此行的兇險,他思量了許久,嘆了口氣道:“若我真把自己給搭進去了,你就帶著孩子回我老家。我爹孃雖然年事已高,可家底還算殷實,他們還好好照顧你和孩子們的。”

見平日裡嬉皮笑臉的梅仁,竟然用這般嚴肅穩重的口吻交代著這些,暖香的心一下子就慌了。

她鼻子一酸,剛剛才止住的眼淚又掉了下來,她在梅仁身邊坐下,拉著他的手,淚眼漣漣的說著:“相公,我相信不會的。相公就算為了我和孩子,也要好好的,知道嗎?”

梅仁垂著視線,點點頭:“知道。我說的那些主意也只是以防萬一,在許多年前,一個很厲害的相師袁天罡跟我算過,說我將來可是會位列三公,五子三丞相,三代為脊樑。以現在來看我還沒混到三公,孩子才生到三,哪有那麼快嗝屁著涼?”

暖香勉強擠出一絲微笑:“這些你已經跟我說過八百遍,可唯獨這遍最動聽。”

說完,暖香投入梅仁懷抱,夫妻倆情深意濃的說了許多體己的話,暖香才起身到屋外忙活起晚

飯,而梅仁則坐到窗下的書案邊寫寫畫畫,像是為了潛入公主府探聽虛實的部署打草稿。

這時在公主府中,天色漸漸晚了下來,在夕陽最後一抹餘暉中,一輛裝飾奢華的馬車行色匆匆的穿過華燈初上的街市,停在了富麗堂皇的公主府前。

在隨行丫鬟的攙扶下,帶著一身疲憊的李令月走下馬車進了府,等走到那處清淨的院落前,李令月疲憊的腳步也輕快起來,她冷漠冰霜的臉上也有了些許笑意。

她快步走過花團錦簇,鞦韆迎風微微蕩起的前院,而後推門徑直走到被燭火照得明如白晝的屋子。

她先是擺擺手讓在屋裡打掃的丫鬟退下後,帶著滿臉笑意走到百寶嵌黃花梨大榻前,她在榻邊的波斯地毯上坐下,以手託腮靜靜端詳著躺在榻上的袁一。

許久後,她方才柔聲問道:“知道嗎?這一整天我無時無刻不再想你,根本沒有心思去做別的事,我知道這樣不好,可我管不住自己,你有沒有想我?”

在這一刻面對李令月的溫柔眷繾,不得不裝活死人袁一感到非常痛苦,因為他難以實際行動去回應這片深情告白。

他只能用炙熱的情感在心裡回應著:“我也時時刻刻想著,哪怕一瞬間我也不想你離開。我們明明這麼深愛著彼此,可為什麼只能這種方式相守相依?我多麼多麼想要跟你說會兒話,多麼多麼想要告訴你,我有多麼多麼想你,多麼多麼愛你,多麼多麼希望於正常人的方式與你長相廝守!”

李令月無法聽到他心底的聲音,因而她只能自說自話道:“我知道,你也會想我。畢竟這些日子我把你伺候的這麼舒坦,多少也得表示點,對吧?”

她邊問著話,邊用手指卷著袁一的長鬚:“今天有沒有乖乖的?”

在她的所有問話中,袁一最喜歡這句,他知道這意味什麼,他心中暗喜:“有!太有了。趕緊親我!”

李令月嘴角露出一抹微笑,自問自答道:“瞧你這副樣子,那裡也去不了,不能去招蜂引蝶,也沒法說那些混蛋話來傷害別人。這樣看來你別無選擇只能乖乖的待在家裡想著我,看來今天有人又要得到獎勵了。”

說著,她湊上前在袁一的臉頰上親了親。

袁一頓時心花路放,可還是有那麼些不滿意:“每回都是這麼蜻蜓點水的一下,完全滿足不了我嘛!答應我下回稍微激烈點!”

正在袁一在心裡抱怨之時,聞到不尋常氣息的李令月順著他的長鬚嗅了嗅,她蹙眉尋思道:“這是什麼怪味?怎麼像是街尾那間燒雞鋪的味道?我每晚都有跟你用玫瑰香露洗臉擦身,這怪味來哪來的?”

聽到這話,袁一在心裡暗叫糟糕:“我這晌午吃的燒雞,這會兒味還在呀?你這鼻子也太靈了吧?該不會就這樣露餡了吧?說起來這都怪你每天只給喂藥喝,餓得我前胸貼後背,要不是我身手好逮到機會隔三差五溜出去覓食,早就餓死了。”

袁一正在心裡抱怨連連之時,李令月卻料定是院裡新來的丫鬟小廝對袁一照顧不周,先是對他們嚴厲訓斥了一番,而後手把手的告訴他們如何幫助袁一翻身清潔,以及何時服藥該推著他到院子透氣曬太陽。

最後,李令月還特別交代,每次服侍袁一都得先用玫瑰香露淨手,決不能把一些不好氣味沾染給他。

等這般仔細交代過後,到了袁一用藥的時間,李令月給他喂過藥後,吩咐屋裡的伺候的小廝提來一大桶熱水再滴上馥郁芬芳的玫瑰香露,而後李令月脫去袁一的衣裳,用柔軟的浴巾給他擦拭身

子。

此時,當李令月手中帶著溫熱的浴巾接觸到袁一的肌膚,一種酥麻的觸感便在他全身蔓延開了。

他極其享受在心裡長長籲了口氣,心語道:“你說得沒錯,你的確把我伺候得很舒坦,這也是我願意裝三五七年活死人也不會膩的理由之一,要是能來點鴛鴦浴,那就跟爽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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