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賭得意的笑了笑:“因為你爹和你袁叔叔情深似海, 你爹給你們起的名字都是寓意著你袁叔叔。”

梅意啟點點頭:“原來是這樣啊。我是聽孃親說過, 我爹和袁叔叔的感情很好。我孃親又說, 正

因為太好我爹才會被免職調查, 咱們一家子才會躲在這兒窮鄉僻壤吃苦頭。”

我打賭搖搖頭:“你孃親這樣說未免也太不厚道了。以前你們一家子沾你袁叔叔的光,可在王府裡過了近十年的神仙日子。現在吃糠咽菜不到半年,怎麼就埋怨起跟你袁叔叔走得太近來了?”

梅意啟連連擺手道:“不是這樣。我們沒有說袁叔叔不好,只是我孃親一直都是愛抱怨, 改不了的。”

我打賭點點頭:“好吧!我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 沒閒工夫跟你這小屁孩家長裡短。把這封信交個你爹,我先走了。”

說完, 他將信給了梅意啟便解開栓在酸棗樹上的坐騎, 一路揚塵而去。

我打賭來送信之時, 屋裡的梅仁正坐在梳妝檯前,只見他一手拿著把小金剪刀,一手拿著把小木

梳對著銅鏡精心修剪著自己的鬍鬚。

等修剪妥當之後, 他又從一個小精緻的木匣裡, 拿出一盒上好的發脂細細抹在自己鬍鬚上, 等把鬍鬚打理得有型有款後, 他對著銅鏡自顧自的欣賞起來。

在屋裡的另一頭坐著大著肚子的暖香, 只見她穿著一身不怎麼入時藍緞襦裙, 正飛針走線縫補著衣裳。

她見梅仁屁事不幹在銅鏡前一坐就是老半天,不由火大的放下針線,冷嘲熱諷道:“我覺著,你這輩子什麼都可以缺, 唯獨少不了這面鏡子!要是一天不照上兩三個時辰,恐怕你這條命就沒了!”

聽到這話,梅仁方才起身走到暖香跟前,端著一副雄渾蒼勁的嗓音道:“娘子有所不知,咱們困在這窮鄉僻壤整天無事可做,要不找點事情消磨下時間,那這日子該怎麼捱啊!”

暖香沒好氣道:“你別總是吊著嗓子陰陽怪氣的,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梅仁要搖搖頭:“這不叫陰陽怪氣,這叫男子氣概,懂不?”他邊說,邊提起腳踩在一旁的凳子上。

暖香白了他一眼:“把腳放下去!踩髒了,又要我來擦!你要是真覺得無事可做,可以幫我分擔些家務,或者去外面找份差事貼補點家用。現在咱們遭了難,已經不是在定安王府過富貴日子了,你就別再遊手好閒的,咱們家有那麼多張嘴要吃,帶出來的銀子可撐不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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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暖香的沒完沒了的嘮叨,梅仁像是沒事人似的,依舊笑盈盈道:“媳婦啊,做人可不能這麼悲觀。現在袁哥點背,咱們才跟著倒了血黴。你是不知道袁哥那命就像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不管遇到什麼衰事都能逢凶化吉。”

說到這兒,他滿是憧憬道:“我堅信過不了多久,他的好日子就能回來,咱們一家子就能再沾他的光,繼續那些紙醉金迷的日子了!”

見到梅仁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暖香心裡就特窩火,她用手指一戳梅仁的腦門:“瞧你這副德行!你整天不事生產,老是巴望著別人過日子,這何時是個頭啊!要知道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自己有本事比什麼都強!”

梅仁唇齒相譏道:“你這風涼話說得也太晚了吧!你要是早十年告訴我,我就不會帶著一家子搬去王府享受哪些錦衣玉食,也不會靠著袁哥的人脈關系在朝廷裡撈一份高薪厚祿的閒職,整天屁

事不幹光陪著你買這買那,遊山玩水!逍遙快活咱們倆都有份,現在遭了難就成了我的鍋了啊?”

聽他這麼一說,暖香覺得好像真是這麼回事,不由得羞愧的垂下視線,沉默了許久方才開口道:“我知道咱們遭了難誰也賴不上!不是有那麼句話嗎?運來鐵成金,運去金成鐵。咱們這無非是好日子享到頭了,你是一家之主怎麼著也得為以後的營生想想法子。”

“營生?”梅仁摸了摸唇邊的八字鬍,眯著眼琢磨了片刻道:“這有什麼好想的。萬一袁哥真被神兵司定了罪三長兩短了,咱們不是還有婉兒嗎?她把我從牢裡撈出來時,就跟我說了吃苦受累只是暫時的,等風頭過了就會替咱們再謀出路。咱們還愁什麼營生?”

對於他的積極樂觀,暖香卻不以為然道:“說不準那只不過是人家的一句客氣話,你卻信跟聖旨似的!婉兒姑娘全都是看在袁哥的面子上,才幫了咱們那麼多忙,袁哥要是真有什麼三長兩短,恐怕也是人走茶涼了。”

梅仁滿臉不悅道:“人走茶涼?這是什麼話?我和婉兒的交情不知道有多鐵,就算沒有袁哥,她也會這麼仗義。”

夫妻倆說話間,梅意啟已經拿著我打賭的信進了屋,他走到梅仁面前遞上通道:“爹爹,這兒有你的信。”

夫妻倆都很詫異停止了交談,警覺的互相看了眼後,梅仁皺著眉嘀咕道:“這節骨眼上,究竟是誰打聽到這兒來了?婉兒可是特意交代了,這段時間最好不要露面,也不要跟任何人聯絡。這平白無故怎麼就有人來送信?”

正在他納悶時,梅意啟說道:“孩兒聽那人說,自己是袁叔叔的江湖舊友,要捎個什麼信給爹爹。”

他依舊一頭霧水:“江湖舊友?那就更奇怪了,不管了先看看信上寫了什麼。”

說著,他拿過信看到其中寫著:袁一傷重圍困公主府,三日內必有性命之虞,若念兄弟之,速速前往營救。

梅仁嚇得面如土色愣了許久,聽到暖香連連追問究竟出了什麼事,這才回過神他將信交給暖香後,起身邊焦急的在房裡踱步,邊唸叨著:“這該如何是好?這該如何是好?”

相對梅仁的張皇失措,暖香倒顯得鎮靜許多,她在心裡稍作思量,提出了一連串的疑問,首先這所謂的江湖好友究竟是何人,這消息來源是否可靠?

然後,照理來說,袁一應該被關押在神兵司受審,怎麼又會出現在公主府?

袁一可是萬人難敵的戰神,他還能受傷圍困?

在暖香這番看似疑問,實則梳理的引導下,梅仁的心也稍稍安穩了些,他不再像熱鍋上的螞蟻圍

著屋子打轉,而是回到暖香身邊坐下,問道:“媳婦啊,你腦子比我好使,你好歹給我拿個主意,究竟要怎麼辦?”

暖香蹙著眉,面露難色搖搖頭道:“這一時半會,我也想不出一個萬全之策。畢竟若是平白無故,也不會找來這兒送信戲弄咱們。倘若說這是個陰謀,咱們都已經是山窮水盡了,平時又與人為善,沒什麼仇家,他們沒必要花這些功夫來誆咱們。”

梅仁一攤手,沒好氣道:“你這說了等於沒說!這真是叫人頭疼啊!公主對袁哥是恨得入心入骨,我聽說袁哥這頂通敵叛國的帽子,就是公主一手炮製的。其實這樣一瞧,袁哥被圍困公主府

也不稀奇。”

“說不準是公主覺得神兵司的嚴刑拷打還不滿足不了她的胃口,她就濫用職權得把袁哥私藏在府裡,天天親自動用私刑,聽著袁哥對她哀嚎求饒,她才會覺得酣暢淋漓。”

聽到梅仁這番話,暖香想起了李令月當年的惡行,不由得咬牙切齒道:“那個毒婦喪心病狂,的確什麼都做得出!這些年我一直沒想明白,袁哥只是沒有救回薛駙馬,那毒婦怎麼就像瘋狗似的先是毒殺了我阿姐,如今又將毒手伸向了袁哥。讓我更不明白的是那毒婦這般喪心病狂,袁哥竟然還處處包庇她!”

聽到她提到語瑾,梅仁心中也是一陣傷感唏噓,長長嘆了口氣道:“想不明白,就甭想了唄!現在要緊是咱們得合計下,究竟是不是該摸進公主府探探虛實,倘若袁哥真有性命之虞,咱們也不可能坐視不管啊!”

暖香贊同的點點頭:“咱們受了袁哥那多恩惠理應如此,可公主府戒備森嚴,就憑你那三腳貓功夫,恐怕連公主府的門沒還摸到,就會被逮著。你要是落在毒婦手裡,只怕是凶多吉少。”

等她大義凜然的說完,開始圖窮匕見的要挾道:“你去可以,不過先把休書寫好,別耽誤老孃再嫁!”

梅仁冷笑道:“再嫁?你也不照鏡子瞧瞧,你都已經人老珠黃,還挺著個大肚子,身後帶著這麼些拖油瓶,就算村口打個半輩子光棍的王二麻子也不會要你。我是被你連哄帶騙上了賊船沒法子下,才將就到了現……”

作者有話要說:  請假條

——10.27(請假時間兩天)

請假理由:存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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