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令月斬釘截鐵的否認, 而是留有餘地道:“我不可能孤獨終老, 總得嫁人, 可我身邊選擇很多, 可我要嫁的絕對是最能幫助我,也最能實現利益最大化的那個。”

公子終於露出了笑顏:“你這擺明是在暗示我,若不竭盡所能,隨時都有被取代的危險。坦白講, 以目前來看, 我和武承嗣誰的贏面要更大些。”

李令月直接回答,而是迂迴婉轉道:“你莫非沒聽到過這樣一種說法, 我母皇不斷的栽培武承嗣, 以至於他在朝廷權勢熏天, 就是為了讓他繼任大周天下。他如此受母皇倚重,贏面自然不會小。”

公子若有所思的搖搖頭:“以目前來看,武承嗣的確是一人之下, 萬人之上。可你的野心未必只是母儀天下, 而不是像你母皇那樣君臨天下?你身邊能人異士雖多, 可有心有力幫你實現宏圖大願的, 只有我!”

李令月用深邃的雙眸打量了他許久, 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捉摸不透的笑意:“這是你的真心話嗎?以你的野心狠辣, 莫非就不想過把君臨天下,富有四海的癮?”

公子嘆了口氣:“你終究還是不信我,是不是要我把心掏出來給你看才會相信,除了你, 什麼都不在乎。其實我的心願很簡單,有朝一日你為皇,我為王,再讓我們的孩子延續這大好江山。”

見他說得情真意切,李令月緊繃神情終於放鬆下來,她臉上露出略微的笑意:“若只是為王,那可就是女尊男卑,你真心甘情願臣服於我。”

他沒有說話,而是用實際行動證明忠心。只見他俯身跪地行禮道:“臣賀蘭敏之願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見李令月被逗得忍俊不禁,賀蘭敏之將連帽拿下,牽起她的手用熱烈且真摯目光仰望著她,柔聲道:“令月,我曾經辜負過,也傷害過你,可絕非出自我的本願。那是因為上一代的恩怨,讓我無從選擇。”

“在經過這麼年命運的輾轉起伏,煎熬過多少回朝思暮想,我便更加堅信,我所有的願望不過是擁有你。不管你是否還眷念著當初的青梅竹馬之情,我對你的心始終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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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賀蘭敏之柔情的在她手背深深一吻。

李令月笑道:“鬧夠了,起來吧!”

賀蘭敏之看著她,搖搖頭:“不。吾皇先得答應,若以後我助吾皇君臨天下,吾皇必須對我從一而終。若吾皇不貞,我便不忠。”

李令月反駁道:“為什麼男人做皇帝就能三宮六院,可女人哪怕做皇帝都得從一而終,這是什麼道理?”

賀蘭敏之義正言辭道:“愛本來就是獨佔,從今往後我會對吾皇忠貞不二,吾皇是不是也該拿出點誠意來?”

李令月沉默了片刻,若有所思地搖搖頭,問道:“知道我為什麼走上這條路嗎?”

賀蘭敏之道:“你想扳倒袁一,讓他償命,替薛紹報仇雪恨。”

“這只是一部分。我更想要的是自由,不被任何事,任何人束縛的自由。我不需要你的忠貞不渝,哪怕你走出公主府,轉頭就睡倒在別的女人床上,我也依舊如初。若你不願效忠於我,也無妨,我身邊真不缺你這一個。”

賀蘭敏之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他心裡雖很窩火,卻盡其可能的淡然處之:“所以,你的意思是若你為女帝,也要有三宮六院?應付得來嗎?男人可不比女人,不是些簡單的三從四德就能讓他們規行矩步!”

李令月搖搖頭:“我所謂的自由並非如此,而是心的自由。我要一切全憑自己做主,而不是遵守別人的規則。所以,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若。而你能做恰恰是讓我心選擇為你從一而終,而你不是那些虛無縹緲的許諾。”

賀蘭敏之皺眉沉思了片刻,面露猶豫的問道:“贏得你的心?我可以嗎?”

李令月嘴角露出迷惑的微笑:“你可是賀蘭敏之,有什麼不可以。”

賀蘭敏之沒有說話,只是微笑著點點頭。

李令月慣用這般打個巴掌給顆棗的攻心計,把狡詐多端的賀蘭敏之哄得服服帖帖的,讓他不計回報為自己鞍前馬後。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當賀蘭敏之聽過李令月的毒計,知道她要置袁一於死地,他幾乎沒有多想,便滿口應承著攬下了實施的重任。

此時,遠在安西都護府的袁一做夢也沒想到,他心中的白月光與死而復生的賀蘭敏之,正暗自籌謀著要將他從雲端推向深淵。

這晚,袁一正要入睡,施琅突然跑來傳信:“王爺!吐蕃太后派人傳來噩耗,其母篤魯夫人仙逝,希望您前往弔唁!”

聽聞此訊,袁一心中一沉,神情滿是哀痛,錯愕道:“什麼?篤魯夫人,走了!”

他自顧自的搖著頭,仿若不願意相信篤魯夫人離開人世的事實。

其實這些年,他對於篤魯夫人的感情很複雜,一方面她嫁給自己的父親,也就奪走了母親最愛的丈夫。

可另一方面她待自己很好,時常會親手縫製新衣新鞋派人送到安西都護府給自己,每逢臨近佳節時她又派人捎信來邀請自己,以家人的身份同穆赫珠與朗格噠兩兄妹相聚吃頓飯。

剛開始,他並不很願意接受這樣的好意,總是各種理由推脫。即便如此,篤魯夫人還會是按著大周的習俗差人快馬加鞭送來親手準備的食物或是粽子,或者餃子等等。

這樣的盛意拳拳多了之後,他也不好再拒絕,只好應邀前往篤魯夫人的家中做客。

自從篤魯死後,篤魯夫人就搬出了邏些城,把家按在了一處水草肥沃,牛羊成群的大草原上。

她雖身份顯赫,可在那片草原上卻過著如尋常百姓般的日子,每日同幾個忠心的老僕放牛牧羊,

閒暇時曬制些美味的犛牛肉,或是釀造些微醺的青稞酒,或是用儲存牛羊奶製成可口的乳酪。

她製作這些吃食地道又美味,她和老僕們也吃不了多少,通常她都會把大部分的可口的食物送進邏些城分給穆赫珠和琅格噠,自然也不會落下袁一。

最開始時,袁一併不是很能接受青稞酒獨有的酸澀口味,也不怎麼喜歡犛牛肉脯的羶味,可因為篤魯夫人幾乎每月都會送來青稞酒和犛牛肉脯,也不好拒絕,只好禮貌將其收下。

之後,近侍官就會時不時將青稞酒和肉脯,拿出來給袁一充當公務繁忙時果腹的飲品和點心,他對食物很少挑剔,只要有得吃就行。

因而,他這樣吃著吃著,就漸漸吃出習慣了。

直到近年,心裡遇到什麼不痛快的事必定要會命近侍官拿來一罈青稞酒,再拿來一大塊犛牛肉脯佐酒。當喝完酒,嚼完肉,他心裡的陰霾也會散去大半。

在這樣的潛移默化之下,他不僅越發適應這兒的飲食習慣,在心裡也日漸接受了篤魯夫人,願意把她視為沒有血緣之親的親人。

甚至,在近幾年,就算沒有篤魯夫人的邀請,遇到閒暇時,他就騎著老白,用一天的時間趕往篤魯夫人安家的那片草原。

每每去到哪兒,他會被草原開闊而湛藍的天空,仿若無邊無際的青青草原,悠哉遊蕩的牛羊這種種閒適悠遠的景緻所吸引,通常他都會這兒住上一兩天。

他會替老白拿下籠頭和馬鞍,讓它在藍天白雲下,在沒過馬蹄的青草叢中盡情奔跑,趕著成群的牛羊暢玩嬉戲。

袁一則會搬來馬紮,沏上一壺好茶坐在氈房外,時而悠閒的看著天邊雲卷雲舒,時而隨意的同篤魯夫人聊著家長裡短。

可這樣的怡然自得並不是持續多久,通常隨著琅格噠的匆匆而來,便戛然而止。

琅格噠與袁一雖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可因為袁一錯手殺了篤魯,又派重兵守在臨近吐蕃的安西都護府,所以一直以來,琅格噠都像防賊似的防袁一。

他知道袁一時常會來草原看望篤魯夫人,便在安西都護府途經草原的路上設立了屯兵據點,以此戒備。因而,每回袁一剛到草原,琅格噠立馬就會聞訊趕來。

琅格噠性格魯莽衝動,每回只要瞧見袁一就會火冒三丈,他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袁一故意接近篤魯夫人心懷不軌,讓袁一趕緊滾。

見此情形,篤魯夫人急忙前來勸阻,可怎料琅格噠反倒越鬧越兇,掄拳頭就要開打。

穆赫珠早就預料到,這兄弟倆一旦碰頭就會出現這般水火不容的情形。她也未雨綢繆的在琅格噠身邊放下眼線,只要得知琅格噠怒氣衝衝的趕往草原,就讓其趕緊進宮稟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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