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他難掩幸福的神情, 葉雙雙也微微一笑:“現在就開始琢磨三年抱倆, 看來你的同王妃的感情果真很好。說起來, 我從來沒有羨慕仰望過任何人, 除了罌粟。在我名不見經傳時,她就是名揚天下的罌粟蠱。在青樓之中,我聽過很多關於她的傳說,當時簡直無法想象, 一個名揚天下的花魁, 竟能守身如玉,直到遇到賀蘭敏之都是完璧之身。”

聽到這兒, 袁一不由得暗暗地想:“這種事若男人不說, 不可能傳得人盡皆知。不難看出, 賀蘭敏之當時該有多得瑟,描述完璧之身這件事的嘴臉該有多人渣!”

正在他替語瑾感到不值之時,又聽葉雙雙道:“記不記得我曾跟你說過, 我有兩個心願, 一個是做花魁, 另一個就是一睹罌粟蠱的真容。做花魁的心願, 早已經實現了, 現在就只剩下見罌粟了。她是不是真如傳聞中那般美得超凡脫俗?”

葉雙雙的暗示已經非常明顯, 他不知道現在的葉雙雙是否改變,可據他所知,從前的葉雙雙並非善男信女,動機真會如此單純嗎?

他在心中掂量著, 微微一笑道:“我就奇了怪了,通常只有男人才有這樣的心願,女人通常都不是很厭惡她來著嗎?想當年,你可是在長安城搞風搞雨的葉老闆,真會對她一個徒有聲名的弱女子,產生這麼強烈的崇拜之情嗎?”

聽到他的質疑,葉雙雙輕描淡寫道:“這又什麼稀奇。這就好像你們這些習武之人崇敬關公那樣,他真有傳說那般神通廣大也不至於落得敗走麥城。這就好似我對罌粟,她可能在口口相傳中被過分神化,可未能親眼目睹,終究有所遺憾。”

這番解釋下來,袁一覺得她說得在理,便點點頭:“好吧!你話都說到這份上,我若不應承,未免也太不知情識趣了。隨便哪日你若方便,歡迎來定安王府做客,到時真見了她,發現那些神化都是扯淡,可別大失所望!”

葉雙雙搖了搖頭:“我看未必吧!當年,我可目睹過你為了李令月要死不活的樣子。如今你不僅為她放下李令月,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娶她為妃。由此可見,所謂的神化,未必是空穴來風。”

對於這樣話題,他不好過多解釋,因而他只能保持沉默。

可在葉雙雙看來,他的沉默就代表這預設,她不由得露出一抹嘲弄的微笑:“想想當時,我還真夠傻,我用盡手段都打動不了你,還以為你只會為李令月痴情一輩子。我雖萬分痛恨,可也極其佩服,於是咬咬牙也就死了那條心。”

說到這兒,葉雙雙的語氣越發激動道:“原來忘記所愛並不需要一輩子,五年足以。而沒有什麼無可取代,只是某些人不配去取代。可幸輸給了罌粟,輸得也並不難看。”

在袁一看來,她在宣洩多年的怨念中,暴露了最真實的自己,她還是那個葉雙雙,只是相比從前要更懂得偽裝了罷了。

袁一不由得嘆了口氣:“果然,你還是從前的葉雙雙啊!你這狐狸尾巴終於露出來了。說吧,你要見她幹嘛?”

見偽裝被揭穿,她也不急不惱,雲淡風輕道:“我能幹嘛?我現在有身份,有地位,已經不是從前無所顧忌的葉老闆,難不成會跟她聊我們睡過同一個男人?”

袁一皺眉看著她:“你現在不是挺好嗎?為什麼還要揪著那些過往,讓大家都難堪。”

葉雙雙冷笑道:“挺好的人只有你!當初你肯要了我,我也不會迫於無奈跟了李旦,也不困在這勾心鬥角的深宮內苑中。如今,更不會因為在這場暗無天日的政治風暴中戰戰兢兢,如臨深淵。”

說到最後,她義正言辭道:“李旦這個好歸宿,是你替我選的,就有責任負責到底!”

面對最終的圖窮匕見,袁一無奈地笑了笑:“李旦真是絕了!先用孩子來哄,再讓女人來嚇。我要是不答應,你們這家子恐怕都不會放過我。”

聽到這話,葉雙雙終於露出歡欣的微笑:“所以,你是答應了!”

袁一點了點頭:“沒錯。其實你用不著拐彎抹角,只要你開口,我都會竭盡全力地去做!”

葉雙雙問道:“為什麼?”

“因為如你所說,我欠了你太多人情債,總得還上不是嗎?”

葉雙雙點了點頭:“你記得就好!不過可別指望還完這一樁,就能將所有一筆勾銷。你虧欠的還有很多要還,這是我應得的。”

袁一無奈地吐了口氣:“只求你別再嚇唬人,其他什麼都好說。”

“好!一言為定。既然事情談妥,那我就送到這兒吧!”

袁一點點頭,葉雙雙便轉身走回了濃重而肅穆的夜色中,袁一長長嘆了口氣,邁開步子帶著滿身月輝緩步而去。

在回府的路上,袁一腦海中不停的在描繪著將來同李令月破鏡重圓的畫面。

他會對無力救回薛紹而深感愧疚,只有如此他才有足夠的理由去彌補,才能理所當然地放下退避三舍的姿態,對她噓寒問暖,給予無微不至的關心。

在這個過程中,他不能表現得太過急功近利,他得給她足夠的時間,沖淡失去薛紹的傷痛。

所以開始時,他得收起不可告人的意圖,盡其可能表現得像個正人君子,這樣才能消除隨時都會讓她變得劍拔弩張的防範心,再以力求彌補的姿態一點一點靠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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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重拾她的信任以後,他就時不時地丟擲一些模稜兩可的暗示,做些令她意亂情迷的事,故意引她去猜測,去困惑,直到有一天她終於忍不住,主動來捅破這層窗戶紙。

那時,他們無可避免的談到獵戶村的背叛離棄,對她而言真相太殘酷,他依舊得隱瞞實情,可為了獲得她的重新接納,他或許可以承認,然後懺悔乞求寬恕。

相信只要她還有一絲餘情未了,眼見他放下所有尊嚴,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懺悔曾經的罪過。

再賭咒發誓只要獲得她的寬恕,他願意捨棄曾用她換來的一切榮華富貴。面對這般深情懺悔,相信天底下再鐵石心腸的女人也會為之動容。

可若李令月真要他兌現承諾,他的確可以捨棄爵位富貴,可要他放棄疆土永無戰禍的夙願,他能夠做到嗎?這兩者同樣重要,又難以割捨,或許只能留給時間解決。

其實,只能用時間解決的難題不止這一個,還有語瑾。

他對語瑾雖無情意,可承若在先,這不到一年光景就將她掃地出門,任由她帶著孩子漂泊無依,那他跟賀蘭敏之那人渣有什麼區別。

這些年他在都護府,憑著三寸不爛之舌擺平了多少棘手的邦交難題,興許他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地說服李令月留下語瑾,容她有個棲身之所。

這樣琢磨著,他不由喃喃自語道:“令月雖然有些蠻橫,可心地善良,相信她也不忍心看著語瑾遭罪。興許,讓她們試著處一處,發現挺合得來,到時情敵變姐妹,還能湊在一塊帶孩子打發無聊。從另一種角度來看,其實也挺不錯。對吧,老白!”

這時,陪他走在月下的老白,聽到問話,它只是垂著頭看了他一眼,像是在否決他的盲目樂觀。

見此,他不由得嘆了口氣:“是啊!換做是我,也絕不願意別的男人摻和在我和令月之間。哪怕關係有多純粹,可心裡這道坎終究難以邁過去。”

說到這兒,他不由得嘆了口氣:“老白啊,老白啊,恐怕只有你能明白我有多苦惱,可惜你不能開口說話,不然就能告訴我一個萬全之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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