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賭點點頭:“也是。剛才,突然靈光一閃,知道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表面上一副漠不關心,背地裡卻為她做這麼多事,你這人還真夠矛盾。”

袁一長長嘆了口氣:“沒辦法。我欠她的。”

“細細想來,你這招真夠妙!你是想要引起男人的嫉妒心,來招引蛇出洞,還是,想要真金不怕火煉,看看這駙馬是不是真浪子回頭?”

袁一看著遠方的天空,陷入一陣沉思,而後,聲音低沉道:“當然,最好的結果是,浪子回頭金不換。若不能如我所願,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打賭搖搖頭:“我敢打賭,你恐怕得失望了!俗話說得好,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一夜夫妻百夜恩,無可否認,薛駙馬是真愛公主,可對曦曦未必無情。一下子就得割捨,恐怕很難。”

袁一眉頭低攏,聲音裡灌滿了怒火:“我不管!既然,他做了駙馬,就別想再有二心!他要是再敢朝秦暮楚,我絕不讓他好活!”

我打賭語帶嘲弄道:“清官難斷家務事,你一個外人,倒替他們強買強賣起來。是不是太多管閒事?”

“沒錯!我就是要多管閒事。因為……因為,她的生命裡,再無法承受兩個混蛋。她對我這個混蛋已經傷透,看透。”

“至於,另一個混蛋,她必須享有一無所知的幸福。這是我欠她,只能這樣還給她。”

見他說得情真意切,我打賭點了點頭:“還債嘛,我懂。這些不開心的事,就不說了,說說開心的事,罌粟,回來了!”

這時,袁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道:“終於,圖窮匕見了。開個價,告訴我罌粟在哪兒?”

我打賭解釋道:“這麼說,就傷感情了!這只能算敘舊的同時,順便談生意。看在你這麼著急找罌粟的份上,價錢肯定……肯定是不能低,就五千兩,老規矩寶石交付。”

袁一爽快道:“好!她在哪兒?”

“她在洛陽,中書令趙乾的別館中。這趙乾可不簡單,他是武后一手提拔,深得其信任,因為有武后這座大靠山,他在朝廷人脈頗廣,心腹眾多,幾乎無人敢得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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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兒,我打賭好意提醒道:“你這次回來,身份很敏感,就算,你知道罌粟在哪兒,我也勸你,最好別去摸老虎尾巴!”

袁一笑道:“不瞞你說,我這人最喜歡跟老虎打交道,它要是乖,我就陪它玩玩,它就要不乖,我就把它的皮給剝了。你看,這多簡單。”

我打賭拱手道:“除了佩服,我還能說什麼?”

這時,袁一問道:“我一直很奇怪,罌粟不是跟了賀蘭敏之嗎?怎麼就突然回來了?”

“這個嘛……”我打賭笑了笑,伸手:“這可是第一手絕密訊息,想稍微知道其中緣由,五百兩。”

“要想知道全部內情,五千兩。若想巨細無遺地知道,罌粟的所有經歷,一萬兩。選吧!”

袁一不爽道:“你還真會坐地起價。”

“沒辦法。誰讓你這麼在意罌粟,不狠狠地宰你一次,又怎麼對得起我自己呢?”

袁一無奈道:“好吧!反正,我也不缺錢,就告訴我關於罌粟所有事情。不過事先說好,這筆錢,我得從長安的郡王府調撥來,需要一些時日。”

我打賭點點頭:“沒問題!話說回來,你這不缺錢的藉口,找得真不錯!真是佩服你,為一個女子花一萬五千兩,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

說著,我打賭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笑得頗有深意道:“我敢打賭,你這找人動機,肯定不單純!”

袁一不快道:“你管我單不單純!有事說事!別東拉西扯!”

“嘖……說你幾句,還來脾氣!好吧,來,來,湊近點。”我打賭笑著向他招了招手。

袁一皺眉道:“幹嘛?!”

“能幹嘛,當然是說事啊!來,來!”

袁一四下看了眼:“這裡別說人,就連鬼都沒有,需要這麼神秘嗎?”

“這些訊息可價值一萬兩,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我這人可是很謹慎。”說著,我打賭又招了招手。

袁一拗不過他,只好湊上前,聽他將事情細細道來。

袁一清楚,罌粟的事必須儘早解決,他沒敢耽擱,他選了一個恰當的時機,將軍中事務交由梅仁打理。

然後,根據我打賭提供的地址,潛入了趙乾位於城南的別院。

這座別院建在依山傍水的偏僻之地,因此,別院中風景獨好,卻並不奢華。

只見,其中有著幾間整齊的房屋,一處規矩的院落,一切都是那般緊湊而精巧。

袁一小心的一路翻牆過院,摸到院中的廂房。

他挨著門,正要進一步打探罌粟所在時,卻無意間聽到,一個男子的說話聲:“你去把這藥熬好,送給姑娘服用,就說這是咱們老爺,特意送來的安胎藥。你可記好了,要親眼看著姑娘喝下,清楚嗎?!”

聽到吩咐,門裡的人應聲道:“是!奴婢記住了!”

不多時,躲在角落的袁一,看著一個丫鬟模樣的女子,提著幾副藥往後院去了。

袁一細細看來,總覺得是有蹊蹺,於是,他便跟著丫鬟去了後院。

這時,丫鬟解開一副藥包倒入罐中,放到爐上熬煮後,便離開伙房,去忙其它事去了。

見此,袁一便乘機溜到伙房,拿起丫鬟另外放在灶臺上的藥包。

他先是聞聞,覺得有些不對勁,便將藥包拆開,果不其然,藥中竟含有番紅花,麝香等物。

他是習武之人,所以,略懂一些醫理。

他便知曉,這根本不是安胎藥,而是墮胎藥。

這時,他看到伙房門口掛著的艾葉,便心生一計,來了招移花接木。如此之後,他方才安心離開伙房。

當他剛走出後院,便隱隱聽一陣絕妙的琴音,只聞這琴音時而高亢流轉,似掙扎隱忍,時而低沉壓抑,似如泣如訴。

這琴音所傳達的無盡悲情,就算一個不懂音律的山野村夫,也能心領神會,能做到這樣以心傳音的境界,天底下恐怕只有罌粟才能做到。

袁一尋著琴音,來到一間面水而建的房子前。

一位白衣勝雪,黑髮如瀑的女子,正面對著遠方雲遮霧繞的山巒,近前迷霧浮動的流水。

只見她用靈動的指尖,在絲絲琴絃中,挑撥流轉述說著無盡心思。

在窗前,景色猶如一副大師手筆的潑墨山水畫卷。

而在窗中,坐著好似從絕美詩句中走出的清麗佳人,正孤冷撫琴。

此時,在袁一看來,眼前的種種景象,絕對可以入詩入畫,伴著悠悠琴音,意境更加絕妙地恰到好處。

莫名讓人有種,此景只因天上有,人間哪有幾回見的錯覺。

他不想破壞如此意境,因此,他沒有打擾罌粟,直到一曲畢,默默站在罌粟背後的他,方才開口道:“語瑾,好久不見!”

見房中突然冒出個人來,罌粟先是脊背一挺,僵了片刻。

而後,她方才機械似的轉過頭,當看到眼前的袁一,她眉梢微揚,朱唇輕啟,如一泓秋水般的眼眸裡,滿是驚訝:“袁一?怎麼是你?”

袁一淺笑道:“沒錯!是我。”

她用異樣的眼光,打量了袁一許久,眉頭微微一皺道:“方才,你喚我語瑾,什麼意思?”

“語瑾……”袁一低頭,陷入了一陣沉思,而後,他抿了抿嘴道:“我也說不清楚,今天我能來這兒,不僅僅因為你是罌粟,更因為,我覺得你是語瑾。”

聽到這番解釋,罌粟更是一頭霧水:“你這樣說,我就更不明白了。我從來都只是罌粟,也並不認識什麼語瑾。”

袁一點了點頭:“我知道。其實,語瑾並不存在於這個世間,她存在於一個類似於夢境的地方,那是個很長卻真實得可怕的夢,可它更像是我人生的一部分,很重要的一部分……”

聽他說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罌粟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奇怪,她忍不住打斷:“夠了!你突然找來,跟我說了這麼大一堆莫名其妙,我壓根聽不懂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你究竟想幹嘛?”

袁一長長吐了口氣:“是啊!這真是有夠莫名其妙!畢竟,誰會把夢當真,可……”

說到這兒,他緊緊皺眉,若有所思道:“偏偏那個夢境,不僅僅屬於我,也屬於薛紹,恐怕,他是這個世間,除了我,唯一認識語瑾的人。不知道,那個人渣,還記不記得,我們共同經歷的那些。”

見袁一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罌粟索性耐著性子,聽他把話說完。

這時,聽他提到薛紹,罌粟便問道:“你說的薛紹,是薛駙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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