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官,團長的新命令。”一名摩托傳令兵在連部的250半履帶裝甲運輸車旁剎住了胯下的聰達普,他先抬手敬了個禮,隨後從橡膠風衣的胸口插袋裡掏出了一張摺疊起來的公文,高高抬起手遞給了正站在後車廂裡的中尉連長。

“辛苦了。”蔡司勒中尉趴在車廂沿上接過了命令,隨意的回了個軍禮,然後開啟公文仔細的閱讀了起來。

“請轉告團長,我們到達了慶典小道,已經和第二傘兵營的聯絡小隊會合,正在按照計劃向約克公爵皇家軍事學校前進。第二連正在從北面包抄迂迴,等他們就位之後,我們準備發起第一次試探攻擊。”蔡司勒看完了命令,重新摺疊好後塞進了腰後的地圖包裡。

“遵命,長官。”傳令兵再次向中尉敬了個禮之後,擰動油門,摩托在原地漂亮的掉了個頭,捲起一溜青煙,咆哮著向著後方狂飆而去。

蔡司勒跳下裝甲車,走到了車頭前,把一張地圖鋪在了裝甲車的發動機罩上,他的三個排長和連部士官都圍在了車頭前,等待連長釋出作戰命令。

“大家都到位了麼?等二連發出信號,一排從正面推進,二排在一排開始衝擊後從左面斜插到這幢大樓旁,然後順著這條直道包抄過去,三排作為預備隊,隨著連部行動,按照傘兵的情報顯示,裡面守衛的是一群軍校生,手裡有步槍和機槍,也許還有一些手榴彈,讓我們的士兵注意,不要以為對方是一些孩子就掉以輕心,別忘了我們在法國時的教訓。

這個建築是他們的主教學樓,前面那片操場上有一些沙包掩體和散兵坑,等到一排佔領這個角之後,就集中兩個排的迫擊炮和機槍,封鎖住這條主幹道。命令士兵不要隨便進入大樓,清繳的殘敵的任務讓北面的二連來幹,我們的任務是為後續部隊開啟通道,團部命令我們佔領這片校區之後立即就地建立防線。封鎖住多佛爾公路,我們的責任很重,所以必須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把這所學校打下來,如果對方負隅頑抗,就徹底消滅他們。先生們。開始行動吧。”蔡司勒說完之後,開始與部下們一一握手並祝好運,各位部隊主官小跑著返回了自己的部隊。

就在德國海軍公海艦隊與英國皇家海軍本土艦隊還在英吉利海峽中奮力搏殺的時候,一份來自於傘兵部隊的報告放到了博克上將的面前。看完報告內容之後,博克坐不住了,他立即召集了司令部的所有參謀人員以及各已經登陸部隊的團級指揮官,在迪爾堡的會議室裡召開起作戰會議。

傘兵的情報分量十足,內容更是驚爆,他們依靠英軍投降人員,竟然重新啟用了肯特郡地下指揮所的通訊系統。利用繳獲的英軍密碼,與多佛爾和福克斯通的部隊恢復了無線電聯絡。隨即他們驚訝的發現,多佛爾要塞的指揮部已經完全癱瘓,在這一地區的英**隊陷入了指揮混亂的窘境。

兩個步兵師與一個裝甲師是平級的,倫敦並沒有確定這支援軍的總指揮人選,按照原定程式,他們全都歸多佛爾要塞司令梅森少將指揮,誰都想不到梅森少將竟然會變成失蹤人員,不但如此,連帶著他的替代人選副司令以及參謀長乃至整個戰區司令部全都和他一起被封死在了黑暗的地下隧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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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這些部隊。三位師長的軍銜全都是上校,誰都沒有資格指揮對方。此前他們一度與肯特指揮所聯絡上了,作為眼下戰區裡軍銜最高的軍官,肯特指揮所的萊斯海軍少將接手了部隊的指揮權。這位可憐的海軍通訊專家哪裡有什麼指揮經驗,結果只是下令的讓他們原地待命,等待倫敦的後續指示。

雖然這個命令聽上去很讓人無語,但是命令就是命令,戰區裡的部隊總算有了一個主心骨。但是好景不長,等到那些待命到不耐煩的師長們再次向肯特指揮所詢問進展的時候。肯特指揮所卻再也聯絡不上了。

這些部隊有些慌神了,眼瞅著德國人就要登陸了,這邊非但失去了統一的指揮,而且還失去了與上級的聯絡,同時也失去了情報與物資的支援。

第一裝甲師剛趕到多佛爾港區,連駐地與補給都沒有落實到位,昨晚到今天白天,部隊是依靠攜帶的戰地應急口糧度過的。由於要塞主官幾乎全軍覆沒,管理後勤與行政的人員也損失慘重,沒有書面檔案與主官許可,他們連一隻罐頭都領不出來。

受傷的士兵難以獲得急救,死亡的士兵沒人收斂,只能蓋上一塊軍毯,隨意的排列在堆滿碎石瓦礫的路邊。部隊的士氣正在飛速下降,全軍上下一片人心惶惶,軍官和士官無所適從,所有人都對未來充滿了悲觀看法,這怎麼看都是要出大事的前兆。

軍官們開始試圖直接向倫敦發報,報告部隊目前的情況,並且尋求陸軍司令部的指示,卻不知道為何,一直都沒有獲得回應。所以當他們再次與肯特郡聯絡上之後,簡直猶如走失的孩子重新見到父母一般,喜出望外之際對肯特指揮所發出的指示完全是言聽計從,並且毫不猶豫的立即加以執行,傘兵巧妙的命令他們召回外圍部隊,收縮防線,給德國人讓出了一條順暢的通道。

膽大包天的德國傘兵竟然還派出了一支精幹的小分隊,以肯特指揮所前線聯絡小組的名頭潛入了英軍要害,目前他們已經英軍第一裝甲師的師部裡駐留了下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被識破的跡象,他們正在將收集到的英軍佈防與駐軍調動的情報源源不斷的經過肯特指揮所轉發到德軍登陸司令部。

博克發覺他期待已久的戰機已經到來,現在已經不能繼續保守下去了,時機不等人,德軍必須立即做出反應,在英軍重整旗鼓之前,把這支正處於脆弱狀態的機動兵力殲滅在預定的區域。

博克明白,他已經來不及等到下一批部隊登陸了,他現在能夠利用的只有手頭上的兩個半步兵師和一個裝甲師,其中裝甲師還欠缺一個步兵營,不過卻可以補充進一個剛爬上岸的坦克殲擊營。那是足足二十八輛三號突擊炮,還是裝著長身管75毫米炮的最新改進型,可以在一千米外打穿馬蒂爾達坦克的前部裝甲。

博克的性格雖然趨於保守,但是只要他下定了決心。就絕不會再瞻前顧後,他會不惜一切全力以赴的完成既定目標。古德裡安作為突擊力量的總指揮官,博克授予了他前線指揮權,可以按照當時情況臨機處理,修改戰術與轉換進攻方向。不用獲得登陸軍司令部的許可,同時對於所有參與進攻的部隊,古德裡安有戰地全權處置權,他可以隨意撤換扣押甚至逮捕所有他認為有罪的指揮官。

博克對古德裡安表示出了毫無保留的信任,對此古德裡安也非常的感動與敬佩,在向博克鄭重的敬了個軍禮之後,古德裡安帶著各部隊指揮官離開了司令部。

按照計劃,德軍第6師的一個步兵團將作為先鋒部隊,為後續部隊清理出一條通道,第52步兵師隨後跟上。搜尋並清除多佛爾周邊的各個英軍小據點,然後在港區北面設定起一道防禦線,鎖住英軍向坎特伯雷與倫敦方向撤退的通道。

古德裡安裝甲師從52師控制住的通道突入多佛爾區域,順著阿甘公路直插福克斯通側背,堵住英軍向阿什福德撤退的通路,將駐守在福克斯通郊外的兩個步兵師向多佛爾方向擠壓。

這兩個步兵師當時駐紮進了福克斯通港區的兵營裡,結果在凌晨的炮擊中被打了個措不及防,士兵與物資損失很大,大部分的輜重與彈藥還沒來得及從運輸車上卸下,都隨著那些寶貴的卡車一起化為了一堆焦炭。

現在這兩個師加起來不到兩萬人的殘餘部隊已經退守到了城區的郊外。在周邊已經廢棄的農舍和村莊裡暫時駐紮了下來,他們不斷請求肯特指揮所調集補給物資,聲稱如果今晚得不到補充,部隊就可能要陷入食物短缺的困境。

福克斯通港內的物資儲藏倉庫全都已經在炮擊中付之一炬。政府地下掩蔽所裡的物資拿來救災都不夠,在炮擊中倖存下來的市民正帶著最後的家當陸續撤離城市,想要從當地獲得補給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按照博克和古德裡安的預計,這兩支步兵師在遭到德軍裝甲部隊突襲時,根本不可能做出有效的抵抗,他們將會乖乖的按著德軍的指揮棒被趕往多佛爾港區。

德軍的第22步兵師將會填補多佛爾與福克斯通之間的空白地帶。在北部建立起一道堅固的封鎖線,他們將與古德裡安裝甲師相互配合,收縮包圍圈的範圍,最終將英軍機動部隊擠壓到多佛爾港方圓十公里的狹小區域裡,逼迫對方投降或者就地殲滅。

蔡司勒的連有幸承擔起了這次戰役中德軍的先鋒部隊的責任,這支步兵連是德軍首批全機械化實驗部隊,他們已經廢棄了慣用的騾馬車輛,全連現在擁有十五輛半履帶運兵車和四輛越野汽車,以及三輛三輪摩托。

他們隸屬於第6步兵師的37步兵團,按照上級的意思,以後整個步兵師都將轉換成機械化部隊,有訊息說按照元首的意向,他準備把這種編制單位劃為一個新的兵種,元首給它起了個名叫作裝甲擲彈兵。

裝甲擲彈兵,蔡司勒非常喜歡這個名字,他為自己的連隊能夠成為這個新兵種的先驅者感到驕傲,試驗單位的任務就是在戰鬥中尋找出適合這種部隊的戰術,找出其中的優點和不足,特別是發掘出這個兵種的弱點和缺陷,並且讓上級指揮官熟悉這種部隊的使用方法和使用途徑,從戰術和戰略上對其加以認識,為以後向全軍推廣這種單位以及換裝整編鋪平道路。

“快看,長官!”此時蔡司勒的連軍士長大聲的呼喊起來。蔡司勒站在車廂裡極目望去,之間北面的天空中兩個明亮的紅色光點正在飛速落下。

“是二連的訊號。他們已經就位了,弗蘭肯軍士長,立即打一發綠色信號彈。一排二排馬上開始按照計劃進攻,三排隨著連部。”蔡司勒挺胸站立在裝甲運兵車的車廂裡,左手扶著車頂的鋼板,高高的抬起右手,隨後用力的向前揮下。“裝甲擲彈兵!前進!”

隨著一陣發動機的轟鳴,第一排四輛251半履帶裝甲車迅猛地衝出了灌木叢,車隊很快轉換成了鋒矢陣型,錳鋼履帶飛速旋轉著,碾壓過英國原野裡鬆軟的泥土,向著一百米外的軍校校區衝去。未來威名赫赫的德國裝甲擲彈兵在這裡迎來了他們的初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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