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蘭和碧秋噗通一聲跪在杜妍娥面前,兩人不約而同地將先咒罵起了付嬈安。

“王妃,那瑤姬就是狐狸精,媚術比那青樓裡的娼妓還要厲害!”

“是啊,王妃,瑤姬此人不可留,咱們一定要生了法子除掉此人!不然,咱們王府得不了安寧!”

杜妍娥聽了兩人的話,愣住。她蹙眉想了一下,忽然明白了這蓉蘭碧秋的言下之意。

杜妍娥騰地站起身,化妝臺上的粉脂灑落一地,還汙了她精心挑選的羅裙。

“你們什麼意思?王爺呢?這天都黑了,王爺怎麼還沒來?”

杜妍娥急急地要出門檢視,蓉蘭和碧秋趕忙起身攔住了她。

“王妃息怒,大夫說了,您臉上的傷見不得風,不然要留疤的!”

“是啊,就算今日王爺不來,指不定明日王爺就來了呢?”

杜妍娥一把推開了榮蘭碧秋,憤怒嘶吼。

“今日王爺親口答應了我的,他今日都不來,還談什麼明日!”

杜妍娥吼叫完,身子踉蹌了一下,癱坐在地上痛哭了起來。

“王爺……王爺為何要這樣對我?他若是介意我當初為皇上入的府,可我違了聖命,舍了爹爹的仕途,不顧杜家安危。難道做的還不夠多嗎?區區一個瑤姬,煙花娼妓……還是皇上的細作,王爺到底為何這般寵她……枉顧我一年多的真心付出……”

杜妍娥泣不成聲,蓉蘭碧秋都不敢上前去,任憑杜妍娥哭的撕心裂肺。整個素香閣都充斥著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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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滿月樓裡,卻異常安靜。

簡茶出院打水都靜悄悄的,生怕影響了洛承君與付嬈安的好事。

可這屋裡,付嬈安正趴在床上,洛承君坐在桌前,拿了筆墨在紙上勾勾畫畫著什麼。

壓根兒,就沒什麼好事發生。

付嬈安目不轉睛地盯著洛承君,他微微蹙眉,一臉認真地在紙上勾畫,沒有一次側目看向付嬈安的。

洛承君那張稜角分明,透著冷意的俊臉,讓付嬈安不由地想起剛才他擁著自己,低頭湊近的模樣。

這洛承君抬腳關門的時候,原本她心中還稍稍期待了些什麼,可誰想,也不過是扶著自己上了床,什麼都沒做。

“唉……”

付嬈安想著,悶嘆了一聲。嘆聲之後,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抬手給了自己一巴掌。

“付嬈安,你這個不知羞恥的東西!”

“誰不知羞恥?”

一直未出聲的洛承君看見付嬈安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還喃喃自語,蹙眉好奇地問了一句。

付嬈安羞紅了臉,使勁兒搖了搖頭。

“沒誰,你聽錯了。”

付嬈安鼓囊起嘴巴,開始自己生悶氣。洛承君也不追問,繼續低頭勾畫了起來。付嬈安瞧他沒理會自己,心裡越發不痛快了起來。

“你這在紙上勾勾畫畫半天,幹什麼呢?”

“布兵,下月是皇后的千秋節,外臣和諸侯王都要入宮。本王掌管軍權,自然要保證宮內的安全。沒什麼事,你就快睡吧。”

“你在這兒,我怎麼睡得著?”

洛承君聽付嬈安這麼說,頓時停下了手中的勾畫,好氣又好笑地看著她。

“什麼叫我在這兒?本王為何在這兒你不清楚嗎?現在倒還嫌棄起本王來了?”

“我的意思是……不如,你去樓上的空房睡?”

“本王說了,本王身份尊貴,只睡主臥。”

洛承君說著,折起了桌上的畫紙,塞入了懷裡。這架勢,是要收拾收拾就寢了。

“洛承君,你是不是男人啊?我拜你所賜,都成這副樣子了,你還要我睡樓上的硬榻?”

洛承君沒理會付嬈安,自顧自地走近,彎腰將付嬈安朝著裡側推了推。

“本王何時說要你睡樓上的硬榻了?”

洛承君說著,就要躺在付嬈安身側。付嬈安嚇得抬手攔住洛承君,滿目驚恐地看著他。

“你……你……想幹嘛?”

洛承君毫不退讓地推開了付嬈安攔著的手,自顧自地躺了下來。付嬈安嚇得使勁兒往裡側挪,蹙著眉頭抿咬著嘴唇,一副寧死不從的悲憤模樣。

可洛承君一眼都沒看付嬈安,躺下便閉上了眼睛,一點兒非分之想都沒有。

付嬈安慢慢鎮定了下來,她伸手在洛承君的臉前劃拉了劃拉,確認他沒反應,才小心翼翼地趴了下去。

這畢竟是第一次與男人同床共枕,付嬈安的心臟突突突跳的飛快,根本無法入睡。可眼看著這洛承君發出了輕鼾聲,心裡越發不平靜了。

“果真冷血無情,沒心沒肺。跟本姑娘睡在一張床上,竟然如此鎮定?”

付嬈安小聲嘟囔了一句,強迫自己閉上眼睛。她沒看到,那洛承君的嘴角微微上揚,根本就是在裝睡。

這傢伙看起來表面淡然,可內心也與付嬈安不相上下。只是他強迫自己腦袋裡想著其他的事情,不由地,就想到了今日歡央說過的話。說這付嬈安與林雲庭……有私情。

“你為何非要讓那林雲庭入府?”

洛承君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側目看向裝睡的付嬈安。付嬈安被他這忽然的發問嚇了一跳,睜開眼睛正巧對上了洛承君的雙眸,慌亂避開。

“要……要你管!我還想問你們呢,這歡央和杜妍娥為何對我要林雲庭入府的事情那般反感?你又為何不樂意了?”

洛承君悶嘆了一聲,那真實的緣由他無法與付嬈安解釋。再者說了,如今這林雲庭入府來,也怨不得付嬈安了。

“明日林雲庭會入府來的。”

“當真?”

付嬈安還以為那《叱槍》的事情要泡湯了,沒想到,入門帖沒送出去,林雲庭還是能來佐政王府的。

這洛承君瞧見付嬈安這般開心,不悅地冷下臉來。

“若要學戲就好好學!別瞧見那戲子生的俊俏,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天天吵著要報仇雪恨,卻還有閒心拈花惹草……”

這最後一句話,洛承君聲音小的只能自己聽到。可這話說出口,心裡也越想越氣,實在是無法安然躺在付嬈安身旁。他猛地起身,氣惱地甩袖要離開。

“你可少吃些吧!這麼大的床榻,擠得本王心慌!本王去樓上睡!”

洛承君莫名其妙地發怒,讓付嬈安好生鬱悶。她低頭看著自己的細腰細腿,哪兒裡也算不上胖啊?

次日,洛承君從滿月樓出來,與喬書律一起,要趕去上朝。

路過素香閣,洛承君駐足凝視,欲言又止。喬書律看著他為難的模樣,小聲提議。

“王爺,如今距離上朝還有些個時辰,每次皇上也都會晚些時辰。不如,您現在進去,安撫王妃幾句?昨日,您的確是有些……”

喬書律都有些同情這杜妍娥了。洛承君猶豫著,已經踏上了素香閣臺階的腳,最後卻又收了回來。

“算了,回來再說。”

洛承君快步離開了素香閣,喬書律無奈地嘆了口氣,緊緊跟上。

出府門的時候,洛承君撞上了入門的林雲庭,兩人相見,一個抿嘴輕笑,一個陰沉了臉色。

“見過王爺。”

林雲庭笑著給洛承君作揖,洛承君對他無話可說,側身疾步離開。

下人引著林雲庭去了滿月樓,開門的是歡央。歡央看見林雲庭,微微有些慌張。

“我……我去叫側王妃起身。”

歡央急急地去喚付嬈安。那風玄早在那日已經告知了林雲庭,這歡央可能是巒國的舊人。林雲庭對她的反應,也明白了些。

付嬈安沒料到這林雲庭來的這般早,滿臉惺忪睡相,打著哈欠招呼著林雲庭進屋來。

這林雲庭進院入了屋子,一步一動,歡央都目不轉睛地盯著。眸子之中透著嚮往和柔情。

這林雲庭剛進屋,付嬈安急不可耐地伸手索要那《叱槍》。

“書呢?”

林雲庭無奈輕笑,只能把藏在懷裡的《叱槍》交給了付嬈安。付嬈安興奮地翻閱,迫不及待地研究起了招式。

“書給你了,戲還是要學的。”

林雲庭輕聲提醒了一句,付嬈安連連擺手。

“學戲的事情晚晚再說吧。”

“晚不得了。”

“有何晚不得的,我又不是真的要去你那風雪月當武旦!”

付嬈安頭都不抬一下,不耐煩地拒絕了林雲庭。

“距離下月皇后千秋節,還有十日。”

“那又如何?”

“看來,佐政王爺並未與你說明情況啊?”

林雲庭將千秋節各府女眷上臺獻藝的事情說給付嬈安聽,付嬈安這才明白,為何自己的入門帖沒送出去,林雲庭卻來了。

付嬈安只好不捨地放下《叱槍》,先與林雲庭練起了唱戲。

這林雲庭在付嬈安屋裡吟吟作唱,歡央忍不住透過窗戶縫朝著裡面望去。瞧見那林雲庭一眸一笑,蘭花指,荷葉拳,美的讓人挪不開眼。

瞧著這些,歡央不禁想起十幾年前,自己還在巒國殺手團的時候,偷偷看著還是少年的林雲庭偷唱戲曲的模樣。

他是皇子,身份貴重。卻意外喜歡這戲曲,只能偷偷學唱,卻格外有天分。學一遍便靈動可人,惟妙惟肖……

回想著這些,歡央生冷的臉上不由自主地綻開一個微笑來。

哐啷!

這笑容才剛綻開,只聽一聲驚響,那笑容立刻消失不見。歡央側目,不悅地看向簡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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