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見她二人針鋒相對,倒是不好說什麼。

只有剛剛那個聲如黃鸝的小姑娘好奇地繼續問道:“那薛姐姐家學淵源,一定會武吧?對了,過段時間的馬球會薛姐姐可會參加麼?聽我嫂嫂說,每年的馬球會都可熱鬧啊,而且也有女子參加,今年聽說三王爺也要去呢!”

說到馬球會,倒像是在平靜的小湖中投了一塊石子,各位姑娘都在熱烈的討論起來,有的說自家兄弟參加了馬球會,有的是自己去過,都說起馬球會的盛況來,慢慢的大家越來越興奮,討論到各家的公子來。

“常悅公主的次子馬球打的極好,去年我哥哥便和他一組,還拿了彩頭,聽說組裡人人都得了一套金馬鞍,神氣極了!”

“可不是!他們贏了比賽後換了金馬鞍可是在長安街上跑了一圈呢!整條街都鬨動了!多少姑娘朝他們扔香包鮮果呢!”

“可真是不害臊!不過我聽說今年三王爺也會下場打馬球呢!三王爺的騎射功夫好,想必馬球也不差!”

“真的麼?今年要是能去看看就好了!”

“你羞不羞?”

“這有什麼好羞的?你就不想看看麼?”

眾人都低低的笑,面上都嬌紅一片。

岑小姐瞥了一眼薛可道:“薛小姐最喜歡熱鬧了,想必會去吧!”

薛可心中惱怒她以為自己要攀著三王爺,更何況她一向自傲自己的馬術,便道:“馬球這玩意,還是自己下場好玩,看人有什麼好看的,便是三王爺,也未必有我馬球打得好!”

岑小姐吃吃一笑:“看來薛小姐是要挑戰三王爺了,我們便拭目以待,薛小姐千萬不能退縮,給咱們閨秀長長臉。”

“真的麼?薛姐姐你要挑戰三王爺!太厲害了,那我一定要去現場看看的!”

眾人也一陣激奮。薛可本來只是隨口說說,被眾人這麼一激,笑道:“好!那我就組隊會會他們!”

皇后在一旁的偏殿裡側臥著,簾外師太不緊不慢的在講經,容若小聲在皇后耳邊說話。

皇后嘆了口氣:“這薛家姑娘到是個直率的!”又無奈地笑了笑道:“我原來想著岑家那丫頭也是本宮孃家的人,長得也乖巧,倒是可以給闕兒納個側妃。阿若啊,你說闕兒怎麼到喜歡薛家那樣的?”

容若也捂著帕子笑了笑,道:“倒是摸不透王爺的喜好!不過王爺藏得到深,還是娘娘您慧眼!”

皇后也微微一笑:“這孩子一向心思深!不過我一看薛家送的那紫檀觀音就知道是闕兒的手筆。看樣子這薛家丫頭倒是對闕兒沒什麼心思啊!”

“怕是還不懂事呢!娘娘!就小王爺的氣度,誰家姑娘不動心?”

皇后嘆了口氣:“我雖然希望闕兒事事如意,可這件事情關係重大,薛家雖然朝廷柱石,可也是手握兵權的人,皇上心裡,哎,況且在這宮中,豈能憑自己喜好行事?”

容若勸道:“娘娘,此事還早呢!王爺是有分寸的!”

皇后嘆了嘆,不再說話。一時三王爺進來請安,皇后只當做沒事,和他說了幾句家常話。

三王爺心中忐忑,薛可在眾人面前說“不攀著三王爺”的話,到底是掃了皇后的臉面,此時只是隱隱約約的透露自己見過薛家姑娘,卻沒有透露身份的話。

皇后倒是沒有特別言語,一旁的容若只微微笑。

原只是幾位姑娘在宮裡的戲言,不想第二天全京城便傳遍了,說是薛家的姑娘在宮裡放出話來,要組馬球隊,挑戰三王爺!

薛夫人聽到這個訊息差點沒暈過去,昨天薛可在宮中一番驚人言語她就已經頭大,等到薛可撿佛豆回來後,她又反覆問她在宮中的事情,薛可一臉淡然的說一切都好,哪知道今天就聽到這樣爆炸性的新聞。

她疾步走到女兒房間,發現自家女兒還在悠閒的逗著廊下的畫眉,不由氣不打一處來:“薛可!你給我過來!”

薛可一聽母親連名帶姓的叫她便覺得頭髮有點發麻,心虛道:“孃親,你別那麼大聲,你看你都嚇到我的眉眉了!它正在學小貫口呢!”

“你還有心思玩呢!你!你氣死我了!你知道今天整個長安街上都沸騰了!為什麼麼?”

薛可倒是一臉好奇,跑過去挽住薛夫人:“為什麼啊?孃親,快告訴我!”

“因為我們京城又出了一個大新聞,有個女子給三王爺下了戰書,說是要在馬球會上給三王爺好看!請問薛大小姐,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情?”

薛可齜齜牙,跑開兩步:“孃親!你聽我解釋!”

薛可好半天才將薛夫人勸住,將那天下午在宮裡的對話原原本本給薛夫人講了一遍:“娘,我討厭那個岑小姐,非說我攀著三王爺,咱們薛家什麼門第呀,用得著攀著誰麼?她自己稀罕想當什麼王妃,以為人人都這個心思,我才說了那些話的。”

薛夫人倒是陷入了沉思,半晌嘆口氣,摸了摸薛可的頭髮,道:“你是清楚你爹爹的,你爹爹對朝堂忠心耿耿,如今又輔助太子,咱們家早就被外人認為是太子的人了!不過你知道你爹爹一向疼你,定然不會讓你卷到這些事情中的。”

薛可點點頭:“所以我才說了那些話,就讓她們認為我魯莽好了,反正我就是要告訴大家,我薛可誰都不攀,我想嫁給誰就嫁給誰!”

薛夫人白了她一眼:“你一個大姑娘說這些也不害羞!”

“咱們關起門說話有什麼害羞的!”薛可不依的倒在薛夫人懷裡,笑道:“您和爹爹不一直都這麼說的嘛!”

“怎麼,我們糖糖有喜歡的小郎君了?”

薛可嘻嘻一笑:“沒有沒有,娘,別亂猜了!您快幫我想想,我的馬球隊都拉上誰才好!”

“這麼荒唐的事還讓娘出主意!”薛夫人雖然口中嗔怪,又想著人不風流枉少年,便是薛可再過幾年也該出閣了,讓她恣意一次也無可厚非,幫她想著:“你叫上史家姑娘,她馬術好,她哥哥馬球打得好,想必她也會的!你那個任遙兄弟呢?”

薛可聽著薛夫人和她想的一樣,高興的掰著手指頭算道:“他們都已經算進去了,還有我聽說忠順侯府的六少爺馬球打的好,前段時間我遇見過他,他人極義氣的!”

“忠順侯府?那是皇后的孃家,怕是他們家六少爺不能和你們一起胡鬧吧!”

薛可心中微笑道:“也未必侯府的個個都是三王爺的小跟班啊!這個六少爺,我肯定能爭取過來!”

薛可倒是沒想到她內心裡以為板上釘釘的事情竟然真的出了問題,三王爺一臉無奈的說:“阿可!我真的不行!你怎麼就好好地向三王爺下什麼戰書呢!”

阿闕從早上開始就被這個訊息震得有點頭疼!也是因為薛可前段時間總說去年的馬球會多麼熱鬧,拿了頭名多麼風光,才起了心思參加的。

“不是我要挑釁,是那個岑小姐,話趕話的激將我,再說,我才不怕什麼三王爺,阿闕,那個王爺雖然是你表哥,你也不用處處讓著他!只是打個馬球,你贏了也就是個樂子,他不是一向標榜自己胸懷寬廣麼,總不至於這麼點小事也要計較的!”

“不是這個!是真不行!那天我真去不了!再說三王爺也未必去那天的馬球會!”阿闕有點啼笑皆非,不曉得薛可對三王爺的偏見從何而來。

“三王爺不會這麼膽小吧!他如果不來最好!我就告訴全京城,他是聽到我的名頭嚇怕了!”

阿闕嘆了口氣,默默打消了那天不去的念頭,想著怎麼解決這事。

薛可自然是不高興的,加上心裡又嗔怪阿闕母親給他相看程家姑娘的事情,一時不作聲。阿闕也悻悻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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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可哼了一聲,便去找任遙。任遙倒是幾日不見沉悶了許多,對薛可的提議也沒太大興趣。

“你們怎麼回事,一個個都沒興致的!阿闕這樣,你也這樣!”

任遙轉了轉手中的杯子:“可可,你哥沒心思陪你折騰了。”

“不就是為了仙姑失魂落魄的麼?”薛可眼睛一轉:“正好還缺個人,不如我們讓仙姑參加我們馬球隊!”

任遙想了想仙姑打馬球的樣子,連忙搖了搖頭道:“她怎麼會出這種風頭?不行不行!”

“你沒問怎麼知道不行?再說仙姑就是因為太不食人間煙火才一心修道,等她知道這玩的樂趣,說不定就能接受你了!再說咱們也不用仙姑打球,你想想,咱們隊有你有我,仙姑就守在門前用仙姿震懾他們就行了!任遙,你不正好展示一下你在馬背上的風姿麼?”任遙聽著她不靠譜的話居然動了心,猶疑道:“要不我們去問問?”

薛可心裡偷笑,好容易看任遙有點鬥志,連忙點頭道:“走走走!現在就去問!”

任遙早就摸清了仙姑的住處,原就在京城邊上,粉白瓦牆看著乾淨而不起眼,內裡遍植著一排紫竹,讓人看不見裡面的情形。任遙敲了敲二門,便有一位穿著青衣的小廝出來應門,見是任遙,露出一臉苦笑來:“您過來了!我們主子不在家,您受累回去吧!”說著便要關門。

任遙一臉笑嘻嘻的用腳擋住,道:“今天我有正經事,還有一位正經人!”連忙拉過薛可過來。薛可也笑嘻嘻地道:“我是你們主子的朋友!這是我的拜帖,小哥幫我送進去吧!”

那小廝看了眼薛可,半信半疑的,看著拜帖倒是頗正式的燙金拜帖,終於還是接了過去,又關上門。

薛可嘲笑著:“你到底來了多少次,看人家嫌棄的!”

任遙吸了吸鼻子:“也沒幾次!就送了幾次土物,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歡。”

薛可撇撇嘴。二人沒正經的坐在門口閒聊。終於門開了,那小廝行禮道:“主子有請二位。”

進門後,便有一位身上漿洗的極筆直乾淨的嬤嬤引著二人穿過一條竹林小道,前面卻是別有洞天,眼前陡然開闊,亭臺樓閣屹然,那嬤嬤引著她們從側路進入花廳,花圃中百花爭豔,一派春日繁華景象。仙姑這次倒是沒穿道袍,穿著一身家常裝扮,雖然顏色素了些,但衣衫的暗花繡紋卻是紛繁復雜,薛可暗暗點頭,看來朝廷在面子上還是善待這位公主的。

仙姑見到二人,倒是笑了笑,先是謝過了任遙前幾次送來的春茶水果,又道:“我到是不知道妹妹原來是薛將軍的千金!”

薛可便將來意說了出來,仙姑果然第一時間搖頭道:“這如何使得?我是不能去的!”

這回答倒是在二人意料之中,更何況對任遙來說,只要能進來和她說幾句話已經是意外之喜。二人連拉帶扯說了半天。

“仙姑!你會騎馬不會?”

仙姑無奈的點點頭。

“會騎馬就行!你只要在場上亮個相就行!因為要求一個隊必須五人,咱們人數不夠可上不了場,那到時我和任遙可就成了全京城的笑柄了!你就當是幫幫我們!”

“只是我從來不參加這些熱鬧的!而且這也有違我修道之心!”

“這和修道不衝突的麼!你就當是修道之餘戲耍下人間,呂洞賓還三戲白牡丹呢,是不是?”

仙姑聽她說的顛三倒四,不由好笑:“你們也太異想天開了!我在這京郊都聽說這馬球會的事情了,萬萬沒有想到就是你們!更何況還牽涉三王爺,我這是不方便的,還請見諒!”

薛可靈機一動:“這樣,仙姑,你當天可以戴個面紗啊!我們誰也不說,沒人知道你的身份!”

“這打馬球怎麼戴面紗,球都看不見!”仙姑沒好氣的回答。

薛可見她口氣有一點點鬆動,連忙說:“怎麼不行,咱們女孩子家打馬球,哪裡就能輕易讓人看了去!這樣,我們整支隊伍都戴面具好了!任遙,你去定製幾幅面具,最好是青面獠牙的那種,咱們就效仿當年的蘭陵王,氣勢上也能贏幾分!”

任遙自是忙不迭的點頭。仙姑好笑,剛想拒絕,薛可又道:“你放心,只要我和任遙不說,誰都不知道是你!你就幫幫我這次,總不能讓我人都湊不齊,那可真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了!”

仙姑無奈的搖搖頭道:“容我再想想吧!”

任遙大喜,先作了好幾個揖道謝,還想再賴一會,但看仙姑已有送客的意思,連忙見好就收,二人告辭後不由嘰嘰喳喳興奮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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