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兒?”
“是,我是。”
“你不是死了麼?”
冰面下的人點點頭,“是啊!夫人,我好冷。夫人,你看的見我?”
梅月衫打了個激靈,似乎想要快點跑出去,但是沒成功。
河邊的草地本就滑,她摔了上去。
“嘭”冰塊叫她砸穿了,刺骨的冷水沁入口鼻,她的手在岸上抓著。
“其實,你站起來沒什麼,這河水並不深。”
一道聲音在耳邊響起,“夫人,可算是讓我抓住你落單的時候了。”
“枝兒!”梅月衫將頭髮攏到後面,“你,你不是死了麼?”
“夫人,死的是我前面那個枝兒妹妹啊,我也是枝兒啊!”
枝兒站在岸邊,看著水中的人凍的渾身發抖,也沒有說要去抓一下這位從前的老僱主。
“你,你不是。”
這張臉,和從前那個枝兒太相似了。
“那夫人覺得我是誰呢?”她往前探了探身子,“難不成夫人期望我現在就將夫人解決呢?話說,抓到夫人落單的時候可真不容易呢!還好現在梅家的人都以為是夫人殺了梅京呢!”
“哥,哥死了?”她不敢相信的往後倒去。
水不深,坐在水中,也不過剛漫過頭頂。
她嗆得直咳嗽,這才想起自己應當是要出來的。
“你,是你對不對?”她像條爬蟲一樣,沿著岸邊往上爬,似乎想抓住什麼,卻什麼也抓不住,“哥是不是你殺的?”
“夫人說笑了,我一個外人,怎麼可能進的去梅家呢!夫人殺了人就跑,可真是小人沒想過的事,原來,夫人這麼有膽量的啊!”
“你,你在胡說。”
河邊的草上染了一層水,路也跟著越來越滑,梅月衫發現越來越難上去了,“你,拉我上去!”
“夫人,您剛才不是還說我死了得麼?我一個孤魂野鬼的,怎麼拉的動人呢?”
梅月衫的牙齒懂得咯吱咯吱想,“你不是枝兒,你到底是誰?”
“當初小姐說啊!自己死了一個心腹丫鬟,用別的不習慣,只有枝兒那張臉看著舒服,可是,枝兒死了,她有感將枝兒留在身邊,怕自己被夢魘住。”
“老爺在盛京城中託人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這樣一張臉,這個時候,我出現了。夫人,您覺得我是誰呢?”
“你,你認識枝兒?不,不對,她從小就在府上,從前,從前還是蘇影的丫鬟。”
“是啊,妹妹入丞相府早,原以為妹妹是享福的,卻沒想到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沒了。死因還是因為撞見了主子出醜,呵呵呵,多大的氣量啊!”
她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夫人,您說,我妹妹的死和您有關係麼?”
“沒,沒……”她的牙齒咯吱咯吱的響著,那是凍的。
“真沒啊!真沒,那我就……”她笑了起來,從兜裡掏出一包東西來,“聽說,這種死法也是一種解脫呢!廟裡的和尚說,乾淨的來,也要乾淨的走。”
粉末狀的藥物全都撒在了梅月衫頭頂上,“梅家人找到夫人之後也是要浸豬籠的吧!反正都是死在水裡,夫人,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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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月衫冷著一雙眼睛,看向那漸漸遠去的身影,腦子裡全是不可置信,“不,救我,救我。”
她才喊了沒一會,就沒了聲音。
枝兒走進了遠處的樹林,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看見正等著自己的少年,笑了笑,“謝主子成全。”
“不用客氣,起來吧。”喬莊笑,“你在喬家的時候我就知道你是個好姑娘,好人,自然要心想事成。”
“主子,城內……”她遲疑了一下。
從前,她是跟在喬夫人身邊伺候的,很少管枝兒的事。
直到那天,是娘的忌日,每次枝兒都是先她去的,可是那天卻沒看到她留下的東西。
她起了疑心,這才去求助少爺,也是因為少爺,才知道自己的妹妹已經死了。
“自己去避難吧!城內的事情不歸你管。”
“夫人還在山莊麼?奴婢沒別的本事,既然心願了了,也該回去了。”
“去吧!”喬莊指了指遠處的人影,“跟著他們一起去,都是去山莊的,也好有個照應。”
“是。”
……
“事情好像沒按照王爺所想的發展。”左太傅蹲在石室門前,沒有兵戎相見,反而和和睦睦的,叫人摸不著頭腦。
“也是。”雲天舒冷笑一聲,“他太久沒運作了,是我將他想的太傻了一些,怎麼可能會將後背完全交給我呢!”
“那王爺?”
“還能怎麼著啊,繼續等著唄。”他說,“看穿是看穿,說破是說破,這種事不說破還有的處。”
左太傅安心將一個僕人的角色做好,並沒有說多話。
從前投靠雲天舒的時候,也是因為除卻皇上,也就只有這個人他能看上了。
卻萬萬沒想到,竟然會殺出雲天拓那樣一匹黑馬來。
早知道,他應當和雲天拓合作的。
不過想想還是作罷!
誰知道傻子是裝的,人家是真聰明!
“事情完了,王爺想做什麼!”他有些惆悵了。
“太傅呢?”他忽然樂了,“我倒是忘了,太傅出現在明面上之時,是壓根就沒想過自己會有活路的。這破釜沉舟的勇氣,值得讚揚。”
“王爺還是甭打趣老臣了,老臣老了,本就沒幾天活了,只要把那個家安置好,也就無所謂了。”
“看得開。”
“沒王爺看得開。”
“呵。”
當一把劍從天而降,落到雲天舒腳邊的時候,他是一陣詫異。
“你這是做什麼?”左太傅已經退後了,將身邊的空位讓了出來,死士中間忽然出現了一名女子。
那女子對著左太傅點點頭,“王爺別來無恙。”
“你是?”
“早年老臣跟在太子身邊的時候,不是老臣在教導太子,而是一名女子。自然,朝中人知道此事的很少。太子沒了,他留下來的人老臣自然得照料一二。”
“你——”
左太傅突然反水,雲天舒沒料到。
他想到左太傅毅然決然得態度,原先自己還想著笑話他的,現在,被笑話的人,反倒是成了自己了。
“你一直害怕的是,不是跟著我會死,而是,怕被我發現你是個牆頭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