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許秋影的帶領下雲承澤成功體會到了作死的感覺,這一路上多的不是石頭而是遍佈的荊棘。

倘若真是個人這麼滾下來肯定會渾身是傷,好在他坐在上面抓穩了兩邊的木頭僅僅只是手上破了點皮,而許秋影則是半蹲在擔架上拽著跟藤條玩著漂移。

“這不是?”

等他們落到半山腰的時候那擔架總算是報廢了,撞向了一棵樹,許秋影也甩出了那跟藤條抱著樹轉了幾圈才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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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有毒的麼?”

雲承澤坐在後端倒是平安穩妥的著陸了,他看著許秋影手中的藤條若有所思,“你不會出事吧?”

“不會。”

相反,無定枝對她而言還是解藥。

所謂無定枝是豐白谷內特有的一種毒藤,這種植物像菟絲子一樣纏繞在植物外部,和植物互利共生,到晚上的時候能散發出一種獨特的味道。

這種味道能叫人渾身麻痺直到昏迷,若是沒有解藥又無人救治大概的結果就是直接葬身在植物下,等著腐化被植物吸收。

而若是破壞其藤蔓則會渾身瘙癢難耐,若是與人身上的血氣中和一二,倒是對症狀能緩解一二。

無定枝對她這種在豐白谷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的人來說,根本就是上天賜給她最好的禮物,她有時因為豔螢疼痛難忍便會主動鑽進那些藤蔓中。

最後的結果就是師父所在的山洞和她平日裡練功的山洞附近都沒了無定枝,也只有這山谷附近才有了。

“真不會?”

雲承澤回看了一眼山上又看看身邊的人,仍舊是有些擔憂她的狀況。

“這個給你。”許秋影手指微微顫抖不知從哪掏出來一個白色的瓷瓶,“上藥,塗一下手。”

他們這邊的動靜鬧出來不大不小,回去找的兩撥人馬也是發現原先扎的擔架不在了,卻也是受過一次聲東擊西的教訓。

“雲承澤腿本來就受傷不可能這麼作死,那傻子想不出來這樣的法子。”烏羽蔭在上方吩咐著。

“左護法,真不下去搜搜?”

“你看看這下面是什麼?”左護法踹了那人一腳,翻滾在小坡邊上的人一聲尖叫。

上面一截地方怪石嶙峋,下面則是滿山的荊棘林,烏羽蔭這一腳踹得太過用力,他直接被刺了個滿身。

他看了眼地上的痕跡,還想要再說些什麼,可是想到這人不是右護法王景同那樣好說話的,還是忍住了。

“烏左護法教育人的方式還真是別緻呢?”宗獻也走了過來。

這一次他身後跟著一群穿著白袍的人,他身上的氣場比之先前和左尋倆人時要強勢了不少。

“你說我做什麼?你還不是一樣被個傻丫頭耍得團團轉?”

“可能不只是傻丫頭。”宗獻搖著手中的扇子笑了笑,“人家好歹也是靖王爺,足智多謀很正常。

吃力不討好的可是烏左護法您呢?”

烏羽蔭說不過這人,業內都知道宗獻一張嘴厲害被針對了壓根沒翻盤的機會,若不是無間生的消息來源廣留著還有用處,他真想撕了這人的嘴。

“不要以為會搖扇子就是雁孤影了,人家銀光樓比你無間生大牌多了。”

“羽蔭,少說兩句。”王景同不知何時出現的。

“不用你管!”烏羽蔭瞪了他一眼,“你該在主子那待著。”

“右護法決定要下去麼?”宗獻還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問了一聲。

“等等吧!”王景同看了宗獻兩眼,“宗門主不必對我有所介懷……羽蔭,你確定不下去麼?”

“不去!”烏羽蔭沒什麼好脾氣已經帶著人轉身離開了。

王景同倒是在他走後充當著和事佬的角色,“這一次羽蔭第一次受挫,難免會有些得罪宗門主的地方。

大家都是為了僱主,又是相同的目的,宗門主……”

“既然都右護法都這麼說了,我這個做門主的自然是會理解的。”宗獻依舊是皮笑肉不笑的叫人看不透他真實想法。

“王景同,你走不走!”

王景同會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出乎烏羽蔭意料之外的事,這人是他結義大哥,當年要是沒這個大哥他早就是饑荒中的一堆白骨,就算這些年他脾氣漸長也對這人使不上氣。

“走走走!”王景同訕訕笑著,同宗獻打了一聲招呼之後這才往下山的方向找去。

“就在這附近探探,肯定走不遠。”

聽著遠處的聲音宗獻笑了笑,這兩兄弟還真是有意思的狠。

“門主。”

左尋見他沒吩咐叫人沿著荊棘林下山,他時常揣摩不懂門主的意思更是不敢輕易傳達口信。

“蹲會了就撤吧!”

“門主不下去看看?”

“能看到什麼?會跑的兔子抓不住,去山下蹲點,總歸是要出山的。”

“主子英明。”

……

“你還聽麼?”身邊的小人靠在他肩膀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般。

按照雲承澤原本的意思就應當快些走,可他也知道傻人有傻福的道理,心中多少是存了僥倖。

“睡一會。”許秋影說完這話給了他一個熊抱。

“好,就一小會。”這山裡比不得山洞中還有火烤,夜露深重,睡久了怕是個麻煩。

“為什麼他們都說你聰明,可我就是沒感覺出來呢?”

“……”

雲承澤再次碰上了難題。

“你能不說話麼?”

“不能,有人說話我才能睡著。”

“……”

在山洞的時候他也沒怎麼說話啊!雲承澤自認為自己不是個話多的人。

“他在故意給你放水。”

“誰?”

“王景同。”許秋影學著烏羽蔭的聲音倒是惟妙惟肖,“你們認識麼?”

“不認識。”

他確實是不認識這人,甚至於還有點過節,這次回京的路上正是王景同劫了他的車隊,他雖死裡逃生卻也害得一條腿二次受傷。

“哦!那我想不明白了。”

“你能想明白什麼?”

雲承澤躺在破碎的擔架上望著天上的夜空發愣,他這時候覺得和許秋影溝通也不是那麼難了,甚至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放下了。

“我們以前是不是見過?”他惶惑的說出這話,自己都愣住了。

“你是不是傻。”許秋影似乎是睡著了伸手輕輕拍著他臉,“不認識,那我跑來找你做什麼。”

“嗯?”

身邊的人已經沒了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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