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三抹掠影悄無聲息的進了竇府。

三人小心翼翼的趴在竇府的屋頂上。

“若是那些失蹤的女子皆被關在竇府,我們該怎樣救出她們。”杜文昆神色不安問道。

“破掉機關,直接帶走。”澗凡臻平靜道。

倆人險些從屋頂上掉下去,澗凡臻今天太反常,他竟也會先提出夜探竇府,現在又提出不管動靜大小,直接帶人走。

只有澗凡臻自己知道,他想趕快處理完,因為曼琉璃自己在家,他不放心。

這時段澤洋小聲說道:“竇府的暗門及密室,定要小心,竇府因機關術立於北方。若有異常,我們遠音……”

段澤洋還沒說完,杜文昆突然伸手把段澤洋按低,眼神示意他看院中。

竇家主獨自站在庭院中,背影顯得蒼涼。

三人相互交換了眼神,抓住機會,立馬閃身開始分頭行動。

屋頂上三人剛走,竇管家便從暗處走出來,靠近竇家主小聲道:“家主,他們來了。”

竇家主換了神色,冷聲道:“嗯,一切可妥當?”

竇管家:“妥當,都收好了。我們的人也已經在去澗府的路上了。”

竇家主深深吸了一口氣,直了直腰板,眸中又開始清冷:“今夜若是一切順利,我竇家便可取代他澗家。”

“老奴先在這裡恭喜家主,一切定會如家主所願!”竇管家恭恭敬敬行禮道。

澗凡臻去了後院,竇府和澗府多多少少是有些交情的,所以澗凡臻也略熟悉竇府,更何況一般來說機關密室大多設在後院。

段澤洋去了偏院,偏院多是僕人們住的地方。他心中有疑,說遣散些了人他是信的。

可是主院是一個家族輝煌與否的象徵,怎麼可能只留竇管家一人值守。

杜文昆留在了主院,因為他對竇府不熟。今天是他第一次來竇府。

後院似乎與往常並沒有什麼不同,燈火都點著。

澗凡臻剛想躍到另一屋頂時,突然隱隱約約中,聽見腳下屋內傳來細細低語的動靜。

澗凡臻不敢大意,伸手輕輕觸到瓦片上,確定沒有結界流動也沒有機關轉作,這才敢小心翼翼的揭開一片瓦片。

映入眼中的是一排排燭火,一排排靈牌,原來是竇家的祠堂,靈牌太多了,有的被擺放在了地上。

有一白衣素容的婦人跪在這些靈牌前,是竇夫人,她不知在說些什麼,跪拜的很是誠懇。

這個場景讓澗凡臻愣住神,無數個午夜,他的孃親就是這樣跪在神明前,乞求神明眷顧澗家眷顧曼家。

澗凡臻把瓦片輕輕扣回去,望了望夜空的星辰,隨即離了祠堂,去了竇家主臥室。

在偏院的段澤洋感覺一無所獲,不是遣散了些人,是全部遣散了。

屋裡都是黑的,一開始段澤洋以為他們休息的早,等自己悄悄潛進去的時候,發現根本沒有人。

他本不信,他把偏院所有的屋子潛了個遍,還發覺桌椅上已經落了些灰塵,他才罷休。

自然,什麼機關密室他也沒有碰到。

細細想來,他覺得也是,僕人們住的地方設這些東西做什麼。

隨即起身,又閃身回了主院屋頂上。

他發現竇家主竟還在站在庭院中,竇管家手中拿著披風,站在他一旁。

愣神中,段澤洋身邊悄悄飄來一個人影。

段澤洋感覺不到殺氣,以為兩人中其中一個,便壓聲問道:“你那邊如何?”

那人不答他,輕趴在他身邊。

段澤洋轉頭看見來人,大驚:“琉……”

曼琉璃急忙伸手緊捂住他的嘴,她的眉頭緊皺,神色不安,眼底盡是慌張。

段澤洋剛想開口問,是不是府中出了什麼事。

突然聽見嗵的一聲,一黑衣人躍牆,摔進竇府院中。

黑衣人傷痕累累,手臂上血肉外翻,深可見骨,瘮人的很。

這情景不禁讓段澤洋大吃一驚,更是讓院中的竇家主身形一顫,連連向後退了幾步。

那黑衣人急忙踉蹌起身,不管全身傷痛,急速跑到竇家主腳邊,跪下顫聲道:“家……家主,屬下辦事不力!”

竇家主急聲問道:“發生何事,其他人呢?”

“死……死了。”

“什麼!”竇家家主聲色俱厲,“簡直一群廢物!你們一群人都抓不住一個人嗎!”

“不!家主……是……”黑衣人突然面容猙獰,像是看見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哆哆嗦嗦道,“是蟲子,密密麻麻像是……像是燒焦了的蟲子。”

“蟲子?”

“是……是!屬下用絞獸繩絞住了那只狐狸,本以為曼琉璃沒了雲漓彩扇御風行衣,會……會無還手之力……

可是曼琉璃為救那只狐狸,反抗的太厲害,屬下誤殺……不!是傷了……不不……她真的沒有呼吸了……”

黑衣人語無倫次,竇家主家主青筋突突跳起,低吼道:“到底怎樣?”

“密密麻麻!”黑衣人全身顫抖著,大叫著,“密密麻麻像是燒焦的蟲子從她傷口裡湧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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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蟲子爬行速度太快,我們還沒等反應過來,蟲子就已經爬到了那只狐狸身上,又爬到了我們的人身上。

緊接著……緊接著曼琉璃站起來,狐狸掙脫了絞獸繩,我們的人……我們的人全被咬死了。

那些焦黑的蟲子,實在是太快了,從五官爬進體內,從內往外咬,我們的人全都被活活咬死了。”

竇家家主驚住:會是什麼蟲子能咬死人,不,是什麼蟲子能活於人的體中。若是殺傷力極大,狐狸怎麼沒有事。

黑衣人心中的恐懼仍在,又聽他哆嗦道:“家主,重生的曼琉璃不是人,不是人啊!”

竇家家主臉色越來越難看,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是真的,全身麻木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家主,家主,屬下……屬下還有一事。”

“快說!”

“曼琉璃……曼琉璃可喚出兩個縛心鎖。”

竇家主不敢再問下去。

這時竇管家小心翼翼走上來,壓聲道:“家主,時辰差不多了,他們該探完回來了。”

竇家主回神,焦急問道:“東西埋進澗家沒有!”

“埋了。”

竇家家主這才稍有些松心,低吼道:“快滾!”

黑衣人忍痛站起來,立即閃進了黑暗處。

這段話驚到的不止是庭院中的人,還有屋頂上的段澤洋。

段澤洋轉頭怔怔的看著曼琉璃。

他該怎麼問她,那黑衣人說的是不是真的,可喚兩個縛心鎖,還有那密密麻麻黑色的蟲子,是她招來的還是真的是她體內的。

甚至是澗府裡埋東西,到底埋了什麼。

曼琉璃抬眼看著他,他從她眼底看不出答案。

不等段澤洋愣過神來,曼琉璃起身閃進了夜色裡。

澗凡臻段澤洋他們走後沒多久,正準備睡覺的曼琉璃,突然聽見院中有響聲。

她本不放在心上,只是輕舟眼中發了綠光,起了戒備。

曼琉璃只好起身抱起輕舟,前去院子裡檢視,剛踏出房門,一股絞獸繩衝過來。

輕舟掙脫曼琉璃的懷抱,跳出去,輕舟還沒等落地,四周的絞獸繩全都湧了出來,將輕舟死死絞綁在地上。

前來行刺人之人研精極慮。

曼琉璃仰頭望去,屋頂上站滿了黑衣人,將他們圍成了圈。

不等她反應過來,屋頂上的黑衣人又齊發力,絞獸繩從地裡鑽出來,舞動著,直衝輕舟過去。

曼琉璃下意識喚出縛心鎖,耀眼紅色光束纏繞手腕,兩個縛心鎖齊齊的鎖在她手上。

曼琉璃眼中驚訝轉瞬即逝,當務之急救輕舟要緊。

可是她還沒衝出去,地裡冒的繩就像骷髏的手死死抓住她的手腳,把她釘在樹上,讓她動彈不得。

一股接一股的繩,從牆壁中湧出來,長度漸漸高過屋頂,就像條巨蟒吐著信子,居高臨下死盯著獵物。

縛心鎖在她手腕上震動的厲害,感覺下一秒就要碎掉。

曼琉璃竭盡全力撕扯絞獸繩,隱隱約約感覺到繩子有些鬆動,她紅了眼,有絞獸繩已經纏上了輕舟的脖子。

“嗵!”

纏住她的繩子,被縛心鎖衝破,隨即她被重重摔在地上,可立馬又有新的絞獸繩向她衝來。

曼琉璃迅速爬起,躍起撲到輕舟那裡,還未等縛心鎖防護全部閉合,那高過屋頂的絞獸繩,突然俯衝下來,繩頭化劍直直刺中曼琉璃胸口。

她不知道她到底怎麼了。

她倒地的那瞬間,她能清楚聽到自己的血液在血管中湧動的聲音,後又能聽到絞獸窸窸窣窣退去的聲音,黑衣人落地的聲音……

迷糊中她覺的有什麼東西從她身上爬了出來,緊接著慘叫聲此起彼伏。

“滋啦……”

是燒焦的聲音,但曼琉璃感覺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自己身體裡蠕動。

“滋啦……”又是一聲。

隨即曼琉璃感覺一股新的生機席捲她的全身。

曼琉璃猛然睜開雙眼,胸口的痛感以及胸口的傷皆不復存在。

曼琉璃不可思議的站起來,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黑衣人身上密集了黑色蠕動的蟲子,蟲子蠕動過的地方,皮開肉綻像是燒焦了一般。

一個站的遠些黑衣人,逃了此劫難,迅速躍牆逃走。

曼琉璃不敢再愣神,急忙抱過輕舟來,她也害怕這些蟲子。

蟲子漸漸爬滿黑衣人全身,等一蓋過黑衣人頭頂時,一時間全都化作了灰燼。

曼琉璃呆了會,迅速回過神,輕輕把輕舟放到床上後,急忙趕去去追黑衣人。

她倒要看看是哪家敢這麼大膽深夜行刺澗府!(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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