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曼氏千金跳海一事,被報道的沸沸揚揚。公司門口至今還圍了大批記者。有人力爭真相,也有人吹噓豪門恩怨,曼家內鬥只不過是被抬上了明面,也有人坐等曼氏股值下跌,然後立馬收盤。

曼致遠被多次喊到警察局被問曼琉璃事發前有什麼不對的地方,然而根本就問不出什麼。

直到曼琉璃站出來說是被綁架,事情沒有大家猜測的那樣,這場風波才寥寥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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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家的別墅裡只剩下曼琉璃和爺爺,曼致遠已經搬出去了。曼琉璃覺的這樣更好,曼家風波剛過去,曼致遠還不能再有所動作,她正好趁著這個時間好好查查那個二十多前的車禍到底是怎麼回事。

曼父的書房裡,她幾乎是不進去的。書房的書桌上還擺著全家福,曼琉璃走過去,“啪嗒”一聲扣在桌子上。開始翻找關於資料。既然是領養回來的就肯定有證明。

書櫃裡的書一排接一排,曼琉璃看著書櫃,不自覺想起如雲院的書室來。等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又繼續翻找。一上午無果,多是些財務報表,還有合作方的合同。

“琉璃。”樓下傳來了爺爺的聲音,“吃飯了。”

“來了。”曼琉璃應著,把手中的資料夾放回原來位置就立馬下了樓。

爺爺看著曼琉璃坐在桌前,笑道:“病了一場,倒像是換了個人。要是平常,喊你三遍也不見人影。”

曼琉璃做了個鬼臉,“我這是重獲新生的力量。”

祖孫兩個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氣氛挺好,只是曼琉璃的心思根本不在這裡。

午飯快結束時,爺爺也應該是看出曼琉璃的心思,突然開口向她說道:“琉璃心裡先不要著急怪致遠,致遠只是暫時沒有看清根本而已。”

聽見爺爺的語重心長,曼琉璃放下手中的碗筷,抬起頭看過去。

什麼意思?爺爺知道曼致遠的作為?還是一開始就知道,現在在配合?

爺爺又笑了笑,“致遠是個好孩子。”

“嗯!”曼琉璃重重點了個頭,認真回道:“知道了,我不會的,爺爺。”

收拾了碗筷,曼琉璃看著爺爺上樓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皺起了眉頭。

等爺爺休息了後,曼琉璃從抽屜裡拿出兩個貼標籤的塑膠小袋,小袋裡裝的是頭髮,一個她的,一個是曼致遠的。不多想便放進了包裡,拿起車鑰匙就趕去醫院。

曼琉璃慢慢的開著車,要不是有肌肉記憶,一啟動車子的時候就撞到大門上了。車裡的廣播還播著曼家的事,曼琉璃無聊的聽著。

廣播裡說:“眾多的猜測就像鬧了一個烏龍,但這個烏龍並沒有過多的影響曼氏集團。曼氏不愧是百年的企業,趁這個風波時間,又收購了幾家公司。如今當家的曼致遠,可謂是超過了的當年的曼……”

超過了自己的父親?曼琉璃自嘲的勾了勾嘴角。隨即熄了火,邁進了醫院的大門。

不管醫院多麼私立,但還是抵不住換季的流感,醫院的掛號處已經排滿了人。

曼琉璃直徑走到電梯那裡,與她一起等電梯還有兩個戴口罩的醫生。

曼琉璃本也不想聽的,但醫生就站在她傍邊。聽了半天,好像是關於白血病的事。

“叮!”電梯到了曼琉璃要去的樓層。把塑膠小袋交給醫生後,自己就開始坐在椅子上等。這種私立醫院鑑定DNA時,雙方會籤一個保密合同,醫院不會告訴任何人是到底誰來鑑定的。畢竟這種事情在這個圈裡很常見。

曼琉璃正盯著天花板發呆,這時身邊坐下了一個小女孩,又緊接著坐下了一個身材修長的男人。曼琉璃本想靠邊坐一坐,卻發現那小女孩手上還有那男人手指貼著創可貼。曼琉璃不由的一怔,親自帶著孩子來驗,就不會給孩子造成不好心理創傷嗎……

那小女孩不哭不鬧乖巧的很,一坐下就從自己的小揹包中拿出一本神話童書看。

“爸爸。”那小女孩把書微微靠近那個男人,“為什麼書中說是女媧娘娘造了我們,可是甜甜不是爸爸媽媽的嗎?”

原來小女孩叫甜甜。

那男人寵溺的揉了揉甜甜的頭髮,柔聲道:“甜甜當然是爸爸媽媽的,書裡的女媧是大地的母親。”

甜甜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又問:“那為什麼女媧沒有雙腿呀,只有一條長長的尾巴。”

男人耐心答道:“因為是大地的母親,所以她每個地方都要去,尾巴可以讓她行動的很多。”末了,那人又道,“就像媽媽,走的太快了,爸爸都險些跟不上了。”

甜甜捂著嘴笑出了聲,又翻好幾頁,又向那男人問:“爸爸,燭龍真的這麼厲害嗎?它閉上眼睛就是黑夜,睜開眼睛就是白天。”

那男人仍寵溺道:“甜甜嘗試閉一下眼睛。”

甜甜聽話,乖乖的閉起了眼。

男人問:“甜甜是不是看見的黑色?”

甜甜:“是!”

男人:“甜甜再睜開眼睛。”

甜甜又乖乖的睜開了眼,隨即歡躍,“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不是是燭龍自己覺得。就像甜甜剛剛那樣,閉上眼睛的時候,眼前是黑色的,那甜甜就覺的是那黑夜,睜開眼睛的時候,能清楚看見好多東西,就是白天。”

男人又抬起手揉著甜甜的頭髮,笑道:“甜甜可以在自己的黑夜裡白天裡做任何事,種朵花植棵樹還可以養只小動物。人們把這種地方常常稱為人的的思想。”

“哈哈!”甜甜很興奮,“那在我的思想裡,我可以一次就讓它們長大嗎?長的很高很大,開很多花,結很多果子。”

“當然。”男人肯定道,“甜甜的思想是只屬於甜甜的,甜甜可以在裡面做很多事。對它們來說,甜甜就是它們的女媧。”

“那我可以讓它們像孫悟空一樣,有七十二變嗎?”甜甜激動道。

“當然可以。甜甜的念頭,就是它們的變化。”男人耐心解釋完,又藉機教育道,“但是甜甜可不要沉在裡面,要和爸爸媽媽多溝通多商量,讓爸爸媽媽和甜甜共同打理好甜甜的小花園,開更好的花,結更好吃的果子。因為裡面無論是多麼瞬間的變化,都是甜甜的一念之間。”

瞬息萬變,僅在一念之間。

曼琉璃將這些話盡收耳底,不是夢?是自己念頭嗎?

甜甜因為自己學到了些事情開心的不得了,這樣與曼琉璃低沉的心形成了顯明的對比,這麼簡單的事,為什麼自己不懂。

她愣愣的看向自己一旁的甜甜,連孩子都明白的事,為什麼自己現在才懂。

“你好?”那男人看曼琉璃在看甜甜,便嘗試開口,“對不起,是不是吵到你了?”

“沒……”曼琉璃愣愣的回過神來,“就是覺得您說的很對,很厲害。一念之間,瞬息萬變,一念之間,花開花落。更甚者,一念,就是一個人的一生。”

男人還未回話,就聽甜甜激動道:“哈哈,姐姐,你也覺的我爸爸是個很厲害的人,對不對?”

“嗯。”曼琉璃低下頭看向甜甜,這麼可愛的小姑娘,萬一日後想起來……

男人看出曼琉璃的疑惑,又輕輕開口道:“少時做了些事,犯了些錯,讓我錯過了一個人,我想把她重新追回來。”

這時,護士推開門走了過來,“先生,您的鑑定表。”

男人緩緩起身接過鑑定表,微微笑著,像是終於有什麼事放心了一樣。

曼琉璃禮貌回道:“希望您順利。”

男人輕聲道了聲謝,便抱起甜甜走了。

正巧,又有護士推門出了來,“曼小姐,您與您哥哥確實沒有血緣關係。”

曼琉璃調整了調整呼吸,雖有準備,但一時間還真接受不了。抬眼冷冷的看了看護士,伸手接過鑑定表,淡淡道:“一開口就喊我曼小姐,又說我哥哥。看來不久前我這事也是你接的手啊,你就不怕我拿合同去告你順便封殺你嗎?”

“我……”護士慌了神。

曼琉璃不慌不忙的從包裡拿出手裡,又道:“自從我被綁架後,我這人就有了出門開錄音的習慣,要是我不小心按個傳送鍵……”

“不!”護士急忙回道,“不!曼小姐。我不會再亂說話的。”

曼琉璃滿意的點了點頭,問:“那天是誰來的?”

“曼小姐……您說的哪次?”護身小心翼翼的問道。

曼琉璃一驚,本想藉機問問是不是陳旭堯過來的,以此再敲陳旭堯一筆,怎麼這一問還問出了其他事。

護士見曼琉璃疑惑,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全說了,“第一次的時候,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第二次是個戴眼鏡長的乾淨的男生。”

戴眼鏡長的乾淨,曼琉璃知道,護士說的陳旭堯。就他長的那張臉,護士多看幾眼,然後記心上也不為過,只是第一次那個女人……

曼琉璃問:“按你這意思,我和我哥哥是常客了?”

“曼小姐……”

曼琉璃又問:“你是怎麼記住的?”

護士:“來這做親子鑑定的多是富人家,從衣服到首飾都是奢侈品。而那天那個女人相貌平平服裝也舊的發白,和那些富人家一比格外明顯,而且坐在那裡明顯的有些焦躁不安。

等我接過單子的時候,我發現她拿的竟然是曼氏。當鑑定出來的時候,我們一起做鑑定的人還在討論這女人是不是你們其中的一個人的親生母親。結果沒幾天,又有一個人來做曼氏的鑑定……”

如果不是曼琉璃拿著她的把柄,她還能再說下去,她很很想問問曼琉璃,她所謂的被綁架是不是因為曼氏內部奪權失敗。

那便是護士告訴曼琉璃所有的話。然而最後曼琉璃告訴護士,一開始她並沒有錄音,而是錄了她說的三次曼氏鑑定的事。曼琉璃看著護士的臉紅一陣青一陣,折一折把鑑定收好,就快步離開醫院了。

曼琉璃開著車,街邊的景物在她的視線裡倒退,現在她腦子裡亂的很,心裡也堵。她去的那個地方,認識的那些人,情感是那樣真實,一起經歷的喜怒哀樂也那樣真實。

可就是這樣的真實,不過是她被搶救時腦海中閃的一念。也突然間明白了自己造的那個世界裡,為什麼只有太陽神羲和月亮神望舒,沒有其他耳熟能詳人人知道的神。

因為自己的命全在別人手裡,曼致遠的手裡,醫生的手裡,而自己就是一隻小的可憐的螞蟻,說被捏死就別捏死,根本沒有人來救她。在那樣的絕望裡,感官只記得住黑夜和白天。

那……是不是自己可以歸納成,自己在那個世界裡,所遇見的大局其實就是心裡暗示的曼致遠,那些為自己死去的人還有那些自己準備殺死的人,就是心中的仇恨,還有那些自己結識的盟友,是不是可以說成,自己很想有一個人來幫自己的人渡過難關。

哦對了,還有九皋,是不是現在的自己特別像九皋,那九皋是不是第二個自己,是分裂出來的自己,是內心最想成為的那樣的人……,還有段澤洋和秋榮娘,是不是因為,一個是送自己上船的人,一個是自己很想念的人……,還有那些嚇人的獸群,是不是因為自己臨跳海前,看的那本書的緣故……

遠處救護車的車笛聲打斷了曼琉璃的思緒,她急忙擦去臉上的淚水,將車向路邊靠去,可是她眼中的淚水就是止不住的往下流。她也想不明白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流。是為了自己徹底清醒了過來而流,還是因為再也不回不去而流,還是因為為在那裡留下的遺憾而流。

她現在仍記得在那個世界自己是怎麼死的,還有最後說過的話,清清楚楚的記得,這些就像是刻在腦子裡的一樣,清洗不去。

救護車從她的車子邊呼嘯而過,曼琉璃又胡亂擦去臉上的淚水,喃喃道:“也許,我也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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