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琉璃捂著耳朵蹲在地上,輕舟輕聲嗚叫著,蹭著她的衣襬,它與雲漓彩扇深知金九皋沒有敵意。

金九皋索性拉掉她的手,“你這不是承受不住,是把自己關起來不願意去面對。

靜修室後曼葉青撒謊,你不放在心上,好,我們不放在心上。涯邊修習控飛術墜涯,到今日落入河中,到底是你不慎還是他人故意。”

耳邊風聲呼嘯而過,引得林中樹葉沙沙作響,但在兩人這裡,似與世隔絕,靜得聽不到一點聲音。

“你告訴我,今日是不是她先松的手。”金九皋一步步緊逼。

半響,曼琉璃抬起她的紅眸,對金九皋靜靜道:“謝謝你,謝謝你九皋,謝謝你幫我這麼多。”

沙沙作響的林中葉終於不再響,只不過方才來的風帶來了烏雲,將圓月藏在了裡面。

也將曼琉璃藏在了裡面,夜色不見光,可這便是堅實的盔甲。

這是曼琉璃第一次決定敞開心扉。

“青龍潭,單聽你們講,就覺的是一個可怕的地方。如果我同你們一樣,我才不要去犯險,但我偏偏就是從青龍潭來。”

曼琉璃能感覺到金九皋拉住她的手在顫抖,她的眸子裡充斥著驚疑驚訝。

“琉璃……”

“她在青龍潭遇難,所以你們才遇到了我,等我回去後,這裡對我而言,也不過是夢一場。

可養亡靈的養靈袋、雲漓彩扇、御風行衣、九尾狐,我一個也帶不走,我已經在想我走前,我應該要它們安排到那裡去,我才走的安心。

可我在這裡遇到的人經歷的事,我會永遠記得,是你們帶我成長,救我於困難中,我很感謝你們,真的。”

“你……你……”金九皋身形顫著,難以相信她眼前這人所講,“你真的會預知未來之事?”

“澗凡臻也這樣問過我,如今九皋你也這樣問我,想來,應是先生先這樣認為的吧。”

金九皋不知為何心中開始發堵,心也難受的厲害,像是提前知道了她摯友準確的離去的時間。

曼琉璃道:“有時候,我們之所以覺的害怕,是因為我們對它一無所知。預知未來之事,我從不會。”

“琉璃,我……對不起……”金九皋別過臉,不敢再去直視曼琉璃的眼睛,她以前是那樣的懷疑她,相信先生。

從始到現在,她從未講過自己可以預測未來,是他們覺得她性情大變,生了猜忌。

“好啦。”曼琉璃扶起金九皋,又是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們快些回去吧,我已經迫不及待和大家分享小……大白有名字啦。”

金九皋深吸了一口氣道:“你不囑咐我些什麼?”

“嗯?囑咐什麼?”

金九皋:“青龍潭。”

曼琉璃笑道:“我們是好朋友啊,我和你講起,自然是因為相信你啦。”

金九皋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她看起來一切都蠻不在乎,因為她根本就不屬於這裡。

她只要一條命在,因為她要回她來的地方去。

“咳咳,在下有事要宣佈。”

曼琉璃刻意清著嗓子,見眾人目光都已望向她,她隨即抱起九尾狐將它高舉過頭頂,興奮道:

“我們輕舟有名字啦,大家快猜猜叫什麼,可是很好聽的名字呦,括弧,此名由金九皋獨家贊助。”

眾人:“……”

九尾狐:“……”

曼琉璃:“怎麼……怎麼都不猜呀。”

曼葉青捂嘴笑道:“琉璃,方才你都已經講出來了。”

“輕舟。”段澤洋細細想道,“靈動的很,好名字。”

“柴呢?”

眾人尋著聲音看去,果不其然是澗凡臻。

“滋啦……”杜文昆一臉無辜的在火旁添柴。

入夜,眾人漸睡去,林中窸窸窣窣,有時高枝上冒出些發光的眼睛,齊盯著他們。

也有的跳下來,伸出爪子去觸碰他們,只是還未碰到,結界瞬間反攻,將他們扔了出去。

曼琉璃都知道,她根本就沒有睡意,她一閉上眼耳邊全是金九皋的話。

她將眾人環視了一遍,各個呼吸均勻,應是睡著了。

曼琉璃輕聲嘆了口氣,又看向金九皋,心中響起聲音:九皋為什麼全知道,如果照九皋的說法……

是朱皎先起的猜忌,朱皎試探應是也和澗凡臻一樣,測一下我的靈脩……為我醫治病情?

葉青殺我,可是歸根到底是我以前做了些過分的事情,所以才這樣……澗凡臻應該知道吧……

“在想什麼?”

曼琉璃聽見聲音望去,低聲道:“你還沒睡吶。”

澗凡臻道:“你大可放心,妖獸暫時攻不進來。”

“我放心我放心。”曼琉璃急忙解釋道,“我在想,以血為結界這麼厲害的法術,如果我會就好了,這樣我就可以找個地方把輕舟藏起來。”

澗凡臻一副此話當真的表情,掃著曼琉璃。

曼琉璃緊緊抱著懷中輕舟,尷尬。

“跟我來。”澗凡臻突然起身,對曼琉璃說道。

“夜裡危險,明天也可以……”

不等曼琉璃講完,澗凡臻轉身出了結界,曼琉璃無可奈何只好跟上。

“九皋和你在此講過什麼?”

倆人來到了剛剛她與九皋講話的地方。

“沒什麼……”

澗凡臻又道:“九皋不喜與人交談,若是講過一些事情,無論你接受與否,是因為她已視你為知己。”

“嗯。”

曼琉璃抬起眼眸看著她眼前的這位少年,心中黯然:他知道,自狌林他便全知道,他不講,是因為一邊是愛一邊是世交的顧慮。

“無論習什麼最忌心神不寧。”

曼琉璃回過神來,笑道:“來吧,我準備好了。至今,我還是覺的我應該什麼都會,只不過忘了。”

澗凡臻無奈的搖搖頭,剛想提劍劃破掌心,曼琉璃急忙抓住他,“和我講講怎麼用就好,你不要再自殘了,太浪費。”

曼琉璃見澗凡臻不應話,視線在自己的手上,便急忙松了手,“對不起對不起,習慣了習慣了。”

“習慣?”

曼琉璃頂著澗凡臻冷冽的目光,講道:“都怪家兄驕縱於我。”

澗凡臻可從沒有聽說過曼家有長子,但一想到她講的那些事情,便沒有再追問下去。

曼琉璃又道:“趁著此處暫時安全,我快點學完我們快點回去。不然讓人發現咱倆單獨出來,惹人猜忌,不好。”

她仍在避嫌。

澗凡臻深吸了一口氣,“與縛心鎖同理。”

“與縛心鎖同理?”曼琉璃琢磨道,“難不成也是心尖血?”

澗凡臻留曼琉璃在原地琢磨,他有點想不通,自己到底是那一點入不了她的眼。

“澗凡臻澗凡臻。”曼琉璃追上去,“今天謝謝你啊,水那麼涼,你還下去救我,晚上又教我新的術法,謝謝你呀。”

“嗯。”

曼琉璃仍在碎碎念“與縛心鎖同理”這句話。

“為何不藉機葬身河底,了卻心願。”澗凡臻又突然開口。

曼琉璃一怔,原來他是覺的自己還想尋死。

“哈哈……”曼琉璃故作神秘道,“本小姐就算死也要死的漂亮點,那麼黑的水那麼醜的水妖,萬一把我啃的連骨頭都不剩……”

“那青龍潭呢?”澗凡臻打斷她道,“潭中的龍,可不遜於此。”

“到時候再說唄。”

“也好。”

今晚曼琉璃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夢見又去了輪迴道,他的家人站在她對面左側,他這裡的朋友站在她對面右側。

他們聲音側次不齊的大聲問她,留下還是回家。

場景又猛的轉,轉到一個深不可見底的大湖,他們又大聲問她,留下還是回家……

曼琉璃答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就死在這裡吧!”澗凡臻暴怒的聲音從她背後響起。

曼琉璃驚恐回頭,澗凡臻手中的長劍已刺入她的身中。

曼琉璃猛的睜開眼,陽光打進她的眼,下意識抬起手遮住眼睛。

“琉璃,醒了。”曼葉青上前問道,又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講道,“昨夜你發了高燒,許是落水的緣故,好在今日燒退了。”

曼琉璃拍了拍臉,心念道:昨夜我沒覺得我怎麼樣啊……

“快來。”段澤洋喊著眾人。

“怎麼了?”

段澤洋指著地上的蟲蚊說道:“醒時,發覺結界上粘了蚊蟲,便順著結界走了一圈,發現地上全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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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琉璃覺得眼熟:“怎麼感覺和上次叮輕舟的一模一樣。”

“這些蚊蟲從那裡來?”曼葉青心有不安。

金九皋上前看了一眼道:“就算是從前方來,難道這山我們就不出去了嗎?”

“澤洋,可有帶驅蟲蚊的東西?”杜文昆見金九皋語氣不對,趕忙扯開話題。

段澤洋搖搖頭,“說來慚愧,總覺的藥裡缺了什麼。”

“我們走吧。”澗凡臻收了結界。

曼琉璃回頭看了看地上蟲蚊,心中驚訝道:如果這小玩意沒有變異,應該挺好對付吧……

“琉璃,跟上。”曼葉青見她還楞在原地。

“來了。”

曼琉璃心中又念道:這地方這深山裡,那麼多不可思議的事,變異不應該覺得奇怪。(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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