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對古封一萬個放心,但是想想血蓮教的可怕之處,他覺得還是有必要提點古封幾句。

“但是你要特別注意一點,當初我們放王幹進新州,就是為了借他的手剷除新州大大小小的世家。現在世家是都沒了,但是我擔心這裡還有血蓮教的餘孽,這些人比世家還要可怕,你一定要用心清理他們。還有,招收流民的時候,來自營州的一個都不要。”

古封不住地點頭,“將軍,銀錢上我沒有太多要求,能不能給我們送點種子、農具和大牲口來。你也知道馬上要秋收了,冬小麥耽誤不得,這些東西少不了。”

秦忘啞然失笑,“不能給你太多的支援,但是哪能一點支援不給你?最近這些人你都要養著,這批物資赤城出了。過段時間我就把種子和農具、牲口命人給你送來。”

“多謝將軍。”古封高興地連連道謝,“我還有個想法,目前為止新州勞動力肯定不夠,我能不能讓許將軍或者劉將軍手下的士兵幫忙,這麼一大片土地不全都種上,實在是浪費了。”

秦忘稍微沉吟一下,“半軍半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必須要在保障新州安全的前提下,其他的事你就跟許將軍自己商量一下,他一會也要來見我,我會提點他幾句。”

“好,那我就放心了。”古封滿意的喜笑顏開。

“好了,明天我就走了,讓我再好好看看這片土地吧!”秦忘又將目光投到了遠處。

聽著古封的腳步越來越遠,秦忘從懷裡摸出那只紫檀硃紅匣子來,在手裡不斷的撫摸著,“爹,娘,你們說兒子現在是個好人還是壞人?引王幹入新州,是不得已而為之,但是兒子真的沒想到會引發這樣大的瘟疫,害了這麼多人。兒子一定會下地獄吧?你們會怪我嗎?”

說著說著,一滴清淚落在匣子上,摔的粉碎。

新州出了這麼多的事,沒人知道秦忘心裡的痛苦。剿滅王天手下的亂民也罷,因為戰爭引起的瘟疫也罷,秦忘都記到了自己的頭上。他覺得如果沒有他引王幹入新州,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夜深人靜或者沒人的時候,他都會拿出他娘留下的匣子,暗暗問一句這樣的話。

“末將許士軍,見過將軍!”一個沉穩的聲音打斷了秦忘的沉思。

“許將軍來了?來這邊,好好看看這新州!”秦忘看到許士軍來了,熱情地招呼他道,要說這許士軍也是意外之喜,其才能不過是弱了成立幾分而已,秦忘同樣很看重他,“這麼大片地方,我都交給許將軍你了,不要嫌

棄我囉嗦,將軍行事千萬小心。”

“將軍放心,我在新州會以守為主,沒有十分的把握,不會主動出擊。”許士軍上前一步走到城牆邊,看著廣闊的新州原野道。

“那就好,五千套鐵甲肯定保不住了,為了你們的家人,這些東西說什麼都得還給那個趙淺。不過你們放心,這樣的鐵甲我們赤城也能出產,儲備也有不少,回頭我就給你們送五千套來。”聽見許士軍打算以守為主,秦忘滿意地點點頭,又說道。

“將軍當真?”許士軍又驚又喜地問道。

“至於這個表情嗎?你們那近五千鐵甲老兵沒了鐵甲,那不就成了沒有牙齒的老虎了嗎?可惜了!”開口就是五千套鐵甲,秦忘的臉色一點變化都沒有。

許士軍長嘆一聲,“都說將軍仁義,都說將軍胸懷寬大,我許士軍今天是見識了。將軍居然願意給我們這些新附之軍如此裝備,當真讓人感佩!”

說完許士軍滿臉敬佩地對著秦忘深深一禮。

“你們這些人啊,以前都受了多大的委屈?就這麼點事至於感佩到這個地步?我承諾過成將軍,我對我的手下什麼樣,就對你們的兄弟什麼樣。他現在去了赤城,這話我也對你說一次。”秦忘笑笑道。

“不患寡而患不均,將軍此舉正是應有之意。”許士軍不住點頭。

“還有,新州地廣人稀,以後春種秋收什麼的,你們軍方可能得多幫幫古封。民事上古封為主導,軍事上你為主導。這麼大的一片土地,要是因為沒有足夠人手荒廢了,可惜了。”秦忘又跟許士軍提起了古封想起的主意。

“好,這個我會跟古大人好好商量的。”許士軍也答應下來。

營州天王府。

王幹的眾多大將濟濟一堂,將王幹的執事堂擠得滿滿當當。

不要看僅僅是一群難民組成的軍隊,可能是因為王幹出身讀書人的緣故,他們的執事堂佈置的也假模假樣。他們的執事堂是以前的營州州衙,卻裝飾的金碧輝煌,沒有多少嚴肅、莊重的氣氛,看起來有點不倫不類。

這些大將們一個個全身著白衣白甲,只是在額頭上纏了一條鮮紅的紅綾,衣服上根據等級不同繡著從一到九數目不等的鮮紅蓮花,宗教的意味很是濃郁。有的人身上還掛著不少的金飾、玉石,又有一股濃重的暴發戶味道。

王幹面色陰沉地看著底下的眾將,他自封天王,一身明黃袍子,額頭上同樣是一條紅綾,不同的是衣服上繡的不是蓮花,而

是一條栩栩如生的金龍。他旁邊坐著面色同樣不好看的王天,一身淺黃袍子,衣服上繡著一條蛟。

“天王,因為元帥在新州帶回的士兵中很多人都染上了瘟疫,現在已經擴散開來,軍中已有數萬人被傳染,還望天王拿個主意!”一個衣服上繡著九朵紅蓮花的中年將領走了出來,叩頭說道。

將領說完,很多人的目光都看向了王天,不少人目光裡既有不屑,又有憤怒。

王天對待屬下很是嚴苛,但是對自己的親兄弟卻很是寬容。王天小小年紀、寸功未立就被任命為兵馬大元帥。就連這次在新州兵敗,還帶回了瘟疫,王幹也沒有說什麼,只是不輕不重地訓戒了幾句,這讓眾人很是不滿。

看著眾人的眼神,王天的臉上一陣羞怒,他死死盯著那個中年將領,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了。但是他又有點無力,那個中年人叫馮士,是王天軍中四個九蓮大將之一,手下有整整五萬士兵,而且為人豪爽,在軍中很是有些人脈。其他三個九蓮大將中仝兆剛、張意跟他關係很是不錯,唯一是王天鐵桿心腹的王二狗又是一個廢物,跟其他三位比,差的太多。

值得一提的是,這個王二狗就是當初在陳婉兒門口鼓譟亂民搶汪家的那個傢伙,這傢伙本事沒有,卻極為激靈。當年隨著王幹逃出了赤城,又加上這幾年對王幹兄弟極盡阿諛奉承,甘心追隨,這小子也混了個九蓮大將的位置,自然萬事以王天馬首是瞻。當然,現在人家不叫王二狗了,改名王小幹,表示對王幹的崇拜之情,極盡巴結之能事。

聽到馮士出言不遜,這傢伙急匆匆地跳了出來,“馮將軍這是要犯上嗎?元帥只是不小心著了那些妖孽的道,但是瘟疫能怪元帥嗎?這是血蓮老祖在清除妖孽。哼哼,看著吧,不用多久那些新州的妖孽就會死得一個不剩,到時候咱們血蓮軍過去兵不血刃地收回新州就是!”

王二狗,不,應該叫王小幹此話一落,馬上就獲得了一大批人的贊同,一多半王幹的忠實信徒紛紛出言呵斥馮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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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士冷笑連連,做到他這個位置,早就對什麼所謂的血蓮老祖不再相信分毫,像他們這樣的頭領人物哪個不知道那都是哄騙愚夫愚婦的手段。

“王將軍說的不錯,但是敢問王將軍怎麼處理我們軍中瘟疫的事,要不然你到天上去求血蓮老祖他老人家,讓他收回弟兄們身上的瘟疫,不要再誤傷了?”馮士嘲諷地說道。

“你……”王小幹啞口無言,他總不能說他真的上天吧?他還沒活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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