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快看那邊,亂了,要不要現在出擊?”王天大營三里的地方,楊軒指著遠處喧囂的大營大聲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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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忘騎在馬上,沉穩地盯著王天大營裡的變化。一萬劉箭的新州軍整齊而安靜地站在他的身後,等待著出擊的時刻。

秦忘在想這次的整個計劃,大方向沒有變,但是劉箭和成立兩員老將都堅持讓一萬新州軍先黃朗的騎兵出擊,理由是只有這樣,才能有足夠的兵力來攪亂王天的大營,靠著區區五百騎兵遠遠做不到這點。而騎兵的任務,則是突襲王天的後勤大營,這次夜襲的重點也不再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也不是擾亂王天的大營,變為燒掉敵人的後勤糧草。

一語驚醒夢中人,聽這兩位老將一分析,秦忘才知道自己這個戰爭小白跟沙場宿將之間的差距。接下來劉成兩人對細節的把握更是讓秦忘心悅誠服,秦忘也很光棍,乾脆把指揮權交給了劉箭,自己寧願當一個衝鋒陷陣的大頭兵。而對成立這個出身邊軍的老將,秦忘也很是喜歡,隱隱有了招攬的心思。

“劉將軍,你看是不是時候?”聽到楊軒的話,秦忘沒有下決定,反而問向了旁邊的主將。

“還不是時候,王天大營出現混亂,但還沒有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們要等到他進退不得的時候再出擊,這個時候,他完全可以縮回去,結陣自保。那時候這些還沒有徹底亂成一團的亂民,反而將會成為把我們拖下水的泥潭。”仔細看了王天大營一會兒的劉箭,搖頭說道。

“好,一切憑將軍做主。楊軒,下次直接請示劉將軍,他才是這裡的主將。”秦忘點點頭,對著楊軒說道。

“多謝將軍!”劉箭聞言,感激地對秦忘行禮道。

“末將黃朗,前來覆命!”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一員將領從戰馬上跳下來,正是黃朗。

“黃將軍辛苦了,不知道戰果如何?”劉箭本來等著秦忘說話,只是看到秦忘閉口不言還對著他微微一笑,馬上就明白過來,這是秦忘真的把指揮權交給了他,劉箭心裡更是感動,也不矯情,出言問道。

黃朗一愣,沒想到開口問他的居然是劉箭,看來秦忘真的不干涉劉箭的指揮,心裡很是驚訝秦忘的度量。

“回劉將軍,方圓五十裡之內的叛軍斥候,全部被殺,總共五百人,首級都在這裡。”稍稍回覆了心神,黃朗指著遠處他

的手下說道。

劉箭、秦忘等人抬頭看去,看見黃朗的那五百騎兵馬脖子上都掛著一兩顆人頭,都是大喜過望。

“好,黃將軍乾脆利落地斬斷了了敵人耳目,大事成了一半,此次黃將軍若能燒掉敵人的後勤大營,更是一件首功,希望黃將軍再接再厲。”劉箭高興地說道。

“自當盡力!”不過黃朗倒是沒有太大的表情,在這裡,他們是客軍,立再大的功也沒什麼大用,真正的封賞還是看自家主上黃令的。

“好,黃將軍速速帶著兄弟們下去休息吧,我想最多半個時辰之後,騎兵就得立刻出擊,一定要休息好了。”劉箭又說道。

想想秦忘現在所擁有的兵力,竟然來自三個方面。一方面是新州水師一萬多人,步兵兩萬人。一方面是趙進的通州軍一萬人,再有就是黃令的騎兵五百人。雖然兵強馬壯,但是互不統屬,這在戰場上絕對是大忌。偏偏趙淺的通州軍和劉箭的新州水師還有著血海深仇,可以說沒有任何一員將領敢帶著這樣的軍隊上戰場,哪怕孫武在世也不敢。但是秦忘偏偏做到了,要說原因,不過是個利字而已,秦忘跟這些將領的主公達成了協議,這些人自然不敢造次。

秦忘這邊悠哉悠哉地等待時機,王天卻不好過了。因為他發現他出不去了。

在他的面前,是十幾萬亂成了一鍋粥的泥潭,讓他不能寸進。而且這些亂民沒有將領的有效組織和彈壓,已經出現了未戰先潰的狀況。

“來人,給我殺出一條血路出來。”軍營的遠處依然寂靜無聲,但是他卻感受到了巨大的危險,他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於衝出去,已經喪失了理智。

“是!”他身後的幾百親兵得令,毫不猶豫地抽刀殺向前方擋路的亂民。直殺的人頭滾滾、慘嚎震天、血流成河,前進的速度確實快了很多。那些亂民在見到雪亮的戰刀和飛揚的鮮血之後,終於知道怕了,一個個連滾帶爬地往遠處躲去。

但是這樣一來,事情真的大條了,親兵將無數亂民殺死,自然製造了巨大的恐慌,在這些亂民心裡,主將這是在殺人奪路逃跑了。

戰敗了,這是所有亂民的心聲。

“快跑啊!將軍戰敗啦!”

“快跑!將軍殺人逃命了!”

……

亂七八糟的呼喊傳遍了整個大營,其實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但是聽

到這樣的喊聲,看著不斷後移的將旗,所有人都想當然地以為己方真的輸了,就連主將也在奪路逃跑。從眾心理之下,所有人都感到莫名的恐懼,紛紛不要命地往大營外奔去。

幾十萬人,像被狼群追趕的幾十萬只綿羊一樣,徹底崩潰了。

已經衝到亂民中間的王天自然也聽到了這樣的喊聲,看到眼前的亂像,他的腦子“轟!”的一聲巨響,他只覺的自己的眼前都在發黑。

到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多麼低階而嚴重的錯誤,剛開始他就應該派更多的人安穩住這些亂民。其實這也不怪他,王幹造反之所以能無往而不利,靠的就是這動輒幾十萬的亂民,而且王幹集團從來沒有大敗過,也從來沒有見識過一旦戰事受挫,這些亂民會是什麼樣子。可以說,對亂民的瞭解,王幹集團遠遠沒有秦忘瞭解的多。秦忘多次和這些亂民交手,也是靠著招收亂民起家,對亂民的心態,秦忘是門清。這次王天就讓秦忘鑽了空子。

還有就是王天不應該急於剿滅成立,他以為以秦忘那種向來衝鋒在前的性子,那一萬通州軍中一定有秦忘,仇恨矇蔽了他的雙眼,讓他太急於滅掉來犯之敵,最後更是加派了一萬人手。

他更不應該親自帶人出去,他的大旗絕對不能動,對亂民也好、血蓮教士兵也好,他的大旗就是定海神針。大旗在,士氣就在,戰事也不會敗壞如斯。連續三個錯誤,足夠讓王天萬劫不復了。

他的正確做法應該是派少量的血蓮教士兵配合數萬亂民纏住成立,不求立馬剿滅,只要纏住就好。而其他數萬血蓮教士兵應該陳兵大營之外,以人數的優勢,戰勝秦忘。可惜,他對秦忘的策略做了錯誤的預判,他手下的組織能力更是欠缺,讓他註定一敗塗地。

“快,加速!必須儘快衝出去,馬上建立防線。”王天明白,現在他只能將錯就錯,他要做的就是穩住秦忘肯定會來的攻擊,儘量把損失降到最低。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轟隆!”一聲巨響,王天大營的左側營牆轟然倒塌。

秦忘帶領的新州軍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王天的面前。

實際上從王天開始殺人奪路,秦忘就帶人悄無聲息地往這邊趕來,之所以沒從大門進來,是因為那裡早就被急著逃命的十幾萬亂民擠得滿滿當當,別說殺進來了,秦忘都有點擔心他這點人手會不會被踩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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