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言將軍,末將怎麼感覺越打越不對勁!”

陸遜看了看呂蒙,輕笑道:“子明將軍多心了。”

“如今的局勢已經明朗,荀攸並非是要攻打吳郡丹徒,而是要先攻打九江,再以九江為跳板,圖謀吾吳國領地。”

呂蒙沉著臉,緩緩的搖頭說道:“軍事上似乎如此,可是末將怎麼都感覺,荀攸的想法並不會如此簡單。”

陸遜眉頭微皺,有些不悅。不知是不悅呂蒙質疑現在的戰況,還是確實覺得呂蒙擔心是正確的。

“那子明將軍說說,如今情況,還可能有什麼紕漏?”

呂蒙雙手抱在胸前,扶著下下巴沉聲道:“末將總感覺朝堂之中,一眾老臣和世家的反應有些異常。”

“如何異常?”陸遜聞言,雙眼一眯,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呂蒙在輿圖之前來回踱步,沉聲道:“各大世家族內的反應倒能理解,畢竟吳國領地越多,百姓越多,世家也會受益。”

“可是朝中往日與伯言將軍有嫌隙的一眾老臣,為何也在此時誇大伯言將軍和末將在九江的功績?要知道,吾二人在九江,只是將荀攸抵擋下來罷了,似乎並沒有什麼實質上的功績進展。”

呂蒙的話剛落下,陸遜面色大變。

“捧殺?!!!”

陸遜一聲驚呼,有些慌亂道:“主公看重吾二人,一眾老將早就對吾二人有意見。如今將吾二人的功績抬得如此之高,若是吾二人稍有閃失...”

“便會萬劫不復!!!”呂蒙雙眼大瞪,不可置信的看著陸遜。

呂蒙被陸遜的猜想嚇得不輕,呂蒙雖然同樣是世家子弟,可是相對類似於陸遜這種老牌世家,呂蒙的背景還是顯得單薄了些。

如今二人都在風口浪尖之上,稍有差池,首先被針對的,恐怕是自己,而非陸遜。

呂蒙來回踱步,神色不安的說道:“伯言兄,這下該如何是好?”

陸遜沉著臉,思討片刻說道:“子明兄切莫慌張。朝中老臣若是要針對吾二人,無非是想要看見吾二人在九江失利。”

“如今吳國在主公的率領之下,有與天下王侯一爭雌雄的態勢,想來吳國大多將臣都不傻。”陸遜緩緩分析,一臉篤定道來:“如此一來,朝中老臣,應該不會與曹操苟且,在吾二人身後捅刀子。”

“那朝中宵小打算幹什麼?”

陸遜看了看一臉不解的陸遜,嘴角微翹,有些陰柔的說道:“無非是想讓吾二人獲得功勳,功高鎮主,讓主公忌憚罷了。”

“可是子明兄覺得主公會如何決策?”

陸遜的詢問,讓呂蒙微微一愣,隨後釋然輕笑道:“主公可是有大魄力之人,自然知曉吾二人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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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結了。”陸遜輕笑道:“況且遠在南郡的大都督周瑜周公瑾,難道看不出朝中的局勢?”

“若是遜猜得不錯,要麼主公,要麼大都督,不日便會趕回朝中,主持局勢。”

呂蒙深以為然的點點頭,放心不少。

“朝中之事暫且不論,吾二人還是設法攔下荀攸大軍才是。”

“末將領命!”解除心中疑惑之後,呂蒙再次恢復往日神采,抱拳出帳。

九江郡打得如火如荼,鍾離荀攸大軍破了下來,呂蒙水軍也不是吃素的,將荀攸駐紮在下蔡的大軍打退,攻入了豫州境內。芍陂湖周圍的戰事一天都沒有停下來,攻下下蔡之後,呂蒙並沒有著急出兵豫州,而是守住下蔡,水軍返回芍陂湖內,與荀攸的水軍大打出手。

荀攸橫渡淮河,拿下鍾離之後,大軍南下,直接朝九江治所陰陵攻打過去。

“軍師將軍,就這麼入境九江,準備攻打陰陵了?”

看著大軍的行軍方向,張超有些不確定的詢問荀攸。

荀攸呵呵一笑,輕輕拍了拍馬背,催馬前進,隨意說道:“攻打陰陵可不是鬧著玩的,決定著九江戰事的勝負。”

張超無語愣住了,之前荀攸可是對自己說過各種連環計,原本以為亂了吳國朝廷之後,還有更大的動作,張超沒有想到荀攸最終的目的還是九江。

“不過嘛...”不等張超說話,荀攸又開口了:“吳郡還是要攻打的,丹徒對於吳郡來說,可是丟不得的。”

“啊?!”張超再愣,不知道荀攸什麼意思。

“張超將軍何在?”

“末將在!”

“速速返回廣陵,再行招募善水的大軍,攻打吳郡丹徒城!”

張超不解的看著荀攸,一臉懵逼。

荀攸看了看張超,隨意說道:“還請將軍謹記,不論什麼代價,必須拿下丹徒。”

“末..末將領命!”張超看著一臉篤定的荀攸,忐忑的接下命令,抱拳而去。

雖然張超對荀攸的軍令疑惑不已,但是張超不敢質疑荀攸,只得按照荀攸的軍令,準備返回廣陵,招募大軍,攻打丹徒城。

幾日過後,還

在率領大軍,在陰陵周旋之時,吳郡傳來訊息,廣陵張超,起兵十萬之數,攻打丹徒。

“怎麼可能!”陸遜狠狠的砸碎了手中的茶杯,憤怒的吼道:“曹操怎麼可能還能聚集十萬大軍攻打丹徒?”

“曹操如今兩面受敵,炎國兵鋒何其威猛,沒有十數萬兵馬,曹操能夠將炎國大軍抵擋在黃河以北?九江郡內又是好幾萬曹軍精銳,荀攸哪還有十萬大軍,攻打丹徒。”

看著暴躁陸遜,親衛被嚇得趕緊匍匐在地,忐忑的接過話說道:“稟將軍,探子傳來訊息,廣陵確實原本只有兩三萬守軍,可是不知為何,廣陵太守似乎發瘋了一樣,在徐州境內強徵兵馬,只要善水之人,年紀到達歲十有五,就必須得入伍。”

“嗯?”陸遜狠狠吸了幾口氣,鎮定不少,有些疑惑道:“如此說來,攻打丹徒的大多是新兵?”

“是的,將軍。”

陸遜摸了摸腰間的佩劍,思討片刻之後道:“趕緊傳令呂蒙將軍,不計損失,儘快將荀攸水軍給滅了,然後趕往丹陽郡江乘(今南京市下游百餘里。),協助吳郡守將黃蓋和程普將軍,抵抗曹操大軍。”

“諾!”

親衛領命,速速退去,傳達軍令。

陸遜軍令下達之後,九江郡的戰事越發猛烈起來。吳國軍隊,如同瘋了一樣,將曹操水軍追殺出了芍陂湖。呂蒙將荀攸水軍打退之後,馬不停蹄的率領一萬水軍,朝長江趕去。

戰局的變換,讓朝中老臣抓住了陸遜的把柄,朝中風向一變,開始對陸遜各種譴責。

孫策暫時又沒有能夠趕回吳郡,無奈之下,孫策及冠不久的弟弟孫權,不得不被逼上位,暫時替長兄孫策,處理事務。

孫權,字仲謀,同樣是吳郡富春縣(今浙江省杭州市富陽區)人。

孫權為人性度弘朗,仁而多斷,崇尚俠義,喜歡蓄養賢才,因此漸與父兄齊名。他常跟隨在孫策左右並參與內部事務的決策,其才能令孫策都自嘆不如。每當宴請賓客時,孫策常常回頭看著孫權說:“此些叔伯、兄弟,都會成為汝之肱骨,切記好生對待。”

每次談論至此,孫權都不是太高興,隱隱覺得,自己的兄長似乎在安排後事一樣。

孫權雖然沒能繼承父親孫堅和兄長孫策的勇武,但是在孫家之中,孫權也是最受喜愛的。從小到大,孫策不僅教導孫權武藝,更是無時不刻都在叮囑孫權要如何處理人際關係,一副將孫權當作知己繼承人的模樣教導。

可是孫權並不是這樣想的,父親打下江山,兄長開疆擴土。若是吳國以後能夠稱王,孫堅想著當一個逍遙王,更是愜意些。

但是月餘來,孫權看著一眾老臣沒有想著如何提自己兄長分憂,還在後方串唆其他世家為難陸家和呂蒙將軍,孫權氣的不行。

“二公子,陸遜、呂蒙乃是守備大將,守住九江,乃是二人本分。可如今在陸遜謀略之中,卻讓吾吳國吳郡陷入危機。老臣懇請公子,暫代主公權力,將陸遜和呂蒙調回,關押入牢,等待主公回來審訊。”

黃蓋在大殿之上,單膝跪地,一副孫權不答應就不會起來的模樣。

孫權沉著臉,不悅說道:“如今吾兄吳王領兵在外,時刻都想繼承吾父遺願,擴大領地。爾等乃是吾兄之重臣,在如此危難之際,需同心戮力,共同抗曹才是。”

“陸遜與呂蒙雖然有臨斷失誤之責,但陸遜都督和呂蒙將軍對吳國的忠心天地可鑑。臨陣換將,不僅影響軍心,更會寒了吳國年輕將領之心,斷不可如此輕率。還請黃老將軍三思,等待吾兄回來處理才是。”

孫權的意思已經非常明顯,讓我做主可以,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黃蓋卻不依不饒,抬起頭來,看向孫權鄭重說道:“老臣一生戎馬,跟隨先主南征北戰,立下無數戰功,自然是為吾吳國作想。可陸遜和呂蒙此次的失誤確實太大,若不懲戒,恐怕難以對軍中將士交代,難以向百姓交代。”

孫權黑著臉,憤怒的握著拳頭,沉聲道:“黃老將軍的心情,本公子能夠體會,都是為了吾吳國作想。”

“可是都督的任命,只有吾兄能夠決斷。長兄如父,況且吾之兄長才是吳王,黃老將軍如此逼迫本公子,難道是向陷本公子與不義?”

“老臣不敢!”

黃蓋表現得非常驚懼的,趕緊匍匐下跪,驚慌的說道:“老臣只是擔憂丹徒戰事,一時情急,說了些胡話,還請公子見諒。”

孫權眯著眼看了看黃蓋,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黃老將軍不必如此,權尚年幼,諸多事宜還不知如何處理。都督乃是吾吳國大臣,陸遜都督失查之罪,待吾兄返回之後再行處理才是。”

黃蓋低著頭,連連稱是,告罪回到將臣佇列之中。沒有人瞧見,低頭的黃蓋嘴角微翹,一副計謀得逞的模樣。

而大殿之中不少世家,眉頭同樣深皺,不知在考慮些什麼。

孫權將黃蓋一黨人壓了下去之後,趕

緊找朝堂之上藉機提出徵兵馳援丹徒的想法,不管是贊同還是反對的,此時暫時也沒有人出來阻攔。畢竟吳郡可是吳國最為重要的政治中心。

朝堂內的動向,前線將領自然瞭解不輕出。對於呂蒙來說,即便是知道朝中動向,呂蒙也不會管太多,設法打退張超才是正事。

江乘城外,呂蒙駐紮好從前線帶回的一萬精銳水軍。然後在丹陽郡太守呂範的幫助之下,將丹陽北部守備兵馬調集到了江乘城外,湊足兩晚水軍和三萬步兵之後,開始準備反擊。

“張超大軍動向如何?”

“稟將軍,半月的時間,張超大軍沒有一絲停歇,對丹徒猛攻不止。”

“昨日守備丹徒的將軍程普已經傳訊,若是一直如此,程普將軍恐怕堅持不住三日了。”

呂蒙聞言,眉頭一皺:“如此說來,丹徒岌岌可危?”

“還請子衡將軍,細細說來。”

子衡是呂範的字。呂範乃是汝南郡細陽縣(今安徽太和)人,年輕為汝南縣吏,儀表過人,後避難壽春,結識孫策。此後隨孫策征伐四方,同樣是孫策麾下的老將。

不過不知是呂範機遇不夠,還是呂範能力欠佳,呂範並沒有立下過太多揚名天下的功勞,讓呂範如今也只是一郡太守。

但是呂範與其他老將不同的是,對孫策之母,吳夫人,可是有救命之恩。

當時孫策的母親吳夫人身處江都,孫策派遣呂範迎吳夫人回曲阿,讓母親暫棲於舅氏吳景之處。徐州牧陶謙認定呂範是袁術一方的內應,下令各縣通緝呂範。呂範知情後,親自招募能手,引領門人偷偷將吳夫人接走,再迅即回到孫策之處,成功完成使命。

也是因此,孫策在私下,對呂範更為親近,時常邀請呂範趕赴自己家宴,並不緊執君臣之禮。雖然呂範沒有能夠彰顯自己才能的功績,但是在吳國之中,呂範的意見,舉足輕重。

不過呂範也不是驕縱之人,越是如此,呂範越是小心翼翼,從來沒有要求過任何東西。

吳國不少重臣、老將都知道呂範護主公之母的事情,面對呂範,不管是誰,都非常恭敬。

隨後在呂範略顯恭敬的談話之中,呂蒙對張超大軍有了大概瞭解。

張超的所謂的十萬兵馬之中,刨除輔兵和水手,只有五六萬兵馬可戰。而著五六萬兵馬之中,只有兩萬正規軍,其餘皆是剛剛招募的新兵。

而兩萬正規軍之中,一萬五千都是日常守備徐州的的郡兵。剩餘的五千人,才是曹操麾下精銳之師。

張超的計策也是簡單,招募了將近四萬的善水之師,作為炮灰,不停的攻打丹徒。十餘日的時間,雖然損傷過半,但是也將程普手中的三萬常規守備兵馬消耗了大半。

如今丹徒城內外,加起來,恐怕也不過只有兩萬的守軍。

吳國的大多水軍,又被孫策帶去了荊州一帶。九江的防務,又消耗了吳國十之一二,留在吳郡的精銳水軍,不到一萬。而著一萬水軍,幾乎都是孫策的嫡系兵馬,除開孫策本人,只有大都督周瑜和都督陸遜能夠調動。

即便是孫策子弟孫權都不能染指。

呂蒙聽罷呂範的講解,沉思良久,從懷中掏出一個虎符,凝重說道:“麻煩子衡將軍,帶上都督虎符,前往毗陵,調動主公嫡系兵馬,渡海前往徐州鹽瀆(今鹽城)。”

呂範微微一驚,趕緊雙膝跪地,雙手舉過頭頂,一臉恭敬和虔誠的回道:“末將領命!”

呂蒙扶起呂範,鄭重囑咐道:“主公嫡系兵馬可是主公的寶貝,子衡將軍可要看緊了。此戰出動主公嫡系水軍,也是無奈。不過子衡將軍不必擔心,待主公回朝之後,蒙會向主公請罪,與子衡將軍無關。”

呂範看了眼呂蒙,重重的點點頭,也沒有客氣,拱手轉身,準備離去。

“子衡將軍等等!”呂蒙拉住呂範,從懷中掏出信箋叮囑道:“此乃都督軍令,此次北上,還得需要徐盛將軍一同前往。”

呂範重重點點頭,將信箋好生揣進了了懷裡。

“都督還叮囑,攻打鹽瀆,子明將軍才是主帥,徐盛將軍雖然善於水戰,但子衡將軍切記,切莫亂了主副之別。”

呂範微微一愣,隨後一臉鄭重說道:“子明將軍放心,末將省得。”

將陸遜叮囑的事情安排好之後,呂蒙不再耽擱,直接接管丹陽郡北部所有兵馬,揮軍下流,朝圍攻丹陽的荀攸大軍而去。

此時的張超才是不知如何是好。

呂蒙大軍趕到江乘之後,張超第一時間便得到了訊息。為了完成荀攸下達給自己的軍令,張超可是用自己平生最快的突襲戰,打了丹徒一個措手不及。

強攻十數日,好不容易看到要攻破丹徒的希望,呂蒙的援軍又趕到了。況且斥候的回報之中,讓張超最為擔心的是那一萬精銳水軍。

自己拿數萬善水的新兵,在吳國精銳的水軍面前,恐怕連紙貓都比不上,更別說紙老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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