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郃將軍,子時已過!”

“渡河!”

銀色月光下的黃河,仍舊洶湧澎湃。接著月光,依稀能夠看見有一兩千身著便服的勇士,藉助橫江的鐵索,強渡黃河。偶爾能夠看見,體力不支掉入河內或者不慎被濤濤黃河沖走的將士,在滾滾黃河之中掙扎。

其餘將士看著自己的袍澤,被黃色的河水沖走,神色驚懼又憤恨。

“傳令全軍,速速渡河,畏懼不前者殺!”張郃狠著臉,面色不悅的看著橫跨在黃河之上的鐵索。

張郃也是想要建功立業之人,尤其是看見項敖一統天下的局勢越發明顯,張郃自告奮勇的接下了強渡黃河,偷襲敖倉的差事。雖然帶領的兩千士卒都是死士,但是任憑誰在遇見無法抵抗的自然之力時,都會對三尺神明生出幾分畏懼。

膽敢前來強渡黃河的,不僅是炎軍之中一等一的好手,也是經過諸多戰爭篩選出來的勇敢之人,張郃並不擔心大軍會被洶湧的黃河嚇退回來,但是如此駭人的聲勢,讓張郃不自覺的還是下達了軍令。

敖倉的黃河兩岸並不陡峭,但是水流極快,曹操大軍在敖倉也沒有佈置太多兵力。黃河向南十來裡,就是敖倉所在。敖倉的地勢相對特別,在平坦的黃河下游,也是稍有的小型高原地勢。此處比周圍略高數十丈,遠遠望去,像極了一個人工打造的平臺。

敖倉處在虎牢關與官渡之間,易守難攻,被曹操當作前線糧倉。

“將軍,不知主公情報可有差錯,末將心中有些擔憂。”

張郃的副將仍舊是韓浩,二人此時正壓陣走在大軍的後方,攀著鐵索,徐徐向河對岸摸索過去。

張郃聞言,眉頭一皺,沉聲說道:“既然軍令已下,此時已無時間再考慮情報是否有誤,速速度過黃河才是。就算情報有誤,只要本將大軍過了黃河,即便不能偷襲曹軍糧倉,也能配合高順將軍,將虎牢關下的曹軍打退。虎牢關下曹軍一退,主公的大軍就能東進,在配合官渡趙雲將軍的大軍,拿下官渡更是必然。”

韓浩聞言,點點頭,沒有再多說,雙手緊緊握住鐵索,加快速度向河對岸攀爬過去。

“損失幾何?”

“稟將軍!不慎掉入黃河的兄弟二百一十三人。”

“這麼多!”張郃皺了皺眉頭,再次詢問道:“可有重傷不可戰者?”

“輕傷不少,不過不影響作戰。”

張郃點點頭,面無表情的瞧了瞧身旁的將士,壓低聲音繼續說道:“敖倉西北面乃是高臺,陡峭無比。峭壁之下有無數洞穴,洞穴裡有主公備好的甲冑,速速遣人將甲冑搬運過來!”

“諾!”將士聞言,雙眼一亮,興奮的抱拳而去。

“操軍西北面雖然守軍不多,但切記小心行事,莫驚動了曹軍。”

“將軍放心!”

“去吧!”

韓浩在旁有些震驚,不敢置信的問道:“將軍,主公何時...”

“元嗣兄,別多問了,本將也不知道。”張郃擺擺手阻

止道:“主公向來都是如此,鬼神莫測。吾等只需按照主公的安排,驍勇作戰,立下不世功勳即可。”

韓浩想想也是,點點頭,不再多說。

此時敖倉之上。

“曹豹將軍,主公來信。”

曹豹接過用硃砂密封的信函,緩緩開啟。

“臧霸將軍,這兩日敵軍可能會偷襲敖倉!”曹豹收好信函,面色凝重繼續說道:“加派人手,日夜不間斷的巡查!切莫讓敵人有可乘之機。”

“怎麼可能!”臧霸疑惑問道:“雖已是黃河下游,但是敖倉地界內的黃河水流湍急,敵軍如何能夠渡河?”

“即便有驍勇之士能夠渡河,又能有多少?”臧霸不屑,繼續說道:“再加上敖倉易守難攻,他項敖渡過黃河也是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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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豹面色一凝,黑著臉看向臧霸說道:“切莫小看了炎軍。既然主公有所擔憂,必然是已經得到敵情。吾等作為臣子,聽從主公安排即可。”

“諾!”臧霸仍舊一臉的不屑,抱拳領命,走出營帳安排防務去了。曹豹似乎仍舊不放心,抄起床榻旁的佩劍,也向軍帳之外走去。

“將軍!”

“情況如何?”已經準備妥當的千餘炎軍死士,此刻正在張郃的率領之下,匍匐在敖倉東側的斜坡灌木叢中,狠狠的盯著敖倉之上,不太明亮的火把。

“不知為何,敵軍突然加強了防備,巡邏兵力增加了一倍!”

“可有探清凸曹軍防守人馬?”

“兩千精銳,三千輔兵!”

張郃聞言,眉頭緊皺,思討片刻說道:“敵軍加強防務,卻沒有派遣更多斥候出營,想來並沒有發現吾軍蹤跡。”

“將軍所言極是!”韓浩在旁接過話說道:“如此看來,曹操估摸也猜到主公會派遣精銳偷襲敖倉,但並不知曉具體情況,吾等還有機會一戰。”

張郃聞言,點點頭。

“傳令三軍,三伍為一對,輪流休息放哨。待卯時之後,突襲敵營。”

“諾!”

韓浩聞言點點頭,沒有多說。既然敵軍已經有了防備,那丑時並不適合偷襲。待天將明時,敵軍將領肯定會鬆懈下來,況且寅時與卯時交替,是人最容易打瞌睡的時候。

夜空之中,不停傳來鳥禽的嘶叫,讓曹豹有些不安。曹豹讓臧霸回帳休息,自己一直跪坐在軍帳之中,防備著隨時都有可能出現敵軍。

頻頻點頭的曹豹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在寅時三刻的時候,命人叫醒了臧霸,與自己輪換。睡得正酣的臧霸被人吵醒,自然十分不悅。不過曹豹是主將,臧霸也沒有辦法,與曹豹交替之後,坐到中軍帳中,繼續開始打瞌睡。

“主公,敵軍將領似乎換防了!”

“好時機!”張郃聞言,低聲輕喝。太陽還沒有爬出山口,黎明的天空黑白交替,更容易讓人晃神。敖倉周圍的士卒雖然也隨同曹豹二人換防,但是被吵醒的士卒又有幾人,能夠將自己的瞌睡全部弄醒,專心防備?

張郃有些佩服自家主公的睿智。在張郃的印象之中,黑夜突襲,應該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可是自己的主公,卻搞了一套綠灰相間的簡易外套,在滿眼都是黃土的黃河沿岸,更是看不清楚。

千餘將士,在張郃的率領之下,匍匐前進,緩緩靠近著敖倉之上的軍營。到達敖倉之後,張郃的小股將士並沒有對敖倉發起突襲,而是分散開來,朝敖倉之上的各個瞭望點摸了過去。根據距離的不同,張郃命令將士,在不同的數個呼吸過後,同時出手,將瞭望點上的敵軍解決。

解決瞭望點上的曹軍之後,張郃的死士快速突入敵軍軍營,如入無人之境。

期盼之下,太陽終於冒出了紅彤彤的臉,將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灑向大地。睡得有些不安寧的曹豹還是不能放心,打算起身,再增人手,擴大斥候探尋的範圍。

“來人,給本將打水來。”

帳外的士卒一個激靈,昏昏欲睡的腦袋瞬間清醒過來,趕緊從進帳內抱拳道:“將軍稍等,小的去去就來。”曹豹點點頭,自顧自的開始將盔甲套到自己身上。

“殺!”就在曹豹親衛轉身的剎那,帳外突然傳來爆吼。

糟糕!曹豹心中一驚,來不及多問,趕緊向帳外走去。

轟!轟!轟!幾聲巨響,曹豹軍帳旁,存放糧草的草堆燃起了大火。衝出帳外的曹豹神色大驚,趕緊大喝道:“鳴金,鳴金!敵襲!”

“趕快安排人滅火!”曹豹對著身邊目瞪口呆的士卒,暴怒大喝。

“是是是,將軍!”被驚醒過來的士卒,慌亂的回答著,有些慌不擇路。

“將軍!敵襲!”曹豹的親衛反應極快,在守帳的士卒離開之時,數百勇士已經聚集在了曹豹的身邊。

“本將看得見!”曹豹黑著臉,繼續下令道:“速速集結兵馬,斬殺偷襲的敵軍。”

“是,將軍!”

“派遣信使,前往官渡,通知主公!”

“諾!”

“其餘人隨本將,禦敵!”

“諾!”

軍令下完,曹豹不敢耽擱,朝著喊殺聲最激烈的軍營外圍衝去。

臧霸在大火突現之時,便已經開始組織麾下士卒,抵抗突襲的敵軍。曹豹趕到之時,臧霸在張郃與韓浩的圍攻之下,披頭散髮,滿身是傷。

“敵將納命來!”曹豹一聲大喝,率領著親衛衝進了戰團。張郃一聲冷哼,指著不堪的臧霸道:“元嗣,此人交給你了。本將去會會曹軍主將!”

“將軍放心去就是!”韓浩面色狠厲,一聲大喝,不給臧霸喘息等機會,向臧霸殺了過去。

張郃提著長槍,猛踏一躍,爆喝道:“殺!”

張郃親衛自然也瞧見了奔殺過來的曹豹,同樣調轉槍頭,向曹豹的親衛殺了過去。

項敖突襲敖倉,曹操自然也沒有閒著,此時項敖麾下的烏巢,同樣也發生了大戰。比起項敖不到兩千的死士,曹軍偷襲烏巢的,可是八千最為精銳的虎豹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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